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坐在车上，乔风说：“现在去哪里。”

林佳白了他一眼，说：“你可是答应了要做我一天的男友，现在还早呢，咱们去喝酒吧。”

“这时？我说林佳同学，你也不看看都几点了。”

“我不管，我今天有点兴奋，你得陪我。”

乔风心里其实也翻滚不已，当然不是为了林佳，而是为着顾春。这个夜晚他就是回去也是个难以入眠之夜。不若喝喝酒也好。

街头，大多的酒吧正是生意最火爆时节。北京的十月，天已很冷，夜里的风更是刮得人睁不开眼，已经看不到摆在门外的酒桌椅了，生意远不如仲夏，他们寻了家看上去生意十分清冷的酒吧钻了进去。却发现昏暗的灯光下，里面各个角落，都是抱在一起的身影。

酒保见来了二客人，迎上来说：“二位是坐里面还是外面，里面房费给您算五折，这刚走了二位，正好空出一间，您们运气不错。”

乔风说就外面吧。林佳仿佛没听见他的声音一样，对酒保说，当然要里间。

这来的客人，要房就得听女的，要酒就得听男的，这点小窍门酒保是懂的。他带了二人进入一间昏暗的屋子内。说是小雅间，其实就是个用花玻璃做个隔断的小盒子屋，只是里面的空调比大厅里暖和了许多。乔风常听同舍的那几位男生谈起他们和某某女生就在这种格子间做爱的种种情形。这种酒吧他是来过的，他常去的酒吧是学校后面名叫“夜郎”的那家。当然装修上没有这家上档次，但气氛非常好，许多诗都是在那里写出来的。他不太爱与人一起喝着啤酒，聊着天的那种感觉，当然，这有一部份经济上的原因，但更多的还他性格中的一部份被一种东西包裹住了，使他任何时候都无法舒展，无法开朗快活起来。当他看着一起喝酒的同伴在看见一个经过身旁的漂亮女孩就莫名地兴奋，就开始把语言与行动本末倒置时，他觉得这种快乐不如没有。

房间里还未收拾停当，热风中似乎还残留着刚刚离去的男人和女人的气味，这种气味令他们觉得心里有些痒痒的。作为扮演男友这种角色，乔风升出一种惆怅，想着顾春已投入到这个女孩子哥哥的怀中，他的心里开始窜起一股报复的烈焰。

林佳要了一打嘉士伯，将酒在他们二人前面各放一半，二人开始默默地喝酒。谁也不愿提前张口，就好象谁先开口谁就是输家一样，二人较上了劲。一瓶，二瓶，三瓶，直喝到第六瓶。

乔风说：“再来一打。”

林佳说：“干脆点，咱们喝洋酒，一次到位，免得跑厕所。”

“我可没那么多钱，咱们还是省省吧。”

“今天算我的，明天你请。”

“明天？”

“怎么哪，明天就想把我给蹬哪？本小姐的脸往哪搁。”

“你真要我做你男友？不是说好的，我只是临时充充吗？”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你真做我的男友。”

“我可是个穷光蛋，没有钱给你买贵重的礼物，也没有一个好脾气将就你的小姐性子，我什么也没有，你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象我这样的穷学生，满北京都是。”

“可是我偏喜欢你，谁叫你讨我喜欢呢？”

“拜托，林佳同学，请你清醒清醒，请认清当前的革命形势，站稳革命立场，咱们可不一条道上的阶级兄弟。你的光明前途可不是在我这里，应该是某所深宅大院，或者某幢花园洋楼里养条小京叭，抱个小花猫什么的，身边再站那么一大帮仆人”

“注意，乔风同学，你少拿在某篇低级无聊的言情小说里所描写的场面来跟本小姐高尚的生活情趣作对比。”林佳笑着打断了乔风那无限制的遐想，推门出去叫酒去了。

乔风想，要醉就醉个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