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回忆
作者:青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290

多年前,中华武林出过一名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人称“翻天鹞”刘梦生,传说此人父母年过五十依旧膝下无子,忽一日刘梦生之母梦见一仙人对其口吐仙气,第二天刘母便呕吐不止,一察竟然是有孕在身,而且怀孕不足八月孩儿便呱呱坠地。刘父认为此子乃仙人托梦而生,故取名梦生。刘梦生天生神力,七岁时已能与大人角力,后被一武林高人带走,授以绝艺,从此打遍中原无敌手,并在抗日战争中多次出手暗杀日伪军人,营救抗日英雄。名声大振,解放战争时,国共两党都想拉拢他为己效力,但刘梦生功夫虽好却不通文墨,辨不清谁是谁非,索性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归隐期间他曾收过两名弟子,一名是鲨鱼的父亲王伯威,另一名便靳铁生的师父肖遥。

直到解放后文革时期,二十多岁的王伯威与肖遥艺成下山,却发现天下虽乱,却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王伯威认为此地自己已无用武之地,便与师兄分道扬飚,偷渡到了美国打起黑市拳,肖遥则留在国内开馆授徒为业。

王伯威在美国黑市拳场罕逢对手,几年下来,名利双收,娶妻生子,富足平安,一直一帆风顺,但最后因拒绝打假拳骗取赌金,引来黑市拳场老板报复,惨遭暗杀,而此时王伯威之子王克威已长大成人,并子承父业,也在拳场打拳。他为报父仇将六个认为可能是其杀父仇人的黑道人物一一打死,后孤身逃往西伯利亚魔鬼训练营。逃亡时他随身携带了从其父手中流传下的《天刀旋风腿》,这是当年刘梦生分别传给王伯威与肖遥的独门秘籍,被王伯威视为传家之宝留给了王克威。

王克威在西伯利亚一边受训一边苦练家传绝学,就在天刀旋风腿大功告成之日,他忽然发觉一个与父仇有关的大秘密。那就是父亲当时的尸体上虽有两处枪伤,但还不足以致命,据法医鉴定,王伯威的致命伤是颈部一处重击。而两处枪伤是他死后才补上去的。王克威初时认为那应是其他黑市拳手所伤,但练成天刀旋风腿后在一次与同伴对练时发觉天刀旋风腿中一招“柳形劈挂”在同伴身上形成的伤痕与父亲颈部的伤痕一模一样。

王克威大吃一惊,须知放眼世界,懂这一门绝学的仅有刘梦生的两名弟子王伯威与肖遥,如果王伯威是被天刀旋风腿所杀,那这人与肖遥定有极大关联,那么王伯威之死说不定就另有内情了。而王克威当时被杀父之仇冲昏头脑,一下认定了世上除肖遥外无人能以天刀旋风腿杀得了自己的父亲。因为父亲当时不过四十来岁,正当壮年,不可能被肖遥手下新学艺的弟子打败。从此矢此寻到肖遥以报父仇。

而此时王克威之母给他发来信函,原来王克威的美国母亲既是王伯威的妻子,也是王伯威的经济人皆私人律师。王克威逃亡后,她不遗余力为儿洗脱罪名。也不知她用什么方法说服了被王克威所杀仇人的亲属,答应不再上诉王克威,庭外和解。王克威这才不必东躲西藏,堂堂正正地回了美国。并不是如龙英所说的王克威是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的。

此后王克威一面子承父业,继续横扫美国黑市拳坛,成就远远超越其父,得到“鲨鱼”的绰号,一方面王克威多方打探肖遥下落。转眼又是十年过去,王克威的私家侦探终于在中国广东寻到了肖遥师徒的下落。

王克威报仇心切立时向肖遥下了战书,但决战之日肖遥却未曾出现而派其大弟子杜子平出战,结果死在了王克威手下。事后王克威才知肖遥年纪老迈,重病缠身,已无力出战。而杜子平其实是私自出战,肖遥并不知情。王克威派人致信肖遥,他此次乃是为报父仇而来,叫肖遥自己出来受死,不要让其弟子白白送命,否则上门亲手毙了肖遥。谁知送信当晚就收到肖遥已病重不治的消息,同时又收到肖遥遗书,声称王伯威之死他毫不知情,请他务必找出真凶还他清白……

说到这里,鲨鱼长叹一声道:“中国有句古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肖遥没必要临死了还要骗我。再说如果他是为钱来杀死我父亲的,可据我了解他一生清贫,从无大笔金钱在手。他的几名弟子中只有靳铁生到过美国,可那时我父亲早已遭了毒手……总之,杀我父亲的真凶到底是谁我如今已是一头雾水,唉……”

“难道没有一点其他线索吗?”珍珍问道。

“根据我聘请的私家侦探分析,我父亲之死就算不是肖遥所为,但与肖遥肯定有莫大关联,肖遥的天刀旋风腿只传授过三个人,大弟子杜子平已死在我手上,最让人怀疑的是二弟子勒铁生,因为他曾到过美国,可那时我父亲早已遭了毒手,也不可能是他。所有疑点现在全集中三弟子身上,据说他是肖遥最得意的弟子,最可疑的是这名弟子行踪飘忽不定,就连他的同门师兄弟同他也相处的时间甚少,连他的全名都不知道,十分神秘。”

“那他的同门师兄弟总该对他有个称呼吧,这个总能查到呀。”

鲨鱼道:“这个倒是知道,可有什么用呢,其余资料我们一无所获,如今连他人都找不到,我这次之所以答应同靳铁生决斗,并不是真的想给他一个给自己师兄报仇,挽回师门荣誉的机会,因为我相信靳铁生不是我的对手,而是我要他答应我,如果他败了,就必须带我找到肖遥的三弟子。”

“那靳铁生怎么称呼他三师弟呢?”

“他们称他为阿健。”

“什么!”珍珍扑通一声从椅子上跌了下来。脸色瞬时一片惨白。

“怎么了?”鲨鱼伸手扶起珍珍诧异道:“你没事吧,怎么你害怕成这样?”

珍珍用力摇摇头,口中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定是同名同姓的,一定是同名同姓的……”

鲨鱼听到珍珍喃喃自语不由脸色大变:“你……你认识一个叫阿健的人对不对?”鲨鱼一把抓住珍珍的双臂:“对不对?对不对?”

“好痛啊!”珍珍惨叫一声,双臂被鲨鱼铁钳般的大手差点捏碎了。

“对不起!”鲨鱼慌忙缩手:“我太激动了。请你告诉我好吗?”

“你让我想一想好吗?”珍珍捧住脑袋,思路乱成一锅粥,她突然间发现这两个月来好多她不明白的事听鲨鱼一说立时有了答案,可是又产生更多更大的谜团。

为什么阿健能交给她这次拳赛的主办权,为什么阿健会认识双方的参赛者,如果说鲨鱼名声响亮,是他凭交际手腕拉来的,那么另一边名不经传的神秘高手他又是怎么认识的?而且如果单凭一般的关系,对方怎么会给阿健免费的主办权,连出场费都不收?难道说阿健早就认识这个靳铁生,或者这个阿健根本就是靳铁生的三师弟?难道阿健身上真的背负着一桩杀人命案?还是只不过是同这桩杀人案有关联?

“珍珍小姐!求你了,你可要知道,这可是我的杀父之仇,我必须要知道真相,如果你知道什么事情,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感激不尽的,不管你要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你!”鲨鱼拉住珍珍的衣袖,几近哀求。

珍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道:“可是我不知道我认识的阿健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他从没去过美国,他不可能是你的杀父仇人的。”

“可我不以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鲨鱼拉着珍珍的袖口仿佛怕珍珍会跑掉似的:“我已经寻找这个凶手十年了,整整十年了!”

这时,休息室的房门传来笃笃的敲门声。鲨鱼回头怒喝一声:“谁?”

“是我,鲨鱼先生,请开门。”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进来。

“是陈先生吧,我现在没空,有什么事呆会再说。”鲨鱼只想快点打发来人好同珍珍谈话,但门口那人道:“我有很急的事找你,还是请你开门吧。”

鲨鱼一听不禁火冒三丈,有什么事还大得过他报父仇呢?他霍然起身冲到门口拉开房门准备将来人轰走。

“我说了我现在没……”鲨鱼正要向来人大发雷霆,谁知拉开门后面色一变,像看到什么妖魔鬼怪一般蹬蹬倒退几个大步。

珍珍望向门口,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白白胖胖,头发蓬松,脸上皮笑肉不笑的人她认得,这人正是与她有过一些往来,鲨鱼的经济人陈谊飞,他身后站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你……你是……”鲨鱼手指那戴眼镜的中年人,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珍珍又惊又奇,还有谁能令得像鲨鱼这样的杀人机器又惊又怕呢?

那中年人望着鲨鱼惊惧的模样,冷哼一声道:“你误会了,我不是你那死鬼父亲,如果你父亲活到现在,该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会是我这个样子。”

珍珍这才明白原来这人和鲨鱼死去的父亲很像,难怪鲨鱼会像见了鬼似的。鲨鱼明白过来,定定神道:“那你是……”

陈谊飞接口道:“鲨鱼,你还不快叫叔叔,他是你父亲的弟弟王忆威呀。”

“我叔叔?”鲨鱼再度吃了一惊,仔细打量着王忆威。

“如果不是两兄弟,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像呢?”陈谊飞依旧皮笑肉不笑:“快叫人呀!”

王忆威见鲨鱼半信半疑,从颈上摘下一条项链伸到鲨鱼面前:“你认得这个吗?”

鲨鱼接过项链,看到上面吊着一个通体碧玉,面目慈祥的玉观音,不由一愣,他伸手从自己背心里掏出一条项链,上面也吊着一个玉观音,两相比较,竞是一模一样。

当鲨鱼手拿两个玉观音怔怔发呆,突然啪地一声,脸上被王忆威重重扇了一耳光。鲨鱼原本身手敏捷,可正在头脑混乱之际,不及防范,脸上留下五个血红的手指印。一边的陈谊飞与珍珍吓了一跳。

王忆威望着莫名其妙的鲨鱼道:“这一巴掌是你替你父亲受的,而我是替我父母,替你爷爷奶奶教训你父亲这个不孝的畜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