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幸之幸
作者:月兰之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797

第二十四章不幸之幸

地面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俄罗斯――同时也是仅次于美国的地面第二大军事强国,一天之内灭亡了。

被吓破胆的东欧其他国家政府纷纷显露出意欲投降的迹象,吴明胜亲自与乌克兰、波兰、白俄罗斯、罗马尼亚等国的领导人通话,安抚住他们,并许诺派出自由军游击部队开赴欧洲协防。

9月3日,自一、二、三、四师各被调出一个加强营,组成欧洲支队赴欧作战,欧洲人的慌乱暂时平稳下来。

美洲大陆上,以密歇根战役为契机,自由军迎来了局部反攻的阶段。

9月8日,自由军力各师连同自由特种旅,在驻圣路易斯的空军第一联队支援下,对踞守加拿大的敌军发动了歼灭性打击,名为“哈得孙湾战役”。

首次与自由军交手的弗洛狄军竟出乎意料地不堪一击,战斗开始后24小时内,弗军30、31师已土崩瓦解,突击26师更是遭全歼。而雇佣军北美突击纵队虽抵抗顽强,无奈寡不敌众,加上解放党内线策动战场起义,这支混杂了北美军团败兵残将的部队消失在哈得孙湾南岸的漫漫沼泽中。

到9月10日,加拿大主要地区解放,加拿大总理霍华德在一个连的自由军机甲保护下回到首都渥太华,向罗克利夫机场上万名群众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演说后,又匆匆忙忙地溜往美国,他是害怕卡纳姆帝国军忽然杀回来吧。

“刚才他还说‘我们要坚持不懈的战斗,即使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把自由的旗帜插到每一片加拿大的美丽国土上’,非常的动听,同时他逃跑起来也非常地快。”

波尔达少校呷着咖啡,口气极为轻蔑。我一口喝光杯中的草莓汁:“他是想让别人流血,自己平平安安地躲着,这种以撒谎为生的政客,倒是应该替杨少将挡下那枚飞弹,也算他为自己赎罪了。”

“如果人类都喜欢把巧舌如簧的骗子推上领导人的位子,也不必有人为他们战斗了,至少卡纳姆的皇帝不是骗子。”

“一个月前我听广播中密陀勒皇帝的开战诏书,其中毫不掩饰地使用了‘征服’二字,哪像上世纪小日本把武力吞并朝鲜称为‘合并’,举兵入侵中国和东南亚称为‘进入’,光从这点看来,卡纳姆人虽然霸道,却也诚实。”

“日本人出了名的虚伪狡诈,他们不能代表全体人类与卡纳姆人比较。不过仔细想想,只要还存在国家,还存在能高居人上的权力,虚伪的政客会像水蛭一样紧紧地吸附在人类的肌肤上,还贪婪地吸食人民的鲜血……”

“不过小小的烟头就能弄掉那无赖的水蛭了,民主给予人们的时刻举起烟头烫掉身上吸血水蛭的权力……”

“专制制度下皇帝或主席若是变成了条大水蛭,人民要想把他从身上弄掉可是违法的。”

“所以我们要替人民挡住扑过来的大水蛭,谁愿用自己的鲜血喂饱外表丑陋的软体动物呢?”

关于烟头和水蛭的谈话到此便给通讯兵中士的“报告”声打断了,又一场大战即将开始。

9月9日,哈得孙湾顺利进行时,弗洛狄军机39师、特战29师、突击35师与雇佣军混成第四师一齐从巴西入侵中美洲,一天内灭中美七国,并突入墨西哥境内。10日,敌军席卷墨西哥全境,进至美国南部边疆地区的埃尔帕索到圣安东尼奥一线,先头部队逼迫美国政府、国会的临时驻地达拉斯,包括总统乔治。里奇在内的美政界要人慌忙挤上大小飞机一口气逃到距自由军主力部队最近的美国北方大城市――底特律,总算还没冲进驻渥太华的自由军总司令部“请求救援”。

9月11日,自由军主力胜利完成哈得孙湾战役后迅速回师南下,于12日凌晨开进达拉斯一带,把无数机甲的脚印留在绿得无边无际的得克萨斯州牧场上。

得悉我军主力南下,敌军停止推进,赶紧在埃尔帕索――对安东尼奥一线修建阻击阵地,企图利用爱德华高原的荒芜石山固守待援,后续部队一到即可反攻。

然而敌军主力却冲出雨林,向我进攻部队反扑。

“听说这次由五个半师组成的巴西军团指挥官是阿力克斯。乔森上将,雇佣军总司令。”

“总司令也不得不赤膊上阵了,真惨。”

“看来他是因为雇佣军连吃几仗而被他的主子密陀勒皇帝下放到前线来的吧,现在大概要戴罪立功,一举剿灭我们这些‘叛匪’,于是转守为攻了。”

“我们连续征战了两个月,攻防战术已练得运用自如,官兵们的实战经验积累了不少,而所谓的巴西军团除了混四师被我们狠揍了一次外,其他五个师都只有过欺负手持AK-47或M-16自动步枪的南美战士的经历,要和我们玩对攻还嫩了点。”

充满自信的自由军官兵与敌人展开了激战。

敌第十特战师与混21师一齐向我自一师扑来,我精巧地指挥部队把敌军诱进哥伦比亚,并会同自三师、自四师发起反攻,把见势不妙企图撤退的敌军两个师歼灭在委内瑞拉奥里诺科平原上的肥沃田地中。

敌第六机甲师与自二师在巴西、秘鲁交界的亚马孙河上流密林中胶着混战,得悉第十特战师和混21师被歼后急忙撤回马瑙斯。而布置在巴西、哥伦比亚边境上的弗军混23师回撤不及,被从委内瑞拉返回哥伦比亚的自三、四师与从秘鲁突进其后的自二师合围歼灭。

敌巴西军团其他部队不敢再战,尽数逃向马瑙斯。

自由军整顿好部队,分三路向马瑙斯敌主基地进击。战斗很快演变成了原始雨林中惨烈的近身肉搏战,双方的机甲飞车都不敢停留或游走于空中成为高速飞弹的靶子,于是林中数十米甚至数米距离内的交火变得正常。高耸的树干,生长的遮蔽天日的各种绿叶,纵横交错的水道都成了妨碍我军攻击的敌人,相应地也为对方的反扑设下了重重陷阱。

我指挥自一师以后撤—伏击—追击——再后撤——伏击——追击……的战术,大量消耗了弗洛狄突击22师的有生力量,并攻击前进到马瑙斯城郊的敌巴西主基地前。敌基地守军依托坚固的防御工事顽强抵抗,我军一时无法攻进。我当即命令部队停止强攻,先将敌基地包围,同时请求总司令部向基地内发射反催眠声波炸弹(这种炸弹要在敌军官兵未进入战斗的亢奋状态时才能有效)。

9月24日凌晨三时,基地内的敌军投降,敌第六机甲师失去后方依托,不敢恋战,以巧妙的迂回机动摆脱了我军逃入地下。敌第四混成师余部被我军团团包围,全部被歼。

巴西战役以我军击溃敌巴西军团,歼敌四个半师共四万余人,全面解放南美而告终,然而,看似恬静秀美实则杀机四伏的雨林也吞没了近5000名自由军官兵的生命,包括……

9月24日中午,我正指挥部队用美国提供的速凝高强度水泥封堵巴西通道口,千叶雄总司令亲自打来可视电话,命令我率手下的三位旅长一起来总司令部开会。

师长旅长一起去的话——是要开军政联合会议了吧,一般的军事会议师长参加就可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呢?我抱着一大堆天上地下的猜测踏进了会议室――马瑙斯市政厅的市长办公室。

四名师长,十二名旅长、空军、海军司令、千叶雄总司令以及总后勤部长赫尔•布莱德上校、总装备部长诺曼•考威尔上校先后落座,唯独不见了总参谋长、解放党党首吴明胜少将。心中顿时一团迷乱,不祥的预感一点点冒出头来。

“遗憾地告诉诸位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的总参谋长吴明胜少将,于今天凌晨四时因飞车坠毁逝世……”

千叶雄平静地,一字一句地讲完,然后用他那令人厌恶的兴奋目光扫视我们的脸。

他一点也没有悲痛的神色,他甚至根本没有提到“悲痛”二字,他的宝贝儿子――千叶宏南更是面露喜色,我来不及悲伤,首先愤怒了。

“诸位,战争仍在进行中,未来势尚不明朗,我们不能没有一位英明能干的总参谋长,今天会议的主题,就是哀悼吴明胜将军的同时,推举出新的总参谋长。”

“吴明胜将军尸骨未寒,我要求先举行葬礼,再选举总参谋长。”我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出来。

“葬礼稍后便举行,陆云少将,我知道你与吴明胜将军关系非同一般,但请你以大局为重,全军的实际指挥官――总参谋长一个小时了不能缺少。”

“总司令说得对,”千叶宏南与他老爹一唱一和起来,“巴西的敌军虽然已被扫清,但说不定何时敌军会在中美洲某地登陆,截断我军路,我们极其迫切地需要一位新的总参谋长率领我们继续作战。”

“我提名千叶宏南少将!”自2师自4旅(原千叶任旅长的机1旅)旅长阿诺•阿得里克上校叫道。

“我提名柯克•达奇少将,就现在而言,达奇将军是我们当中最资深的将领,稳重而有谋略……”自3师自8旅旅长史兰•史达芬上校缓缓说道。

“史达芬,不要把我推向力不能及的工作吧。”柯克•达奇少将声调低沉,神色冷静,“为什么不让战功赫赫的军事天才――陆云少将来担任这一要职呢?从地下的诺尔洞区到我们身边的巴西雨林,陆云出神入化的指挥令我们看到了一次次精彩的胜利。是的,他比我们当中任何一个都要年轻,但我认为,超凡的能力与果敢的决心要比几十年堆积下来的陈旧经验要有用得多,对现在的自由军而言,我们需要能打胜仗的指挥官,而不是轮资排辈的老官僚。”

“的确,陆云少将至今为止从未打过败仗,他指挥的部队总能为全军的胜利提供关性的支持。”自由特种旅旅长维斯比•哈德兰上校说。

“事实是大家看得到的,陆云少将在几个月的战斗中表现出的非凡才能证明他完全可以胜任总参谋长一职。”自由空军司令弗里次曼•冯•阿德兰德上校说。

“投票选举,总司令阁下,我请求以不计名投票的方式选举新的总参谋长。”阿德里克上校叫嚷到。

千叶雄总司令揉搓了一下他肥厚的下巴,点点头说:“可以,《军政联合会议章程》中已规定了重要职位的任免要由军政联合会议民主决定,不计名投票符合这一规则,那么现在就开始吧,各位把自己心目中总参谋长的人选写在一张纸条上呈交上来。”

“希望大家从自由军的前途命运考虑,作出明智的选择,千万不要抱有门阀派系的心理。”柯克•达奇将军补充了一句。

千叶雄总司令皱着眉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选票很快收齐,当场点票和唱票。

柯克•达奇将军得了6票,千叶宏南少将获5票,我这里是10票。

千叶雄总司令绷着脸宣布:“根据《军政联合会议章程》及不计名投票结果,我以自由军总司令的身份任命陆云少将为自由军总参谋长……”

接着立即召开了高级军官中的解放党党员会议,由柯克•达奇将军临时主持,会上选举柯克•达奇少将为解放党代理党首,我为解放代理副党首。

20岁的我,就这样走进了自由军和解放党的核心领导群中,却感觉不到哪怕一丁点儿的兴奋。

吴明胜将军的葬礼于9月24日傍晚举行,安葬地点就在马瑙斯教堂后的公墓,他预留在总司令部的一份遗嘱上写道:“……请把我葬在我死掉的地方,不论战死,病死还是意外而死……我不想死后还要占用本应由活着的战士们使用的飞车的空间,也不想像烤面包和桔子汁那样被运来运去,就地解决吧……”

第一次见到那份遗嘱里,我眼眶湿了,后来落了两滴眼泪,自十年前我外婆过世以来,我还从未哭过。

吴明胜――他改变了我的命运,指引着我前进的方向,我不知不觉中也逐渐形成了对他的依赖感,可是现在,我被推到了近似于他的位置上,我将改变谁的命运,供谁依赖呢?

“相信自己。”吴明胜将军的话回响在耳边。

是啊,要相信自己,可是,感觉四周空荡荡的,好孤单的样子。

“陆云!”一身素白的小莹眼眶红肿地出现在眼前,我吃了一惊,来不及与她说话,她已扑进我怀中,像一只受伤的小鹿呜咽起来。

“将军,”考威尔上校凑到我耳边,“或者叫你陆云好些,吴小姐其实早已随总司令部来到美洲,一直在总司令部直属医务队工作,吴明胜将军为了不令你分心,没有告诉你,也不让我们这些认识你的人向你透露。”

“是这样……”

我抱紧了久别的小莹,抚着她如丝般轻柔润滑的长发轻声安慰:“哭吧,哭过一阵就好了,我和你一样伤心,可我们都要坚强起来啊……我保证,只要我还活着,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任何受伤害……”

“我不要你什么……”小莹抽咽着说,“我只要你活着……你不知道……我常常在梦里……梦到你的飞车被击中……有时候……有时候我好想在医务的病床上见到你……这样你就不用到那随时会丧命的战场上去了……我好怕……怕再也见不着你了……”

“小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