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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若冰嫣然一笑，道：

“还有人对我这女魔头担心，这倒是你的福分。老毒物想用蛇吓我，我姬若冰虽胆小，但也不至于失去了方寸，刚才她一进门之时，我已看出鸨母是假的，你猜我凭什么认为的？”

“这个，这个倒是很费人心思，不想也罢，还是直讲吧。”

“呸，你这大傻鸟。你道，此乃何处？此地与醉香楼相隔足有六间妓院，已远离醉香楼。郑美娘的鸨母属于醉香楼之人，何来干涉此地？”

“有理！有理！——那你如何肯定此地与醉香楼相隔了六间妓院？”

“你以为我会如你这般无头无脑地乱窜么？你可知道我从十五岁就出来闯荡江湖，要不江湖那么多人听了我的名号还惧让三分，就连脚下这老毒物也有所顾忌，要不她就不用费尽这么多心思了。假如我连这点本领也没有，还有命和脸皮在江湖行走？”

我见她似要发怒，忙连连应道：“是，是。”末了又加上一句，“那，那沈老婆子又有何来头？”

姬若冰又笑道：“她？人称老毒物，三十年前从西域回来，已经把江湖黑白两道上的人物弄得头痛不已，使毒手段很是厉害，够歹毒，连在襁褓中的小孩也不会放过，心胸狭窄，杀人如麻，这种人物死不足惜。你想不想见识见识脚下这老毒物的真面目？”

我听她这么一说，对脚下这个老东西就产生了憎恨，真想见识这么一个歹凶人物的真面目。

姬若冰向沈老婆子踢了一脚，拿过酒瓶，照着沈老婆子的面上凌空倒了下来，酒水流满了她的脸。

她俯下身去，抬起手掌就往沈老婆子脸上搓。

蓦地，姬若冰整个人瘫倒在沈老婆子身边，口里痛苦地哼哼着。

沈老婆子干笑几声，从地上将跳起来，好一个孤魂野鬼般向我走来。

我不料顷刻之间风云突变，一时倒是吓得不知所措，脚慌忙向后退去，那知突然胸间如刀割一般痛，紧接着痛楚向下移去，肺，脾，脏，胃，肠全都疼了起来，实在捺不住，人倒在地上滚将起来，头上冒出的汗水全弄湿了头发，口里大叫：

“吾命休了！”

“老毒物，你究竟给他吃了什么毒物？”

姬若冰向沈老婆子吼道。

沈老婆子已拣了一张檀香木椅坐下，道：

“臭丫头，你没有听过我‘七毒七肝散’么？”

后来听姬若冰说，“七毒七肝散”是沈老婆子最拿手的毒药之一，据说用七种至阴至毒的毒药研制而成，江湖上是没有人知道的。

“七毒七肝散”一经人吞服下去后，每两天就发作一次，时间无定时，每次发作的之时，先是心脏剧疼，再就是疼至两肺，几乎呈窘息状态，再推至脾、胃、内脏、肠，胃疼如同填满了食物，但食物又在胃中翻滚，翻滚之物需要空间，于是就撑向了胃壁，令胃壁发生涨大而引起剧痛。

至于肠子的痛更是不堪忍耐了。你可以想象，屠夫们每每杀一头猪后，取出猪的肠子，你看他们会怎么做？就是把肠子里里外外翻过来覆过去，来回弄着，那种滋味就完全体会在肠痛的描述上。

可以想象，如此歹毒之药威力多大了。

它在体内足可以停留五个月而不至于人死亡，然而过了五个月的时间人就溃烂成水，如被太阳蒸发之水珠消失于人世。

“七毒七肝散”的解药天下人除了沈老婆子之外，没第二个可以解除。

古语说得好，解铃须要系铃人。

姬若冰听了七毒七肝散的名号，神智变得激动，不觉两眼汪汪，向打滚且嗥叫的我叫道：

“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

我咬紧了牙关，回道：“姬妹，非你之错，只怪这老毒物太，太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