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心痒难挠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792

当赵鹃的手指轻轻划过俞则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背部肌肤,俞则知道她手指停留的位置是关公额头的那颗红痣。

**彻底释放之后的空虚,可能就如从高空坠落一般的感觉。俞则只有和施雯捷在一起才不会有这种连他自己都觉得古怪的空虚感。

现在他又有了去趟阳虹的冲动,去站在楼下,看看她回来没有,灯亮了没有。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俞则厌恶这样的自己。

三年多前,自己在拘留所里,让王新鸣带话给她,说要和她离婚,第二天律师就带了协议来了。

当时自己都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种决定的,可能是因为自打自己被拘了之后,她一次也没来看过自己的缘故吧!

三年中,自己一直问自己,当时自己真得想和她离吗?以后自己真能舍得下她吗?现在他可以明确地告诉自己,答案是否定的!

可自己是俞则,俞则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言必信、行必果!这不只是师父对他的严戒,这早就是他俞则始终贯彻的个人信条!

他这半辈子从来不对自己已经干了的事后悔,但这是个例外。

他太爱她了,但是却不知道她爱不爱他!

她从来不说甚至不表现出来,让他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他只知道她和自己一样,是个说一不二的女人,也同样信奉着言必信、行必果的信条处事待人。

“你要是当上这11路公交车司机,我就嫁给你!你当一辈子到退休,我就嫁你一辈子!”25岁的施雯捷指着正要驶进站台的11路车,干脆得说着,脸上绽放着如花般的笑容,样子就象18岁的少女一般,然后轻快地上了车,靠窗坐了下来,对他挥着手,还挤了下眼睛。

那一幅画面深深烙在俞则的大脑褶皱里,那一刻的施雯捷真美!

“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赵鹃的声音响起,把俞则从沉醉与折磨中拉了出来。

“滚出去!滚!”

俞则粗暴地吼着,他明知道不关身边这个女人的事,明知道自己马上就会对她产生一丝愧疚,可就是没办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失控。

他知道,这都是因为她――自己唯一深爱的女人――施雯捷,她早就让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了!而现在,这种作用力更是被无限放大了!

…………

俞则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又关机了。

下午3点半了,自己在这已经坐了将近五个小时了。

他现在坐在一家小茶楼的二楼包厢里,座位靠窗,可以将对面的学校门口一览无遗,他感到很满意。

虽然明知道这样有点傻,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早上起来得晚了,打车到这已经过了八点半,俞则只好在学校附近随处溜达着,找好了这家位于校门对面街边的茶楼。一直等到快十一点了,茶楼才开门,俞则紧跟着刚打开门的老板就进去了,让老板把他带到了现在的包间里,中午叫了份盒饭对付了,一直坐到现在。

他这么做,就是想看一眼施雯捷。

前天晚上,他把赵鹃赶出房间后,就一个人睡到第二天上午1o点,睡眠很好,居然没有做梦。

起来出去看见自己的包已经拿回来了,没见到赵军的人,赵鹃正在厨房里忙着,看见他起来了,很自然地让他赶紧刷牙洗脸,就象昨晚什么也没生一样,这反而让俞则原本淡漠的那丝愧疚又强烈了起来,赶紧走进了卫生间。

从前晚到现在,俞则的手机就一直关着,他想一个人清净清净。

中午吃盒饭的时候,让他想起昨天的那两顿饭,吃得真是舒服,这种感觉上一次出现,该是二十几年前了吧,菜肴远没有昨天的丰盛,却让俞则体会到家庭的温暖,那是在李庆成家吃的,李庆成的母亲给做的。

俞则是个孤儿,这是师父告诉他的。

俞则的师父叫蒋涛,是个走南闯北买大力丸的。据他说:俞则是他在河南捡到的,那时候的俞则可能还没满月,里面有张字条,写着孩子的爹姓俞,那一年粉碎了“四人帮”。

后来师父把他带回了老家c市,就只在c市摆摆摊子,再也不走南闯北了。

师父这个人最讲原则,他希望俞则和他一样,便给他起了个单名“则”字。把他拉扯大,教他功夫,供他读书,师父挺不容易的。

跟着师父在吃方面一直不苦,但是谈不上温馨地家庭感觉。

师父瘫了之后,俞则的日子就不是狼狈能够形容的了。那段记忆,俞则基本上也埋藏起来了,只剩下在李庆成家吃饭的影像。

之后就开始了“混”的生活,更谈不上吃顿家常便饭这种近乎于奢望的要求了。

自从和施雯捷结婚后,俞则便开始学着自己做饭。施雯捷不会做饭,这在那个时代成长起来的女人中是不多见的,俞则却丝毫不会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只要是他休息,他总是保证在家吃晚饭,买、洗、烧,全部都是他做。

施雯捷除了洗衣服和收拾屋子,其它基本什么都不做,她喜欢把衣服洗干净,熨好;把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

当俞则在厨房忙得起劲的时候,她即使没事也不会去帮一下,就一个人躲进书房,书房是她的地盘,俞则从来不涉足那。

他只是沉浸在这样一种生活里面,让他有一种家庭的温暖感觉就很满足了,况且这个家庭的组成,确确实实是自己内心真实的渴求。

但要说到享受,昨天那两顿饭对于俞则来说,倒真是实实在在的享受,他从菜里面享受到了感情,是那么的温暖而又难以言表。

赵军除了外表让俞则有点感冒之外,看上去还不错。包里有王新鸣给他的七万现金,昨晚俞则让赵鹃全部数了一遍,一张不少。

赵鹃数完钱后,对俞则的态度有点变化,好像觉得俞则在成心设套要算计她弟弟一样。

俞则也没理她,只是把她搂在身边,在床上躺着,轻轻抚弄着她的头,看着天花板和吊灯。直到两个人都沉沉睡去,一句话也没说。

对面的嘈杂声把俞则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只见很多学生开始从校门里6续出来。

雯捷在对面那所纺织职校当老师快九年了,俞则自打认识她到现在,从来没上她学校里去过,就连校门前好像也就来过一次不是两次的。

不过他知道施雯捷的规律,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她一般会在4点半左右就下班回家。现在估计离4点半还有段时间,俞则已经打起十二分精神,密切地注视着对面学校大门。

虽然俞则知道施雯捷不会在刚放学,比较拥挤的时候出来,但是他还是全神贯注地在那些蜂拥而出的学生中寻找着,不敢懈怠。

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施雯捷的身影一直没能出现。俞则明知道现在都快接近5点了,却又不敢掏出手机,再开机看时间,他生怕就一眨眼的工夫,把施雯捷的身影给漏了。这时候的俞则,简直就是在经受着煎熬。

外面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俞则快地离开座位,下楼打了部车,赶到阳虹花园,希望在17幢丙单元8o3室的窗户里透出灯光,甚至还能看到施雯捷的身影,但是他又一次失望了。

俞则开始摁8o3的对讲按钮,好长时间都没有人接听,他开始焦躁起来,掏出手机开了机,好半天才有了信号,正在他拨打王新鸣的手机的时候,一条条新短信防碍着他拨电话。

好不容易把电话打了出去,俞则还没开口,王新鸣倒先在电话那头骂开了。

“x则!你把电话关了干吗啊?我打了一天电话了,都找不到你!房卡又让一个小鬼丢在服务台,你知道这样急人不急人啊?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王新鸣的火气很大,这符合他一贯的作风,俞则从来不计较,现在更没功夫计较。

“我能出什么事啊!你和你老婆在一起吗?”

“我们都还在公司,干吗?”王新鸣火气一完就没有了,现在只奇怪俞则问他老婆干吗。

“你让你老婆打打电话给雯捷!”

“你自己打好了!都没变,你不是记得牢牢的吗?”王新鸣的语气透露着不屑。

“我让你干什么你**!别***跟我废话!”俞则突然对着电话爆了起来,电话那头的王新鸣立刻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