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活典籍”演说“瑶山七怪”
作者:王志气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6622

次日四人果然起了个大早,在江汉酒家会齐,吃过早点,又带了些路上吃的干粮,于是出城往西,朝金顶山而去。

“恶头陀”无玄子和“飞天哑道人”轻功也十分了得,四人脚下生风,快步如梭。一路无语,二百来里路程一日便走完了。到达金顶山时,天色已近黄昏。一轮昏月刚从山后升起,洒下一片灰蒙蒙的暮色,照见金顶山黑糊糊连绵不绝的一片山峦,却哪见“瑶山七怪”练功的洞府。

游龙问道:“大师,这么大一片山峦,却上哪儿去寻‘瑶山七怪’练功的洞府?”

“恶头陀”无玄子道:“我既敢带路,自然知其处所,你随我走便是。”

在“恶头陀”无玄子带领下,四人盘旋上山。不一会来到一处山谷,无玄子停下,指着山谷中一个洞口道:“这便是他们练功的后洞。从前洞进去,恐被发觉;从后洞进去,比较稳妥。妈拉巴子,可惜没带火把。”

游龙道:“既然他们长住洞内,自有光亮,我下去后自有办法,只是不知深浅,又无阶梯,如何下去?”

“恶头陀”无玄子道:“妈拉巴子,那‘瑶山七怪’轻功了得,都是飞来飞去自然不用梯子。你若为难,我这里有绵绳一根,你攀着下去。”

游龙道:“非是我不能下去,只是不知底细,洞内又一团漆黑,自然不敢贸然。有绳便好,有劳大师费心了!”

于是无玄子从腰间解下一根绳子,绳子由纯丝搓成,看上去极细,却是坚韧得很。游龙便攀着绵绳一步步下去,下了大约十多丈深,仍不见底,那无玄子在上面喊道:“你到底了没有?绳子没有了,妈拉巴子,你自个儿下去吧!”

游龙还未来得及答话,便觉那绵绳失去拉力,他身子腾空,迅速往下坠落,耳边听到洞口传来一阵狞笑,接着听到无玄子喊道:“你到阎王爷那儿去找‘瑶山七怪’吧!”

游龙一听,心里猛吃一惊:“难道这是陷阱?他们为何害我?”

正当游龙脑子里闪此念头,他身子被重重摔在地上。幸好游龙轻功卓绝,思想上已有准备,已开始施展“游壁功”,只是仓促之间,功力未使得全,故仍是被重重摔了一下。

他顾不得疼痛,站起身来便去寻找去路。他四周一摸,四周全是石壁。这个石洞,简直就是一口枯井,哪是什么“瑶山七怪”练功后洞。这一来,游龙完全明白是上了大当,中了他们的奸计。想不到处心积虑害他的原来就是这两个魔头!猛然间他想起张昌留在上面,这两个魔头武功卓绝,张昌岂是他们对手,不免为他担起心来,但愿他趁早脱逃。他朝上面喊道:“你们这两个魔头,不可害我七弟!我与你们有什么过节,你们找我就是,与我七弟无关。”

想不到上面张昌笑嘻嘻回道:“三师兄,你放心去吧!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我定会为你烧香化纸。”

游龙一听,不由心中怒发如狂,他万万想不到张昌竟与他们一伙。他不禁使起“游壁功”来,要冲上去与他们拼个死活。顿时,头顶上石如雨下,把他从石壁上打了下来。他只得运功护身,不想怀中的玉块突然放光,那光圈护住其身,使那石头伤他不得。游龙大感诧异,想不到南宫前辈送他的玉块原来是件奇宝,但生死攸关,无遐细想。

不一会,他听得头顶上轰隆一声,本来有一点亮光的洞口突然变得漆黑一团。他知道定是这几个恶贼用巨石将洞口盖了,这样即使他有天大本领,也难出洞,如今只有坐以待毙。

“唉!想不到我游龙纵横江湖,竟要命丧这三个恶贼之手!”他不由一声长叹。他怎么也不相信张昌会对他下此毒手!他什么时候与他积怨如此之深呢?坐在洞底,他苦苦思索,却不得其解。

不知过了多久,忽觉头顶上有人喊他。他抬头一看,见洞口又现亮光,显然是有人将石头搬开了。接着他听到有人在喊:“游大侠,你在下面吗?”

游龙怀疑是那三个恶贼又在捣鬼,想试试他是否死了,于是故意沉默不语。

洞顶之人喊了数遍不见回音,便仰天长叹道:“唉!天啦!一代英豪便这么活生生被恶贼害死,天理昭昭,老天爷你可要睁开眼啦!”

这几句话游龙听得十分真切,他始知洞上之人并非那三个恶贼,而是来救他的好人。于是他施展“游壁功”,顷刻便到地面。只见面前站着一人,仍在仰天长叹,其情不胜伤感。游龙问道:“阁下是谁?为何来救在下?在下莫齿难忘!”

那人见他突然跃出,先是一惊,接着看清确是游龙,便“扑嗵”一声倒地便拜,“恩公在上,请受贺天赐一拜!”

游龙闻言,茫然不知情由,连忙扶起,道:“阁下是我救命恩人,该我拜你才是,为何你反拜我?”

贺天赐道:“恩公不认识在下了?”

游龙乘着朦胧月色,仔细瞧着那人,认出他不是别人,正是江汉酒家那威武不屈的酒保,便喜道:“啊!原来是江汉酒家的贺大侠。你为何知我在此落难,赶来相救?”

贺天赐道:“说来话长。何不现在赶回城去,免得又生枝节,一路上你可听我慢慢道来!”

游龙道:“如此甚好!”于是两人乘着月色快步回城。想不到这贺天赐轻功也颇为了得,竟也勉强跟得上游龙脚力。游龙不禁又对他另眼相看。一路上,贺天赐将那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原来这贺天赐也是一位武林同道,早年拜在天山派林恩门下。后因家中有老母在堂无人侍奉,只得辍艺回家。他本有一位哥哥,但英年夭逝,留下一个寡嫂和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需要养育。由于有此羁绊,贺天赐无法在江湖上行走,又没其他养家抚口的本领,这才屈身在江汉酒家当了一名酒保。他虽身在酒楼,却心系江湖,对在店中往来的各类江湖人士,无不留心察看,了解各自身份,打听一些江湖上的事情。

那一日夜间,酒店准备打烊。突然从门外走进一个蒙面人来,一身短装打扮。他要了一桌酒菜自己不吃,象是在等什么人来。贺天赐一看事有蹊跷,这么晚了还等什么人?便留了个心。不一会进来两人,也都是短装打扮,蒙着脸。那先进来的人想请他们喝酒,他们将手一挥,意思是不喝了,干完了再喝不迟。于是三人便相接而出。贺天赐陡起疑心,忙将活计交与另一酒保,来不及更换夜行服便跟着出了门。出门不远,那三人纵身上了屋顶,贺天赐也跟着上了屋顶。他们跨过数十间屋脊,来到震江镖局屋面,只听其中一个骂道:“妈拉巴子,他震江镖局想镇住江湖,老子看他怎么个镇法!”说完将手一挥,三人一齐跳将下去。

贺天赐走到震江镖局屋面,一个“倒挂金钩”挂在屋檐上观察屋内动静。此时只见屋内灯光昏暗,震江镖局的人都已进入梦乡,只留下那守夜灯忽闪着微光。这三人下去后,见人便杀。他们杀人不用刀,全用“般若掌”将人震死。说来奇怪,那先进酒店之人倒不下杀手,专在那死人身上插那“三寸夺命钉”。一家三十余口被这三个魔头杀尽之后,三人便呼哨而去。贺天赐武功低微,自知不是他们对手,不敢出面干涉,只得回了酒店。次日武陵城内便传言,说是“穿去箭”游龙一夜之间杀了震江镖局三十余口,引起武陵满城武林同道公愤,纷纷欲找游龙理论,这才演出了游龙在西门被围一幕。贺天赐并不认识游龙,他想难道那先进酒店之人便是游龙?那另外两人又是谁呢?他正在纳闷,忽见一个进了江汉酒家,其身材形影很象那蒙面人。不久便来了“恶头陀”无玄子和“飞天哑道人”。三人边喝边谈话,贺天赐以为那先到的便是游龙,于是留意听他们谈话。只听那“游龙”问道:“此地不知何人最恶,本领最高?”

那“游龙”道:“要说恶,自然没有人恶得过你;可要论本领,恐怕你我三人联手,也不是游龙对手。”

贺天赐一听,才知他不是游龙,倒是游龙的对手。那么他是谁呢?贺天赐正在纳闷,便听那“恶头陀”不服道:“妈拉巴子,你张昌老弟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老子不信游龙他有三头六臂,高我多少,老子倒要领教领教!”

这一来,贺天赐才知那先到之人并非游龙,而是张昌。他听说过“玉笛”张昌乃是“八大金刚”之老七,“八大金刚”虽不是同胞兄弟,却都情深义重,情同手足。今日这张昌为何要邀外人对付他三师兄呢?他更加如坠五里雾中,便张耳细听。只听那张昌说道:“老弟,‘杀人不见血’那才算真本事,你老弟就是缺个心眼。”

“恶头陀”无玄子道:“好好!我不如你,本领高的人倒有一个,他住在水中,而且与郝家有仇。”接着两人嘀嘀咕咕商量一气,贺天赐却听不到了。

过了一天,这三人又来了。一见面,那“恶头陀”便问:“怎么样?大仇已报吧!”

张昌有些颓丧,他道:“没成,那老头反被他弄死了!”

“什么?南宫博败在他手下?”“恶头陀”这一惊非同小可,再也不敢小觑游龙。

张昌道:“你想想,还有更厉害的人物没有?”

“恶头陀”无玄子道:“有倒是有,可他是个浑小子,必须用计才行。”

张昌道:“只要有人,办法总是有的。你把此人情况道来。”

于是两人又凑在一块嘀咕许久才离店而去。

第三天,他们又在江汉酒家会面。一见面,“恶头陀”便问:“妈拉巴子,游龙死了没有?”

这次张昌没好气地回道:“死个屁,你尽瞎折腾!”

那“恶头陀”又是一惊,道:“怎么?连小毛毛虫都败在他手下?!”于是“恶头陀”对游龙更为忌惮,不敢再提和游龙正面交手。接着他们密谋,演出了前面那一出双簧,把游龙骗进陷阱。

贺天赐当时并未听到他们的密谋,但猜想他们一定设下了更恶毒的奸谋加害游龙。他只知游龙的名头很响,但此人究竟如何,他并不清楚。他很想见识一下,但一想到自己武功低微,在江湖上毫无名目,若是出面干涉,岂不是以卵击石。但若任凭这三个奸人残害一个侠义之士,总是于心不安,一时间他无法择定,踌躇不安。不想这天中午游龙和张昌进了江汉酒家,他一见游龙,便有几分钦敬,只见他长得神采飞扬,气宇不凡,英气逼人,到底不失英雄气概。接着便发生了拒绝卖酒事件。由此贺天赐更加敬佩感激。待他听到“恶头陀”谈及“瑶山七怪”之事,心知这全是鬼话,便知这是张昌及“恶头陀”设下的陷阱,于是一路尾随上山,在游龙处于绝望之时救了他。这倒是张昌及“恶头陀”始料未及的。他们以为机关算尽,游龙必死无疑,恐怕此时正在大摆庆功酒宴。

听完这一情由,游龙恍然大悟,不由钢牙咬碎!他想这几日一系列怪事尽出于张昌之手,难怪他连那“飞刀传书”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原来他就在自己身旁。如此说来,他的“三寸夺命钉”也是被他所偷,然后拿去伪造现场嫁祸于他,其阴险用心何其歹毒。可是他为何要害自己?游龙却始终捉摸不透。他在心中狠下决心,一定要抓住他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两人快步走到客栈,一看房内空空如也,不见张昌踪影。游龙和贺天赐又寻到江汉酒家,果见那三个恶贼正在划拳饮酒。游龙一见,怒火直冲云霄,他纵步过去,朝那背向他的“恶头陀”“呼”地便是一掌。那掌力积聚着他满腔怒火和浑身功力,凌厉无比,如秋风扫落叶般直冲过去,能开山劈石。那“恶头陀”端的厉害,虽在划拳,却仍能辨音听声。他听到那掌风来得厉害,腾地平地跃起,从对面“飞天哑道人”头顶跃过。那掌风便朝“飞天哑道人”击来。那“飞天哑道人”也非等闲之辈,他见掌风扑来,无法躲避,便掀起桌子迎挡,只听“哗啦”一声,满桌碟碗洒地,接着便听“砰”地一声,把个桌子击得粉碎。“飞天哑道人”虽用桌子挡住了掌风,但那掌风的余力仍将他击倒,幸好他乘势一个后滚翻跃起,没有硬接,这才逃过厄运,否则便将口喷鲜血。

那张昌见骤起事变,定睛一看,见是游龙寻来,直吓得魂不附体,也顾不得“恶头陀”及“飞天哑道人”生死,溜出门拨腿便跑,顿时不知去向。

这里“恶头陀”和“飞天哑道人”双双出剑,摆成“飞天剑法”。

游龙见张昌逃走,便想赶快结果“恶头陀”二人前去追赶。只听“嗖”地一声,两口“三寸夺命钉”飞去,直奔“恶头陀”和“飞天哑道人”心窝。“恶头陀”和“飞天哑道人”见“三寸夺命钉”来得迅疾,两人双剑合壁,布成一道剑幕来挡那“三寸夺命钉”。只听“铛!铛!”两声,两口“三寸夺命钉”几乎同时击在剑上,“恶头陀”和“飞天哑道人”只觉手臂一麻,那剑竟是双双折断,“恶头陀”和“飞天哑道人”大惊失色,这游龙果然是名不虚传。难怪南宫博和小毛毛虫都败在他手下。如此一来,两人对游龙武功更为忌惮。“恶头陀”急呼一声“撤!”两人同时跃起,从游龙头顶飞过,飞出门外。游龙没料到一交手他们便逃,思想毫无准备,待他车转身追出门外,竟是慢了一步,那“恶头陀”和“飞天哑道人”已逃出百步之外。游龙施展轻功,迅疾追赶。追到城边,“恶头陀”和“飞天哑道人”飞身上了城墙,一个朝东一个朝西跑了。游龙飞身上城,本待紧追一个,听得身后贺天赐喊道:“恩公,穷寇莫追,何不来日再作计较!”

游龙一听言之有理,这两个魔头轻功了得,心想这一追去,恐怕不是一日功夫可追到,还是先寻小师妹要紧,待寻得小师妹再找这三个恶贼不迟。于是跳下城墙,和贺天赐一起来到白云山庄,向皇甫云交待清楚。因有贺天赐在旁佐证,前因后果都说得十分明白,皇甫云对此便无话说,只好对游龙表示歉意。本要留游龙在庄上盘桓几日,无奈游龙有事在身,急于要走。

游龙告辞皇甫云回到江汉酒家向贺天赐打听:“贵店客商来往甚多,不知是否见过一个灰衣人携带一个身穿红衣红鞋的小女孩打此经过?”贺天赐见问,沉吟良久,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来。

五天前的一个上午,贺天赐正在堂上伺侯客人,忽然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只见他身材魁梧,长发长眉长须,而且须发灰白,两张铅灰色的脸皮不知是胖还是肿,竟然象两只鼓胀的皮囊向下垂着。他身穿一件灰色长袍,灰色长裤,着一双灰色厚底布鞋,从上到下都是一片灰色,其打扮既不象道也不象僧。他肩上扛着一个小孩,大约七八岁年纪,头上一根大红绸束着一支冲天小辫,一张红扑扑的脸蛋红得象只熟透的苹果。她身穿一件红袄袄,脚着一双绣花红鞋。整个身子从上到下却是一片红色,在那灰色形体的映衬下显得特别可爱。贺天赐见他俩进门,便觉十分怪异。论年纪,这两人至少相差两个辈份;论长相,一个丑陋无比,一个活泼可爱。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贺天赐知道江湖上怪人怪事多,想了一会也就没放在心上。

那怪老头进店拣了个座位坐下,将那小女孩放在身边,点了她的穴道,使她不能下地。小女孩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睛仇恨地望着那怪老头,好象在说道:“你真坏!你若不点我穴道,我立刻就跑!”

那怪老头叫了几样菜,都是上等美味佳肴。他一点一点挟着喂那小孩,可那小孩紧闭嘴唇不吃。怪老头见她不吃,自己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并且装着副吃得很香很有滋味的模样,馋得那小女孩直流口水。可是当那怪老头喂她时,她仍是不吃。怪老头气得骂道:“你这小鬼头,不吃饿死活该!”

小女孩道:“你解开我的穴道我才吃!”

怪老头道:“好好!可解了穴道不许跑!”

小女孩道:“好!我再不跑了!”

怪老头伸指在小女孩腿上点了两下,小女孩两腿便活动自如。她抓起桌上的菜便吃,吃得很用心很馋,好象很久没吃过东西似地。怪老头见她的吃相,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叫贺天赐上了几样菜,小女孩吃得更香。

突然,小女孩高声叫道:“大师兄快来救我!”

怪老头闻言一惊,他本是聚精会神看小女孩吃饭,听到叫声以为大敌来临,急忙掉头,却未见任何人影,心知上当,回首再看小女孩时,却不见了小女孩踪影。他不由恼怒异常,一掀桌子,“哗啦啦”一桌饭菜便掀翻在地。他以为小女孩藏于桌下,可掀翻桌子并无女孩,心中便有些着急。一路上来,这小女孩灵巧得象只小松鼠,多次逃跑,使他吃了不少苦头,若不是自己轻功卓绝,这小女孩早已逃脱他的掌握。他焦急地四处张望,仍不见小女孩踪影。他一把揪住贺天赐喝道:“适才那小女孩上哪儿去了?”

贺天赐道:“前辈息怒,适才我只见红光一闪,那小女孩便没了踪影,我也不知她上哪儿去了。”

怪老头见说,抬头往上一看,见屋梁上露出一只小红鞋,便转怒为笑,骂道:“你这鬼精灵,险些儿被你逃过去了,还不赶快下来!”

小女孩见被发现行踪,便笑道:“嘿嘿!只要你上得来我就下来。”

怪老头道:“你这小鬼头,你可小觑你爷爷了!”怪老头本来就想上去抓她,听她如此一说,岂不正中下怀。说话之间,只见一道灰影往上窜起。可就在此同时,一道红影却从梁上落将下来,直飞门外。那怪老头知道又上当了,急忙跳下,只见一道灰影直向门外飞去了。

最后贺天赐道:“这两人的轻功真是‘出神入化’、匪夷所思!”

游龙听后道:“如此说来,那灰衣人在我们前面不远,若不是张昌这恶贼为害,恐怕已经追上了。但不知这两人是朝何方走了?”

“当我追出门外,这两人已没了踪影,不知他们是朝何方走了。”

游龙闻言,不免心生烦恼,道:“唉!小师妹陷入魔掌,生死未卜,如今眼见得追上了,却又没踪影,叫我如何向师父交待?”

贺天赐道:“恩公不必焦躁,我虽不知灰衣人去向,但对灰衣人却有所了解。”

游龙道:“请兄台赐教!”

贺天赐道:“那灰衣人追赶小女孩走后,店堂内满座皆惊,于是便纷纷议论起来,都想打听这灰衣人是谁?这等轻功世所罕见。同时更为那小女孩吃惊,这等年纪便有如此轻功,日后定不是等闲之辈。满屋人竟无一人知道这灰衣人的来历。更不知他为何要掳这穿红衣的小女孩。可谁也没注意在右边的角落里,坐着一位老者、一位书生。他们对满堂的议论竟置若罔闻,两人独自谈笑风生。只听那书生问老者道:“伯父,你对江湖上的世家门派、风流逸事、文典掌故乃至武功招数都了如指掌,你可知适才那灰衣人是谁?那穿红衣的小女孩又是谁?

那老者捻须一笑,道:“这灰衣人说来可是大有来头,他就是适才我给你说的‘瑶山七怪’中一怪。那‘瑶山七怪’姓姬,分别以云天、云飞、云水、云龙、云虎、云豹、云彪为名,适才出门那位便是老四姬云龙。”

那书生闻言一惊,道:“哎呀!原来他便是‘瑶山七怪’中的人物呀!难怪您说论天下武功第一要数‘瑶山七怪’,果然名不虚传。适才他从梁上返身追出门外的那招轻功叫何名号?”

老者道:“那招功夫叫‘长虹追日’,虽然那灰衣人是一道灰影,算不上长虹,但他那身手却是‘长虹追日’的招数。这招若是让那穿红衣的小女孩使出来,可就名符其实了。”

书生道:“那小女孩是何人?使的是何招数?”

老者道:“那小女孩也是大有来头,她是江湖上声名显赫的‘升平’杂耍班的小弟子。她从孩提时起就练轻功,后来在‘升平’班玩惯了高空本领,那轻功可是超然卓绝。适才她那一招落地出门的功夫叫‘旱地落英’。”

书生道:“您适才言道,那穿红衣的小女孩是‘升平’班的小弟子,如此说来,她便是那‘八大金刚’所寻找的小师妹云曦了。”

老者道:“正是”。

书生道:“这云曦是为‘瑶山七怪’所掳,看来‘八大金刚’要救小师妹可是十分棘手的了。”

老者道:“谁说不是!可‘八大金刚’至今还不知道掳小师妹的是谁。若不是我适才亲眼目睹,我这江湖上的‘活典籍’也不会相信此事。‘瑶山七怪’虽然行为怪僻,但还不至于干掳人子弟的下三滥勾当。他们为何要煞费苦心掳走云曦?实在令人费解。”

书生道:“听说郭如海和手下‘八大金刚’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只怕日后江湖便要多事了。”

老者道:“可不是嘛,那毕言、茹航已经干出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听到这儿,我走上前去对那老者言道:“老前辈请了!老前辈可是名扬江湖的‘活典籍’关汉生关老前辈?”

那老者见我相问,睨我一眼,然后道:“兄台可是天山派的贺天赐?”

我见他道出我的门派和名号,更为吃惊和佩服,不觉言道:“在下正是,老前辈连我这等毫无名目的小人物也了如指掌,这‘活典籍’确实名不虚传!”

此时,满堂的人都已为两人的说话所吸引,议论声早已停息。听到说这老者便是名扬江湖的“活典籍”关汉生,大家肃然起敬,都想从这位“活典籍”口中听到些江湖掌故,大家纷纷上前见礼。不想那“活典籍”关汉生极不喜欢这些市井俗气,他对那些前来致礼之人不理不睬,一拂袖对侄儿说道:“梦龙,我们走吧!”

两人酒没喝完便佛袖而去。本来我想进一步打听‘瑶山七怪’的住处,却也来不及了。

游龙听完,不觉心情沉重。不过他想那灰衣人既是‘瑶山七怪’,定在那金顶山无疑,看来还得重返金顶山。于是便对贺天赐道:“如此说来,还得重返金顶山。”

贺天赐道:“恩公,哪有什么金顶山?这都是那厮欺你是外地人胡诌的。后来我听说‘瑶山七怪’是藏在一个什么山庄练功,据说那山庄与世隔绝,世人很少知道。”

游龙道:“既有这个山庄,我想总能找到。明日我便寻踪而去。”

贺天赐道:“恩公若要去寻,可往西方寻找,那儿大山连绵,奇山异洞不少,想那‘瑶山七怪’定是藏在西方某处山中。”

游龙道:“多谢指引,就此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