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这边的确是支杂牌军，物理系的队员们一个个面红耳赤，低着头快步从海师大热身的半场走过，只有齐小天对着对方做了个鬼脸，大声叫道：“你们好不要脸啊！老子是掏钱买了巴西队的球衣，这叫做要了授权的，这是支持原创！而你们，自己撒泡尿照照吧，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你们不就是把国际米兰的球衣稍加修改吗？这叫抄袭，这是剽窃！呸，好不要脸！”

海师大的球员们正乐着呢，突然听到这话，一时间人人大怒，却又无从反驳，当有人想到些话来回击时，齐小天他们却已经跑远了。

和上一场比赛一样，吴操只是让曹渥在场上活动活动，他自己则坐到了场边休息。见他不来参加热身，物理系的那些队员倒也习惯了，但从外系请来的几名外援却都很迷惑，黄泉悄悄问道：“这家伙是谁？怎么不上来热身？”

“他叫吴操，不是来参加比赛的。”万军正好听见他的问话，顺口答道。

“不参加比赛，那他来这里干什么？”黄泉很是不解。

有人悄悄在黄泉耳边说了几句，黄泉做出恍然大悟状，然后看了看吴操，又看了看曹渥，一脸暧昧的笑容。

知道自己又被人误认为是玻璃了，吴操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向来以自我为中心，别人的评论，对吴操来说就象是天上的浮云一样。而曹渥，吴操可以肯定他就算在世，也是不会计较这个的，因为他就是在无数人异样的眼光下长大，对这类事情，早就习惯了。

在比赛即将开始时，有数十人从球员通道内鱼贯而出，当然，他们可不是参加比赛的球员，也不是场上执法的裁判，从万军他们紧张的表情中，吴操立刻知道是安排这场比赛的正主到了。若非是黑龙会的人，也不可能从球员休息室出来，若非是他们，也不可能让万军等人如此紧张。

在这群人出现后，物理系的球员们动作明显开始变形，而几名其它系的外援，在交头接耳几句后，也开始频频出现失误，显然，对于黑社会，这帮学生还是很害怕的。

同样是学生，另一边的海师大球员们却没有这样的包袱，黑社会三个字虽然吓人，但毕竟和他们是同一战线的，既然是自己人，那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在看到世纪大学的球员紧张的样子以及各种各样的失误后，海师大球员们毫不吝啬地大声发出嘲笑，曹渥他们每一次的失误，都会引来场上场下的阵阵嘘声和讥笑。

“阿勇，上次就是这群垃圾赢了你们？”

“是他们，辉哥。”

“哈哈哈，你们也太没出息了吧？竟然输给了这帮废物！哈哈哈哈！”

“辉哥，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行行行，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在女人肚皮上呆太多了吧？切，早知道是这群废物，我也不用花那么大心思去请职业球员了。”

“辉哥，你请他们花了不少钱吧？还有租下这个场地，也要钱吧？”

“没事，一点小钱而已，而且这些都可以从那帮废物那边赢回来的，嘿嘿。”

“我们赢球当然没问题，只是辉哥，那帮学生有这么多钱吗？”

“管他有没有呢，难道还有我们榨不出来的钱？就算他们真的没有，也一样可以让他们到我们场子里做鸭赚出来，嘿嘿……哈哈，阿勇，快看那傻逼……”

这两人的对话，坐在场边观战的吴操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这“辉哥”说的就是曹渥，因为吴操专心听他们说话，略一分神后，曹渥竟然在练习盘带时自己被球绊了一跤，很难看的摔倒在地。

顿时，场上场下一片哄笑声。球场上人虽然不多，但在这空旷寂静之处，笑声倒也传得颇远，甚至把几名来锻炼或是来参观的客人吸引了过来。

吴操自己脸皮算是厚的了，而别人的死活他更是不会在意，但曹渥却是个例外，也不知为什么，吴操对他有种特别的感情，不想让他受到伤害，这尤其体现在精神上，如果能有选择，吴操宁愿曹渥肉体受到损伤，而不是被人嘲弄，吴操知道，如果曹渥复生，他也一定会这么选择的。

见那帮人笑得越来越开心，吴操怒火渐升，心道：“本来还想听万军的，给你们留点面子，既然你们这么不识趣，可别怪我大开杀戒！”

在来时的路上，齐小天就告诉吴操，他们老大万军的意思是想办法逼平对手，万一不行，那么能少输几个就少输几个，而若是走了狗屎运，本队反而领先了，那也不必逼人太甚，能打平是最好了。

万军的本意是尽量不要触怒那些黑帮分子，尽量以和气收场，但现在，却是那些黑龙会的人惹火了吴操。“操！万军把你们当大爷，老子可不会，老子可是名死灵法师，惹毛了我，就算你死了，也得乖乖给我爬出来受罪！”吴操心道。

吴操有心立一次威，等曹渥重新拿回球后，吴操让他气贯双腿，用足全部力气，向着海师大一边的球门猛的一脚大力抽射。

按吴操的本意，他是要模仿曹渥记忆中一本漫画书中的情节，让足球击中对方横梁后爆开，借此威慑全场，但可惜曹渥力量是使得十足，准头却偏得有些离谱，足球不仅高高的打了飞机，而且角度也没射正，很夸张地从角旗上方掠过。但就是这么一球，让场上场下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哪怕是开始没注意到曹渥这脚射门的人，也都停止了热身、停止了交谈，甚至停止了呼吸，每一个人，都在那似有似无的呼啸声中，目瞪口呆地望向那只直飞蓝天的足球。

“恐怖！”“不可思议！”“这是人踢的吗？”“真的有呼啸声？”“我是在做梦吗？”几乎所有人都在心里叫着这样的话。

足球在天空中画出一条长长的曲线，最后落在了看台的正中央。现场诸人中，甚至连吴操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通过曹渥的记忆知道，能把球从一个球门踢到另一个球门，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力量了，而曹渥现在的这脚球，却远远地超出了这个标准，闹得大家差点以为身在梦中，而足球破空时发出的那阵诡异的呼啸声，更是让海师大球员们为之色变，他们现在想的不是这球进了怎么办，而是万一这球踢到身上，该会是何等的惨状。

作为现在的队友，世纪大学的球员们反应没有这么强烈，但他们也同样为之感到震惊，尤其是和曹渥踢过比赛的物理系球员，一个个都是后怕不已，那个羞辱过曹渥的齐小天，更是在胸口画起了十字。

被这球震住的，还有场边的那些黑龙会成员，哪怕是他们中的几个不懂足球的门外汉，也不可能不明白足球飞过时带起的呼啸声意味着什么，本来，对于这场比赛的胜利，他们已经觉得是囊中之物，但现在，这一球让他们知道，比赛的胜利也不见得就稳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