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慈悲心肠
作者:风之鸣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256

一早上的奔波中,阿海发动的同学远不止五名,而是十五名。但是有三分之二的人是不愿帮这个忙,他们都是正要去上学或是在上学途中被阿海截住,不愿帮助阿海的原因很统一而简单――必须去上学。

对此状况,阿海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上学而去,但是他望向他们背影的目光中,闪烁着凛凛寒光。不过那只是一个短暂的瞬间,随之他的目光由锋芒毕露到茫然若失。

阿海的人生观在此时已经产生了畸形,他的心中不再是怨恨那些未曾以举手之劳来帮助自己的同学,而是更多了许多自责。他在想:“如果不是我没有照顾好妹妹,不是平时对她那样粗暴,不是没有尽到哥哥对妹妹的爱护责任,又怎会发生这样令举家伤痛的事情呢!”

说得再多,也不如做到一样。一举而得难料,厚积薄发才是正道。世事无常,分秒必争,幸福的光阴就在眨眼间流逝。自此阿海已决心不但是不与那将有可能在不久后归来的妹妹相争,就算是其他任何人他也不想与之相争了。同时他又是善心大发,刚刚那些拒绝帮助他的同学和自己近来痛不欲生的感受,都让他产生了行善积德、处处见真性的慈悲心肠。这是因为他怕了,从未留心过的人生课程,提早担负在了他稚嫩的肩头,妹妹因家中有他的存在而出走,带给他的不光是只有伤痛,更是有莫名的恐惧。他不曾想过自己会是如此可恨的一个人,竟然会在不经意间犯下逼走妹妹的恶行,刘皇叔的名言‘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是此时阿海唯一的指路明灯,由此他开始了自己苦行僧般的人生。

就这样,阿海被‘增长剂’催熟的心理完全扭曲了,起到的只是拔苗助长的作用。他不再有飞扬的青春,不再有灿烂的理想,哪里还有什么浪漫的雨季,哪里还是什么初开的花朵,一心只是防备着悲剧地重演,一心只是等着‘度化’少不更事的高波。

阿海心中有一种明悟,妹妹高波一定能找回来,而且那个线索就在不远处等着他。

逃课同学组成的情报小分队,陆续把所见所闻汇总到了阿海那里。已经能够确定一名归家女孩的藏匿地点,还有几件偷回来的物品。阿海首先对‘赃物’进行了分析,那只是几张包食物的过期报纸,和半袋吃剩的面包。不过从报纸的版面和面包袋上的产地都足以确定,它们来自同一个地方,那就是邻省的省会辽阳。为了做进一步的判定,阿海瞒着家人在同学的引领下,找到了藏在姥姥家的那名女孩。小姑娘也不知是被下了什么药,就是说出花来也不肯吐露高波的去向,只是讲高波比她们更能适应外部的环境,还在她们俩回来的时候,给已经是身无分文的自己和另一名女孩买好车票及食物,并请她们给家里带话‘不必找她,她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不必多言,阿海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当时一声断喝道:“她在辽阳。”

从那位讲姐妹义气的小姑娘汗毛的反应上都能断定,阿海的推论确凿无疑。

在第一时间,阿海回到家中向父母作了汇报。当晚,阿海父亲就带领五名大汉,登上了西去的列车。隔日下午,远在辽阳的父亲打来电话,高波找到了。

当时陪阿海父亲前去辽阳的人中,有位叫李华的叔叔,他二十出头,精明干练,也是他首先在辽阳火车站发现了高波。在高波见到李叔叔的愕然间,已经被他拉着直奔车站公安值班室。进入公安值班室不久,门口就有几名年龄不一的女孩在逡巡。李叔叔与公安干警说明了一下情况,又出去找来四下散开的五位自己人。在公安干警的帮助下,寻人队伍晚间就踏上了归途。

后经妹妹高波所讲,她在到达辽阳当地不久,就加入到一个以火车站为据点的小帮派,成员都是各地流浪至此的女孩,平日里靠绺窃过往旅客的钱财为生,起居的所在就是火车站的候车室。为了防备受人欺辱,她们每人都必备一把匕首,为首的三位大姐人生经历坎坷,江湖经验丰富,下手极其狠辣,曾经有不少目的不纯的人在她们的手中吃过亏,其中可能还有人命在身,这才得以使她们一伙人在帮派林立的火车站立住脚。

这话听着就瘆人,此事过后,阿海一家人对李华一直都是感恩戴德。年青的李华倒也未曾居功,他是阿海父亲的小兄弟,与阿海家人过从甚密,但让阿海嫉妒的是李叔叔与高波的交情要远远好于同他的感情,不过在此事过后,他的嫉妒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反而比家中任何人都要尊敬李叔叔,这不仅仅是由于李华叔叔找回了高波,还有平时他带给了高波比自己这个亲哥哥更多地关心和爱护。

没过多久,李华就觉得不对了,阿海总是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他,让他感到颇为别扭。于是精明过人的他找了个机会和阿海交流了一下,而阿海不可理喻的想法让他难以接受。

“阿海,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对李叔有什么意见啊?”李华打破沉默首先开口。

“没事啊!”阿海还没有明白李叔叔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对我总是怪怪的样子呢?”这是大人与小孩的谈话,李华也就直言道明本意。

“啊,我始终在想该如何来报答您。”明白过来的阿海,天真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啊,我始终在想该如何来报答您。”明白过来的阿海,天真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报答我?你是指高波的事情吗?要是那样就是你想多了,现在你应该去好好学习。我那么做只是在尽自己一个朋友的责任,哪里还需要你来报答什么。”听阿海这么一说,李华总算是懂得了他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就不由得劝戒了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