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小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430

1

我自认为一个初学者,要极力表现自己笨拙,才能学到点东西,那种笨拙的东西或者就是人类仅仅剩下的唯一朴质的东西,或许很少人注意这种笨拙,但它的确存在于我们身上。证据是一个自称是很老手的人也会载跟斗。世界上的东西是学不完的,而且即使是一个独立的一个专业也是不能完完全全的独立。正是这样,作为渺小人类的自己就只能极其笨拙的从中学一点点东西。证据是往往自以为是的家伙总是不停的在栽跟斗。

我暗末而受着刺激,我不能象前人所总结出来的优秀道理那样一步步走向可寻见的道路上去,或许此刻的自己也正在走向有着茂密野草的路的尽头。人必要的本事应该是征服那颗长在体内的受诱惑的心,所以那颗心就是人做任何事情的敌人,这种心就是人在不同环境中的偏见与傲慢。自做聪明的人总是觉得自己已经将最为优秀的才能展现出来,人不过只是一件艺术品,局限于或不局限于某种创造,张扬浮华,腐朽或者潦倒,浪漫的幻想,以及肉体的逐渐烂掉,来不及制止却已陷入,归结的原因却因人而异,或者正是由于每一个人都各自把持着自己的世界观罢了。我无暇顾及某些东西,我只迫切需要一种东西来战胜我的内心,即使是安于现状的环境也是可以的,可是即使是这样的环境也没有,我一直以来就隐隐感到自己真正的穷途末路来临了或者正在来临。这一切归结于束缚自己的杀人经济,如果少些钱的束缚或许我会好些,然而这只不过是另外一种莫须有的幻想罢了,而正是这种莫须有的东西将人葬送。

不是成功即不会有内心的平静,因为经历过某种刺激而过敏的东西,第二天仍然会过敏。别在想,也就不会掉泪,和感触,而思考不能不经过大脑进行处理。问题是大脑的毛病会因为不满而推翻一切,怎样使这种不满消除掉呢?原来只是大脑里一些残存的记忆在作怪,比如只是享受的记忆,就会产生享受的曲子,只是受苦难的记忆,就会产生苦难的曲子。而自卑,自负,嫉妒和痛苦每一道工序,都掺杂了自己本身的酵母,如果没有自身的反应那么就无谓于嫉妒,无谓于痛苦。

闭上眼睛时四周都漆黑,睁开眼睛时又看见周围奇奇怪怪的东西。

2

我自己为了逃避掉现实做了各种空想,我暗自感到这是某种腐朽的标志,真的勇士是应该正视现实的,而我的这些空想就成为我有气无力时逃避现实的工具。我揪住自己的头发仍然不能让自己停止幻想。

难道这人世就一定要为自己的幻想而演戏。

都是戏。

……

3

很快就是元旦,元旦过了就是春节,而我不敢在那个时候面对那些精通戏剧的亲戚或者朋友。这时候的我如丧家之犬,东躲西藏,便是一日又一日的躲在为人所不知的网吧里,和那些更为戏剧的东西打交道。

不和历史打交道人,总觉得过去和现在离得很远很远,其实不是这样,不和别人打交道的人,总是觉得自己离世界很远,其实并不是这样。于是有这样一种可能,从自己有意识那天起才算有了真正的自己,在没有意识之前自己是别人,恍惚一梦才发现人生不过如梦里的渊源一致。

于是每天都是我的愚人节,欺骗不止是在愚人节里,也并不是愚人才受欺骗,每一个人都可能受欺骗。比如文字的欺骗,我觉得人世间的欺骗最先是开始于真相的发现,因为这种发现,才会上演一出戏剧,所以文字里也带着这种戏剧的东西,到处闲逛着。

我轻言了放弃,又觉得无地自容。

在那些电子的游戏里,我什么也不干,我扮演的也正是一个堕落者,无所事事的到处叫骂或者叫好,我觉得这样的勾当适合于我,每一次叫骂或者叫好就象一个将要被踩死的虫子的最后的撕叫。

4

在一个寒冷的夜晚,我拖着一身的疲惫,带着某种悲伤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抛弃了自己和自己的所有的一切,我停下脚步,让周围的冷气流从我的脸旁划过,我也同时应该割断我的所有的一切,我下了堕落的狠心,于是我又回头匆匆的又跑到那些有着花花绿绿的电子世界中去了。

开先还想着忏悔和请求原谅,但是后来就慢慢习惯和觉得没有必要。

5

那种焦虑实在是难受,短短数秒内让我对任何事物都感到厌倦。于是我把头靠在椅子上,斜盯着闪烁不已的屏幕,不一会儿便觉得眩晕。喧嚣而泛滥的流行音乐在空气里渲染一种我并不需要的感官。游戏泛滥的时代,让我感到极为不适。竟然沉迷进去了也便没什么了。如同在光影中只见得色彩,非但摸不着,又恐慌。我算什么,充其量一个盲流,一个混混吧。因为到现在为止我仍然没有弄清楚到底我的位置和周围的关系,或许这就是我逃避的又一种方式罢了。可我心里仍然愿望我不要这样一直走下去。

又很多罪名是自加的,隐隐觉得是不是源于某种罪恶感。我不能参透生死的原意,不能毫查我身边事物的真实性,应该不至于会到这步田地吧,怀疑这是一种精神枷锁。我是自闭的,孤独的,我和周围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墙壁我模模糊糊的,那些胡思乱想就象着魔似的,在一个边缘徘徊起来。这是一种冒险,精神的模糊,容易失足,这是我怕的,怕自己失足。值得肯定的是我对现实严重不满,到不是什么主观问题,这是乎意味着什么。

我象一只受伤的小兽,敏感的嗅着周围的味道,只要一旦有某种不利的味道,就会让我发狂,让我疯掉,这会很危险,意味着我时时刻刻会失控,我将从一个幻想时代过度到一个将面对残酷现实的世界,甚至我还没有准备好将我的梦一个个的粉碎,梦就醒了。这无疑是一种莫大的刺激。这个世界总是在编织一个极其眩目美丽的谎言,然后又将你逼进一个冰冷的角落。当人的一切都变成只是简单的报复,而这种报复是乎并不现实,象是第三次碰在墙壁上,第一次因为侥幸而觉得愤怒,这一次我一定一定要报复,紧接着第二次又撞在墙壁上,这一次是乎有些疑惑,但是还是心里不服气,墙壁有怎么能挡住我的去路,第三次又重重的撞在墙壁上,于是有些进退的疑虑,往往这是最关键的时候,后退代表进入冷静期,前进代表死心塌地。后退是一种逃避,逃避分为好多种,其中一种最常见的一种就是避害趋利。避的是什么害什么利恐怕还没来得及分辨就飞灰烟灭,因为这是一个红尘软舞的世界。

是红尘软舞的世界。

6

或者是因为死太容易,活着太难,所以才有这样的戏剧让人看,看过后愤怒或者兴奋,或者发一点感慨。所以都无关紧要。所以最好一了百了,一次就死;不过是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要干那种极其刺激的事情,以疏导我那沉闷的神经,于是半夜偷偷的出去到网吧玩通宵。

7

除了看屏幕就只有看空白的墙壁,我对这种环境终于有些反感。特别是那个钟,秒针一颤一颤的我甚至不希望知道这会儿是几点钟,一种东西漂浮不定的若隐若离的,从一个宇宙到另一个宇宙,而这是被逼的。那种不快愈来愈重,致使我困倦。

此刻的生命感到烦躁不安而又无可奈何,时间和空间又在跳跃,一秒秒的在死寂的心情,和电子的声音中度过,日光灯的光影中一切苍白而无力。我困倦极了。

于是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梦里有罪恶,魔鬼和干渴,一瞬间阳光又旱花一现,一会儿倒退,一会儿跳跃,记忆中破残的片段,不断变化。有人尖叫,有人呻吟,有人冷笑。不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醒。第一眼是跳来跳去的屏幕,刚觉得荒谬,又觉得这无偿是一种悲剧。这世界是多么尴尬,人的修为是什么,难道就是背离这世界吗?

我傍边有个成年人,头发很凌乱,两只眼睛深陷着,凭着胡子和皱纹大概三十几岁,鼻头和脸上都有些黑色的雀斑。衣冠不整的盯着屏幕222,桌子上的烟灰缸里还冒着烟,一包烟在前面,傍边又有一个打火机,一瓶啤酒和一个盛啤酒的杯子。他一只手摸着键盘,一只手去摆弄鼠标,斜靠在椅子上,一只脚蹲在椅子上,做了身体的支点。懒洋洋的在屏幕上点来点去。

我不在想去看钟而想昏昏睡去,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股精神来要我去找无聊的情节。刺激,结束,记忆,一些莫名的东西开始涌上来。于是聊天,什么都聊,乃至于他家的老小的名字。我靠在椅子上恍恍惚惚的心又开始无序的跳动。是什么让我心绪难平,什么让我笑得如此猥亵?人越是在边缘,就越是往边缘活动,比如在悬崖边,却又好奇的往下探望,还是旋昏,以及那些焦心的烙印。

人是兽,第一眼看的便是他的精神。人的精神一眼便能尽收眼底,有病的也远远那么一望就看出来了,动物如此,人也如此。所以我精神上的病症是显而易见的。突然一只蛾子出现在我的头顶,兴奋的朝日光灯撞去,“啪”的一下又徐徐往下坠,落到半空中又徐徐的上升。那蛾子必定认定那日光灯是光明,并由于崇拜准备和那光明永存,有了这种想法也就一头撞死也值得。那生物哪知道自己仍然是现代所愚弄的所欺骗的一只可怜虫子罢了。为什么没有人去拯救这样一只虫子呢?

我一时语塞。

于是孤独,于是困惑,象深处于茫茫一片大海,分不清东西南北。

那蛾子撞了无数次之后“扑哧”一下掉进了那个成年人前面的那个盛啤酒的杯子里。杯子里恰好有半杯啤酒。那蛾子就在那杯子里挣扎,那挣扎是徒劳的,形同我。而后停下,是乎明白了自己的挣扎的无力,但是自己仍然在水中受着侵渍,于是又挣扎。这样的断断续续的一阵无奈一阵痛苦的做无力挣扎,无力离开沉陷的地方。

“妈的!那里来的蛾子!”成年人恨恨的骂道。然后拿着杯子看了看好象确实喝不成了,于是忿忿的放下。

蛾子继续重复,它不会怀疑自己的意志力。我就在傍边而不能救它,因为我太自私。

我感觉太累太累,于是模模糊糊的又睡着了。

时间只去了一秒,而却逾越了很大一个空间。我被推醒,网吧服务员对我很和气的说:“小伙子,七点了!”

“哦。”我应了一声,站起身来打了一个呵欠,举眼一看,我身边那位成年人已经走了,那屏幕上正映出两只发情的狗做爱的画面。

当我去看那蛾子时,哪蛾子确是死在哪杯子里了。我看了那尸体顿时觉得我自己也只不过是一堆行尸走肉的器官。

外面的天刚亮不久,我不由得后悔在网吧里多呆一会儿,那种刺骨的冷不禁让我打了一个寒颤。然而感到万幸的是我又终于从那里出来了。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我不禁有些感慨,偌大一个茫茫浮世难道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于是我又匆匆往回赶。

象是两个人在空间里搏斗。往往一个自己会把另一个自己逼入死角,无路可逃。它霸占了整个空间,象苍蝇一样的盘旋。不是致命只是痛苦。都如针刺,漂浮不定的焦虑,一阵阵的刺激着自己的睡眠,随着梦的加深而加深恐惧。

冷冷的雾中,受伤小兽的张惶,坠入迷乱的年代。在这年代里堕落,而却有漫长而无谓的仓皇失措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