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吴操带着曹渥出了校门，叫了辆出租车，往那小女孩家里驰去。不同于先前的曹渥，吴操可不缺那几个钱，步行过去的话，他可绝对不会干的。

下车后，吴操根据曹渥的记忆，七拐八拐地进了一个老式的小区，仔细认了一下后，上了一座破旧的小楼。

当吴操敲开门后，迎接他的是一张强颜欢笑的小脸，那脸上犹自挂着泪痕。

“小家伙果然粉雕玉砌一般，可爱得很。”吴操心中暗赞一声。

“曹渥哥哥，你来啦！快请进！”小女孩赶紧把曹渥迎了进去，当看见后面跟着的吴操时，小女孩一愣，问道：“大哥哥，你是谁呀？”

吴操没有答话，他想，这种问题由曹渥来回答，可信度会更高一些。果然，当曹渥说到吴操是他的同学兼好朋友，现在过来帮忙时，小女孩也对吴操笑了笑，把他迎进屋内。

“咦？”吴操进门后扫视了一眼客厅的布置，不由问道：“雯雯，你妈妈这两天没打扫卫生吗？”在曹渥的印象中，这小女孩一家人穷归穷，但干净整洁却是做得十足，可现在，屋子里却是一片狼籍，一点都不象他们家一贯的风格。

听到“妈妈”两字，雯雯眼圈一红，低声道：“妈妈病了，现在在医院里。”

“病了？什么病？”吴操让曹渥问道。

“妈妈和我一样，是钱德拉塞卡综合症。”雯雯泫然欲泣。

对于小女孩的心情，吴操多少也能理解一些，因为在曹渥的记忆里，这种叫做钱德拉塞卡的病症来得快去得慢，虽然发病率极低，但一旦发作，是很难彻底治好的，而且，看病的花费，也是普通家庭难以承受的，想当年，就是为了给小女孩看次病，这一家子不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背上了一屁股的债，生活一下子从接近小康跌到了赤贫。

“雯雯，你爸爸呢？他现在在医院陪你妈吗？”曹渥问道。

“不。”雯雯摇了摇头，说道：“爸爸出去借钱了，他……”小女孩说到一半，家里的大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了开来，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满脸憔悴的中年人踏了进来。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他，吴操凭着曹渥的记忆，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就是雯雯的父亲何良照。

“爸爸！”小女孩毕竟年幼，虽然脸上还挂着悲伤，但见到父亲回来，还是一声欢叫。

“哎，雯雯乖。”何良照点点头，又向曹渥道：“小曹你又来啦，真是太感谢了！”说着，何良照目光在吴操身上一扫，问道：“这位是？”

“爸爸，这是吴操哥哥，他是曹渥哥哥的同学，今天要讲的东西曹渥哥哥没他熟悉，所以就把吴操哥哥请来帮忙了。”小女孩把吴操刚才瞎掰的解释重新说了一遍。

“那可真是太感谢了！”何良照挤出一丝笑容，叫道：“雯雯，还不快给两位大哥哥泡杯茶！”说着，何良照歉然一笑，对吴操道：“小吴，对不住啦，家里实在没什么好招待的。”

“叔叔不必客气。”吴操微微一笑。因为曹渥的关系，吴操对这家人还是颇有好感的。

等小女孩把两杯茶端出来，何良照起身道：“那雯雯就麻烦两位啦，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一步啦。”

“叔叔尽管去好了。”曹渥点头道。

告了声罪，何良照一头钻进了房间里，片刻后，他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叠东西。曹渥在练了黄龙诀后，视力非同一般，吴操借着亡灵之眼，一眼看到最上面的是一本户口簿。

眼看何良照就要出门，吴操让曹渥问道：“叔叔这是去哪儿呀？”

何良照回过头来，苦笑道：“小曹，不瞒你说，我这是去借钱了，不知道雯雯告诉了你没有，她妈妈也得了那个该死的钱德拉塞卡综合症。”说着，何良照叹了口气，拉开门就要出去。

“等一等。”吴操忽然心中一动，叫住了何良照，然后让曹渥问道：“叔叔，你还差多少钱？”

“还差……”何良照迅速盘算了一下，说道：“还差二十多万吧，也不知道哪天才能借到这么多钱。”

“二十多万是吧？”吴操也在心中盘算着：“吴晓芸给我的卡里，现在还有九万多，不过这些钱老子自己要留着点花的，可不能全拿出来，这样还差十多万，嘿嘿……”

想了想，吴操和曹渥一起站了起来。曹渥说道：“叔叔，你先别去借钱了，与其四处去借，还不如只借一处大的呢。”

何良照苦笑道：“小曹，我也不想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啊，可是一下子借这么多，又有谁肯借呢？”

“我肯。”曹渥微笑道：“二三十万而已，何叔叔，这点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与其你到处去借，还不如只找我一个债主呢。”

“真，真的？”何良照又惊又喜，不敢相信地问：“小曹，你真有这么多钱？”

何良照最近可谓流年不利，本来好端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但突然之间，那聪明可爱的女儿却得了这种罕见的病症，最后总算是祖宗保佑，终于把病给看好了，但也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对何良照来说，穷一点，这倒也没什么，可令他想不到的是，才过了几个月，他老婆竟也患上了同样的病。

何良照始终都想不通，为什么老婆也会患上这钱德拉塞卡综合症，按医生所说，这种病既不是遗传病，也不是传染病，而且发病概率极低，一般来说，一家人出现一个已经是了不得了，现在一下子有了两个病人，简直是比中彩票大奖都难。

不幸中的大幸，现在医学已经如此发达，这种昔日的绝症已经有了治疗方法，只是，为了治好女儿，已经花掉了何良照所有能凑出的钱，而现在老婆需要的几十万，又让他上哪儿找去？就算是去卖血，一下子也卖不了这么多呀。

何良照现在回家，把户口簿身份证之类所有的证件都带上了，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希望能用它们当作抵押，向亲戚朋友们东借一点，西借一点，想办法凑齐老婆的治疗费用。而现在，曹渥突然说出愿意借钱，何良照激动之下，差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