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作者:心痒难挠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924

可你这样做,这样害怕又是为什么呢?

你连死都不怕,你在害怕什么呢?

难道是担心我吗?

害怕有人会看到里面的内容,警觉起来或者提前对我下手吗?

难道你的死真的是因为我?

这不可能!

你能写信给我,说明你知道我出来的确切时间,可能是从石海韵那知道的。那么你为什么还要……你明知道只要我出来了,要对付我的人是威胁不到你的!

那么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还留着我们的婚纱照,那说明什么?

想到这里,俞则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涌出来。

俞则拼命告诫自己要冷静,现在自己必须先休息。

如果雯捷情愿自己的身体消亡,还努力而又隐秘地向自己传达着一些线索与信息的话,事情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自己接下来可能有许多事情要做,可能会非常棘手甚至……

自己要冷静!

俞则下了床,拿着相框与钥匙,四处打量,他需要先妥善保管好这两样东西,尤其是钥匙。

俞则躺在床上,正努力先让自己安静下来,尽量去获得适当休息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俞则看着来电显示,是李庆成的,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异样的念头,摁下应答键。

“青刺,我刚知道,你没事吧?”

“什么?”俞则故意不解地问。

“就是……就是你老婆的事。”

李庆成的声音让俞则觉得有点做作,完全不象他以前的作风。

“哦!新鸣给你说的吧!我没事!老婆早谈不上了。”俞则尽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松起来。

“没事就好。那就先这样了,我挂了。有事你吱声!”

“行!”

挂断电话,俞则的脑子又开始活跃起来。

李庆成这小子和雯捷这事会不会有关系呢?

照说应该不会,自己虽然一直怀疑范斌势力的轰然倒塌,可能就是李庆成在背后捅了黑刀子,可是自己一来没有有力的证据,二来由于自己后来的转变,也没有了追究的冲动劲,和他可是从来没有撕破脸过。

退一步说,就凭他和自己这二十几年的交情,抛开相互照应那么多不提,光凭他妈小时候对我的照顾,他也知道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他了解我!知道我的为人,就绝对不会没道理地和自己撕破脸,他绝对犯不着冒那险。

他了解我,可我真的了解他吗?

俞则现自己的思绪又要纠缠到快过去了近1o年的陈年旧事上去了,赶紧把它拉了回来。

虽然尽量让自己脑子现在什么都不去想,数着数,数到乱了,就是睡不着,俞则看了看手机,现都5点4o了,干脆起身走了出去。

赵军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几盘可能是吃剩下的菜。赵鹃正在厨房里,可能是在盛饭,见俞则走了出来,连忙跑到厨房门外说:

“吃晚饭吧,你要不先喝点茶,我再做两菜。”

俞则走到餐桌那,看了看桌上,扭头对正望着他的赵鹃说:“就这样吧,不用做了!”

赵鹃看见俞则已经坐下来,拿起筷子夹菜吃了,就进去把两碗饭端出来放下,冲俞则说:“那你们先吃,我去做个滑蛋,很快的。”说完就进了厨房。

俞则吃了两口菜,现赵军居然冲他微微笑了下,不过有点尴尬,这才现他也是眉清目秀的,挺象他姐,便放下筷子,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叠钱,数了五百放在桌上,冲他努努嘴说:“你明天去把头剪剪,买两身衣服。”

看见赵军没动,俞则端起饭碗扒了一口,边吃边说:“不是不让你时髦,把自己弄清爽一点,人也精神!”

余光里就看见赵军居然点了点头,答应着:“我明天就去,钱我有。”

“你有什么钱?不还是你姐给你的?”俞则本来见他答应了,还挺满意,可听完他说话,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花我姐的钱我以后一定还她!反正我不要你钱!”赵军声音不大,却说得干脆,说完放下碗,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一百的和一些零钱,放在俞则那五百块钱上面。

“这是上次用剩下的。”右手又掏出两张出租车票,也放在了一起后,继续低头吃饭。

俞则也不理会,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后,自顾自说着:“有嘴是好!如果有手就更好了!”

“你别以为有点钱,包了我姐就成我姐夫了!就算你想当,我也不认!我姐也没把你当老公,我更没把你当我姐夫!你管不着我!”赵军一口气说完,重重地放下碗,起身回自己房里。

响亮地关门声把赵鹃惊了出来,看见餐桌前就俞则一个人象没事一样在吃着饭,连忙问什么事。

俞则冲赵鹃摆摆筷子说:“没事,你弟弟还挺有脾气。你等我吃完了再叫他吃吧!”

…………

王新鸣七点半到的时候,俞则已经洗完澡,换好衣服在等他了。

可能是刮了胡子的缘故,王新鸣觉得俞则的精神状态好多了。看到俞则一身黑,王新鸣突然觉得自己也该换件衣服的,不过幸亏自己平时就喜欢穿灰色调的衣服,还不算花哨。

上了车,俞则开口问王新鸣:“我住这,你还告诉谁了?”

“没有人了。”王新鸣一边倒车,一边回答着。

“李庆成呢?”

“他没问,我当然也没说。”王新鸣回正了方向,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俞则,“明白了。以后谁问我也说不知道,让他们直接来问你。”

开出了小区,王新鸣见俞则一直没再说话,就问他:“下午睡了没?”

“嗯。”

王新鸣看见沿街商铺有一家花店,放慢了车问俞则:“要不要买束花去?”

俞则稍微迟疑了一下才说:“不要了,就算有始有终吧。”

俞则从来没有送过花给女人,包括施雯捷,现在再给她带着花去,他觉得没那必要了。

当跟着那名守夜的进入停尸房的时候,虽然还是阴冷的天气,福尔马林的味道并不是很浓郁,却仍旧让俞则很不舒服,王新鸣更是揉了揉鼻子。

房间很大,有一丝一丝的凉意弥漫,两边都是一格一格漆成银灰色的铁皮厚门,有6、7o公分见方,中间是足有八米开阔的空间,走在里面,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王新鸣估计俞则和他一样,都是第一次走进这里。

俞则确实是第一次走进这里,就连殡仪馆他到现在也只来过一次,就是送他师父来那次。李庆成的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就到灵堂上去给她老人家磕了三个头就走了。他厌烦经历这个过程,当然更多的是害怕,只是他不承认而已。

当那名工作人员打开那个冰柜的厚铁皮门的时候,俞则提醒自己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是眼睛已经开始湿润起来了。

王新鸣已经看见施雯捷的尸体是**的,赶紧阻止了正要去拖动铁板的工作人员,把他拉到一边,嘱咐了两句,塞了一个信封给他,打他出去了。

王新鸣看见俞则站着没动,想出去又不放心他,走上去拍了拍他肩膀问:“要不我先出去,你一个人没事吧?”

“啊!”俞则象是意识到了什么,又象是刚回过神来,“没事。你到那边呆会,不用出去了。”

等王新鸣走开之后,俞则深呼了一口气,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了一下施雯捷的头,一阵凉意沁入肌肤。虽然还能触碰到她,但是他知道已经与她天人永隔了。

抓住把手轻轻拉了下,没拉动,俞则逐渐加大了力气,缓慢地将铁板沿着轨道拖出来一半,立刻闭上了双眼,泪水直流下来。

俞则禁闭着眼睛,用手指轻轻触碰到施雯捷手臂,已经失去弹性的肌肤冰凉而坚硬,让俞则一下子把手握成了拳头,将两只拳头抵在铁板边缘,同样是冰凉而坚硬,却不会让俞则有浑身要瘫软的感觉。

花了点时间,俞则才勉强止住悲痛,用手掌抹了下泪水,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这样,他必须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