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真假两玉龙
作者:诸葛青云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7317

皇甫端指着那躺在两口棺木的红衣大汉及妙龄美女尸体,苦笑问道:“独孤老前辈,你

难道认为这两具尸体,是死在我的手内吗?”

独孤奇摇手说道:“大丈夫敢作敢当,这桩事证据确凿,你应该放漂亮些,不必再抵糊

了!”

皇甫端苦笑说道:“独孤老前辈,我要请你把这‘证据’二字,解释得清楚一点,不能

以‘莫须有’之语,故入人罪!”

独孤奇冷笑连声,伸手指着那一张强弓及两截断链,向皇甫端森然注目说道:“皇甫端,

证据早就摆在面前,你怎么还说我以‘莫须有’之语,故入人罪呢?”

独孤奇首先指着右面棺木以内,那具红袍大汉尸体,冷然说道:“这是‘川东七豪’中

的老四‘醉瘟神’闵泰!”

皇甫端闻言,方知“百剑妖姬”席上珍一身素服之故,原来是替夫戴孝。遂“哦”了一

声问道:“这位闵朋友,是死在何人手内?”

“百剑妖姬”席上珍含泪叫道:“皇甫端,你杀了我丈夫,还要这等假惺惺的明知故问,

真不要脸!”

皇甫端被她骂得勃然大怒,目光炯若电射地,注定“百剑妖姬”席上珍,方待加以叱责!

独孤奇又自说道:“‘醉瘟神’闵泰是被一根‘穿云箭’,射穿心窝而死!”

皇甫端怒道:“他死在‘穿云箭’下,怎说是我所为?”

独孤奇尚未答言,“银杖夜叉”杜二娘在一旁狞笑连连地,接口说道:“穿云箭与震天

弓是一套弓箭,而震天弓的弓背之上,留有清晰指印,你敢不敢对上一对?”

皇甫端知道自己既曾开弓,则弓背所留,定是自己指印,不禁剑眉深皱,寻思应该怎样

解释,方能使对方相信?

独孤奇见他未能立即辩解,遂“哼”了一声,又指着左面棺中的妙龄美女尸体,沉声说

道:“这是川东七豪’中的老七,‘飞虹魔女’纪秀琳!”

皇甫端苦笑问道:“难道这位纪姑娘之死,又与我有甚关系?”

独孤奇冷然答道:“飞虹魔女纪秀琳因幼年情侣早死,遂冰洁白守,不愿嫁人,并在所

着小衣之上,加制了一根‘玄铁贞操链’以惕励!

如今‘玄铁贞操链’,被人拉断,清白蒙垢,她遂羞愤万分,服毒而死!”

皇甫端叹息说道:“纪姑娘死得虽惨,但与我何干?”

独弧奇面罩严霜,厉声叱道:“此事已不容抵赖,你方才不是已向‘银杖夜叉’杜老婆

婆承认把那根‘玄铁贞操链’,是你亲手拉断的吗?”

皇甫端听得宛如寒冬腊月,被冰水浇头般,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颤!急忙摇手说道:

“那……那不是……”

独孤奇哪里肯再听他的辩述?遂截断皇甫端话头,冷笑说道:“那不是什么?除了‘震

天弓’上,留有你的指印,以及你亲口承认拉断‘玄铁贞操链’之外,‘飞虹魔女’纪秀琳

在濒临绝气前,井向她五位盟兄说明,她与她‘醉瘟神’闵泰闵四哥,均是被‘七绝玉龙’

皇甫端所害!”

皇甫端听得脑中“轰”地一声,如似沉雷击顶般,有点灵智昏昏,六神无主!

独孤奇一双虎目之中,精芒暴射地,厉声问道:“皇甫端,我已把事实完全说明,你认

不认罪?”

皇甫端知道自己倘一认罪,便无法对抗对方的复仇手段,不仅立遭惨死,沉冤难雪.连

恩师、师伯叔等“血泪七友”的盛誉美名,也整个断送在假皇甫端狠辣无比的阴毒计谋之下!

倘不认罪,则跟前必将成为众矢之的,要在“铁面天曹”

独孤奇,及“川东七豪”手下,做一番艰苦万分的生死搏斗!

两者之间,作一比较,则前者沉冤海底,永无昭雪机会.后者尚有万一之望I他念方至

此,那位“铁面天曹”独孤奇又复厉声叫道:“皇甫端,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到底认不认

罪?”

皇甫端主意打定,霍然抬头,神光满面地,朗声答道:“不!我绝不认罪!”

这句答话,颇出”铁面天曹”独孤奇的意料之外,不禁惊奇地,挑眉问道:“你不认罪?

你有什么理由?”

皇甫端异常冷静地,摇头答道:“我不必说甚理由?因为说了理由,你们也不会相信!”

独孤奇脸色如霜地,目注皇甫端,咬牙叫道:“皇甫端,你既不认罪,又说不出任何理

由,我只好替天行道,先下手把你诛除,然后再去找‘血泪七友’兄妹,互相理论便了!”

语音甫落,右掌立扬,“呼”的一声,带着极强烈的破空掌风,便向皇甫端当脸抓到!

一来,这位“铁面天曹”独孤奇,是名列当代武林中的第一流高手,武学奇强!二来,

他与“血泪七友”兄妹相识.要算是皇甫端的师执前辈!故而皇甫端不敢无礼接架,真气微

提,横飘两丈三四!

这一飘身,刚好落在“川东七豪”的老五,“九指追魂”

蓝玉春的面前,蓝玉春狞笑一声,冷不防地,向皇甫端打出一记“黑煞阴手”!

皇甫端含冤负屈,早已怒满心头,他对于”铁面天曹”独孤奇,虽然不敢放肆,但对于

这“九指追魂”蓝玉春,却不必存甚客气之念:尤其对方一声不响地,暗以阴手伤人,更使

皇甫端怒火中烧,还击了一记“金刚巨灵掌”力!

两掌才交,“九指追魂”蓝玉春被震得闷哼一声,跄跄踉踉地,退出好几步!

“百剑妖姬”席上珍娥眉倒剔,厉声叫道:“好一个名满天下,被列为‘乾坤五彦’的

‘七绝玉龙’皇甫端,你枉称大侠门徒,却在犯了如此恶行以后,还敢恃技欺人,难道你真

以为‘川东七豪’兄妹,就无法向你要些公道吗?”

话音才落,玉手连挥,十来柄带翅金色小剑,化成十数道金虹,向皇甫端猬射而至!

皇甫端一来看出厉害,二来也无心恋战,急于脱身,遂在金虹未至之前,一式“龙飞九

天”,身形斜拔起五丈高下,要想夺路而走!

这“银杖夜叉”杜二娘早就蓄势以待,厉啸一声,也自纵身凌空,挥动手中银杖,向皇

甫端拦腰狂扫!

皇甫端见杜二娘咬牙切齿,白发如蓬,银杖所挨破空之声,更似海涛狂卷,罡飙怒啸一

般,深知对方蓄势而来,锐不可遏,只好施展师门绝学,在半空中来了一式“凌风拔柳,海

鹤钻云”!

他双掌微分,先自凝功下技,硬把身躯拔起了三尺来高,然后右脚一踹左膝,借劲长身,

斜升七尺,使杜二娘那根怒扫银杖,从自己脚下掠过!

皇甫端好不容易地,接连躲过了“川东三豪”的三度袭击,谁知身形刚刚落地,却又发

现那位“铁面天曹”独孤奇,满脸杀气,挡住去路!

皇甫端悚然一惊,目光旁注,不禁暗暗叫苦!

原来,已经动过手的“银杖夜叉”杜二娘,“百剑妖姬”

席上珍,及尚未动过手的“马面凶神”阮超,“铁鱼凶僧”明灯大师,均已各占一方,

手执兵刃,把自己团团围住!

只有那位“九指追魂”蓝玉春,捧着右腕,好似受伤甚重地,站在包围圈外,但也用两

道狠毒颇深的凶冷目光,盯着自己!

这种情势.太以不利.既背了黑天冤枉,又困在重围之中,真使皇甫端有些心慌意乱,

不知如何是好?

“铁面天曹”独孤奇冷冰地叫道:“皇甫端,你看看周围情势,业已上天天无路,入地

地无门,怎么还不拿出一些英雄气概,自个了断?”

皇甫端长叹一声,真想如言自尽,从无边痛苦中,求得解脱!

但转念一想,自己若死,则所负沉冤,永远无法昭雪,岂不把师门盛誉,也毁诸一旦?

而让那假皇甫端称心如愿地,扬眉得意!

想到此处,皇甫端剑眉双挑,厉声叫道:“不行,皇甫端对于所负奇冤,必须设法昭雪,

我决不向强权屈服!”

“铁面天曹”独孤奇听得方自目闪厉芒,“百剑妖姬”席上珍因心切夫仇,业已厉声叫

道:“独孤大侠,你不必再管这件事了。席上珍要替我丈夫及七妹报仇,把这万恶不赦的皇

甫端,分尸碎骨!”

语音一了,便自猱身疾进,向皇甫端挺剑猛扑!

“百剑妖姬”席上珍这一发动攻击,其余的川东三豪”,也就纷纷进手!

“马面凶神”阮超的一对“短柄五股叉”,剽悍无俦,“铁鱼凶僧”明灯大师的一只

“铁木鱼”重达百斤,威力绝大!

更厉害的则是“银杖夜叉”杜二娘的那根银色怪杖,简直宛如银龙闹海,玉蟒盘空,足

令人目眩神摇,心魂皆慑!

“川东四豪”这一向皇甫端联手发动攻击,反倒使那位“铁面天曹”独孤奇,不好意思

参与下手!

他退立一旁,见川东四豪”的四股兵刃,织成一片光网,已把皇甫端密密罩在其中,便

知这条“七绝玉龙”,决不会再有什么侥幸机会,逃得性命!

皇甫端满腔冤屈,有口难言,委实愤懑欲死!但目前情势,如此恶劣,也只好打点精神,

强自振奋地,应付“川东四豪”的猛烈攻击!

这时,皇甫端身在重围之中,也已到了生死呼吸的危机一发阶段!

慢说他如今只能闪避,不敢对“川东四豪”,全力反击,以免加深仇恨!便算皇甫端无

所顾虑,全力反扑,也不是人家敌手!

因为“银杖夜叉”杜二娘与“百剑妖姬”席上珍,全是“乾坤十四煞”中人物,任何一

位都比皇甫端功力为高!如今再加上“马面凶神”阮超,及“铁鱼凶僧”明灯大师等两把硬

手,自然更使皇甫端处于绝对劣势!

哪消片刻,皇甫端连中两剑一叉,身上已有三处涔涔见血!突然江边响起一阵得意洋洋

的纵声狂笑!

正在动手的川东四豪”以及在旁观战的“九指追魂”蓝玉春,“铁面天曹”独孤奇,全

被狂笑所惊,循声看去!

笑声是从江边一片峭壁顶上发出,如今却又在笑声中,慢慢现出一人!

“铁面天曹”独孤奇目光一注,惊得呆了!

“川东五豪”一个个愕然相顾,诧异万分!

但更惊,更愕的却是“七绝玉龙”皇甫端,他甚至于忘了身上创伤,忘了眼前的险恶局

势!

因为这不断狂笑,从峭壁间出现之人,居然和皇甫端生长得一般模样!只在脸上比他少

了易容药物的色泽而已!

易容变色以后,倘若两人分开,颇难认出容貌互若。但如今两人都在当场,自然使人一

望而知,他们的眉眼口鼻部分,都呈现出相同组合情状!

“铁面天曹”独孤奇与“川东五豪”心中,全存着一个问号.就是“此人是谁”?

皇甫端心中则存着一个惊叹号,就是“这人就是冒充自己,到处为非作歹,嫁祸于人的

深仇大敌”!

那“铁面天曹”独孤奇性格直率焦躁.首先忍耐不住地.手指峭壁以上,厉声狂叫道:

“壁上何人?”

壁上那人,傲然狂笑答道:“我叫‘七绝玉龙’皇甫端,但在这名号之上,应该增加一

个‘假’字!”

这两句答话,听得独孤奇与“川东五豪”,惊上添惊,讶中加讶,皇甫端却宛如食了一

帖清凉圣药,暗自念了声:“阿弥陀佛”!

独孤奇再复问道:“你要假冒皇甫端的名号则甚?”

壁上人狂然答道:“这理由极其简单,因为我发现我和他面貌身材,十分相像,而他那

‘七绝玉龙’四字,却已名满江湖,遂想扮演一出‘双包案’来玩玩,并试试你这自命替天

行道,为江湖主持正义的‘铁面天曹’,是不是徒负虚名的有眼无珠之辈?”

“铁面天曹”独孤奇真被他骂得羞窘万分,目闪厉芒,继续问道:“这样说来,我在

‘苗岭,所见的‘庞家血案’,是你……”

壁上之人不等独孤奇话完,便自摇手狂笑说道:“独孤奇,你刚才说得好,好汉做事好

汉当,岂仅‘苗岭庞家血案’,便连箭射‘醉瘟神’闵泰,轻薄‘飞虹魔女’纪香琳之事,

又何尝不是你家大爷,一人所做?”

皇甫端听了这些话儿,不禁百骸皆舒,心神一懈,四肢发软地,跌坐石上,独自痴痴苦

笑!

“可笑你们枉被江湖俗子推重,列名‘七友三凶十四煞,一奇双怪两神仙’之中,称绝

代高手,竞被我小施狡狯,弄得糊里糊涂地,放着金身真佛,不来参拜,却倚众为胜,把那

含冤负屈的真皇甫端,围攻得这等可怜相,怎不令我几乎把肚肠都笑断了呢?”

“铁面天曹”独孤奇的一张铁面,好似被炉火苦炼,成了红铁般,首先厉啸连连,闪动

身形,向那峭壁之上,如飞猛扑!

“川东五豪”之中,除了“九指追魂”蓝玉春外,也均随后赶去!

壁上人傲立不动,直等当先猛扑的“铁面天曹”独弧奇,即将到达之际,方狂笑一声,

转身隐去!

独孤奇哪里肯舍?厉啸连连,与“银杖夜叉”杜二娘,“马面凶神”阮超,“铁鱼凶僧”

明灯大师,“百剑妖姬”席上珍等,一齐继续追赶,展眼间全都不见!

皇甫端定了定神,透出一口长气,仿佛把闷积胸头的满腔屈愤.一齐舒散,觉得畅快无

比!

但他一转念间,突又剑眉双蹙,暗忖那假皇甫端既把自己害到这般地步,却为何又复自

吐阴谋?不仅解救了自己的杀身危机,并把“苗岭庞家血案”,也替自己洗刷得干干净净!

皇甫端正自有点莫名其妙,忽然听得一声冷笑!

这声冷笑,是发自“九指追魂”蓝玉春的口内!

皇甫端向他看了一眼,愕然问道:“蓝朋友,你怎么不去追赶那万恶不赦的假皇甫端?

替你的盟兄盟妹,报仇雪恨!”

蓝玉春冷笑说道:“你这种花样,虽然骗得过他们,却骗不了我!”

皇甫端听得皱眉问道:“蓝朋友此话何来?皇甫端的清白已明,我还有什么花样?”

蓝玉春从脸上浮起一丝狞笑,阴沉沉地说道:“我知道你是真皇甫端,也知道壁上那人

不是假皇甫端,他刚才那些话儿,全是凭空虚构的胡言乱浯!”

皇甫端急忙叫道:“他怎会不是假皇甫端?他有什么理由要捏造罪名,加在他自己头

上?”

蓝玉春“哼”了一声说道:“怎么没有理由?他是为了救你!若非此人出头冒充假皇甫

端,你此时早巳伏尸在我们的‘川东七豪’的兄妹手中!”

皇甫端剑眉一蹙,蓝玉春又复说道:“假皇甫端只有害你,怎肯救你,由此看来,那人

显然是你的同党!”

皇甫端也越听越觉起疑,扬眉说道:“此事确甚可疑,我要去查个清清楚楚!”

他方一转身,“九指追魂”蓝玉春便厉声叫道:“皇甫端,你不把一条命儿留下,就想

走吗?”

皇甫端见他闪身拦住自己去路,不禁狂笑说道:“蓝玉春,倘若你们倚多群殴,皇甫端

自然不敌,如今只剩你单独一人,应该有自知之明,怎能留得住我?”

“九指追魂”蓝玉春见皇甫端虽然周身血渍,带有数处伤痕,但目光如电,那股盖世神

威.仍旧凛不可犯,竟自然而然地,为之却步!

皇甫端见状剑眉微挑,大踏步地,从蓝玉春身边走过,好似根本就未把“川东七豪”中

的“九指追魂”,看在眼内!

皇甫端脱出重围,一面自行用药敷伤,一面心中暗想:今日所遇,着实太以离奇,令自

己又复陷入一种更迷离的如海疑云之内!

因为适才那位出现于峭壁顶端,傲慢无比,狂笑发话之人,若是“假皇甫端”,则他为

何在自己性命呼吸,千钧一发之际,尽吐秘密,使自己得脱危机,洗刷清白?

这种举措,与他以前处处对自己设法陷害的情形,完全相反,照此推断起来,那人似乎

不是“假皇甫端”!

但他若不是“假皇甫端”,却又是谁?

他怎会知道“苗岭庞家血案”等事?尤其是他怎会与自己的貌相,长得一般无二?“苗

岭”之事,或可得有诸传闻,但貌相却系天生,莽莽乾坤之中,哪里还会有第三人,与自己

完全相像……

他心思纷乱,糊里糊涂地,信步而去,也不知到了什么所在,只见路畔有一潭清冷山泉!

皇甫端委实感觉头脑晕眩,需要冷静,遂走到潭边,伏下身躯,把脑部以上,浸入冰冷

泉水!

浸了好久一会,果然舒服得多,皇甫端遂将自己湿淋淋的头顶,从泉水之中抬起!

水顺发落,滴清如珠把潭中人影搅成粉碎!

皇甫端取巾拭干湿发,正欲站起身形,但目光徼注之下,又不禁惊讶变色!·原来,如

今水滴已无,波平如镜,那清澄潭水之中,自然清清晰晰地,反映出皇甫端的人影!

人影并不足惊,足惊的是人影竞有两个!

更妙的是两个人影.都是皇甫端的形相!

一个皇甫端伏在岸边,一个皇甫端则站在另一皇甫端的身后!

皇甫端茫然回头.果见身后站着一位与自己相貌完全相像之人!

太惊奇了!皇甫端暗忖自己是何等功力?为何对方业已站在身后,自己仍毫无所觉?

这位皇甫端在惊,那位皇甫端在笑!

那位与皇甫端形貌相同之人,见了皇甫端回头观看的愕然失惊神色,遂微微一笑.转身

走去!

皇甫端怎有任他走去,而失掉这惟一可以打破闷葫芦的机会?自然纵起身形,随后便赶!

那位与皇甫端形貌相似之人.连头都不回,一面儒衫摆拂,飘然举步,一面笑声说道:

“皇甫端,你识相些,不要再追我了!要知道刚才我虽救你,如今却会杀你!”

皇甫端怎会被对方这两句话儿镇住?遵足底加功越发急赶!

前面那位与皇甫端形貌相似之人,是在从容不迫地,飘然举步!后面这位真牌实货的

“七绝玉龙”皇甫端,则是展足轻功,提气猛追,却始终难以追上。

照理说来,彼此间的三数丈距离,应该一纵可及.但任凭皇甫端如何飞腾纵跃,却不仅

未能缩短距离,彼此间反到有些越来越远了!

皇甫端惊奇太甚,心想自己倘若连这冒称自己名号之人,都斗不过,还有何脸面,列名

于被江湖人物,称为当代武林中,年轻杰出的“乾坤五彦”之一?

一股好胜之念,激得皇甫端不顾一切地,用出十二成的功力,忽而“龙行一式”,忽而

“八步赶蟾”,忽而“缩地户庭”,忽而“凌空虚渡”施展了各种上乘轻功,咬牙追赶!

他们这一阵飞驰,也不知超越多少峰岭涧壑,到了一条形势极为幽秘的山谷以内!

那位与皇甫端形貌相似之人,走到谷内一座深黑石洞之前,便止步回身相待!

皇甫端气喘吁吁地,随后迫到,戟指对方,紧咬钢牙,厉声叫道:“你……你……”

他刚剐说出两个“你”字,那位假皇甫端,便连摇双手,截断了他的话头,怪笑说道:

“皇甫端,你不要慌,且喘口气儿再说!反正你从‘苗岭’、‘虎牙山金天观’、‘屠龙谷’

等三处经过之内,业已尝过我的厉害,知道假的‘七绝玉龙’比真‘七绝玉龙’高明得多,

足可以把你玩弄于手掌之上!”

皇甫端虽然不服,但也深知对方实是自己生平罕见的大敌,遂赶紧稳下心神,纳气调元,

准备应付目前这场无法避免的生死之斗!

假皇甫端见状,点了点头说道:“对了,你如今这副样儿,还有点像是‘乾坤五彦’中

的顶尖高手!否则,我就没有兴趣和你作一场别开生面的赌斗!”

皇甫端竭力压制恼怒,使心神平静,淡淡问道:“你要与我作场什么样的赌斗?”

假皇甫端伸手指着那看来颇为深邃黑暗的石洞,阴恻恻地,”嘿嘿”两声,怪笑说道:

“赌题是藏在这石洞之中,赌注则由你决定!”

皇甫端对石洞看了一眼,扬眉问道:“在我们未曾研究赌题,决定赌注之前,尊驾似应

该先向皇甫端报个姓名来历!”

假皇甫端嘴角微撇,晒然一笑,摇头说道:“我的姓名来历,在当世武林中,业已具有

极为重大影响,暨相当价值,怎肯轻易告你?但你若急于得知,便不妨把我的姓名来历,也

列为赌注之一!”

皇甫端听得厉声说道:“尊驾既然如此说法,便请赶紧把赌题告我!”

假皇甫端阴森森地怪笑答道:“这洞中路径曲折,洞底石壁上,画有三百六十五幅图形,

或是鹰飞,或是蛇游,或是猿蹲,或是虎扑,或是雨骤风狂,或是花开花落,总之,所有图

形,无一相同,各具异趣!我打算就把这三百六十五幅图形,作为赌题不知你意下如何?”

皇甫端因不曾听懂对方语意,遂皱眉问道:“你可否把话儿说得明白一些?”

假皇甫端笑道:“我想请你在这洞底石室之内,对那三百六十五幅壁画.加以参详,若

能参透其中所蕴机微,便算你胜,否则便算我胜!你不妨仔细考虑考虑,然后再答复我,敢

不敢接受这桩赌斗题目?”

皇甫端根据以往经验,明知对方此举,必又包藏着什么奸谋毒计。

但因生性好胜,对方既已提出办法,自己若不应允,便是示怯!遂剑眉双挑,傲然答道:

“只要尊驾提出赌题,皇甫端哪有不敢接受之理?但不知限时多久?”

假皇甫端想了一想,阴森森地笑道:“三百六十五幅图形,为数不少,倘若限期太短,

便似是对你有意为难!故而,我以为‘十日之限’,应该是个公平数字!”

皇甫端点头答道:“好,我们就以十日为期,但应该事先把赌注决定!”

假皇甫端笑道:“赌题既然不俗,赌注也不妨新鲜一点,我们赌上三个问题好吗?”

皇甫端愕然说道:“赌上三个问题?又是什么意思?”

假皇甫端怪笑几声说道:“就是谁若赢得赌注,便有权向对方随意问上三个问题,无论

关系多重?隐秘多大?对方也必须据实答复!”

皇甫端目光一亮,急急问道:“譬如我当着天下群雄,问你‘苗岭’庞家血案是谁所为?

你也将直言无隐!”

假皇甫端点了点头,怪笑答道:“对了!谁若食言背信雷霆殛之!”

皇甫端见他居然立了重誓,遂立即狂笑说道:“好!尊驾不要忘了你所立誓言,皇甫端

对你所提出的赌题赌约,完全同意!”

假皇甫端笑道:“你既然同意,便请入洞,我等十日以后,再来看你,便知谁胜谁负!”

皇甫端明知又将冒险犯难,但事已至此,也只好一咬钢牙,向那黑暗石洞之中,昂然大

步走进!

洞径果然又黑又曲折,并极深邃!

皇甫端左弯右回,三经转折以后,从洞口方面,传来了一阵隆隆声响!

原来,那假皇甫端见皇甫端业已进入石洞,竟立即按动机括,从洞口壁内,出现一扇重

达两千斤的厚重石门,把石洞紧紧封死!

他封死石洞,仰天狂笑几声.便自飞驰而去,离开了这条不知名的深谷!

皇甫端虽然听得身后洞门方面的隆隆声响,却连头都不回,依然安安祥祥地,向前缓步

走去!

因为他在进洞之前,就明知假皇甫端此举,必然蕴有什么恶毒阴谋,绝非如他所谓地,

纯粹打赌!

照说,皇甫端既知有诈,便应不会中计!

但他受不了假皇甫端的讥讽,不愿向这生死大仇示弱,遂明知是计,也慨然接受挑战!

这是一把硬骨头,也是一股傻气!

讲得漂亮一些,也就是所谓英雄必具的傲骨侠肠!

皇甫端认为无论发生任何事?自己也应先到洞底石室之中.看个究竟。

洞底果然有一间石室!

但皇甫端却未看清石室的四壁之上.有没有三百六十五幅奇妙图形。

因为他一进石室,心神立懈,那些支撑着他的无形力量,也就一齐涣散!终于倒地蜷身,

昏昏大睡!这一觉自然睡得香甜已极!一觉方醒,便急忙跳起身来,察看周围环境。

当地是间石室,是间并不黑暗,不闷气的宽大干净石室!

四壁之上,果然画满了无数奇异图形,有风云雷雨,有日月星辰,有猿蹲虎扑,有鳞潜

羽翔,甚至还有棋谱琴曲篆隶文字等等,简直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皇甫端细细一数,不多不少,恰好是周天之数,三百六十五幅。

三百来幅图形,各形各色,真使人眼花缭乱,不知从何看起!

尚幸皇甫端多次历经大难,在镇定心神方面,业已颇有功夫,他先自盘腿静坐,纳气调

元,等觉得杂念尽息,智珠活泼以后,再注目凝神地,向壁上看去!

他拿定了一桩主张,就是不论壁上所画图形,蕴意如何,自己先把三百六十五幅之数.

一幅不遗地,整个看上一遍!

一遍看罢,皇甫端灵机已动!

因为三百六十五幅图形之中,有一幅图形,画的是位静坐行功的白衣秀士!

最妙的是这位白衣秀土的面目神态,竟与自己有些仿佛!

这幅图形,是画在右面壁角.最下一排的起首之处!

皇甫端所触灵机,便是以这幅静坐人像图形,作为起点,再复往下循序参究!

静坐人像的左面,是一幅双手分垂,满脸笑容的直立人像!

静坐人像的右面,是一幅纳气艇神的站桩亮式人像!皇甫端看得心头一震,暗想照这情

形看来,这三百六十五幅图形,竟可能是一种包罗万象的奇异武功。

倘若以这静坐人像图形,作为起点,向右循序看去,则第二幅的站桩亮式人像图形,岂

非静坐方毕,正欲习练什么功力模样?

再从左边那幅双手分垂,满脸笑容的直立人像图形看来,岂不像是刚把一套神奇武学练

完,正在凝神收式光景?

皇甫端灵机已动,反觉皱眉!

因为皇甫端根据胸中所罗有的极为丰富的文武知识,已可触类旁通,知道壁亡所画图形,

几已包含万物,是种把各种鸟兽本能,自然变化,琴音棋理,画意书法,融诸一炉的罕世奇

学!

那位假皇甫端,既然发现如此机缘,为何不自加参研习练,却要借着打赌为由,转弯抹

角地成全自己?

此人假冒自己名号.屡次恶毒加害,如今绝无理由会转变得对自己表示友好!

既不可能友好,则他要自己对这些显属旷世难睹的神奇壁画,苦心参究则甚?

皇甫端干思百虑,也想不通那位假皇甫端,究竟用意何在?

但在他负手徘徊,低头思索之后,却发现这间石室的右壁以上,有个活动暗门,门外是

间贮物小室!

小室之中,不仅存放了极多干粮食物,井还有个小小水洞,只要把洞塞一拔,便有甘冽

山泉,从洞中潺潺流出!

皇甫端约略一作估计,小室中所贮干粮,足够自己单人食用约半载之需。

他心中一惊,赶紧去往这神秘洞府的洞口探看!

果然洞口已封,那日所闻身后的“隆隆”之声,便是“假皇甫端”按动机括,移来了一

片坚厚石壁,使自己困身洞内,无法脱出!

察看至此,矛盾又来!

“假皇甫端”既然封洞,定是想把自己困死洞内!

倘若如此,他为何又在室内留下了足够食用半年,及饮之不竭的甘冽泉水?

皇甫端想到此处,霍然顿悟,莫非对方在干粮食物,及泉水之中,下有剧毒?

他赶回贮物小室,取起一些干粮,细加观看,看不出有甚蹊跷?人口嚼食少许,也无任

何异味,暨任何中毒不适感觉!

泉水亦然,不仅毫无毒质,并是甘美万分,使人饮之体畅神怡的上佳灵泉之属。

事事均出皇甫端的意料之外!

这条聪明绝顶的“七绝玉龙”,不禁陷入了莫名其妙懵懂糊涂之中!

懵懂了好大半天,皇甫端只得一声长叹,运用内家定力,静却纷纭杂念,专心致志地,

对那满壁图形仔细加以参解!

因为他没有别的法儿,走既走不掉,想又想不出,只好索性完全遵照那位“假皇甫端”

所说之语,静参图解,等待一切变化!

这样一来,既可打发时间,或许因祸得福,在那三百六十五幅无所不包的奇妙图形之中,

也有所获!

一开始的二三十幅图形,把皇甫端参详得头昏跟花.苦不堪言,几乎心力交瘁。

但等他在这些图形之中,触动灵机,有所领悟以后,却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把所遭忧

患,全都忘却!

果然壁上所绘,是一套神奇无比的绝世手法,但每幅图形之内,均含蕴了极深妙理,一

加参究.自然极费时间,哪里是十天半月,可以收功见效?

如今,皇甫端业已沉醉于四壁图形之中,除了饿到极点,或是渴得无奈之际,不得不住

贮物小室,略进饮食以外,镇日均是状若疯癫地,把两道眼神,死盯在壁间所绘的日月风云,

虫鱼鸟兽之上,并手舞足蹈,不时模拟比划!

昼尽夜来,月沉日起,光阴在不停飞逝,皇甫端根本忘记在石室中已有多久?是否满了

十日之约?

不但“假皇甫端”未来.封洞石壁未开,就算“假皇甫端”已来,封洞石壁已开,这位

真牌实货的“七绝玉龙”皇甫端,也决不肯在未把三百六十五幅图形所含奥秘,完全有所参

悟领会之前,离开这神秘石室!

“玉面屠夫”金若雨自从在“浙东括苍山”,被皇甫端化身的上官悲斗败以后,引为奇

耻大辱,要想在二月二日的“白骨潭”边约会之期,战胜对方,挽回颜面!

金若雨一身功力,着实不凡,又被江湖人物,推列于代表第二代最强好手的“乾坤五彦”

之中,自然更使他雄心万丈,目空四海!

他对于“括苍”之败,最气恼的就是竟败于一位姓名不见经传的上官悲之手。

故而,金若雨咬牙切齿,誓雪前仇,不仅当真戒绝色欲,借沛真元,并磨着他师傅把

“岷山派”镇派三宝之一的“天蝎化血钉”赐了一枚。至于其他兵刃拳掌、软硬武功.更是

朝夕精研,孜孜不倦!“黑眚追魂叟”屠威见他忽然如此刻苦用功,自颇惊诧,金若雨却答

称是因“两代英雄会”期近,要加强准备,以期夺取“第二代武林至尊”的无上荣誉!

“黑眚追魂叟”屠威见爱徒这等上进,高兴异常,竟把自己新近秘练的“按时点穴手

法”,也对金若雨加以传授!

这种“按时点穴手法”,极为恶毒,是先要研究人身气血,在一日一夜十二时辰中的流

转程序,熟悉何时血集何经?气聚何脉?然后发指凝功,一点即死!

“玉面屠夫”金若雨关于认穴及点穴指力方面,自然无需像常人一般,苦苦学习锻炼,

他只要记熟“黑眚追魂叟”屠威所亲自绘制给他的一幅“按时点穴图形”,便算对于这桩恶

毒功力,有了成就!

“岷山双怪”中另外一怪“赤尸天君”朱缺的独生爱女“赤尸姹女”朱琳,也是“乾坤

五彦”中人,貌相既美,武功也高,平日与“玉面屠夫”金若雨,情感极好,并因均是不禁

淫行的邪派中人,彼此之间,业已有过肌肤之爱!

但这次金若雨回山之后,竟对朱琳淡漠异常,毫无亲热表示!

朱琳芳心暗诧,眉黛时颦,以为这位“玉面屠夫”,定是风流太甚,到处留情,又在江

湖之上,结交了什么美貌红妆密友!

这日,“玉面屠夫”金若雨练功完毕,独自走向“白骨潭”

边,一面闲眺岚影波光,一面心中暗想如今已是正月二十九,再有三日,便到与那上官

悲相约二月二日之期,可以互相放手一拼,拿回所失荣誉!

那上官悲看去也极心高气傲,不会失约不来,只要他到了这“白骨潭”边,必将死在自

己“按时点穴手”或“天蝎化血钉”之下!

他正自想得眉飞色舞之际,忽然听得一声娇滴滴的语音叫道:“雨哥哥!你这次出山闯

荡,定有什么新鲜奇遇?”

金若雨回头一看,见是“赤尸姹女”朱琳正把娇躯半倚在一株老梅干上,向自己流波送

媚地,含笑发话。

他想起这些日来,着实对朱琳太以疏远冷淡,不禁心生歉疚地,向她扬眉笑道:“琳妹,

找这次出山,确有不凡遭遇,但琳妹却是怎样看出的呢?”

朱琳嫣然笑道:“我不仅看出你有奇遇,并知道你如今正在一心一意地,想念着一个人

儿!”

金若雨大为惊奇地,“咦”了一声问道:“琳妹,你有什么神通?竟完全说对了我的心

思!”

朱琳见金若雨一面说话,一面向自己缓步走来,遂把娇躯往旁边挪了一挪,让金若雨坐

下,微笑答道:“雨哥哥,我看你适才在潭边负手蹀躞之际,有两次竟险些儿失足踏空,跌

进潭内。”

金若雨听得脸上方自一红.朱琳又复娇笑道:“这种情形显示出雨哥哥的神思不属,心

有所念,也证明你正在害着相思呢!”

金若雨听到如今,才听出朱琳的话儿之中,含有醋意,不禁苦笑连声,皱眉说道:“琳

妹,原来你以为我所想念的人,竟是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儿?”

朱琳幽幽一叹,点头答道:“这还用问,你难道会对一个男人,思念得失魂落魄?”

金若雨故意逗弄这位“赤尸姹女”,双眉紧蹙叹道:“琳妹说得对,我对于这个人儿,

委实想得失魂落魄,想得废寝忘餐,甚至想得竟与你冷淡疏远!”

朱琳秀眉一挑,低声叫道:“雨哥哥,你老实告诉我,这位美人儿长得有多么好看?

否则我不服气!”

金若雨“哼”了一声答道:“他啊?他可以说是‘冷峻为神傲为骨,星辰如目剑如

眉’!”

朱琳听得不悦说道:“雨哥哥,你把前人成语,改得不妥,应该是‘秋水为神玉为骨,

芙蓉如面柳如眉’呢!”

金若雨笑道:“我并未改错,而是琳妹猜错!前人的‘秋水为神玉为骨,英蓉如面柳如

眉’之句,是形容女子!我这‘冷峻为神傲为骨,星辰如目剑如眉’之句,却是形容男子!”

朱琳跳将起来,易眉叫道:“说了半天,你所想念的人儿,竟是一个男子?”

金若雨点头答道:“不错,是个男人,是个把我欺负苦了的男人!”

朱琳骇然问道:“把你欺负苦了?凭你金若雨三字,得号‘玉面屠夫’,列名:乾坤五

彦’……”

金若雨连摇双手愧然说道:“琳妹妹不必再提什么‘乾坤五彦’?这项光荣,业已被我

在‘括苍山’内输掉了!”

朱琳从金若雨满面惭惶的神色之上,看出他不是戏言!遂拉着金若雨的手儿,偎在他的

身旁,柔情无限地,含笑安慰说道:“雨哥哥,不要生气,别人打了你一拳,我会踢他十脚,

或是咬他十口,来替你报仇!但不知你是遇见了什么震天地,撼乾坤的大名鼎鼎人物?”

金若雨赧然叹道:“他若是位一跺脚能使四海翻腾,五岳摇晃的鼎鼎大名人物,我倒不

大生气,偏偏此人竟是不见经传的无名小卒!”

朱琳向金若雨诧然问道:“这人叫什么?总不至于连个姓名都没有吧?”

金若雨苦笑答道:“他复姓上官,单名一个悲字,琳妹不妨想想,当今武林各派的杰出

年轻好手之中,有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说完,遂把“括苍”之事,对“赤尸姹女”朱琳,详细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