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肉票的怨恨
作者:奥丁般虚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513

里德尔·唐·莱因施曼从黑暗中醒来时头疼得厉害眼前呈现出红稀稀不停闪烁的影子等他回忆起生了什么时惊恐之情油然而生只觉得一股冷气袭遍全身。

周围黑洞洞的漆黑中只能瞧见一些模糊糊的轮廓身下颠簸不已这是个正在运动中的狭窄空间。

粗硬的麻绳捆扎在手腕脚踝处紧绷绷地几乎要勒出血来嘴里塞着一团臭布里德尔从光着的一只脚推测那应该是自己的棉布袜子。

“至少有个好消息那袜子我才穿了一天。”里德尔苦中作乐他懂得尽量放松心情来保持头脑的冷静失魂落魄的恍惚对目前的处境毫无作用只能让事态更坏。

他继续思考。

为财的绑匪?不能轻易地解决掉八名训练有素的保镖可不是普通的角色;那是仇家?里德尔不记得他结过什么化解不开的怨恨。

耳边突然传来抽*动木板的声响里德尔立即屏住呼吸闭上眼保持着昏迷前的僵硬姿态。

“还没醒。“入耳的是个怪异地声音声线模糊嗫喏像是嘴里放了颗核桃听不出男女那人很快又关上了门。

里德尔飞快地睁开眼睛努力把头伸向门板他辨别出这里是栖被改造过内部结构的大马车正在路上行驶。

“按委托必须让那小子好好接受惩罚。”不知是有意无意门板没有关牢留下了一点缝隙头凑不过去瞧不到外面的情况不过能勉强听到细微的交谈声。

“哈我们该怎么处理呢?”

声音明显犹豫了下“事主不愿招惹上大麻烦但得让和别人妻子上床的奸夫明白。如何管好自个的那东东。”是他那位漂亮情人纳奥米的丈夫在搞鬼?一位荣誉受到侮辱的狂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但有这么简单吗?门恰好没关上这番对谈仿佛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一个看上去是无意中露了嘴风但细加思索便觉得事有蹊跷的陷阱摆在面前绑匪想隐瞒真实地幕后主使。里德尔头脑很灵活金雀花家历来没有蠢货他躺在车厢地板上寻思着。

“再去给那家伙打一针。免得他中途醒来。”很快里德尔感到一根尖锐的细针粗暴地刺入了皮肤随之而来的眩晕感让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免得中途醒来?他们早知道我醒了该死如果让我查到……”再度昏迷前里德尔的嘴角微微淤起一丝冷笑。

……

王都坦丁拜伦的大皇帝约安八世陛下咳嗽着他觉得身体越来越虚弱除非了眼眸中偶尔闪烁的清明他就如个枯萎的老树。苍老、充满坟墓地气息。冬日呼啸的风。宛若死神无处不在的脚步声时刻提醒着陛下:

蒙冥主召唤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实验仍然在进行虽然我们已经集中了业内最有权威的教授。但他们都说研究对象几乎违背了现实的法则目前正在用光谱探测仪寻找淹没在神话中的真相。“皇帝忠诚的老主管说道。

“物理、化学、自然……科学这门学派理念混杂不清比如引力这个概念他们就有十来种解释。”约安八世脸上老树皮般的皱纹愈深了“但根据在费都地下和圣物一起现的笔记安诺地渎神者已经接近成功差点就获得了不朽。”

“不朽它真地存在吗?”老主管疑虑地说着。

“我不需要不朽。再给我五年不十年我就能为皇室打造巩固无法动摇的地位让国内的势力处于均衡互相制约地状态给孩子扫清登基的道路。金雀花?拜伦的权柄应当是皇家的黄金狮头鹰。永恒之柜我只能依靠它了。为此哪怕和安诺翻脸。”皇帝揉着胸口想着他又问道。“我的那位老朋友最近遇到了麻烦事?”

“莱因施曼议长的二公子遭人绑架了。”皇帝忠诚的老主管回答。

“勒索金钱?威胁政治上的妥协?”

“我们的密探正在分析令人费解的是肮脏地绑匪并没有传递任何要求。而且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对方似乎有越自然的能力。”主管想起了探子描叙地报告至少有四名保镖肌肉带骨头被莫名的高温融化成一滩已经凝固成硬块的油脂。

“纯粹的报复吗?”皇帝笑着但欢快地表情被剧烈的咳嗽打断他摆摆手“不光是我拜伦不少贵族世家都或多或少地对莱因施曼不满狮子威风凛凛时豺狼们会退避恭敬但只要露出衰老的迹象它们就会谋求着分食一口血肉。”

“您是说我们坐视不理?”

“不莱因施曼目前的敌人是个疯子还是个掌握着自然之力地疯子将恐慌付诸于行动政治不能单纯依靠恐怖行为他干得虽然大快人心但毕竟过了。”皇帝回答“让血骑士出动找到他尽量控制住他如果不能就除掉。一个正式和拜伦最顶端的家族为敌的势力不会突然凭空出现我倒想看看它的真面目。”

真面目是张美丽的脸。

劳薇塔·怀特迈恩正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呆坐在床沿的木偶娃娃。

花团绵簇的蕾丝和层层叠叠的裙摆将圣武士姑娘打扮得如童话中的公主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她召唤出的圣焰劳薇塔也无法相信在这具柔弱的躯体里流淌着莫大的神威。

“真是个好用又省力的优秀工具。”她托起马蒂达纤细的下巴打量着淹没在麻木表情下的天香国色“大胸脯再加你这个长着**脸的丫头头的身边老围绕着漂亮妞真让人不快。”劳薇塔作了个凶恶地表情“请放心把追杀过自己的敌人好好供养起来只有头才会这么温柔。我可是个歹毒的坏女人一定把你的价值挥取得连骨髓都不剩。”

不知是手掐得脸颊疼还是感受到了对方心中的恶意马蒂达不安地开始挣扎混浊无神的瞳仁掺杂着丝丝恐惧。

坏女人盈盈走到橱柜旁从加了暗锁地抽屉中拿出一方由整块翡翠雕琢成的盒子她揭开用藤蔓式银箔包裹的盖子将一颗淡青色散着酸涩气味的丸子拧在指端。

“吃药时间到。”劳薇塔浅笑着。把药丸塞进圣武士姑娘嫣红的嘴唇看着她和着口水咕噜咽下。

“嘴张开。“劳薇塔谨慎小心她深知如果对方醒觉一个不受支配的危险工具将带来灾祸姑娘仔仔细细地检查口腔甚至将指头探入轻轻翻开湿软的舌头笃定魔药已进入圣武士的胃部才罢休。

当穿着白色护理服地黎拉·贝瑞走进卧室时眼前就是浮现着这般暧昧的景像。

两个美貌如花朵儿似的姑娘正用奇怪的姿势偎依在一起。蔷薇般艳丽带刺的劳薇塔居高临下用双指夹着粉色的舌尖马蒂达喉咙里出呜咽的哀鸣面容憔悴苍白得如束娇弱的百合。

也许在某些男人眼中。美人儿间的亲密接触是赏心悦目的风情但对心理取向非常健康地黎拉而言这是难以理解地怪寿。

“你在干什么!”她尖叫。

劳薇塔抽出手指牵扯出一条银色的细长唾液“检查身体。”她不在意地回答掏出丝制手帕擦着手微微颦眉每次看到这个护理士劳薇塔就会想起灰岩山脉的遭遇她与那个女恶魔地容颜何其相似。

“现在是晚上九点。到侧量体温的时间了还有请不要再干奇怪的举动。”黎拉气愤地说。

“好了你照顾她吧。”

“有个问题我必须问你地下室为何有个绑着昏迷不醒的男人?”

“你只是个小护理。”

“但我有选择为谁工作的权利你们这是非法禁锢!”黎拉正义感十足地嚷道“我可不愿卷入什么罪恶的事件当中。”

“那人亏欠了本商行的大笔款项小小的惩罚。请放心马上就会毫无损地放他离开。”

“果然是无恶不作的奸商!”黎拉想。如果不是舍不得可怜又可爱的小马蒂达姑娘早就辞职不干了也不会老远跟着他们来到南部。怀特迈恩小姐告诉她这是趟在全国寻访名医治疗马蒂达脑疾地旅途需要一位专业的护理随行虽然黎拉很高兴被别人称呼为专业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对奸商卡西莫多的女秘书没什么好感。虽然看上去对方待人接物温柔和善姑娘心里却隐约觉得这女人对待马蒂达的态度并不如表面上的关心。

对是眼神。她望着马蒂达时不是看着病人的怜悯同情也不是出于家人朋友的关怀而是……像商店的老板正打量着一件压仓底的货物寻思着如何卖上个好价钱。

果然是什么人就会有什么样地下属。

“待会你去地下室送次饭。”

“我?”

“对我总觉得你的工作时间配不上所拿到的丰厚佣金。”劳薇塔调侣地说当她在坦丁郊外的疗养院第一眼看到这个叫黎拉·贝瑞的女人时就有了个好想法。

望着女秘书走出房间黎拉嘀咕着“我讨厌这个人。”

她感到衣衫被谁扯了扯马蒂达紧紧拉住她的衣角仿佛使尽力气般导致指关节都泛白了。

“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你也要快快好起来。”黎拉承诺。虽然旁人不觉得但她和马蒂达朝夕相伴有时要守夜甚至会睡在同一张床上黎拉明显觉得小马蒂达眼眸的神采不再是黯然无光至少多了那么一丝生机勃勃。

等病患慢慢盏上的眼脸出微微地轻柔呼吸后黎拉叹了口气她关好窗户先去了厨房将凉透了的黄油土豆和炖油菜装进饭盒穿过走廊朝地下室的方向走去。

两名体格强健身着定制灰色外套的保镖伫侯在过道的两侧伸手挡住她“请留步。”

“是怀特迈恩小姐让我来的。”

保镖对视了一眼“进去后别说话办好事立即出来。”

房间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黎拉手脚麻利地放下饭盒准备离开时忍不住瞟了畏缩在墙角被脚铐锁着腿。依然处于昏睡的男人几眼摇了摇头想“欠债可不是好事特别是欠那个奸商的钱祝你好运。希望那个坏女人说的是实话只是个小教训明天就会放你走不然我一定想方法报警。“里德尔早醒了镇定药剂的效力已经过去他眯着眼偷偷瞧着走进来的女人。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绑匪的真面目。

实在是好运气煤油灯的光线虽然黯淡但角度很好那是个模样俊俏的女人绿眼睛挺鼻子金身姿苗条。

“他们误以为我还在昏迷所以放松了警惕很好终于被我找到了砒漏。”里德尔咬牙切齿“等我恢复了自由这将是我找到幕后黑手的好线索。”

他躺在冰冷的地上分析着到底会是谁对自己下毒手纳奥米的丈夫已经被排除再外那个家族非常颇有权势但也不敢同金雀花为敌绑匪也从来没和自己谈过赎金之类的话题。

一个想法突然窜进了大脑:家族内部的争斗?有人在警告自己乖乖地别惹什么多余的事。

是大哥弟弟还是那个没什么大本事却总想着得到好处的舅舅?

“莫非是……大姐?”里德尔感到腿肚子开始抽筋“……她知道了和皇室联姻的事最先是我向父亲提出来的?”

里德尔畏惧他那位性格强烈的姐姐不光是他家族里所有指望着日后能继承父亲公爵头衔的成员都暗暗视她为不安的因素和对手没人想十年或者二十年后拜伦的权利场出现一位名叫佩姬的女大公。

所以把她赶到皇室去对是赶金雀花家的人以固有的傲慢不屑着皇家特别是继承人是那个懦弱的朱利尔斯。

“等约安八世归天朱利尔斯九世将是个完全的傀儡。”很多有远见的人都这么想。

他想了一整晚越想越觉得是家族中的人在对付自己大姐最有嫌疑但其他人也值得怀疑他指不准到底会是谁天麻麻亮时——里德尔怀里滴答的怀表声提醒了他时间——门开了。

两个脸上蒙着黑布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们不一言开始殴打他坚硬的铁头皮鞋几乎踢断了肋骨让五脏六腑都在翻滚。

“瞧老板吩咐过得给她……他带个纪念品所以别怨恨我们。”男人耳语着摸出一把锋锐的小刀“这是你自找的以后别多事。”

在里德尔恐慌的眼神中他们切下了他的小指头。

这次不是麻药而是深入骨髓的痛苦让里德尔实实在在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