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如意下山
作者:独夫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433

山中无甲子,花开花落,昼夜交替。自白泽教授如意与小金道法仙术以来,日升日落已是六十余次,山中季节正是夏日炎炎的时光~烈日笼罩下,众多树木绿叶都略显干枯,各种奇禽异兽也都躲在背阴处纳凉;半山腰一道流泉飞瀑仿佛自天而降,那条瀑布如玉龙飞挂,倒泻银河。相离两三丈以外,已觉飞珠喷玉,耳听瀑声轰轰隆隆,与数十道细瀑泻落在峰下石头上面发出来的琤纵繁响相应,真如仙乐交奏一般。离瀑布不远那里是一片山崖,满壁尽是些奇花异卉,碧嶂排天,山崖左边有一蜿蜒小径,尽头一片青翠高耸的竹林之间,有一清凉透风的空地~如意、小金、白泽俱都盘膝坐在那里……

“如意哥,我一定要随你下山,帮你杀了刘阎王那帮坏蛋!”说这话的是金猱吼小金,他现在不仅能修成人形,在白泽的教导下业已学会使用人类言语,进行交流。因如意在他刚出生时就以四五岁,故而称如意为兄,适才是因如意觉得“阴阳五行遁法”自己已经掌握,能够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如,所以提出想要出山去找刘阎王为爷爷奶奶报仇!

“小金你的道法尚未完全掌握,服下的“混沌玉果”没能炼化,只是倚仗身体里的混沌血脉才能使用仙术,你就不要去了~好好待在这里,跟随白泽老哥哥把玉果先炼化了再说。”如意含笑拒绝了小金的提议。因为白泽感念如意恩德,坚决不让如意称呼他为爷爷,最后定下要他和小金叫他老哥哥,才算结束和如意之间关于称谓的辩论。

“是啊!小金兄弟,你如意哥哥这次出山替爷爷奶奶报了仇,还要潜入昆仑山去解救我师傅通天教主。你看你道法不精,体内的“混沌玉果”又未能炼化,使用仙术不便,去了只会拖累你如意哥!你就留下来安心修练吧,以后有你和如意出去的机会。”白泽也不赞成小金现在这种状况就随如意出山。

“不!就不!我一定要去!你们要是不让我去,我就偷跑着也去!实在不行~我帮如意哥杀完刘阎王就回来,保证不会偷偷跟着如意哥去昆仑山当累赘!”小金死缠烂打地要下山,一起和如意去杀刘阎王等人。

如意与白泽相对苦笑,要是小金偷跑还真拿他没办法!只好妥协,如意望着小金说道:“好吧,怕了你啦!臭小金拿偷跑来威胁我们,亏你想的出来!”

白泽捋着他那白色的长眉,愁眉苦脸地说:“如意你下山报完仇,一定先把小金送回来再办别的事情,不然小金到处乱跑可不行,他最听你的话,把他送回来要他好好修练仙术,争取早日使用仙法炼化“混沌玉果”——这样最次也得是大罗金仙级啊,再说他原本就是这万妖山的霸主~多个这样的地头蛇帮手,我也好收服山中的异兽进行教化呵。”

“听到了吗?小金?!”如意正说呢,“小金!你别跑!你不认得路,等等我!死小金!”小金听两人答应可以带他下山,早就起身跑得没影了。

如意起身就追,身形闪出,原地只剩下苦笑连连的绿衣仙人白泽!远处传来如意的话语“老哥哥,到时我一定把小金带回来见你!我先追他去了,再见!”

鬼山通往饶州府城西门的大路上,两条金色的身影慢慢走进,近前一看是两位身穿金黄色长衫的少年~当前走的是一位约有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乌黑发亮的长发被一条金色丝带略微拢起,松散地系在脑后,脸上的皮肤晶莹剔透、水汪汪的仿佛一掐就能流出水来,两道乌黑的剑眉斜斜插向鬓间,两只眼睛开阖之间露出闪亮令人不可对视的精光,洁白细腻的左手提着一把宝剑~绿色剑匣非金非玉,朱文篆箓做成的花纹围绕其上,剑长有二尺九寸,剑柄上雕有一只不知名的狞狰怪兽,整个人隐隐透出一种与相貌不相配的腾腾杀气;稍后一位少年,面容稍比前面的少年郎大上两三岁,此人生有一头奇异的金发~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披散在宽阔的双肩之上,如同金子打造成的,一张普通的淡黄脸庞,上面嵌有两只闪烁金色寒芒的眼眸,再配上高大健壮的身材看上去显得说不出的威猛彪悍,一股凌厉的气势自金色寒眸中透射而出。

这两人就是刚刚从神鬼莫入的无色神罡中走出的~李如意、金猱吼小金两人。一路走来,小金叫嚣着要直接杀入刘阎王家中~杀他个鸡犬不留!如意则是另有想法——如意想先回原来的住处~城西的老家豆腐坊,看看邻居王大叔还在不在,讯问一下自己爷爷奶奶的尸骨安放在那里。虽然不抱多大希望,但也要去打听一下再作打算,最好能找到二老埋骨之地~也好抓到刘阎王甥舅二贼再坟前杀掉生祭!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如意小时在城西居住的房屋附近,破破烂烂的众多民居十年间没多大变化~还是那么矮小、破旧,来到原来王大住的屋子,里面空无一人,地上的积尘业已很厚,看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人住了。苦笑了一下,如意带着小金出来又走向自己家的方向,到了地方一看原来的屋子已经没有了,当年如意家的豆腐坊已被改建成一间杂货铺,走近一瞧屋门上挂着一块老旧的黑色木匾~上面写有四个不甚清楚的大字“孙记杂货”。

如意与小金站在门口向里面看了看~一位年逾六旬的老汉坐在柜台里,一颗白发凌乱的脑袋支在手臂上一沉一沉地打瞌睡。如意迈步走进杂货铺,“老人家~老人家您醒醒,”如意站到柜台附近轻声呼唤~

“哦、哦哦,客官您想要点什么?”醒过来的老者急忙站起身来,招呼如意、小金两人。“老人家您好呵,”如意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想和您打听点事情。”

老者狐疑地上下打量如意两人——如意长得眉清目秀、皮肤娇嫩,而且如意哥俩身上穿的金黄色长袍是白泽送的仙宫宝物~衣料都是天孙织锦,针脚刺绣无不精美异常,华贵无比;尤其如意手里又提着一把宝剑,外行也知道不是凡品;身后的小金一脸异像,彪悍凶猛之气尽露无疑。

“小老儿不知两位公子找我何事?”老者一看就知道这种公子哥不会来自己这里买什么东西,而且提刀带剑的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两眼充满了警惕望着两人。

“老人家我们没什么恶意,”如意看到老者警惕害怕的目光,连忙用更柔和的语气说道:“我们来是想找您打听下~原来住在旁边的王大叔搬到哪去了?”

“你们找他干什么?”老人语气里面明显带着气愤不满,“他都被逼得家破人亡,自己就剩半条命了,你们还不放过他!”

“怎么回事?!”如意一把抓住老者胳膊!满面焦急地问道:“王大叔他怎么了?是谁逼得他家破人亡?”

“唉呦!”白发老者一声痛叫!“我胳膊都被你抓折了!”如意这才想到自己激动之下用力过大,把老者抓伤了,连忙松开抓住老者的手,红着脸向老者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老人家,我一时情急抓痛您了。”

“嘶~,公子您手上的力气可不小啊!”白发老者挽起袖子,胳膊上的小臂处一个发青的手印露了出来,“我这有上好的伤药,您拿去嚼碎了一半服下,一半敷在伤处上,真是对不起您了老人家。”如意急忙自怀中拿出一个白玉瓶倒出一粒~白泽送他的疗伤金丹,递给白发老者,又再次向他致歉。

“不知公子是王大的什么人?”见如意的作风不像坏人,白发老者的语气也缓和下来,“看你神色对他的遭遇颇为关心,不像是那些恶贼派来的。”

“我幼时曾是王大叔的邻居,当时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家里做点小生意人手不够,王大叔经常过来帮助我们家~”如意对往事历历在目,十分动情地说。

“哦,你是~?”白发老者一拍额头,一副深思的样子“当年我也是住在附近的啊!唉,你瞧我老糊涂了,认不出您是哪位?”如意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忘告诉您老人家了,我家当时就住在这里~爷爷奶奶开了一间豆腐坊,我叫李如意。”

“啊?!你不是被刘阎王给害死了吗?”老人怀疑自己听错了,是不是白日撞鬼了?!“老人家,我确实是李如意,当年我没死被人给救走了,今天回来就是找王大叔了解后来情况的。”如意解释道。

“你真是如意啊?!哎!老天保佑!李大哥李大嫂没绝后啊!”白发老者激动万分,“如意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你那个杂货郎孙爷爷啊!小时候我还送给你糖人吃呢!”

“孙爷爷真的是您?!您看上去苍老多了,原来满头的黑发现在都白透了。”如意望着白发苍苍的孙老汉,感慨地说。“来、来孩子快进来,别在这站着了,快屋里坐!”孙老汉急忙拉起如意~兴冲冲地往里屋走,“你王大叔在我院里偏房中养伤呢,快要他看看你,也高兴高兴!”

如意、小金随着孙老汉穿过里屋,走到后院的一处矮小的偏房,孙老汉上前推开闭拢的旧木门,进去大声说:“王家大兄弟,你看谁来了?如意!开豆腐坊李老哥的孙子~李如意!”

如意随后也跟了进去,站到屋子里一看也没什么多余的家具~靠墙边一张吃饭的瘸腿方木桌用砖头垫住;旁边就是一个砖土垒成的土炕,上边铺着一副破了的芦苇席,一个头上发鬏松散、灰发散乱,满脸胡须,眼眶深深陷下去的老人躺在那里。

听到孙老汉的呼叫,土炕上的老人撑起半个身子,哆哆嗦嗦用一只左手撩开挡在眼前的乱发看着如意~

“如意!~真是如意!我不会认错的……咳~,这孩子~咳…是如意!咳!……”老人(也就是王大叔)激动的咳个不停,如意急忙上前扶住王大叔,怕他摔到地下,迟疑着问:“您、您是王大叔?您这是怎么了?变成这个样子了!”难怪如意不敢相认,记忆中的王大叔是个健壮的汉子,眼前却是个垂死的老人……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还不是让刘阎王给打的!”孙老汉在旁忍不住气愤地插嘴说道,“咳!…都因为……咳!……”王大叔想要和如意说话,却因伤势牵动咳的说不出话来。如意闻听刘阎王三字~眉头忍不住向上挑了起来,压了压心中的怒火,自怀中掏出玉瓶倒出一粒疗伤仙丹,纳入王大叔口中说道:“王大叔你先别说话,把这颗丹药服下治好你的伤势再说。”扭过头来对孙老汉说:“孙爷爷,您给我讲讲这事,让王大叔先歇会。”

“好吧,我给你们讲下这事的经过~”说着走到靠近如意的床边坐下,招手示意小金也坐过来,“这事得从你王大叔的女儿阿玉说起~,阿玉这孩子你也认得,小时还在一起玩呢,”如意眼前浮现了一个面相清秀五六岁的小姑娘,小时的调皮玩伴经常嬉闹着要如意喊姐姐,还时常带些母亲作的好吃东西给如意吃,想到这里如意嘴上浮起一丝微笑。

“半年前,你王大叔去城东帮人做工,是盖一所庭园,不慎摔伤,被送到家中不能下床,阿玉和她娘每日除了帮人洗衣、作些针线活就在家中看护你王大叔,有天你王大娘去收要洗的衣服不在家,绸缎庄的老板派人来要阿玉娘俩去个送货的,也好把以前做的刺绣活工钱结了,因为这次有人等着拿货,阿玉他娘又不在,阿玉只好去了一趟绸缎庄,谁知在路上碰到了巡街归来的刘阎王甥舅两人,被两个恶贼看中,一路追到家中……”

祝大家春节愉快!万事如意!新年大吉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