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宽恕?
作者:奥丁般虚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463

黎拉·贝瑞醒来时已是下午。

褪色的红漆地板有些漏水导致角落处长着点点霉菌的天顶天蓝色的薄窗帘桌子上摆放着闹钟和堆得老高的书籍、笔记、做资料用的剪报。

是她的家每月六个恺撒的租金稍微贵了点但附带着厨房和独立的洗手间。

黎拉迷惑地扭动麻木的脖子记得起昏迷前生的事情。一瞬间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从被子里跳了出来姑娘觉自己只穿着贴身的内衣外套与裤子都被干洗过挂在墙壁靠窗户一侧的钩子上。

昏倒了……该死的奸商……床……半裸黎拉惊呆了坐在床上浑身僵硬她深呼吸了几次试着使惊慌的心平静下来。只到她没感到身子有什么不妥床单上也没现可疑的血迹这才松了口气。

但她的衣服是谁脱的?一想到被那个奸商的脏手碰过姑娘就浑身不自在。

钥匙开锁的声从门外传来“谁?”黎拉喊着赶忙把自己藏到被子后。

“女士你醒了?”走进来的是个中年妇女套着围裙手捧着几大袋食物。

黎拉并不认识这个人“你是谁?”

“我是家政公司的工人一位先生聘请了我并给了我房间钥匙来照顾你直到晚上。”

“卡西莫多·伯骑士?”

“嗯登记册上是这个名字。”

“我的衣服……”

“是我换的有什么不妥么?”

“不没。”

他在打什么鬼主意?一方面让自己丢掉工作一方面却表现得像个绅士。黎拉咬着嘴唇缩在被子里。床头柜的陶瓷装饰品下压着一张纸黎拉拿过来上面详细写明了报社干的勾当。

从头到尾。她都被人利用傻忽忽地以为自己能成为正式记者。

黎拉心乱如麻是自己误会了他?刚蹦出这个念头另一个声音就在心底呐喊别相信越肮脏的人表面上越虚伪。

家政公司的女服务生看到姑娘在呆奇怪的耸耸肩。将蔬菜和肉拎到厨房里“半个小时饭菜就能好如果饿了我这有香肠和碎牛肉能先做个三明治……”

“可以了你回去吧。”黎拉回答。

“按规定替顾客做晚餐也是服务内容之一。”服务生说“您瞧如果提早回公司。我的薪酬也会相应减少。”

“我马上要出去。好吧你做好了就直接离开也许我回来时会吃。”姑娘把衣服穿好。顾不得肚子正在抗议地叫唤。

想不通就去事情理清楚。呆坐着只会让自己更迷惑。

黎拉·贝瑞永远是个行动派。

福兰此刻并不在坦丁城区。

他正在离城市二十里地某座疗养所里。

疗养院建在一处丘陵南麓的缓坡上向阳避风规模并不大占地大约十来亩有两栋主建筑与洁白的围墙。周围的自然景色优美别致大片杵树林围绕在附近不远处就是通向都城的运河水渠清澈见底的运河水在黄昏的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

起初这家半公益地疗养院是供老人安度晚年的。虽然每年享受当局提供的津贴但收益并不景气一直亏损与政府合作的股东无法再承受准备将属于他的股权转让出去但因为地段问题一直没卖出去。

两周前福兰用五万恺撒分别从股东与当局手中将它买了过来。

成为私人产业。看护依旧沿用了老员工原来仅有的几个被家人送来的老人他出钱都送到了其它设施更完善的大型疗养所。

这里唯一的病号只有马蒂达。

“我女儿情况怎么样?”福兰询问道。

“小姐和往常一样很乖巧。”护士长回答这是个很有责任心的老太太满脸慈祥“就是不爱说话不过您做为父亲应当经常来看她当药物无法治愈疾病时爱往往能创造奇迹。”

像马蒂达这么俊秀可爱地姑娘却染有自闭症这让护士长感到惋惜。

而做父亲地像为公主修建一座独属于她的城堡般给女儿买间疗养所专职请人照顾却每隔大半个星期才来看看这让她觉得很不负责但对方是自己的老板她只能委婉地提醒。

“我会注意地目前本所还需要采购什么设备人手充裕吗?”

“因为只有小姐住在这里。”护士长谨慎地没有用“病人”这个词“医疗设备方面倒充足不过人手少了点现在院里有一个看门人三位轮休的护士不过有个护士已经准备辞职本月做完就会离开。”

“那就再聘请一个。”福兰点点头穿过前院的走廊来到马蒂达的房间前。

马蒂达木然地坐在桌子旁眼眸黯淡无光。手里捏着蜡笔正在一张纸上涂鸦画着谁也看不懂乱七八糟的图案。

仿佛整个屋子的阴郁都集中在她身上姑娘就像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白鸽望着铁做的栏杆无力的扑扇着翅膀。

“我们每天都会为小姐测量体温带着她在院子里散步并制定符合营养学的食物。”

“如果”福兰琢磨了下用词“如果她地情况一有好转就马上通知我。”

“这是当然对了小姐很喜欢画画我将她的画作都收集了起来您要不要看看?”

“好的。”

护士长离开房间匆匆忙忙去办公室拿画福兰复起眉头关上门后他朝盛满水的杯子中倒了一抹青色的药剂搅拌均匀喂到姑娘嘴里。

由植物提炼出的麻痹药剂如囚牢般控制住了姑娘的大脑。这种药效果强烈但时效颇短每半月就得服用一次。

像木偶娃娃一样活着也许是比死了还难受。

“慢慢喝。”福兰轻声细语地说。马蒂达迟缓地抬起手接过杯子顺从地将水喝干。

“不能怜悯。否则这位圣武士小姐。将会变成噬人的猛禽。”福兰努力减轻自己的负罪感在所有地复仇完成前他必须这么做。

等老太太回来时福兰已经完成了他来访的目地。

“回家在看晚上还有应酬我先走了。”福兰接过文件袋又看了眼毫无反应的姑娘微微摇了摇头。

送走老板后。护士长又来到病房端来热水为她擦洗手指上五颜六色的蜡笔痕迹“真希望你能健康起来。像你这样的好姑娘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和病床和疗养院呆在一起。”护士长摸着姑娘的脑袋慈爱地说。

马蒂达抬起头瞳孔没有焦距地看了她一眼继续沉默。

本作品独家文字版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最新最快章节请访问bsp;黎拉非常郁闷那个奸商居然吝啬到没有请管家或者帮佣。她在宅院外叫破了喉咙。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排徊在大铁门前从下午等到天黑也没看见卡西莫多·伯骑士回来。

这姑娘有股疯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当她因为肚子饿得不行跑到路边摊买了块黄瓜土司边吃边守侯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福兰刚下马就望见宅院的铁门前有个影子晃动了下。

他借助着路灯地光线看清了来人的脸。是那个名叫黎拉·贝瑞的女记者。这个女人正手忙脚乱地将只剩一半的食物吞下然后胡乱擦了下嘴。

“你留下的字条我已经看过了。并不是十分相信你的说辞。”

她装着很平静地样子。

福兰跳下马仔细地打量着她。冷冰冰的眼光使黎拉觉得局促不安。

“你就为说这事?”福兰说“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都和我无关。

如果你依然恨我那么尽管找机会报复假如你有这个能力的话。”

他打开铁门走了进去。

“报复?为什么要报复。”姑娘奇怪地睁大眼睛在福兰身后喊到。“我父亲说过宽恕是种美德正直高尚的人会对着磨难微笑。

所以无论是你让我丢掉了工作还是报社把我当成随时舍弃的棋子都无所谓了。”

“那你还来干什么。”

“至少我得为清晨昏倒在路边你送我回家地事儿致谢。”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福兰转过身眼眸地光在夜色中像荧荧的幽火“难道你对自己的遭遇一点也不愤怒?”

“怎可能不生气但我想如果为了仇恨而报复那我岂不是变成了曾经鄙视过地那类小人?”姑娘回答“我并不是很聪明就算现在也无法分辨你是好人还是坏蛋但我不会再自艾自怨地想这件事了。明天我就去找份新工作一切都会美好的重新开始难道不是么?”

一切都会美好的重新开始。

福兰点亮灯疲倦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想着这句话。

他倒了杯茶随手翻开马蒂达的画作。

那都是一幅幅漆草的涂鸦红的绿的黄的蓝的纠缠在一起没有任何意义地线条。

但翻到第七副时他冷笑了起来那包含着火夜鸠般的笑声在无人的客厅里显得恐怖。

粗糙的黑色线条勾绘出一个模样奇特的怪物拿着利剑的女子正将冰冷的武器插入了它的胸口。

红色的蜡笔大块大块地涂满了画纸最底部。

这鲜艳的红仿佛刺痛了福兰的眼睛。

药物只能让马蒂达暂时无法思考但不能消除她潜意识的记忆与天性。

“瞧她依旧想要杀死我。”福兰凝视了片刻将画揉碎“宽恕?他们可曾宽恕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