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脱(上)
作者:衣领上的烟味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84

夕阳西斜,沼泽地横七竖八的残枝断木在地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更给这片苍凉而荒芜的地方增添了一抹凄凉的味道。

数十个骑士在斜阳的影子下面不紧不慢地行走着,看得出大多数的骑士已经很疲惫了,一个个无精打采地在马上搭拉着脑袋。走在前面的两位比其他的骑士看起来还要萎顿一些,他们脸上大块大块的乌青,显示了不久之前,这两个倒霉的家伙曾遭受了一顿劈头盖脸的暴打,而且这顿暴打持续的时间还不算很短,因为两人身上的皮甲已经破碎不堪,露出了皮肤之上一条条青紫的於痕。

这两个倒霉的骑手,正萧秋和理查德。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翻身做了主人的邪勒大酋长。在这支数十人的队伍里面,大酋长绝对是精神最亢奋的一个了。一想到面前这位曾经那么恐怖的主人现在成为了他的奴隶,他就浑身都透着舒畅。再想到现在他们要接着去寻找一支商队的晦气,而这支商队又有着数量惊人的黄金,他简直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

“理查德,好象你的追踪术不怎么样啊?你行不行啊?不行我来。”萧秋斜了一眼理查德,忍不住有点想笑。理查德仍然是满面忧伤的表情,只是他眼角大大的一片乌青和有点肿胀的嘴唇,让他脸上原本韵味悠扬的忧伤,在这时看来就象仅仅是因为一场暴打,没有了一丝苍桑的味道。更可笑的是,他的头上扣着一顶不知什么年代的青铜头盔,明显是那些骨灵骑士留下来的古董,头盔的半边已经被铜锈腐蚀了,看起来滑稽极了。

“算了吧,你来?”理查德不屑地撇撇嘴,冷笑道:“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还亏你是一个暗杀者,哼!”

“知足吧!你这位大名鼎鼎的杀手也好不到哪里去。”萧秋扶了扶头上一顶破得象一顶瓜皮小帽似的青铜头盔,道:“你该感谢我,要不是我帮你捡了这顶头盔,你现在脑袋上满是疙瘩了。”

理查德哼了一声,把头扭过一边,不再吱声了。

“梆!梆!”随着两声敲木鱼似的声音响起,邪勒咆哮起来:“你们这两个肮脏的、粗鄙的……”这家伙把萧秋做主人时的惯用手段学了十足,敲人脑壳的功夫简直青出于蓝。

话没有说完,理查德和萧秋两人同时把被敲得歪向了一边的头盔扶正,齐声道:“不用说了,我们都知道,再找不到那支商队,我们就死定了!”

勒邪愣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类总是知道他要说的话。一呆之后,忽然怒不可遏地举起两只拳头,用力地捶打着自已的胸膛:“最后说一次,今天晚上之前,再找不到这支商队,我要把你们这两个肮脏的、粗鄙的、不知死活的家伙撕成碎片,你们死定了!嗷~~”

萧秋和理查德对视了一眼,脸上同时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他们算是服了这个“高贵的、强大的、充满智慧”的家伙了,从两天前开始,同样的话他们听得耳朵都快生出茧来了。邪勒别的耐心没有,就是对这种没有一点可信度的威吓乐此不疲,两天来,几乎每隔几分钟就吓唬他们一次,那怕是夜晚歇息的时候,想着了也要在他们耳边吼上一家伙。两人现在真的有点怕他了,不是怕被他撕成碎片,只是怕了他这种没完没了“最后说一次”。这简直是一种最为残忍不过的疲劳轰炸啊!

为了那个子虚乌有的商队,两人被逼着给邪勒带路,在这个沼泽里已整整走了两天。不过也幸亏是这支“商队”里面的“黄金”,才让两人在嗜金如命的邪勒手中保留了一条小命。

当然两人不会带着邪勒去寻找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商队,他们追踪的,只是阿里和昆达的行踪。也只有阿里和邪勒,这两个同样恐怖的家伙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斗,两人才有机会趁机逃走。

沿着阿里留下的显眼无比的足迹,两天来,在邪勒这位对黄金有着特殊嗜好的大酋长的鞭子之下。萧秋和理查德带着数十个地精没日没夜地赶路,一行人都累得人困马乏,不过幸亏两天来那些骨灵都没有出现,晚上有时还少少的可以歇息几个时辰。

“主人!”走着走着,理查德忽然向萧秋掉了个眼色,对邪勒道:“先停一下,我好象发现了什么东西。”

“嗷!”邪勒一举手,队伍停了下来。

萧秋和理查德从马上跃下,两人凑成了一堆,在没有任何异常的地面上专心致志地观察起来。

“有机会逃走了,我们得想想办法,让他们在这里歇息。”煞有其事地拈起地上的一粒沙子,理查德一本正经的查看着,嘴里却用蚊蝇似的声音悄悄地对萧秋道。

尽管没听清理查德在说些什么,邪勒还是发觉了他的小动作。两眼一瞪,咆哮起来:“你这个肮脏的、粗鄙的……”

“嘘——”萧秋举起一只手指竖在嘴前,对邪勒低声道:“不要那么大声,我们发现那支商队了。”

“嗷——”身后的地精地一声狂叫,随即一一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邪勒连忙爬下马,躬着腰两步窜到两人的身边,四处张望着低声问:“在哪里?”

“他们就在我们面前不远的地方。快,我们要躲起来,不要被他们发现了。”理查德四处看了看,一指旁边不远处的树丛,道:“我们先躲到那里去。小心点,不要让马蹄声惊动了他们。”

“小心,不要让马蹄声惊动了他们。”邪勒对象苍蝇一样地围了过来的地精吩咐道,然后打了个手势。那些地精立即从马上一跃而下,然后各自搂紧马腹,一叫劲,硬生生将一匹匹健壮的战马拦腰抱起,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向旁边的树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