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复仇
作者:那条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5692

石峰总觉今天要发生些事儿,不是让他很愉快的事儿。

果然,昨晚星云强行要求今天上午十点临时召开记者会,让石峰忙活了大半个晚上。迎着黎明的曙光,他刚刚睡下,温一旬却骚扰上门,且毫无歉意,异常兴奋地说:“石总管,帮我一个忙。”

很快,将统领府所有的账目和管账人员的名单都翻出来,给了温一旬。这让石峰不得不对这个统领资政刮目相看,进了统领府后,未见他做一件正经事,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查帐,可没听说他以前是学经济的啊。但星云早交待给温一旬所有的支援,石峰也就没多问,还调派了三个秘书供温一旬支配。

一上午,统领府比平时要热闹得多,人来人往,大家又都是干同一职业――作帐,不免寒暄热闹了一阵儿,但心中却忐忑不安。新任统领资政要所有的管帐人员前来,却不说明什么事,一个一个进办公室像过堂一样,出来的人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难道要裁员不成?

星云起身见统领府里这许多人,大感意外,好在石峰就在身边。听是温一旬的命令,也就没去管它,但心中不免嘀咕,十日兄要干什么?

温一旬非常忙,为了节省时间,运用了日冥人的能力,很快扫完了统领府的账目,并依个面见了管账的人。干完这个,他的兴趣转移了,对统领府的伙食供应商感了兴趣。好在统领府大多地方为了安全,都是自行开伙,只有监狱等少量地方需伙食供应商。通过管账人提供的名单,他让秘书们一一联系了供应商。供应商们惶恐不及,第一时间赶到,和统领资政一一见了面。温一旬分别向他们问了些问题,并要了半年的供应明细账目,要求每天向各部门供应了多少餐都一一写明。统领府查账已不是第一次,每个供应商都事先预备好了这些。温一旬也很快都扫了一遍。

温一旬的下个兴趣点让秘书们有点难以接受,他要去统领府最严密的X监狱。X监狱长期关押的都是些罪行最重的死刑犯。有时为了安全,也关些异常重要的人,像肖沐希和林中奇,到他们被抬出之前,一直都在X监狱。他们之所以被抬出去,是因为他们都无法自行离开,肖沐希昏迷不醒进了医院而后失踪,林中奇则直接去了另一个世界。这样的事情,加深了人们对X监狱的恐惧,包括内部人士。

温一旬才不会去理会秘书的反对,通知了监狱狱长自己要去视察。统领资政的权柄早就传遍统领府内外,肖统领给予了统领资政和统领同等的权力。尽管温一旬在刺杀中的狗熊形象让人不免轻视,但为了自己的饭碗,自不会有人当面给他难堪。

狱长让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将近半年的犯人记录一一呈上,并按温一旬的要求,将温一旬指定的囚犯一一带来面谈。面谈是秘密的,只有犯人和温一旬。狱长为了自己的前途,犯人进去前,他不免威胁一通;出来后,他也不免审问一番。审问完,狱长只有疑惑。温一旬似乎对监狱的伙食十分重视,对每个囚犯吃的方面都倍加关怀了一下,问他们有没有被饿过,没饭吃,吃得好不好等等。而后,密谈的对象该狱长了。

对着依旧低头翻看犯人记录的温一旬,狱长小心翼翼地说:“X监狱的犯人都是无期徒刑以上的犯人,自肖统领接手以来,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没顾上这里,这里的犯人也就没有变过。”

“是吗?不是有林中奇吗?”温一旬抬头反问。

“是,那是非常特殊的。肖统领说,林先生只是暂时待在这里,不是犯人。”

“那他的一日三餐也是由你们负责?”

“是,我向肖统领问过这个问题,当时林先生也在旁,林先生说和其他犯人一样就可以。”

“你们没有向林先生提其他要求吗?”这一句温一旬已经琢磨了很久,才说的这样顺溜。

狱长非常明白这暗示,急忙辩解:“当然没有!温资政,我们哪敢。林先生是什么人,我们都是知道的,别说他不是犯人,就是犯人,我们也不敢得罪。”

“是吗?我查了伙食供应记录,林中奇死前两天,他所在那层监狱每天都少了一个人伙食。我刚刚面谈的那些犯人,那两天都和林中奇关在同一层监狱,都说自己有饭吃。这么说,饿着的只有林中奇了?你还说你不敢得罪林中奇!”温一旬头一次这样盛气凌人的对人说话,他还学着莫大姐,暗暗运用意志力,看着狱长。

狱长顿时心慌,谁会想到温一旬绕了这么大的圈,是为了林中奇。温一旬眼中更暴射出慑人心魄的厉光,让他不能思考,更无法再去遮掩,不停辩解:“我?我没有,我没有……林中奇早就死了,不再需要吃饭了。”

温一旬松了口气,也放松了对狱长的精神控制。忙碌终于有了成果,这果然是个破绽。

狱长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怯弱地看着温一旬,想说却不敢说的样子。

温一旬看到,问:“你还有话说吗?”

“温资政,您救救我!”狱长甚至跪了下来,“你知道了无妨,请不要告诉肖统领,一定不要!”

温一旬蹙眉:“你这么怕拓心魄?连肖星云都不顾!”温一旬可将002203080071秘密档案倒背如流,他清楚地记得,林中奇死前两天,也是在星云之前,最后见林中奇的人,就是拓心魄。

“温资政大人,你刚来,很多事不知道。”狱长几乎在哭诉,“拓心魄是幽州领主温幽秋的侄子,他一直以温幽秋为榜样,心狠手辣。得罪他,小的我真是没法活了。”

温一旬愣在那里,九州最残暴的领主温幽秋居然和拓心魄有亲戚关系,他没有想到。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直射到若水的脸上。漫漫黑夜的思忖,似乎也寻觅到了一丝光明。

昨夜的若水,在星云离去后,无助地靠在床边,对着漆黑的月夜,闭上了眼。星云的脸和父亲的脸在脑中交替盘旋。

星云的脸,浮现痛彻心扉的苦楚,一笑悲怆吓人;星云的脸,宿醉却无法醉去,没有一丝表情;星云的脸,好美好美的笑容,有着暖暖的热度。若水似乎无法再忆起星云的其他面目,因为她知晓,其他都不是真正的星云。很难想象这三张脸变幻成凶恶的样子,就像很难想象星云是杀害父亲的凶手一样。

若水怦然间警觉,自己不该这样,不要去想他的脸。

父亲,慢慢从记忆里凝聚浮出。父亲的脸还是那般朦胧而清晰,若水的眼中有了幸福。记忆拼凑的碎片跟随而来,很快划破了这幸福,医院里冰冷的父亲,再也无法看着自己、对自己笑的父亲。若水又开始痛恨,父亲死了,她要复仇!

自从知道星云就是凶手,她就一直在痛恨,痛恨肖星云杀害了父亲,但她第一次想到,她要复仇!

豁然间,若水觉得可笑。进统领府前,她一直在想,如何揭开父亲死亡之谜。似乎揭开了谜底,自然就可以为父亲复仇了。谜底揭开了,凶手找到了,不得不面对复仇,她才发现件可笑的事:她不知如何复仇。

父亲,我该怎么做?

父亲,萦绕在心头;父亲的教导,也时时紧记在心。父亲说的最多的,无疑是肖然的故事。一次次的以德报怨,感天动地,肖然的行径堪比佛祖;一次次的身负重伤,但从不耽误下一刻的行程,肖然似乎永远无法被打倒,更无法死去。若水常常错觉肖然不是一个人,佛心、不死身,这样的肖然是人吗,存在吗?

父亲却告诉她,肖然的确存在,的确是人,父亲亲眼见过。父亲的恩兄王闲,更是肖然的义兄。半年前,父亲从玛雅大陆回来,解释了不死身的疑问。肖逸,总隐在肖然身后的一个人,肖然的另一个义兄,拥有可起死回生的医术。而今,自己也领教了肖逸医术的神奇。

想到这,若水动了动左臂,虽还疼痛,但运用无妨。右臂,试着活动一下,居然也能动了。若水欣喜,而后懊恼,自己何时又跑题了。

复仇,自己该想的是如何复仇!杀了他?不,杀人是最简单,也是最无助的惩罚。肖星云的死,无法让父亲复活,也绝对无法换回父亲应得的公平!

若水将自己的思维紧紧局限在“复仇”二字上,在这黑漆漆的夜里痛恨着,上下求索,不断回忆着自己听过的复仇故事,分析着。试图从人类过往的经验中,找到自己需要的答案。

人们常说,挫骨扬灰也不解恨,她对肖星云的恨就是这样。挫骨扬灰都无法解恨,那是因为人死了。死了的人,你再怎么折磨他,他都没有了感知。他感受不到你的折磨,你就失败了,自然不会解去你心头之恨。所以,要复仇,首先要让他活着,活着皆有可能。

让他活着,让他一辈子都活在悔恨中,让他时刻感受到痛苦。内心的自我折磨,远比他人施加的折磨更让人无法承受,让人自我陷落,无从解脱。这才是最残酷的惩罚,最成功的复仇。

若水忽打了个寒颤,她为何满脑子都是这些,似乎她很高兴去折磨他人。她不该这样,至少父亲不会高兴自己这样。若水的心,从痛恨中暂时解脱,又想到了父亲。

父亲会想让自己怎么做?父亲认为肖然总是对的,肖然的做法父亲从不反对。自己或许可以学肖然?

若水对自己摇摇头,她不是肖然,她不愿这样做。况且,伤害肖然的人仅在伤害肖然本身,没有杀害肖然的父亲。如果肖星云伤害了自己,自己可以原谅他,但他不是,他杀害了父亲!

痛恨的怒火,又一次被燃起,但若水已无法再去思量复仇。没有复仇的痛恨,是找不到靶子的箭。箭再多,再利,也无用。最终,箭只能安稳地躺在箭囊里,直到被人遗忘。漫漫长夜,若水无力的空抱着痛恨的怒火,继续在黑夜里挣扎。

终于,若水又想起了痛恨的对象,想到他,她的脸不禁抽搐了一下。她所知道的肖星云,已在饱受最残酷的惩罚。难不成这是上天的安排,已在为父亲复仇?

若水又一次摇头。起因不对,在肖星云出生时,他仅是个婴儿,他未杀害父亲,更谈不上被报复。时间上,肖星云在知晓他自己是不该存在的人时,已开始接受惩罚,更像是在父亲去世之前的事。

若水不得不闪过一丝怜悯,她认为这是正常的,不因肖星云杀害了父亲,就该摒弃这怜悯。如若肖星云没有杀害父亲,他所经受的摧残就是最不公平的。他的出生不是他的错,他不该接受这样的惩罚。

如何复仇,还是没有结果。但若水已知,至少自己什么都不做,就是最成功的复仇,最残酷的惩罚已跟随肖星云。

黎明的曙光照在脸上,若水眯上了眼,暖暖的温度让她全身酥软,疲惫地无法再去思考,沉沉入梦。

能像若水这样,大白天安心熟睡的人,无疑是幸福的。星云一早起身,带着若欣奔赴战场。

到了中奇公司楼下,星云深沉地扫过“中奇”二字,走了进去。跟随身旁的若欣奇怪地问:“星云哥哥,你不高兴了吗?”

星云转头对她粲然一笑:“没有啊。”

若欣还想问下去,星云却大步踏前,还催她:“快一点,我们时间很紧。”

八点半,石峰约好的时间。中奇公司经理办公室里,星云和若欣,面对李绍基。

“李经理,我不想兜圈子。”星云用上了若欣的一套,“今天来,是希望若欣状告中奇公司的事,能够庭外和解。”

“肖统领,这些事您不用亲自出马,交给律师办就可以了。我叫我的律师来。”李绍基按下了和秘书的通话器。

肖星云不客气地阻扰:“李经理,这件事拖下去,对中奇公司未必有好处。你清楚若欣的证件齐全,法律上她没有输的道理。至于其他方面,我已认若欣做干妹妹,统领府会全力支持若欣。”

李绍基听了,将通话器掐断,回敬:“肖统领,中奇公司从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挑起战火的人是你们!”

“对此,我很抱歉。”肖星云似乎很诚心,“我想李经理也清楚,我这样做的目的和中奇公司无关。”

作为中奇公司的执掌者,各方的情报都不会缺,拓心魄和木霓裳的目的,李绍基不会不清楚。他更清楚,林若欣和中奇公司的官司拖得越久,中奇公司就越被动。人们看到中奇公司为难林若欣的时间越长,等法院认定林若欣是林中奇女儿时,就算林若欣没有继承权,中奇公司也会倍加遭受指责。更可怕的是,公司内部不明真相的人,当然不会接受公司为难林中奇女儿的事实,弄不好公司四分五裂也说不定。

李绍基不动声色地问:“肖统领现在想怎么做?”

肖星云会意地笑笑:“李经理,我的目的可以说已经达到了。此次,对于中奇公司无私的帮助,统领府会牢记在心。所以,不想对中奇公司造成太大的困扰,今天我将宣布林若欣和中奇公司庭外和解的消息,想请李经理也参加。李经理你看怎么样?”

肖星云的建议对中奇公司只有好处,尽管李绍基对肖星云十分仇恨,也不愿中奇公司受累,点头同意:“可以,我会出席。”

肖星云起身:“那好,今天上午十点在统领府记者会上,我们准时见。”

李绍基一愣,脸阴沉下来:“这么说,肖统领早准备好了。如果我不答应,肖统领想怎么做?”

肖星云淡定地微笑:“不答应自然有不答应的做法,总之,我不会让我这个干妹妹沦为骗子。李经理答应了,自然最好,对我们双方都有利。一会儿统领府见,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步出中奇公司,肖星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总算达成目的了。亏少李绍基不知自己的底牌,如若他知道,自己今天必须澄清林若欣和中奇公司之间的事,好对若水有个交待,以他对自己的仇恨,他肯定不会让自己称心。

想到这,肖星云的心忽痛了一下,但转眼隐没在紧凑的行程中。

刚好九点半,上车,向法院驶去。林若欣还在回顾着两人的谈话,疑惑地问:“星云哥哥,你们说的话,我有些可以理解。像交给律师去办,我知道律师就会拖时间,给他们办就不知猴年马月才会办完。但你说中奇公司无私的帮助,是怎么回事?”

“你状告中奇公司,我是既得利益者,当然得感谢人家。”

林若欣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既然我们受了好处,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我们表示感谢,人家就不好意思再揭穿我们了。”

肖星云笑笑,夸奖道:“我妹妹果然聪明。不过,人家不揭穿我们还有一个前提,对人家没有好处。”

谈笑间,到了法院。肖统领亲自来撤回诉状,当然是排除万难,立即办理。

十点整,肖星云和林若欣到了统领府。李绍基早来了,原想借求见温一旬的机会,看看若水,却不曾想温一旬外出视察,他只能作罢。

三人相续步入记者会的现场,吃惊的自然是众多记者。李绍基的冒然出现,让种种揣测不论有理无理,连续窜出每个人的心头。肖星云及时打断了人们的浮想联翩,开口:“今天的记者会,临时决定召开,时间上有点紧。但事情十分重要,希望大家等我们宣布完,再提问。”

肖星云扫过眼前渴望的人群,开始:“这些天,大家都为我个人的婚事忙碌不堪,在此,我十分感谢大家的关心。对于我的婚事,我想澄清一些事。我自接手统领的职位以来,政事繁忙,尚未正式考虑过自己的婚事。木霓裳小姐的美貌和家世自然让人赞赏,但我也欣赏其他很多位小姐,总不成所有我欣赏的女孩子,我都娶回家吧。”

下面一片哄笑,那不是古代的皇帝了。

肖星云借机说:“所以,我认了林若欣小姐做我的干妹妹,希望大家对她以后多多照顾。而拓阿姨的好意,我更心中十分感激,但上次的事,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有人迫不及待地高声问:“那么拓夫人今天的记者会,就是要澄清肖统领婚事的问题了?”

石峰正准备制止这个不合规矩的提问,肖星云已暗暗摇手,自然地回答:“当然,我和拓阿姨是沟通好的。今天将大家请来,最重要的事,就是请李绍基经理宣布一件,大家都正异常关心的事。好,请李经理。”

肖星云将手指向李绍基,在人们眼光落在李绍基身上时,自己转眼消失不见。

李绍基看在眼里,心中暗笑:看来拓夫人要开记者会,肖星云根本就不知情,所以急忙摆脱这里,想对策去了。不知那个出名难缠的拓夫人,又要给肖星云出什么难题了。

中奇公司和林若欣官司的庭外和解,确出乎记者们的预料之外。记者们紧紧追住一个问题不放,林若欣到底是不是林中奇女儿。李绍基故意为难林若欣,在大庭广众之下,反问林若欣。这有点要打破和肖星云约定的意思,如果林若欣当堂确认自己是林中奇女儿,站在李绍基的立场必然要反驳。如此一来,庭外和解就成泡影。

林若欣却落落大方地说,这一点上,自己和中奇公司都非常清楚。但为对大众负责,将在庭外和解时,双方律师看过法律文书后,商议出个结果再正式宣布。在此之前,自己不宜冒然承认什么,请大家谅解。

李绍基不禁对林若欣刮目相看,肖星云突然离去,她也能应付自如,不怪若水小姐会青睐她。

记者会,在一番明争暗斗中结束。林若欣和肖星云间,明显掀不起大波澜来,记者们的关注点都在了官司上。可除了庭外和解的消息,就无法再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来来回回,也撬不开两人的嘴,记者们也累了,放弃了。

李绍基对林若欣有些欣赏,且若水小姐要挽留林若欣的命令从未改变,遂邀林若欣去中奇公司坐坐。林若欣看出李绍基的善意,欣然前往。

从记者会里溜出,肖星云又进入另一个战场。石峰来报,拓夫人的记者会在十一点,即将开始。肖星云紧紧蹙眉,希望自己说的“和拓夫人沟通好的”这句话,能及时传到对方那儿。拓夫人再嚣张,也不至于当堂撕破脸。

拓夫人果然识大局,没有过多纠缠肖星云的婚事,却令肖星云更为头痛,因为拓夫人将全部火力加注在了林若水身上。

拓夫人今天挑了件素白的礼服,不禁让人想起去世不久的拓跋图。她楚楚可怜地站在那儿,对关注她的人们凄然一笑,娓娓道来:“跋图已经去世了半年多,我知道大家都很关注自己孤儿寡妇,十分感谢大家。心魄,是跋图唯一的子嗣,我和跋图都希望他有一天能成材。我想,这也是所有做父母共同的心愿。心魄以前有诸多不好,请大家看在跋图的面上,给予原谅。”拓夫人凄凄惨惨地低下头,鞠了一躬。人们被吓了一跳,心中自然不免记起拓跋图的好,不好意思再想到拓心魄的劣迹。

拓夫人抽噎了一下,等了一会儿,继续:“前段时间,心魄对我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平民女子林若水小姐,我自然有点不愿接受。但,做母亲的怎么能拧过孩子呢,就亲自出面请肖统领撮合这婚事。后来,我通过各位朋友的报道得知,林若水小姐是一位不同凡响、非常值得爱的女子。心中自然期望,这件婚事能够早成。就像当初我嫁给跋图一样,希望林若水小姐能成为一位出色的贤内助,帮助心魄成就事业,不辜负我和跋图的殷殷期待。

我知道林小姐重伤未愈,所以已通过我家族的力量在九州遍访名医,近两天就会聚到我府上,为林小姐诊治。我会接她来我府上,以便她能早日康复。也因这样,心魄和林小姐之间的事,也传遍了家族内部,心魄的长辈们都非常高兴,纷纷前来祝贺,希望今年能替两人完婚。这里,我希望诸位朋友能有鹊桥之意,玉成这椿美事。

至于肖统领的婚事,我虽也操心不少,但终归不是自己的孩子,无法左右他的行为。只希望他能看在跋图视他如子的份上,为心魄的婚事大开绿灯,行个方便。否则,家族长辈们不高兴起来,对九州的安定十分不利。”

听完拓夫人的威胁,肖星云关上了荧幕,愣愣地定在那儿,停顿两分钟,召来石峰:“马上秘密准备好一辆性能良好的汽车,一架最近的飞行器,时刻待命,司机必须是最优秀的。一定要保密。”

石峰听了,一动不动,看着肖星云,不得不提醒:“肖统领,林若水不能逃走。拓夫人已经言明,那样不会放过统领府。她背后有幽州、兖……”

肖星云坚定地打断他:“不用多说,你照办就是,我很清楚拓夫人的家族关系。另外,再叫人去看看,十日兄怎么还没到,X监狱不是说已经出发了吗,按道理该到了。”

话音刚落,温一旬敲门进来,问:“星云,门口侍卫说你找我。”

星云点点头:“对。”转头对石峰坚毅地说,“石总管,请赶快准备好,也许马上要用。你快去办吧。”石峰匆忙走了。

见石峰脸上掩饰不了的怆然,温一旬有些奇怪,问星云:“什么事?我看石峰好像不太愿意去做。”

“别管他了。十日兄,你马上准备一下,和若水一起离开统领府。”

这话太突兀了,温一旬愣在那里,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