第十六章
在金羽转身离开的时候，一阵风刮过。
坐在茶寮中的一个皇协军偶然一扭头，恰好看到金羽腰间挂着的手雷！
那家伙脸色一变，但没有开口。这小子很聪明，如果这时候自己一开口，弄不好一个手雷就把自己这群人全给包圆了。
等到金羽消失在转弯处，这家伙才悄声说出刚才自己看到的一切。
“会不会是保安队的人？千万不能弄错了！”其中一个伪军有些犹豫，毕竟，手雷这玩意一般都是日本兵才用，一般土八路根本没有。
林州保安警卫队，说白了就是类似于国民党军统部的间谍组织，是林州日军专门针对*下组织而设立的一个机构。在林州，可以说是呼风唤雨，是河野余次把持整个林州局面的重要膀臂。权利在林州所有日伪军当中最大，直接受河野余次命令。
“应该不会吧？”现金羽的那个伪军不禁也有些犹豫了，真要是保安队的人那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另一个伪军满不在乎地张着满是花生的大嘴低吼：“像个娘们似的默默唧唧！跟上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大不了赔个错！有个毛！要是真的是共党分子，嘿嘿，老子就***了！”
这家伙这一嚷嚷，几个伪军都心动了，纷纷放下手中的碗，拿起枪就走。
茶铺老人焦急万分，可只能眼巴巴无奈地看着几个人离去。心道，老天保佑啊！
金羽此时已经躲进路旁的玉米田里。
其实，金羽肋下的香瓜手雷是金羽故意显露出来的。在听到那几个人在一边谈话，不断地说某某村的谁家女儿被自己拉去给了某个皇军奖励几块大洋，某某村谁家的儿子参加八路被自己得知报告给林州皇军……
金羽快被气炸了。
这些披着中国人皮的人渣比那些烧杀抢掠的鬼子更可恨！不消说受害的是自己的父老乡亲，不消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为虎作伥！就该死！
金羽选择的这个路段恰好是个转弯处，前后看不到人。躲在田里能清晰地听到有没有人走来。
而且，这条路恰好这个地方最为狭窄，两边全是一人高的玉米地，说的上是进可攻退可守。
远远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金羽冷冷一笑，左手抽出腰间的军刺伺机而动！
“二杆子，你娘地看没看清？咋没人呢？！”其中一个伪军左右看不到人，不由心生不满。
那个叫二杆子的伪军看着几个家伙都瞪着自己，心生怯意，小声嘀咕道：“咋没看清？！刚才明明转到这儿来的。”
“你娘地姥姥！人那！？***鸡絮窝眼鸡絮窝眼：农村对青光眼的别称，患此病的人一到晚上就看不见东西，和鸡一样，俗称鸡絮窝眼！”刚才说话的那个伪军气不打一处来，这么热的天跑了这么远，这会满脑门子汗，逗老子玩呢！上前就是一脚。
这一脚踹在这个叫二杆子的伪军身上，像个麻杆似得二杆子那里经得住他这一脚？一下被踹进玉米田里。
巧儿不巧，二杆子摔倒的地方正是金羽藏身的玉米地！
这会几个伪军哈哈大笑，纷纷笑踹二杆子的伪军练过无敌金刚腿，着脚踹的漂亮！
二杆子一头扎进地里，摔得头昏眼花，刚想爬起大骂踹自己的伪军，忽然觉得自己的脖子一凉，低头一看，一把雪亮的刺刀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二杆子一抬头，看到一脸煞气双目赤红的金羽，登时吓得屎尿全出。
金羽厌恶地皱了皱眉，低声喝道：“不想死按我说的做！”
二杆子那里还敢反抗？面如土色地连连点头，一个大男人竟然吓得哭了出来。可笑的是，竟然真的一点声音也不敢出。
外面的三个伪军取笑了一阵，其中一个伪军冲着玉米地大叫：“二杆子！你他姥姥的还不出来？！该不是里面有个小媳妇脱你裤子了吧？！”这一闹，又引得这几个家伙放肆地大笑不止。
“***，笑个逑！老子的脚崴了！还不进来个人帮我一把杆子声音颤，隐隐还带着哭腔，金羽生怕这小子坏了自己的事让外面的人怀疑，气的抡起军刺刀柄冲着他脑门就是一下。
二杆子这一吃痛，忍不住‘哎呦’一声叫出声来，刚一出声吓得赶紧闭住嘴。吓得看也不敢看金羽。
二杆子这一叫让外面的三个伪军更加信以为真，哈哈大笑不止，其中一个更是笑着捂着肚子慢慢走了过来。
金羽早就埋伏在二杆子旁边，在此之前金羽把二杆子用裤腰带从背后紧紧绑住，手里的手雷一晃，二杆子明白金羽的意思，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的，不然……
二杆子那里还敢胡言乱语？
这个家伙一进来看到二杆子坐在地上，而且还一股子臭味，赶忙捂住自己的口鼻，笑骂：“你娘地没出息的玩意！这一叫还把屎给造出来了？！草！”
可出乎他的预料，坐到地上的二杆子却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你娘什么癔症？！赶紧起来！老子……”这家伙话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及其困难，喘出来的气不是从口鼻呼出，而是在脖子！
这家伙下意识地低头，只看到一股血红的水瞬间从自己脖子喷出来，等到明白过来，全身的气力好像被全部抽走，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子，一脸惊恐地倒在地上。喉咙间出的沉闷声音，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同样惊恐莫名的二杆子。眼神无比怨恨。
二杆子吓得惊骇地连连摇头，可嘴里却一点声音也没出。
“你两在里面搞什么兔子？！还不出来？！再不回去又要挨皇军骂！娘的！干这活又不讨好又他娘的受气！”外面那两个伪军等不及，忍不住大牢骚。
金羽在倒地的伪军身上擦去血渍，冷冷看着二杆子，手中的军刺肆意地在手中耍着刀花。
别！大爷！爷爷！您行行好！俺也不愿干这个，可家里好几口子要养活没办法啊！求您了！爷爷，爷爷。妮妮就绕了俺这条狗命吧！”二杆子哭的满脸都是眼泪鼻涕，不住地弯腰磕头。
可惜，此时的金羽已经不在为之所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有妻儿老小可那些被你们陷害和举报的人呢？！他们难道就没有？！天做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金羽看也没看二杆子一眼，趁着他弯腰磕头的时刻，军刺毫不留情地扎进二杆子的后脑！
金羽望着二杆子倒在地上还满脸哀求之色，凝固的眼神依然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留恋。
金羽心中没有半点怜悯之情。面色冷似寒冰，沉声道：“你忘了你是一个中国人！”
说完大踏步向外走去。
听到玉米田里传来哗哗啦啦的声音，那个踹了二杆子一脚的伪军怒骂：“你娘地姥姥！还以为老子这一脚把你踹回你娘肚子里了！这半天的功夫！”
另外一个伪军刚点上一只烟，烟一熏，双眼眯着还在哈哈大笑：“你要有那本事太君还不得给你找个别的差事？”
那家伙伸手打了这家伙一巴掌，笑骂：“滚你娘的！啥差事？！该不会让老子一脚……你是谁？啊……”
这家伙话没说完，就看到一个身形飞快地从地里窜出，刚要问，金羽的刀就到了身前！
快
金羽的眼睛死死盯着这家伙裸露的脖颈，手中的军刺反握，一个精准的弧度击出，从脖颈处轻灵地划过。
抽烟的伪军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身旁的伙伴像个倒卧死尸一样砰地摔倒在地上，砸起一层土尘。
抽烟的伪军眼中出现一种诡异的颜色，周围全是绿色，脚下的土地是黄色，而倒下的伙伴脖颈处喷出一片血雾。
在临死的那一刻抽烟的伪军竟然还在纳闷，这家伙的脖子上怎么有一条彩虹呢？稀罕！
金羽无比厌恶地吐了口吐沫，弯腰在伪军尸体上擦净军刺上的血污，顺手掏出这家伙身上的半包哈德门青岛卷烟厂出品，很老的品牌。抗日战争里经常出现的香烟之一。另一个品牌更为出名，大前门。同为青岛卷烟厂出品。
点上一只，金羽深深地吸了一口，让这种久违的味道在肺中充分地环绕，再缓缓吐出。
下意识地一转身，金羽瞬间把军刺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