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潜入
作者:龙炎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109

我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好端端的躺在客栈内的房间里。床板的顶棚依旧是那样的雪白,白到耀人眼目;

对了!花鬼,广玉儿,我突然想起自己昏倒前的一幕,和那种想起来就让人恐惧的能量。我猛然坐了起来,突然胸口一阵灼热的巨痛传来;我痛的咬紧了牙唇,但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

守在屋外的羽良听到我的声音,忙破门而入,“阿瑞,你怎么起来了,知不知道你伤的很重,快躺下!”他焦急的神色让我心头猛然一热,我这时后背满是刚刚流出的冷汗,剧烈的痛感让我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点了点头,在他的搀扶下,重新躺了下来。

“我昏迷了多久?”过了好一阵子,我才慢慢回了口气,开口问道。

羽良无奈的摇了摇头,“足足三天了!那天我和亚丹赶到后,发现只有你一人独自躺在地上,就忙把你带了回来,从那天晚上算起到现在足足有三天了。”

“那……比武招亲……”

“哎呀!决赛早举办了过了!”

“结果怎么样?我们没有去参加比赛,国王的反应如何?”

羽良摇了摇头道:“不太清楚,这三天来我一直守在这里,外面的事情没有消息传进来;不过国王并未派人来过,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盼丽和亚丹刚刚出去打探消息了,看她们能不能带回来些有用的消息!”

我叹了口气,默默的躺了下来,事情已经开始超出我的控制范围,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我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

耳朵里满是羽良的嘀咕抱怨声,什么多担心啊!自己多累啊之类的,我也懒得理他,径自闭上了双眼,脑中出现的全是昏迷前的那一幕情景。

花鬼真的已经被广玉儿给吸干了能量了么?那广玉儿现在会变成什么模样,她又在哪里呢?接下来有怎样的阴谋呢?她为何又要故意留下自己一命呢?唉!太多的疑问充斥在脑海中,让我有一种被泰山压顶的感觉。

“阿瑞!阿瑞!”羽良的轻轻的呼唤起来,接着用手晃了我两下,我假意熟睡的打起了轻鼾。

他轻叹了口气,小心的为我盖好身上的被子,这才转身走了出去,反手轻轻的关上房门。听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重新睁开眼睛,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发起了神;

一种由心底散发出的疲劳占据了我的心房,真的好累啊!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起,周围的一切都变了,亲人不在身边,没有繁华的都市,也看不见现代的文明;并且有数不清的危机在身边出现,只要有一步走错,那将会小命不保,这样的生活真不是人过的;不过幸运的是,自己身边还有最好的朋友在并肩奋斗,即使为了他们,自己也应该撑下去;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已经习惯于听从自己的指挥,而自己呢,也已经慢慢进入到领导者的角色里去,既然如此,自己的每个决策更应该为了大家去考虑,毕竟要对的起这份信任仍旧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啊!

“阿瑞!阿瑞!”我突然远远听到羽良惊奇的呼喊声,接着才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下一刻我的房门被“碰”的一声撞开,这小子二话不说抢到我床前,一把拉掉我的被子,“阿瑞!出大事了,快……快别睡了!”

我着实被他给吓了一跳,也不敢再装睡,一骨碌爬了起来,急问道:“出什么事了,快说!”

“亚……亚丹和盼丽在街上被公主手下的卫兵抓进宫了!”

一道闷雷在我脑中炸开,我揪住他的衣领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清楚!以她们两个的身手怎么会被抓的!”

羽良哭丧着脸,“我也不知道啊!刚才店小二接到的消息说她们两个被公主的护卫请到了宫内做客,所以传过来消息让我们两个放心!”

“放心?”我一怒而起,飞起一脚踹在桌子上,那桌子顶受不住倒飞而起撞在墙上,摔的粉碎。“妈的,竟敢玩这么一手,我这就杀到皇宫去救人!”说完,我当先就要抢门而出,羽良由后把我拦腰抱住,“阿瑞,冷静下来!冷静啊!”

我当时只觉胸口堵着一股热气,一颗心提在了嗓子眼里,犹如万只蚂蚁在上面乱爬似的难受,哪里还能冷静的下来,“你他妈的放手,冷静?哼!我现在就去做法把国王一家全宰了!”

“阿瑞!”羽良用力死死的抱住我,任我怎么挣扎始终不肯放手,“你给我回来,这样做只会害了她们呀!冷静下来!”

我双目血红的回头冲他背上便是一掌打落,“你放不放手!”

羽良被我这满含真气的一掌击中,身子一个趔趄,“哇!”的吐出一口血来,但双手仍旧死扣着我的腰,“你……你打死我也不放手!”

“好!”怒火让我已经丧失了所有理智,我抬起右手运足了真气向他头顶击落下去。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道幽蓝的光华由我的胸口闪射而出,随之一股凉爽心肺的清凉之气开始顺着胸口传入体内,并且迅速游转全身;堵在胸口的那股热气也烟消云散,高度沸腾的大脑在瞬间冷静了下来,我感觉到理智又重新占据我的脑袋。我及时的停下了下落的右手,呆在了原地。

羽良本以闭上了双眼等着我那一掌击落,但等了半天却发现没了动静;不由好奇的抬头望来,却正好看到我胸口的蓝光,好奇的瞪大了双眼,待见到我冒着血丝的双眼慢慢回复平静的眼神,这才放心的缓缓送开双手,“阿瑞!你怎么样了?”

此刻我以恢复了神智,呆呆的用手抚摩了一下胸口,知道在关键时刻是月之魂救了自己,不由对南华赠宝的感激之情更盛,同时在心中默默起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唯一的徒弟在自己身边有个三长两短。

我满含愧意拍了拍羽良的肩膀,摇头道:“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现在已经没事了。”

羽良用手摸了摸嘴角残留的血渍,笑道:“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刚才你的样子可真把我给吓坏了。”

我苦笑了两下,自己的心性极易动怒,很有可能就是修道不修心留下的恶果,虽然月之魂能救自己一次两次,但如此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倘若哪天真的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来,可就大大不妙了。南华传我的清心咒还是要练下去的,只是随着自己修炼法术的增多,体内的魔性也日渐增强,看来还需要另外尽快找到别的解决办法才行。

“阿瑞,你没事了吧!不要吓我啊!”见到我呆呆的坐回到床上发起呆来,羽良一脸的关切之色。

“没事!”我回转过神,这才注意到他的嘴角仍旧留有血渍,不由的心头一阵揪痛,“羽……羽良,我刚才没伤到你吧?”

“呵呵,我壮实的象头牛,别说你那一掌,就是在来上十掌八掌也没问题,哈哈……”

见他还能开玩笑,我这才放下心来,陪他笑了几声。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正色问道:“对了,你刚才说亚丹和盼丽被抓进宫内的消息是从哪得来的?”

羽良止住笑声,道:“是店小二刚刚亲口告诉我的。”

“哦?那你有没有问他是什么人来送的信?”

“这个我问了,店小二说他也没有看清来人的模样,因为那人穿着一件黑衣,并且还戴着一顶宽大的斗笠把容貌都给遮挡住了;他把一张纸条递给小二后也没说话就转身走了。”

“纸条?现在在哪?拿来给我!”

羽良由怀内掏出一团黄色的东西递给了我,“我一直放在身上,给!”

我接了过来,小心的打了开来,应入眼前的是一排娟秀的字体,“本宫请亚丹和盼丽前来做客,请勿多心!”落款是:“公主殿下敬上!”

我咬牙把纸条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狠狠的骂道:“妈的,倘若她们两个有个闪失,即使拼了命我也要把整个古城给拆了。”

“阿瑞,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羽良有些无措的问道。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就目前的形式来看还不能硬来;先前定好的计划现在已经用不上,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的话,我们今天晚上就杀入宫里去,救她们出来后再说。”

他耸耸肩膀笑道:“其实这才是最好的办法,救了她们两个后,我们再一同杀到亚力港,出海去寻蓝灵之精。”

我无力的点了点头,道:“没有办法的时候,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好了,我想一个人静静的想点事情,你先去准备一下,等下再来商议。”

羽良担心的看着我问道:“你没有什么事吧?”

“放心!我已经没事了,只是觉得很累,想自己一个人静静而已,你先出去吧!”

听我这么说,羽良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退了出去,返手关上房门。

入夜时分,我换上黑色的夜行衣,敲开羽良的房门,却惊讶的发现他也早已换好了衣服,并且连平时一次都没有拿出来用过的长枪也拆成了三段插在腰后。这杆组合式的长枪是雷特亲选特级黑铁并且亲自监督设计为羽良打造的。先不说黑铁的质地如何,单就那份做工上来看就是上品之选,而且整杆长枪可以分为三段,组合之时只需在接口处扭动,设计在里面的暗扣便能卡的结结实实;说实话,就连我这不用兵器的人当时见到这杆枪时亦是喜爱亦常;因此,自从羽良得到它之后,便从来没有拿出来用过,只是时不时的擦拭干净后就又放了回去。当时我们还笑他把枪当成祖宗似的供着,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会在今天晚上拿了出来。

“装备不错啊!”我调笑他道,“怎么舍得把宝贝拿出来了?”

羽良微笑着反手抚摩了一下枪杆,“哎!为了女人只好拼了老本!”

“靠,对你无语!”

巍峨森严的皇宫对于落兰国的百姓来说,始终是个神秘又充满力量的地方,对它是既敬又怕。因此,在整个别宫百丈的周围根本没有任何的民居存在。

但这正好让我和羽良的行动得到了更大的隐蔽。

高达三十多米的宫墙外的墙角根处,两条人影紧紧的贴着墙壁移动。

“阿瑞,上次来的时候我怎么就没发现城墙这么高啊!”

“靠!你上次脑子里只想着MM,怎么还会注意到别的东西!”

羽良低笑两声,[吾爱文学网]“我真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么?”

我斜瞟了他一眼,由怀内掏出两块黑色面巾,扔给他一条,“绑上!咱干的可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羽良故意装腔作势的叹息了两声,“以前只在书上看到过刺客之类的人才用这玩意儿,没想到也有轮到咱头上的时候,呵呵!”

我戴好面巾敲了他一个响头,“别那么多废话了,动作快点!”

“别催了,这就好!”羽良一面唠叨着,一面把黑巾蒙在脸上,只把一双牛眼露了出来,“你看我是不是英俊了许多?”

“呕!幸亏我今天晚上没有吃饭,不然可就惨了!”

“你……”没等他下面的话说出口,我忙伸手捂住他的嘴,闪身躲进墙角阴暗的地方,慢慢蹲了下来。

清脆响亮的盔甲撞击声由远及近而来,一队全身披挂的巡逻卫兵各个手持长枪迈着整齐的方步打我们的身边经过。在明亮的火把下竟然没有发现我俩的存在。看着巡逻队渐渐走远,羽良掰开我的手掌,掀起黑巾夸张的大口吸着气,“你……你差点把我憋死,捂的那么紧干什么?”

不理会他的埋怨,我抬头看了看躲在片片稀薄的云雾之后的圆月,“现在是好时候,动作快点!”说着,我活动了一下腿脚,轻轻的向上一纵,跳到三米左右的高度,在力道使尽的瞬间,及时的用右脚在城墙上一登,身体接着又向上拔升几米;就这样,不用几下,城墙已然到顶。可偏无不巧的是,正好三名手持火把的卫兵由城墙上向我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

我心中暗叫了一声倒霉,伸高了右手,在快到达墙顶的一刻,快速卸下上升的力道,身体开始往下坠去;但已经紧紧的扒在了墙头上的右手止住了我的坠落;

我一动也不敢动的紧贴着墙壁悬挂在半空,等待着那三名卫兵的离去。

可那三个家伙似乎故意跟我作对似的,他们走到我的位置后竟然停了下来,三个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讲起了荤段子。

“我X你……”我暗自咒骂了起来,眼看着手上的力气将要耗尽,额头的汗珠已经止不住的渗了出来,滑落到到眼睛内,又痛又痒,难受极了;看看他们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咬咬牙,默默念诵起精神遁术的咒语,举起一直空闲着的左手在半空中画起咒符,我现在真的恨极了发明道术的祖师,为什么高深点的法术都要用咒符才能引动;这也就算了,可法术级别越高咒符就越复杂却让现在的我无法接受。妈的,一个精神遁术的咒符至少需要画上三分钟,而这也只不过是一个中级的精神法术而已。真不敢想象那些位列于禁术级的法术的咒符是个什么模样,现在我真的开始怀疑青云是怎么创造出不用咒符只用咒语驱动的绝招星雨流星的,难道他真是个天才不成?也难怪了电视中的那些道士总是提前画好一大堆的符带在身上,想用的时候只要拿出来一烧就OK了,即方便又省事。看来,这次之后,自己也要画上一些才成,不然每次这样画,要是等到危机时刻可就惨了!

幸好我早就习惯了一心二用,脑袋里想着这些乱七八遭的事情时,左手却按着早就默背了上万便的轨迹把咒符给画完;接着竖起手指,暗喝了一声,“着!”画好的咒符在我喝声刚落之后,猛然微微一亮,开始运转起来。

三名守卫均看到了亮光,齐喝了声:“什么人!”端起长枪一起探出头来向下望去。

却不由自主的浑身都是一抖,眼前哪里还有什么亮光。拿起火把借着亮光往向看,看不到多远便是一团漆黑。

一人笑道:“什么都没有,是错……”下面的话还未说出,却双眼向上一猛翻,身子竟然软软的滑倒在地上,一阵痉挛之后,便直挺着不再动弹。

另外两人齐齐大惊,急忙抢了过去,用手在他脸上又拍又捏,“喂!你怎么了?醒醒啊!”其中一人用手在他的鼻子上探了一下,长出了口气道:“没问题,只是昏过去了。”他话音刚落,竟然也是一阵双眼番白,瘫软在了地上,跟先前那名卫兵竟是一个模样。

只剩下最后一名卫兵,这下可傻了眼了,好半天才猛然扭头一阵四望,站起身来,不由自主的往后挪动着脚步,神情慌张至及。

原本看起来可爱又美丽的夜景,此时在他的眼中就象是一只张开大嘴的怪兽,随时都会有丑陋的怪物由里面跳出来把自己吞噬似的。他的腿肚子一阵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嘴唇不停的打着哆嗦,就连握着的长枪也开始抖动起来。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在背后搞出来的,当他们探头出城墙的那一瞬间,自己施展的精神遁术已经对三人产生了影响。

中了精神遁术之后,在他们的视线内,自己就跟一个透明人没有任何区别,当我敲晕他们其中一个后,又顺理成章的敲昏了另外一个,可当我看到最后一个卫兵害怕的模样时,突然改变了主意,想要戏耍他一下。

我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长枪,耍了一个枪花;可看在那名卫兵的眼里却是长枪自己漂浮了起来!他再也无法忍受这份刺激,猛的丢掉手里一切碍事的东西,举起双手转身便向城墙下跑去,“鬼!鬼!有鬼啊!”

听着他渐渐变小的叫喊,我忍不住呵呵一笑,收回法术,然后由城墙上探头向羽良招了招手。

看到我发出的手势,羽良只三下纵跳便直跃了上来,笑道:“你搞的什么,我听到那人怎么大叫什么有鬼!”

“呵呵,惩罚了他一下而已!”我笑着踢了一脚昏迷的两名卫兵道:“计划改变,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混进去!”

羽良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明白过来,跟着笑道:“真是个好主意!”说完,他弯腰开始解去两名卫兵的衣服。

两分钟之后,两名“英俊”的落兰卫兵大摇大摆的由城墙上走了下来。

在我们刚刚走下城楼的时候,宫内东面一阵骚乱,接着一大片亮光快速向这边移了过来,是刚才那名卫兵报的消息!

我对羽良打了个眼色,我们两人急匆匆的避开人群向正北面的寝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