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妻子
作者:奥丁般虚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673

重感冒和低烧让芭蕊·席拉娜团长昏睡了好几天当她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妮可焦急的脸。

“天足足睡了三天你当时喝了多少酒把自己弄得这幅鬼样子?”

“我……怎么呢?”她摸着前额头疼得慌完全不记得曾经生过什么最后的记忆是她醉眼朦胧地在湖边睡着。

“你完了失恋到疯了。三天前刚到镇子的那个晚上你居然喝醉了酒还梦游般地走了足足十几里路最后在公路旁呼呼大睡了整夜。”妮可忧心忡仲地说“淋了雨还了烧。”“抱歉……我怎么回来的?”

“怀特迈恩小姐恰好要去边境办事路过时现了你不然我们得急死。”

劳薇塔?芭蕊在离开坦丁后细加思索总觉得当初自己对待感情的急近完全是在劳薇塔的引诱下开始的。

假如她在矜持点假如她能多点耐心也许结果截然不同。

她可能上了当被这个装成闺房好友实际上是情敌的女人摆了一道。但芭蕊拿不出证据。

“还真是得感谢她。“芭蕊自嘲地说。

“席拉娜姐我们不是要好的手帕交么?你别见外。”门开了劳薇塔·怀特迈恩走了进来塞西莉亚面色苍白嘴唇有些紫脆生生地跟在后面。

“要好?关系再好点指不准我会被你扒拉个精光。”芭蕊愈看劳薇塔的脸愈觉得暗暗气恼她瞧见探头探脑的塞西莉亚于是招着手“丫头来阿姨这里。”姑娘摇了摇头闪身躲到了劳薇塔身后。她怕芭蕊阿姨看到自己身上恐怖的伤痕。棉布衣服下正缠着厚厚的绷带。

“你醒了正好我准备你商量个事。”灰眸姑娘打量着团长伸手把塞西莉亚搂抱在怀里“我挺喜欢这个孩子想收养她为养女。”

正端着茶杯的妮可一口水喷了出来“养女?你多大啊。不会自己生么?”

“爱心与年龄无关。”劳薇塔淡淡地说。

“我们都很喜欢塞西莉亚的。”

“这不是喜不喜爱的问题剧团奔波的生活不适合一个还未成年地小女孩她应该更幸福有洋娃娃有丝绸床单接受各种正规教育。”

“你是说我们虐待她了?没给她好吃的?没让她快乐?”躁脾气的妮可马上大声回答“而且剧团挺民主的我们尊重个人的意愿。

不信你问她。愿不愿离开。”

她相信小丫头是乐意留在剧团的。

兽人姑娘偷偷瞟了眼团长。小声说“我……我想和劳薇塔姐姐生活在一起你们这早待腻了。而且我又不是剧团的私有物能自由选择留下或者离开。”

“锵当……”杯子从妮可手中滑落摔得粉身碎骨。

芭蕊凝视着畏畏缩缩的塞西莉亚眼眶渐渐红了她突然泄气似地笑了“走吧要走就走吧。”

“还是席拉娜姐通情达理。“劳薇塔说语气充满感激但眼神中却蕴育着嘲弄。

这……这女人。不但破坏了我地爱情还不知用了什么魔法抢走了我本视为半个女儿的姑娘。芭蕊总算觉悟劳薇塔对她而言完全是种如猫和老鼠、蟾蜍与蛇无法共存天敌般的存在。

而劳薇塔想“如果不是突事故你这荡妇早受到惩罚了。这回算便宜了你。”两人的眼神无意间碰撞了一下空气中仿佛有着滋滋做响令人头皮麻的电花。

在离开剧团时塞西莉亚抿着嘴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这样阿姨和姐姐们就会安全吗?”

“你清楚那个怪物的恐怖如果还待在剧团迟早会引来灾祸。而且可怜的马蒂达到现在也没找到下落所以我们要坚强要为你的马蒂达姐姐报仇。”小姑娘握紧拳头眼睛中有股悲伤和本不应出现在她这个年龄的阴翳之情。

“安·考利昂透过塞西莉亚的口我知道了你这个魔鬼地名字和详细地资料。“劳薇塔在心底喃喃“我总会找到机会的砍断你的爪子拔掉你地牙齿让你乖乖求饶。”

她满意地望着塞西莉亚“失去了圣武士现在又得到了一个不错的帮手。”

本作品独家文字版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bsp;无论白昼、黑夜法律都不知疲倦地行使着它的权利它保护着当保护的惩戒着应惩戒的这无关善恶只代表着一个不容逾越的尺度过界即得受罚。

坦丁专门审判小案子和解决纠纷的夜法庭比起其它城市相等的场合还是要整洁许多至少座席上的垫子没有霉味墙壁上也无斑驳剥落的油漆今晚地代理法官是个瘦弱的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满脸疲倦眼球布满通红的血丝他侧开脸偷偷打了个哈欠。

夜法庭没有配置检控官一切由法官本人快地裁决不得不快每晚都有各色各样的案子像潮水般涌来释放、罚款或者监禁的刑期都得在很短的时间内做出决定。

“斗殴罪罚金一百。”

“噢法官阁下我没钱。”

“那入狱三个月好了下一个。”

书记官将记录着案情的文书递给法官。

“本席宣判被告因贩卖少量违禁药品服苦役六周。”

大约能容纳二十人的旁听席只孤零零地坐着几个人都是被审判者的家属或亲友。

福兰·弗莱尔正安静地坐在旁听席最后一排靠墙的角落他把帽檐微微带翘的礼帽捏在手中黑漆嵌银皮的手杖横在膝前微闭着眼像是在聆听又似乎睡着了。

宣判声认罪声法锤敲打桌面的声音时起比伏法警带着一名名犯人。或解开手铐当庭释放或宣布入狱直接押上庭外的囚车。

嘈杂、喧哗以及洋溢在夜法庭上小小的威严让福兰很安详比起夜幕下灯火辉煌的都会这儿对他而言。反而是个世外桃源。

比起贵族法庭抑或高等商业法庭最普通的夜法庭却显得更加公正没有政治筹码的交易没有勾心斗角地争斗比起气派不凡的大庭子道貌岸然的**官和被报刊杂志争先恐后报道有时会因媒体的过分关注而偏颇的要案这里更接近律法的真谛。

不偏不倚。没有妥协。公正与冷静。

他用它们当成美梦的催化剂心灵某处伤疤的慰藉。

殊不知他地存在。让法官感到心慌意乱。

“最后一排那位先生是谁。”趁着两个案子间的空隙法官低声问书记官“看衣着模样不是会出入夜法庭的人。”

“难道是总庭负责考核工作的官员?”

“不会吧。”

一名押解新犯人前来的法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仔细看了看福兰笑着说“原来是那位先生啊。”

“你认识?”

“怎可能认识不过见过好几次每隔一段时间。那先生就来到夜法庭都是坐那个墙角的位置仿佛将这里当成休息场所直到闭庭才离开。”

“怪癖的人虔诚的教徒每周必参加弥撒倒不稀奇但没听说有人像参加晨祈般按时来法庭报到的。”法官嘀咕。“不过没法律不容许公众旁听我也管不着。”

“噢我倒想看看今晚地幸运儿是谁。”法警继续说。

“幸运儿?”

“那位先生每次来法庭都会帮某个罪名轻微地犯人交保金和罚款完全随机的而且一次只帮一人。”

“难以理解。”法官摊开手。

被带上来等待审判的犯人恰好听清楚了这段对话他也不知道真假扭着脖子大声朝福兰喊道“阁下你就是传闻中地‘牧师’吗?我听说过你来帮帮我吧。”

法官没在意犯人的喧哗反正夜法庭也维持不了什么特别严谨的次序他好奇地问道“牧师?”

“噢这是绰号我听朋友提起过有位好先生总来这里帮助我们这些苦汉子。上次就是风月街的老贝蒂因为缴纳不起税金被你们这些披制服的家伙抓了起来得三倍罚款就是牧师帮她缴了。”

“三倍的惩罚税这可是法律规定的。”法官说他看了看所谓的牧师对方没听到似地毫无反应于是开始审判。

“敲诈罪半年苦役。”

“什么狗屁牧师既然你帮了别人怎么不来帮我!”那囚犯失望地咒骂朝地上吐着口沫。

法官一直在猜测幸运儿是谁他把这件事当成今晚难得的调剂品当审判一位长着漂亮蓝眼睛的妙龄妓女时他想“不帮男人大概是想帮漂亮姑娘。”但直到宣判结束那人没有动静。等又审判完一个犯欺诈罪地老骗子时那人对帮助老年人也没兴趣。

夜很深了当堆积的案件都一扫而空时那人还是安然地端坐着。

法官怀疑对方是不是真地睡着了。

他摘下有些脏的马鬃假这种司法界专用的假价格昂贵不是一个夜法庭的小法官靠薪水买得起的这顶假还是宣誓就职时由总庭颁的用了十几年不少地方的丝都脱落了露出光秃秃的底边。

法官从席位上站起来揉了揉酸痛地腰闭庭时间到这时候除了他也只剩下那位怪寿先生。

“阁下您得离开了。”他刚准备推醒对方手还没碰到那人就睁开了眼睛这是个眼眸深沉长得挺怪的大个子男人。

“你当了几年法官?”

“哦……十二年。”他下意识地回答。

“今晚一共有四十八起案件你没找人提示没翻查条例内容完全靠对法典的熟练程度毫不拖泥带水有种绝妙地让人怀念的节奏感。最令人赞美的是四十八次宣判完全没犯任何错。连一些界限很模糊的律文都注意到了。要知道越是小案子所涉及到的条款越繁多同样的偷盗罪根据作案方式、盗窃金额、赃款归还数额和司法解释就能有不下十二种的判罚虽然之间的差别很小。但你没让犯人多在监狱待上一夜也没叫他们少服刑一日。”

“您过奖了。”法官不知道对方为何要说这些。不过他听出来这人对法律颇有研究。

“无论资历还是经验你都有资格当正式法庭地主审法官。”

“我是自学成材靠应聘撰写员进的法庭没有法学院的文凭。在坦丁文凭的高低通常决定着前程。”

“怎么不去考。”

“至少得暂时停职一年时间如果我不工作家里人吃什么?”

“那好吧。”那人掏出一支金笔在张匿名支票上写下一串数字“这能维持普通家庭一年半的开销。适当的人应该坐在适当的位置。”

法官一直在猜想谁是今天的幸运儿。他没料到会是自己。

“可……可是……”他工作了十二年兢兢业业从小文员熬到夜法庭代理法官。本以为这辈子职位到头了但今晚这个被现实磨平了菱角地男人第一次相信世上有奇迹的存在。

“别拒绝我很感谢你让我做了一夜好梦。”福兰轻声说他把支票塞进法官的手里戴上帽子朝门外走了出去。

“梦结束了。”他叹息“现在。我得继续回到现实中了。”

法官握着票子愣了半天当他记起还没有询问恩人的名字时急急追了出来。夜深沉月黯淡他只瞟见那个高大魁梧却莫名显得有些落寞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路灯照耀不到的街尾。

快到自家宅都时福兰看到了一辆车厢上烫有“伯骑士建筑行”字样涂着黑漆的马车正停留在门前小伙子穆尔正用警觉的目光默默地环顾着周围远远瞧见他立即从职座跳下来。

“伯骑士阁下是怀特迈恩小姐的特急密函不能耽误。”

“先进来喝一杯我看过信后再决定是否指派新的任务。”

“好地。”

内容是由一种繁复地通讯密码写的表面上是普通的书信交流只有将特定第几行第几排地字母单独挑出来重新拼凑句才能理解到信笺的真正含义。

所以即便遗失或落入他人手里也不会被现秘密。

福兰让穆尔自便然后坐到桌子旁用裁纸刀拆开牛皮纸封抽出里面的信笺。

这种通讯密码有几种格式每次都不同操作手法只有他和劳薇塔知道。

“第一行左数七个字母是口第三类格式用倒拼法……”福兰一边看一边解译着密函。

“阁下有时候我总有种错觉您和教父很相似。”穆尔从壁柜中拿出一瓶酒“都是同一种人深思而后行。”“你是说范格莱先生”福兰说着自己另一个化身的名字“所以我才和他亲密无间互相信任。”

“像我怎么也学不会多动脑筋也许小事上还成但一涉及到大事就犯迷糊。”穆尔倒着酒“那种掌控人心什么都懂的感觉一定很美妙。”

“怎可能有这种人。”福兰回答“只有傻瓜才会认为他能把所有人都谋算在内相信别人都会由着他安排的道路一步步走下去。这种事哪怕能透彻过往与未来的诸神也无法做到。”

“呀?”

“人是世间最复杂的物种就算身边亲密的人也无法真正猜透他的内心无论怎样地诡计和谋略都无法完美无缺。”

正所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就如福兰企图挑起金雀花的内乱是根据那本已存在的矛盾入手的通过分析每个人的个性要把就算现在不会生但三年或许五年后肯定会上演的争斗让它们提早提前地暴露出来。

他只是充满恶意地在身后推了一把但日后会生什么会具体出现怎样的局面那只有天才会知道。

穆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福兰盯着译好的密函嘴角抽*动手掌不自觉地紧紧握成一个拳头。

在南部在近日内生的事情透过字里行间浮现在福兰眼前。

圣武士恢复了理智失踪了虽然麻烦但没什么只要事先做好布置能将危害减少到最低。

塞西莉亚也是龙脉者而且是昔日仇人地属下了解许多关于影王的内幕。但她没参与到那桩灭门案福兰不会蛮不讲理地乱怨恨人。

红雀剧团在芭蕊烧退了后重新上路估摸路程现在已抵达了南部边境前往圣城安诺。

福兰把目光停留在末尾他觉得呼吸有些急促。

“安玫……影王的妹妹地下世界最高端的龙脉刺客?”他在心底反复念叨“瞧他们把你洗脑了?失去了昔日的记忆?但我不生气只觉得悬起的心突然间安稳了许多你没事也没人能随意伤害你太好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属于我的安玫我最珍爱的妻子这辈子唯一的真正爱过欢喜过的女人。”

“你也要喝点么?”穆尔举着酒瓶准备再来上一杯。但他突然看到眼前一直举止从容不迫深思熟虑仿佛什么也不在乎的卡西莫多·伯骑士伯爵阁下神采和眼眸里流泻过一丝慌乱和急迫。

“有两件事一现在我把建筑行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你。”福兰用阴沉带着命令式的口气对穆尔说道“如果你感到力不从心可以适当地放慢进度但得记住把保密工作做好。直到等我回来。”

“等您回来?”

“这是第二件事我马上出到南部处理些事。对外你可以说我要去商谈一笔大生意但不要泄漏具体的行踪。”

“南部?”

“南部。”他又重复说了一句。

“安玫你等我等我找到你拥你入怀。”福兰在心底喃喃自语那习惯于谋而后定的头脑擅长计算的智慧统统被他抛到了无尽深渊他只想立即出飞到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