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多少年之后，遇到了初恋时的恋人，当时的情形又会是怎样的呢？会装作不认识？会像普通朋友那样寒暄几句？还是会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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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赵国通往秦国的小路上，一辆马车在路上疾驰，赶车的是一个年轻人，身后背着一把黑色的宝剑。他不时的和车厢里的人说着什么，眉头紧皱，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徐福和郭夫人已经赶了二十多天的路了，这二十多天里，徐福被郭夫人的善良和慈祥深深的打动了，甚至从这位妇人的身上，他看到了母亲的气息。

郭夫人这些天并没有看出徐福的破绽，倒是觉得这个年青人很是出色，有时她甚至在想，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儿子该有多好！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徐福看成是自己的亲人了。

这一路上，徐福经常和郭夫人说起了自己在昆仑学艺时候的趣事。

“怎么？你是修行的人？”郭夫人奇道。

“是啊，我先是在昆仑和两位老师学艺，之后才投奔了李大将军，为国效力。”徐福发觉自己差一点说露了嘴，急忙圆谎道。

“哦！是这样啊。”郭夫人并没有察觉到徐福的谎言。

突然车身一阵剧烈的抖动，接着车底下发出“咯嚓”的一声，马车向一侧歪了下去。马上的徐福仓卒之间不及防备，被甩了下来，还没等到身子着地，他腰部一使劲，身子凭空飞了起来，没有摔到。脚刚一着地，他立刻几步赶到马车旁，在车翻倒之前把车稳稳的扶住了。

受到惊吓的郭夫人摇摇晃晃的下了马车，徐福一松手，马车立刻翻到了。

他仔细看了看车底，道：“夫人这里已经是秦赵交锋的前线了，这条路应该是秦军修的，比赵国的路要窄些，所以我们的车轴被硌断了。不过路已经不多了，剩下的路我们要自己走了。”说着他把马从车上解了下来，从翻到的车中找出了几个垫子垫在了马背上，然后把郭夫人小心翼翼的扶上了马。

两人一骑继续慢慢的往前走，徐福边走边道：“夫人您看，各国之间的道路的宽度和车轴的宽度都不相同，这样一来如果去其他国家必须就要中途换车，否则就会遇到我们的情况。”

郭夫人笑道：“将军的话真是有意思，不过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如果把道路的宽度和车轴的间距全部统一过来，不就解决这个问题了吗？”

徐福眼睛一亮，赞道：“夫人的意见真是不错，等将来大王一统天下，我一定要把这个主意告诉大王，使车能够同轨。”

郭夫人一呆，猛然间她意识到自己可能上当了，又想起年轻时李牧的为人，那个人就算死也绝对不会说上一句求饶的软话，怎么会突然转性要见自己一面呢？想到这里，她突然问道：“那个大王？”

徐福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久，郭夫人冷冷的问道：“你究竟是谁？把我带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徐福低下了头，好半晌才抬起头回答道：“我是秦王麾下御前侍卫统领徐福，把你带到秦国是准备陷害你们的大将军李牧，并要挟你的相公郭开的。”

郭夫人身子一晃，险些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徐福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道：“夫人莫慌，我没有其他恶意，只要你的相公能够识时务，我可以保证他和你的生命和地位。”

郭夫人凄惨的一笑，道：“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妇人，没想到却也被你们这些人牵扯到了国家大事中，你杀了我吧，我不会为你做任何事情的。”

徐福看着郭夫人那凄惨的表情，此刻突然有了一种把她送回去的冲动，但终于还是忍住了，只是安慰道：“夫人，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希望您能够原谅。”

突然郭夫人一把趁徐福不备，一把拔出徐福背后的墨羽剑，向自己的脖子刎去。

“不要！”徐福大惊道。

“嗤”的一声，郭夫人握剑的右手冒出了一阵轻烟，她一声惨叫，松开了墨羽剑，可是墨羽剑并没有掉在地上，而是就这么轻轻的漂浮在了半空中。徐福抓住墨羽剑的剑柄，把宝剑缓缓的插入了背后。

郭夫人的右手已经被烫出了水泡，可是她并没有在乎右手的伤势，而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徐福和他背后的墨羽剑。

徐福从怀里掏出一粒丹药，递给了郭夫人道：“夫人，把这粒丹药服下，你手上的伤势就会痊愈。”

郭夫人并没有接过丹药，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丝巾，强忍着痛把手包扎了起来。

徐福长叹了一声，缓缓的收起了丹药，道：“郭夫人，我无意害你，你又何必自寻短见呢？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勉强你的，只是会把你软禁起来，直到我们剿灭了赵国，那时你要去哪里便去哪里，没有人会再阻拦你，只有你留下性命才能够有见到李牧将军或是你家夫君的机会。”说罢一拉马的缰绳，继续往秦国赶去。

突然旁边的树林中“哗”的一声，跳出几十个蒙面大汉，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大约三十左右岁身材魁梧的蒙面人，只是他蒙面的方式却很是奇怪，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黑巾蒙面，而是只用了一块大约四指宽的黑布条蒙住了眼睛和鼻子，在眼睛的部位掏开了两个洞，一双金黄色的眸子闪闪发光。

“徐福，我们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我们奉命取你首级，识相的赶快自刎，免得大爷们费功夫。”

“哈哈哈哈！”徐福大笑道：“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也敢来挡大爷我的路，赶紧滚！否则休怪我要开杀戒了！”

蒙面人冷笑道：“看来不给你点颜色是不行了，兄弟们，把这个小子和他身后的女人都给我做了，回去好向主人领赏。”

“遵命！”

几十个黑衣人一步一步的靠近徐福两人，徐福慢慢的拔出墨羽剑，把郭夫人护在身后，小声道：“夫人，一会儿我和他们打起来以后，你立刻策马向东北方向跑，很快就能够看到赵国的大营，那时你就安全了，不用管我。”

郭夫人一愣，她不明白为什么徐福在性命忧关的时候竟然把自己放了，难道他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了吗？想到这里，问道：“我走了。那你怎么办？你怎么向你家大王交代？”

徐福没有回答，而是突然间把郭夫人的马头一转，然后在马屁股上狠狠打了一掌，马受痛之下，顺着路往东北方向跑去。

几十个蒙面人先是一愣，其中一个看起来像个小头头的骂道：“小兔崽子，忒的狡猾，你们几个赶紧去把那个娘们抓回来。”

为首的蒙面制止道：“不必了，主人只交代要他一个人的人头，那个女人跑就跑了吧！”

在距离徐福还有三十步左右的时候，几十个蒙面人一起停下了脚步，纷纷从身后掏出一把弩，对准了徐福，其中为首的那个奸笑道：“徐福，你以为我们会和你近战吗？哈哈，真是可笑，今天就是你的末日！动手！”说着带头扣动了弩的扳机。

徐福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飞快的靠近了其中的一个蒙面人，还没等他的弩箭发射出来，徐福就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把墨羽剑插进了他的胸膛。

其他人的弩箭纷纷落空，剩下的人立刻把目标对准了这个方向，徐福立刻飞快靠近了另一个方向，“啊”的一声惨叫，原本射向徐福的弩箭射中了他们自己人。

蒙面人首领一看形式不妙，立刻大喊道：“收起弓弩，摆五行杀阵！”

原本已经开始混乱的蒙面人闻言后立刻镇定下来，摆了一个阵型把徐福困在了中间。

徐福一愣，原本已经开始溃乱的对方突然摆出了一个他从没见过的阵型，他刚要往一个方向靠近，可是身后立刻传来一阵浓烈的杀意使他改变了主意。他马上回过头来，可是这股杀意也跟着马上转移到了他的身后。

“哈哈哈哈！”蒙面人首领在阵外大笑道：“徐福，看不出你还真有点本事，不过在我们的五行杀阵下，你就算再有十倍的本事也是一样要完蛋。弟兄们，干掉他！”

立刻，刀光剑影从四面八方向徐福功来，徐福把墨羽剑横在身前，身体像个陀螺般快速的旋转起来，锵锵之声不觉，不一会儿，攻击他的蒙面人全部停了下来，他们手中的兵器全被墨羽剑斩成了两截。

为首的蒙面人先是一愣，接着露出了眼馋的神情，“我日！这小子的剑够不错的，等干掉这个小子以后，这把剑归我了。换武器！”

阵中的蒙面人立刻抛弃了两截的兵器，又从身后把弩取了出来，之间他们踩着特定的步伐围着徐福转了起来，同时手里的弩箭也开始射向徐福。

说也奇怪，射出的弩箭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只是往徐福的身上射去，而自己人却总是能够恰好躲开弩箭。这样一来，徐福就陷入了被动，只能依靠着手疾眼快被动的挡开射来的弩箭，可不知什么原因，这些蒙面人的弩箭就像是射不完一样，从来没有停下来，甚至连停下来的意思都看不出来。

徐福心里暗暗着急，照这么下去，自己可能就交代在这些人的手里了，难道又要逼迫着自己使用法术吗？至于天遣……，只要把这些人杀干净就没有事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上一次屠村时的情形，一刹那间，那种杀戮的快感又一次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而他的双眸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通红。

就在他准备使用法术的时候，刚刚郭夫人逃走的方向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徐福用眼角的余光一看，竟然是郭夫人又跑了回来，之间她边跑边喊：“你们放过他，我和你们走！”

立刻徐福通红的双眼恢复了正常，把使用法术的心思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知道，对于郭夫人，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杀人灭口。

阵外的蒙面人首领一阵冷笑，，他掏出弓弩，对准了郭夫人的方向扣动了扳机，“嗤”的一声，一直弩箭带着破空声急速的向郭夫人射去，郭夫人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从马背上掉了下来，一动不动了。

“不！”徐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胸中的热血一下子的充到了头部，双眼立刻又再次变得通红。

“嗤、嗤、嗤、嗤”几声轻响，在其他人目瞪口呆中，徐福的指尖弹出几道亮紫色的火花，瞬间便没入了围困着他的几个蒙面人的身体里，那几个人连叫都没叫一声，连人带衣服都化为了灰烬，而五行杀阵也因为少了这几个人而出现了破绽，立刻几只弩箭射中了他们自己人，那几个人发出一声惨叫，立刻倒在了地上伸了伸腿就不动了。

剩下的人立刻停止了进攻，一个个的愣在了原地，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看着徐福。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妖法！他会妖法！”

原本就已经胆战心惊的蒙面人立刻彻底的失去了抵抗的勇气，无论己方的首领再怎么催促，就是不敢再去和徐福作战。

徐福并没有因此而手软，相反他又一次开始了单方面的杀戮。墨羽剑就像一个黑色的幽灵，无情的吞噬着这些蒙面人的生命。当徐福停止杀戮的时候，眼前的这些蒙面人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他收起墨羽剑，三步两步跑到郭夫人的跟前，一把抱起了她，仔细一看，发现她的右面胸口深深的插着一直弩箭，流出的血液已经变成了墨绿色。

“箭上有毒！”徐福不禁失声叫到。他急忙从怀里掏出一颗解毒的灵丹和一刻止血的灵丹塞入了郭夫人的口中，从腰间解下水壶，用水把丹药送了下去。

过了不久，流出的血液开始变得鲜红起来，而且血也开始慢慢止住了，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郭夫人并没有醒来，而是继续昏迷着。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解药不对症？想到这里，徐福立刻在尸体中找寻蒙面人首领的尸体，他相信那个人一定有解药。令他大吃一惊的是，那个人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了。

徐福一阵大惊，他想起临行前师父的叮嘱，不可在凡人面前施展法术，否则会遭天遣的。

跑掉了一个人，也就意味着已经有了一个凡人知道了自己会法术，如果他把这件事情传了出去的话……徐福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朦胧中，他仿佛看到一道接着一道的天雷向自己劈来，无情的天火把自己烧得干干净净，连灰尘都不剩。

失魂落魄的他，抱起了郭夫人，把她放在马背上，一步步的向赵营的方向走去。

“既然已经要死了，倒不如把郭夫人送到李牧那里，完成她的心愿。”

直到徐福的背影都看不到了的时候，从路边的一棵树下的一个雪堆中爬出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那些蒙面人的首领。他先是掸了掸身上的积雪，然后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地上的这些尸体，脸色变得越来越坏。

“妈的！临来时丞相怎么没有告诉我们这个小子会法术，害的我们损失了这么多好手，真是……”

还没等他说完，从树林中蹿出一道黑黄相间的身影，没等他看清楚这个人的影子，那个身影已经开始围绕着他展开了攻击。转眼间他的身体上就出现了一道道深深的抓痕，没等他惨叫出声来，那个身影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一口咬了上去，蒙面人首领连叫都没叫一声就命归黄泉了。

那个人一把抓住了蒙面人首领的身体，蹿入了树林中，不一会，树林里传出来一阵大肆咀嚼的声音和牙齿与骨头撞击发出的“咯嘣咯嘣”的声音，又过了好久，咀嚼声也消失了，树林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赵国大将军李牧的副将云奇今天轮到当值，由于现在是三九隆冬，他并不担心会有大股的秦军来劫营，但是却要防备一些不开眼的强盗或是小股的秦军来进行骚扰，所以在天黑之前，仍然需要巡一遍营。

在走到营门口的时候，隐隐听到了远处似乎传来了马蹄声，他一愣，难道真的有不开眼的来劫营吗？想到这里，他立刻提高了警惕，并命令弓箭手做好准备，以防敌人前来捣乱。

又过了好一会儿，路上出现了一人一骑的身影，云奇一愣，看起来这个人不应该像是来劫营的，那他是干什么来的呢？想到这里，他大声喊道：“对面的人不要再往前走了，如果再往前走的话我们可要放箭了。”

徐福停下了脚步，对着营门口喊道：“不要放箭，我有要事求见李牧将军，劳烦将军通禀一声。”

云奇道：“将军不随便见外人的，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吧！”

徐福一指马背上的郭夫人道：“将军对李大将军说，有儿时的故人来访，还往他能够赐见一面。”

云奇有些奇怪，儿时的故人来找将军干吗？不过看马背上那个人的样子，似乎是个女人，而且还受了伤，想到这里，不敢怠慢，对徐福道：“请您稍候片刻，我马上去通禀大将军。”说着急急忙忙跑进了李牧的大营。

不一会儿的功夫，从赵营中冲出两队人马，到了徐福跟前的时候，两队士兵分了开来，在中间露出一条道路，从这条道路上一前一后走来两个人，后面的正是云奇，前面的则是一个看上去大概将近五十岁左右的黄脸中年人，身材十分魁梧，身穿一身金色的盔甲，盔甲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披风。

“难道这个人就是名闻天下的李牧？”

果然这个中年男人来到徐福面前，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用目光注视着他问道：“年青人，你找我李牧有什么事情吗？”

徐福毫不退让的和李牧对视着，傲然答道：“不是我找你，而是她！”说着一指马背上昏迷不醒的郭夫人。

李牧一呆，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马背上昏迷的女人身上。他仔细打量了半天，觉得自己似乎并不认识这个人，刚要说明，此时郭夫人的眉毛动了一动，看上去似乎很是痛苦。刹那间，这个表情让李牧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立刻收回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更加仔细的观察这个女人。

突然间，他的脸红了起来，那是一种激动到了极点的表情，用微微颤抖着的声音问道：“小翠？你是小翠？”

昏迷中的郭夫人听到了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几十年来都不曾被人叫过的小名，她使劲的睁开双眼，用涣散的眼神打量眼前的中年男人，好半晌她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好熟悉的面孔，可是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猛然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用微弱的声音问道：“二狗？你是二狗？”

徐福在旁边听了个真真切切，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天下闻名的赵国大将军李牧，居然有这么土里土气的一个小名，如果穿了出去，只怕会叫天下人笑掉了大牙。

彷佛看出了徐福的想法，李牧用警告的目光狠狠的瞪了徐福一眼，然后下令道：“回营！”心里却在暗自庆幸，幸亏小翠的声音小，除了眼前这个小子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听到，否则将来还怎么训斥别人，只要人家一声“二狗”，自己就得找个地缝迫不及待的钻进去。

到了李牧的大帐后，他先把郭夫人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然后挥退了手下，大帐中只剩下了他自己和徐福还有处在半昏迷中的郭夫人。

“小翠不是嫁给郭开了吗？怎么会和你来到了这里？”

徐福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床上还在昏迷中的女人，眼神中充满了迷惑、愧疚、担忧和关怀。

“你就是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李牧看着徐福，眼神里突然出现一道亮绿色的光芒，罩在了徐福身上。徐福大惊，急忙运功抵抗，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李牧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要害怕，我不会把你的身份说出去的，徐统领。你的事情我已经全部都知道了，我不怪你。”

徐福又是一愣，疑惑道：“你怎么能知道我心中的想法？难道你会读心术？”

李牧微微点了点头道：“那是我年轻的时候，一个异人传授给我的。放心吧！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天下终究是要有一个人来把它统一的，这样对天下苍生，对世间的百姓都有好处。身为一个赵国人，我多希望这个人会是赵国的君主，可是偏偏事与愿违，赵国自武灵王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个像样的国君了。如今看来，秦王嬴政一统天下的趋势已经不可阻挡了。”

徐福喜道：“大将军，这么说来你对我大秦并无恶感，那你干脆投奔我们秦国吧，我家大王一定会重用你的。”

李牧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无论如何我都生长在这片土地上，不会投靠其他的国家的，唯一可惜的就是我不能够战死在沙场。”

“大将军，这都是我的原因，我……”

李牧一摆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我不怪你，要想在战场上杀掉我谈何容易，凭着我的读心术，试问天下间又有谁能够战胜我！就算是孙武在世遇见我也难逃饮恨沙场！反间计！好厉害的反间计！”

徐福默然不语。

李牧在大帐内来回走了几圈，最后目光落到了昏迷的郭夫人身上，眼中的神色变得温柔起来，“不过还是要多谢你把小翠带到我的身边，能够在最后的这段日子里看到她，我死也瞑目了。”

“可是她现在的状况很是不妙啊！都是我没能保护好她。”

“不妨事的，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能够救活她。”

“真的？那就请你快救救她！”

李牧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葫芦，从里面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用水化开后，给郭夫人喂了下去，转眼间，郭夫人原本苍白的脸变得红润起来，翻了一个身，沉沉的睡去了。

“这里药丸是传授我读心术的那位异人送给我的，说是能够救人于危难，这么多年来我从没有使用过，没想到竟然真是效果神奇。”

然后他回过头来看了看徐福道：“徐统领，如果将来你们占领了赵国，还希望你能够好好的照顾小翠。你走吧，估计用不了几天我就会被赵王夺去兵权的，那时你们秦军就可以无所顾忌的进攻了。”

徐福劝道：“大将军，你何苦为了这个没有希望的国家苦苦支撑呢？不如……”

“不要说了，我意已决。云奇，送客！”

云奇从帐外走了进来，先是狠狠的瞪了徐福一眼，才犹豫的道：“大将军，这个人……”显然，刚才里面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李牧呵斥道：“云奇，休得无礼，赶快送徐统领出营。”

云奇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老老实实的把徐福送出了大营。

两天之后的黄昏时分，李牧正陪着郭夫人在闲聊，帐外军士来报：“邯郸使者正在营门等候将军出迎。”

李牧先是一愣，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对着郭夫人道：“我去去就来。”然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大营。

从邯郸来的使者带来的赵王的圣旨：大将军李牧深受君恩，委与重任，但其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勾结秦军，意图谋反。因而特罢免李牧一切职务，夺去兵权，赐宝剑一把自裁。

在众将诧异的目光中，李牧坦然的接过了圣旨，仰天长笑道：“想我李牧一生为大赵忠心耿耿，没想到却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只怕我今天一死，明日秦国的大军就会踏平邯郸！“说完大笑三声之后，抽出宝剑自刎而亡。

天空中一颗明亮的星星闪了一下，滑过一道优美的轨迹便消失了。

郭夫人静静的守着李牧的灵柩，短短的一日相聚，两人却象是经历了千百年的时光，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笑容、甚至是每一个眼神都深深的留在了她的心中，最后在她眼前汇聚成一个满面倔强的少年，深深的刺痛着她。在这一刻，她不是什么丞相的夫人，他也不是什么名震天下的大将军，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恋人。

儿时是青梅竹马，长大后各奔东西，最后却还要经历生离死别，老天是不是对这对恋人太残酷了些？

第二天，云奇来到停放李牧灵柩的大帐时，发现李牧的灵柩前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他刚准备大声喝问，白发老妪抬起了头，云奇惊呆了，那个白发老妪正是郭夫人，一夜之间，她满头的黑发全部变得如雪一般苍白。

“夫人，你的头发……”

郭夫人凄惨的一笑，徐徐的道：“那天他看我最后的一眼所要表达的意思，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他是在像我告别。如果我年轻时候能够坚持自己的感情，又怎么会有这些事情发生，是我害死了他。”

云奇叹道：“夫人，这些事情都是天命使然，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了，保重身体要紧。”

郭夫人并没有回答，只是身体一晃，慢慢的倒下了。云奇一惊，急忙上前一看，郭夫人已经气绝身亡了，她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匕首，云奇依稀记得那是李牧大将军生前最喜爱的东西，据说是那大将军年轻时一位红颜知己送他的定情信物。

不知何时，外面又开始飘起了片片雪花，就像是一块块的白凌，只是云奇突然觉得，这洁白的雪花不知为何在他眼里看起来却是血一般的鲜红。

PS:终于没有食言。这一章的灵感来自于周杰伦的《发如雪》，如果大家在看本章的最后一部分的时候听着这首歌，可能感触会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