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攻陷广宗(1)
作者:勿忘矣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788

张角所部黄巾,席卷冀幽二州,所到之处官兵几乎一触即溃,未遇任何强悍的阻击。也正因为此,包括张角自己在内,都生了骄傲之心。没想到即将占领幽州州府之时,却碰到了枭雄刘备,第一战便损兵折将,大大折了锐气。好在张角及时调整心态,以人数优势逐渐稳下了局势,双方对峙数月,难有进展。

这日,张角正跨马在一高处窥视汉军营寨,忽有探马来报,渠帅刘硕所部人马在赵国郡取得大捷,杀敌数万,缴获辎重无数,已经震动三辅,惊动朝廷。皇帝老儿诏拜卢植为北中郎将,北上讨伐。张角闻讯大喜,随即又暗暗为刘硕担心起来。卢植此人颇有谋略,而且文韬武略无有不知,最为关键点的是,此人性格稳健,虽然不知变通,但却也能立于不败之地。黄巾刚刚兴起,当然没有精力和官兵死缠烂打。

张角沉思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南下和刘硕会合。

卢植还没上路,刘硕便接到了从京城传来的消息。有了京师的内线,再加上信鸽帮助,刘硕充分感受到了信息畅通的好处。一把火烧了官兵的粮草辎重,乘着官兵人心不稳之际,黄巾兵利用各路官兵相互不信任的心理,采取分而击之的办法,不数日便击溃了数万官兵。韩馥也如丧家之犬一般钜鹿郡,到郭典处避祸去了。

常山郡守府,刘硕居中而坐,手下文武分列左右。刘硕目光炯炯,铿然道:“诸位兄弟戮力同心,以一万人马击败官兵五六万之众,为我军一统冀州立下了汗马功劳。军师……”

“在!”

沮授迅即站起。

“我军初树大旗,没有赏罚之策。本次大捷。尚请你费心斟酌,列一份清单给我。另外,再制定一份详细的军中纪律和赏罚条规,以便今后遵照而行。”

“是!”

“从京师传来消息,有北中郎将卢植。带领两万人马正赶赴冀州,欲剿灭我军。不知诸位有何看法?”

高览闻言率先站起,拱手道:“渠帅,从京师到此,没有两月功夫定无可能,依我之见。不如乘此机会攻打钜鹿和赵国,那是即便官兵再来几路兵马,只要我们不腹背受敌,定无可虑!”

张出列道:“云台此言差矣。^^君子堂^^虽然我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是攻打城池必定耗时日久,一旦让卢植抢先到达,我军必将陷入被动!”

“哼,那到未必,览愿领五千人马,半个月内一定拿下钜鹿!”

高览上前一步。慨然道。

刘硕摆了摆手。道:“云台、隽义勿须争执。我们当然不怕卢植,但为将者不仅要杀敌而且要自保。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这样的仗不打也罢!军师你看……”刘硕目光再次落到沮授身上。

以前刘硕在看古书时,动不动便见到军师,心里总觉得奇怪。那些统帅和将军,谁不知深通谋略,为什么还要整一个军师在身旁碍手碍脚呢。现在他明白了,军师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这些军师平日里什么都不用管,只需研究己方和敌方的兵力部署、武将实力和特点以及各地的地形特点,所谓术业有专攻,便是如此。上次伏击韩馥,便是沮授谋划的计策。

沮授起身道:“渠帅所言甚是,授亦认为应该凭借地势阻击官兵援军。”

“嗯,卢植北上,必定路经广宗,如若我们抢先占据广宗,以漳河为屏障,卢植必为所困!”刘硕猛地站了起来。

“高览……”

“末将在……”

“我给你一万人马,务必于一个月内拿下赵国!可有信

“请渠帅放心,览必不负所托。”

“嗯,军师随你一同前往,有不明之处随时向军师就教,千万不要鲁莽。”

“是!”

“张……”

“末将在!”

“我与你五千人马,轻车疾行,沿途勿须停留,以最快度抵达广宗。我带人马随后便到。你见机行事,如有可乘之机,便攻克广宗。”

“是!”

张带着人马,尽量避开各处郡县城池和关卡,轻车疾行,不数日便感到广宗城下。此时黄巾之名已经流传甚广,但闻名当然不如见面,广宗县令洛徊听说黄巾贼带了五千人马来攻打城池,不由得目露鄙夷之色。^^君子堂^^广宗虽然仅有三千余兵马,但可都是汉军精锐,打这些乌合之众还不是玩儿一样。

当下,两军便在广宗城下摆开阵势,张勒马向前,两人一言不合,当即站在一处。洛徊虽然骁勇,但哪里是张对手,不过五合,张一枪刺在洛徊左臂。洛徊大呼一声,几乎落马,赶紧掉头往本阵逃去。张策马便追,被官兵一阵乱箭给射了回来。

张所部人马未带防御装置,只能眼睁睁看着官兵慢慢退入城内。张一连在城外叫战两日,洛徊皆高挂免战牌,不予理会。张整日里带着数十个亲兵在城外逡巡,希望能在主公到来之前拿下广宗,以便立下大功。

这日,张正在营帐中研究广宗地区地图,突然探马来报,说是有一队五百余人地人马,从东边甘陵方向向这边而来。

“难道是对方援军?”张微微皱眉,随即吩咐道:“着急一千人马,随我去看看!”

张带军刚刚赶出五里许,对方已经来到近前。让他高兴的是,对方青一色的裹着黄巾,居然是自家兄弟。为一人身材矮壮,颇为威武,身前马上还绑着一个人,看衣着华贵,应该是一位高官。为之人策马来到张面前。抱拳道:“来者可是张将军!”

张初来咋到,不敢大意,亦拱手道:“正是在下,请问阁下是……”

“哈哈,终于见到将军了!我乃清河甘陵国孟泽。久闻大贤良师和刘硕渠帅起事,因无人引荐。只能蛰居一隅。近日欣闻张将军和渠帅前来广宗,孟泽不揣冒昧,前来投奔!”

“哈哈,孟将军客气了,我军能得你相助。克广宗当在旬日之间!”

“张将军,来去匆匆,不曾带得厚礼,这里有甘陵王一家老小十余口人献上!”

说着。孟泽将马上之人掷于地上。又让人将其他十余口人带了过来。

张本来还觉得奇怪,如今一听大喜道:“取广宗,便着落在此人身上了。”随即一把抓住孟泽双手,道:“孟将军一来便立此大功,等渠帅驾到,当为你请功。”

孟泽闻言亦大喜,连连向张表示感谢。孟泽带来的五百人马见状。原本忐忑的心也都安定下来。

回到大营。张叫来斥侯队长,如此这番吩咐了一通。斥侯队长连连点头。然后迅即离去。

广宗县衙后堂,洛徊伤势渐愈,已经能慢慢地坐立起来。一旁,立着一位长八尺三寸,蓄美须髯地高大男子。此人年龄在四十左右,相貌堂堂,双目睿智。他将一碗水递给洛徊,轻声问道:“任直,伤势如何?”

“仲德不用担心,再有数日便可痊愈!”

原来,此人姓程名昱,字仲德,乃兖州东阿人,深通谋略,只不过为人韬光养晦,不求闻达于诸侯,因此一直默默无闻。黄巾刚刚起事时,东阿县丞起而响应,烧掉县中仓库。县令逾城逃走,吏民负老携幼向东逃到渠丘山。当时尚在故乡的程昱通过仔细观察,现王度等人得空城不能固守,知道事有可为,便力劝宗族大户悄悄潜回城池,以便依城而守。然而,宗族大户都不敢响应。程昱乃密遣数骑在东山上高举旗幡,令躲在山上地吏民望见,然后大呼“贼兵已经攻至!”随即带领数十人下山取城,吏民见势便跟随同去,终于找到县令,最终打败再次来犯地王度。然而,让他失望的是,不久因得罪县内势大宗族,居然和黄巾联手相逼,程昱迫不得已,才南上冀州,后在广宗避难。

洛徊曾和程昱同窗,知昱之能,兵败后便将他请入府中,代为筹划。

“任直,据探马所报,不久贼刘硕将至,那时候仅凭城中三千余兵马,守城亦不易啊!”

“仲德何处此言,广宗城高池深,即便贼军数倍于我,又有何惧?”

洛徊不解地看着程昱。

“唉,任直依然耿直如初啊!如果单是固守,当然没有问题,可是公孙刺史和郭太守能容忍你消极怠工吗?”

“呃?”

洛徊这才明白程昱的意思,满脸难色地问道:“既如此,该当如何是好?”

“可当即派人向广干、广年、曲周三县求援,三县兵马一到,便可乘势夹攻,贼军势难滞留!”

“可是贼军一旦继续向南逃窜,悸动州府和他郡百姓,徊岂不无地自容!”

“孺子不可教也,当今乱世,你自保尚且不足,何谈他人!”

看头世事的程昱不屑道。

洛徊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既如此,便按仲德所言行事。我身体不便,请仲德代为筹划安排。”

程昱点了点头,当即为洛徊代书,让三名亲兵分带书信,避开张驻屯地北门,分别从东西门悄然而出。程昱生怕出事,站在城楼目视三人消失在夜色中,才返回县衙。

话说前往曲周送信地亲兵,刚刚飞马驰出十余里,便迎面遇上一彪人马。为之人身着汉军兵甲,虽然五短三粗,但颇有气势。

亲兵身着便服,见状赶紧勒马路旁,等对方先行过去。谁知对方来到他身边居然停了下来。

“你是何妨人氏,欲往何处?”

亲兵生怕生意外,哪敢隐瞒身份,赶紧将自己的来龙去脉说了一番。

“哦,原来是自家人。那你不用去了,清河国治所甘陵和大部分地区业已陷落,我们路过曲周,那里业已被黄巾贼占领。”来人往旁边让了让,指着身后一位华服中年人道:“这位是清河国甘陵王,好不容易逃得性命,正准备去广宗县避难。你不如同我们一起回去吧!”

亲兵闻言不由得内心一松。他早就听说最近冀州各地黄巾蜂起,生怕遇到贼盗妄自送了性命。如今听说曲周已经为贼军所占,高兴还不来及呢,欣然回头,直奔广宗而去。

广宗城楼,程昱屹立了许久。城下五里开外,便是黄巾贼大营。今日不知何故,大营内张灯结彩,载歌载舞,似乎在庆祝什么。

难道是贼军渠帅业已到达?

程昱暗自摇了摇头,贼军再行事保密,也不至于大队人马来到广宗居然为自己所知。程昱低头沉思了会,一无所获,便摇了摇头,回县衙去了。

黄巾军大营,天色刚晚,张便接连接到三处斥侯汇报。随即,张便安排军中司仪布置庆祝,暗中却纠集部曲,悄然做好了准备。不久后,马摘铃,人衔枚,悄悄向广宗东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