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修转过身来，温柔地轻抚着她的面颊，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但随即笑容骤敛，眉毛皱起，似有无限的隐忧。

“你怎么了？”云绡终于看出他的表情不对，环手抱住他的虎腰，关切地问道：“你好象有心事？有什么不对吗？什么事让你这么心烦？”

“没什么！”他心不在焉道：“我只是想起过去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咦？对了！刚才的那事我还没问你呢！”

“说吧，什么事呢？”云绡脸贴在他胸部道。

他抬起头，五指轻梳了一下前额的短发，然后用尽量自然的语气道：“早间，我们在谷中刚遇到魔怪，那时我们遭到黑暗魔器的攻击，神鸟被缠住来不及救我们。当时，我抵挡不住，于是，你以生命为契约，要求大地之神安达斯加持神力，我才逃过那一劫，是这样吧！”

“是的，”云绡抬头看着他，温柔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傻姑娘！你知道那样做的后果吗？”达修眼看着她，皱着眉道。

“魔法师以自己的生命作契约，可发挥出远远超出自己能力值的强大魔力，这是很简单的常识！”

云绡微笑着道：“只是使完魔法之后，作为付出的代价，行法人的寿元要减一纪，按年龄来计算，如果行法人的寿命是六十年，他可能活不过三十岁，而且更糟的是……”

达修接口道：“而且更糟的是，由于强大的魔法力是以行法人的身体做为媒介的，而魔法修为的提高也是需要循序渐进的，若没有达到那个境界，超出身体负荷的魔力会对行法人的健康造成许多严重的损害，其中，最为明显的就是……”

说到这里，达修忽然停住不语。

“最为明显的就是丧失生育能力，是这样吧！”云绡低下头，声音有些凄婉道。

“所以，你应该明白，你现在处于一个很糟糕的处境！我很着急！”达修声音低沉，轻轻地说道。

“你说的我当然知道，”云绡叹了口气道：“可是当时的情形你也不是不知道，你为了救我，挺身犯险，与那妖物做殊死的斗争！眼见生命汲汲可危，形势千钧一发，不容犹豫，我怎能看着你因我而死，何况那时，我已深深地爱上了你……”

云绡停顿了一下，将脸贴在他的胸前，然后继续道：“所以，我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孤注一掷！幸好，还是管用了，把你救了下来，要不我即使我能侥幸活下来，也一辈子都会痛苦的！”

“我明白！都是因为救我，才让你付出这么大的牺牲的！”达修紧握住她纤细的小手，激动地说道：“都是我无能，才害得你……”

“别那么说！”

云绡将头紧紧依偎在他的胸前，幽幽道：“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你救我！没有你的努力和艰苦付出，云绡早死了！哪还能象现在这样坐在你的怀里，与你共语！虽然会少活几年，也算不了什么！

所谓，人生苦短，譬若朝露，多几年少几年又有什么区别？毕竟生活在这个动荡的世界上，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每天都能平安无事，能够快乐地活上一天，都要感谢上天的恩赐！何况我还能有十余年好活，只要能够守在你的身边，我也可以知足了！只是……”

说到这里，她怔怔地低下头，叹了口气道：“只是身为一个女人，我却不能为你生下一个孩子，这也许是我人生最大的遗憾！”

“绡！”达修心中一阵酸楚，强忍着眼中的泪，伸手用力搂紧他，使她的头紧贴在自己宽阔的肩膀上，柔声道：“亲爱的！我该说什么好呢！一定会有办法的，不要失去信心！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我一定要……”

“不要说了！”云绡抬起头，用玉手轻轻掩住他的嘴，微笑道：“这就够了！作为一个女人，我所要求的并不多！现在，你说！你，会爱我一辈子！不管贫穷还是富有，你都会和我在一起！不管我能不能生孩子，你都不会抛弃我！是不是这样！”

“是的！我发誓！”达修举起手，声音哽咽道：“不管贫穷还是富有，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这样很好！”云绡头贴紧他的肩膀，幽幽道：“不过，你放心！作为你最心爱的女人，我也不会让你为难！我准许你可以和其它女人好，甚至可以和她们生孩子，但不许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还有，生下来的宝宝，要由我来带，我是最喜欢小孩子了，我以前曾梦想嫁一个好丈夫，然后给他生一大群孩子！你不要笑我！我确这样想过，可是现在看来是不成了！但我还是愿意为你带孩子，哪怕是你跟别人的孩子！我希望有那么一天，一大群孩子围在身边，大声喊着：妈妈！妈妈……”

“你不要这样！亲爱的！让我好心痛！”达修再也忍不住，眼泪从虎目中滚滚流出，他紧紧搂住她，口中喃喃道：“小傻瓜！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你夫君这么大的本事，一定会找到救命的神方的！你要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