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命运玩笑(兼道歉)
作者:那条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5630

从父亲谈古今的教导中,西方听到最多的是这样一句话:理想和现实是一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永远存在一条永不磨灭的鸿沟,永远有着距离。

在西方叫谈古今为老爸时,西方一直不理解老爸为什么要这样说。那时的西方,在谈古今从小悉心的调教下,有着同龄人中少有的平淡。虽然这种平淡与东方、沐希那种发自内心的淡泊还相差甚远,但也让西方洗去了青年的莽撞和浮躁。而在这平淡下,意气风发的西方朦胧的认为,自己正在积蓄力量,不久的将来,自己一定会成为某个不可思议的人物。现在,自己只需冷眼旁观。这种想法让西方对现实一直没有太高的期望,也没有感到过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

将老爸改口为父亲后,西方第一次有了一个理想。更确切说,是一个誓言,一个他决心一定要实现的誓言:血债血偿,拓拔图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来偿还对父亲欠下的债。

为了这个誓言,西方努力拉近着理想和现实之间的距离,试图用一天就将誓言变成现实。可随着时间的煎熬,西方越来越体会到,父亲的话是多么经典。

要想刺杀拓拔图,统领府外面自然比里面要有利的多。但拓拔图称病,一直躲在统领府。如果一定要等拓拔图出来,还不知是何年何月,西方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等下去的。拓拔图不出来,西方只有想法子自己进去。

统领府一贯是军事、政治的要地,无关人员几乎从未被放进去过。肖星云和肖沐希关系十分要好时,也从未进过统领府。平时,西方更是对统领府不屑一顾。如果无缘无故突然改变态度,西方生怕不仅无法进入统领府,反倒引起星云的疑虑。西方前思后量,试图创造一个自己必须进统领府的理由。西方听到林中奇要开记者会时,瞬间就想到的进入统领府的方法,并开始实施。

抛出“拓拔图背后操纵审判,时间就是肖然的孩子,王二有不在凶案现场的证据”这三条后,西方预料到自己将被统领府追捕,即使不是明的,也肯定是暗的。于是,西方及时消失在摩天万象的记者会现场。西方知道,自己的言论不久也会被全面禁止,但这已没有关系,西方只希望一个人听到了自己的话,那个人就是星云。以西方对星云的了解,星云一定会来电话,询问自己为什么这么说。不管自己告诉星云什么,说自己一时激动失言也好,说自己的确这么想的也好,西方要求自己一定要达到一个目的,让星云带他躲进统领府。理由是现成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统领府的人自然不会在统领府搜捕人。

离开摩天万象,西方躲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小旅馆里。一开始,他并不着急,他确定星云一定会打电话来。他专注地将收集到的资料打开,里面储存了拓拔图在各种场合的录像录音。看到拓拔图一直出现在屏幕上,西方的恨意不能抑止地上升。用一双杀气腾腾的目“刀”,肢解着拓拔图每一个纤小的身体特征,揣摩着拓拔图每一个细微的行为动作;仔细聆听拓拔图的发言,辨别拓拔图每一个特殊的习惯发音;用父亲的生命之火,将拓拔图的一点一滴牢牢烙在心中。这是杀手的必备功课,熟悉目标人物,才可以在各种无法预知的情况下,即使在万千人众中,或是在漆黑一片中,也能准确地完成任务。而这一次,西方更是倾注全部心力,细致地做着这门功课。因为在统领府,作为追捕对象的西方,是不可能正大光明地见拓拔图的。西方可不愿在黑暗中,“相逢对面不相识”地错过拓拔图。

在拓拔图一遍又一遍出场后,西方已经将拓拔图的点点滴滴都铭刻于心。时间也消逝地飞快,转眼又见暮色。西方一直认为应该打来的电话,却一直没有出现。

除了谈西方,没有人知道谈古今已不在人世,这种半隐世的人本就会被人遗忘;也没有人知道谈西方分析出,拓拔图是杀害父亲的凶手。所以,西方认为,自己的计划虽不是十分完美,但这么短的时间里,也是可以一搏的。可现在最重要的一环出了问题。西方不知,星云为什么一反常态地不来电话,只觉等待的每分每秒都是在煎熬。

煎熬中,西方一直在问自己:理想和现实真的像父亲说的那样,是一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吗?

时间,滴滴答答地逝去;黑夜,毫不留情地将暮色吞噬。西方感到,理想和现实之间的鸿沟被时间越撑越大,已经快要不可逾越。西方知道自己主动联系星云,无疑会让星云产生一丝疑问。但他不愿就这样放弃,拿起电话,拨通了星云的号码。

一声,两声,三声……无人理睬的铃声象是撞到了一堵无法通过的实墙,瞬间反射回来,回荡在西方的耳边。西方心中的绝望,随着一声声空寂的回响浸蚀心灵,恨不得自己化作一道电波,瞬间到达电话的另一头,去一探究竟。而,真实的他,只能在煎熬中无助地等待。

“叮叮,叮叮,叮叮……”电话的铃声,一遍一遍划破静寂的黑暗。拓拔图还在思绪混乱地揣测西方演出的目的,听到这烦人的声音,一把把自己的电话关了,可铃声却未停止。拓拔图清醒过来,寻找声音的来源。只见他的桌上,一台精致的电话拼命地叫喊,提醒他自己的存在。拓拔图这才想起,这是星云要去封闭训练时留下的东西。

拓拔图拿起星云的电话,准备关掉它。一刹那,拓拔图改变了主意,按下了接听键。

无人理睬的电话忽然通了,西方惊喜地没做多想,条件反射下开始老友式的抱怨:“星云,我是西方。你在干啥,这么长的时间也不接电话?”

西方的抱怨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回应,电话的另一头,沉寂着。骤然听到电话的另一头是西方,拓拔图愣了,他很想说点什么,却又无从说起,静静地没有说话。

察觉到这沉寂的不同寻常,西方闭上了嘴巴。过了半晌,电话的另一头还是寂静无声,西方小心翼翼地询问:“请问,你是谁?是肖星云吗?”

听到这声询问,拓拔图非常想说“孩子,我是拓拔图,我是你的祖先。”但在那瞬间,他真不知该如何向西方这个孩子解释这一切。只有,沉默。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星云的电话在你哪儿?你再不说话,我就挂了!”西方又一次地询问。

拓拔图不想西方就这样将电话挂断,不得不开口:“我是,我是肖星云身边的人。肖先生现在不在,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刚开始时,拓拔图还不知该怎么说。但说着说着,拓拔图不知不觉中已经编好了理由,并及时地改变了嗓音。

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西方瞬间窒息了:可能吗?是他的声音?尽管后面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但前面的一句分明就是他的声音,自己刚刚还辨别了许久。不会错!不会错!

“你到底是谁?”西方不能确信地又问了一遍。

“我是肖星云身边的人。肖先生已经嘱咐过,你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尽力办到。”拓拔图进一步圆谎,并试图帮助西方。

西方这一次听得清晰:就是他的声音,尽管他一直在掩饰,但就是他的声音。他到底想干什么?想诱捕我吗?

想到这,西方心中冷笑一声,决定将计就计,略为改动自己的计划。“我是找星云有事。不过,电话里说不方便,你现在能不能出来一下。”

“好,我们在哪里见面?”拓拔图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西方将约见地点,定在了摩天万象后面的林间小道上。这里离父亲的住所很近,西方非常了解周边的环境。“地利”的优势,西方是不会主动放弃的。

幽静的小道,在黑夜里愈加深远,默默伸向远方。一弯月芽,寂寞地挂在天空,轻轻撒下淡漠的银光。这银光照不清任何物体,倒使所有物体的映像变得愈加模糊。路旁,西方将自己的模糊身影,嵌于枝叶繁茂的大树中。在这淡漠的银光下,西方完全和大树融为一体,无法分辨你我。

默默等待的西方,一直在盘算着自己即将会遭遇怎样的情景,拓拔图会在这里围捕自己,还是等自己被诱捕到统领府再说。如果在这里围捕自己,如此安静的环境,会使自己听到围捕者的声响。凭着自己对环境的熟悉,自己只需不为人知地制服一个,冒充其中,就可混进统领府。这群人没有抓到自己,想来还要回复一下拓拔图,自己就可顺藤摸瓜找到拓拔图。如果是想诱捕自己到统领府,来的应该只有一个人,那就更简单了,制服他就可以了。

黑暗的远处,隐隐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渐渐,声音在寂静的小道上清晰地回响,西方听出,只有一辆车行进的声音。在西方前方的十米处,车停住了,那正是西方约定的地点。车上只有一个人,从车上走下来,身上披着宽大风衣,头上还顶着可以完全遮盖面部的礼帽,在车边缓缓地走着,是在等待,也是在思考。

借着月光,西方虽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但可以轻易地观察到对方的一举一动。西方希望通过对方的举动准确的知道,自己要花费多少力量可以将对方制服。可看了两眼后,西方总觉得自己精神恍惚,为何拓拔图的一举一动老在自己眼前晃悠。西方闭上眼,让自己的神经松弛了一下,再睁开眼,盯着来人,确认他的一举一动。一分钟后,西方明白了:不是自己精神不好,而是眼前的人,就是拓拔图!

拓拔图用风衣和礼帽遮住自己所有体貌的特征,来到西方约见的地方。拓拔图不希望西方一上来就认出自己,他生怕西方远远认出自己,就避而远之。毕竟,西方的那些言论的确是在触怒自己和统领府。拓拔图希望西方将自己当作星云身边的人,这样,自己不仅可以亲密接触到西方,知道如何帮助西方,也许还可以知道西方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发表那样的言论。

拓拔图没有想到,外表可以轻易掩饰,而说话、行为的习惯却是一时无法改变。拓拔图更没有想到,西方曾仔细研究过他的一言一行。西方了解,他在说某个常用字时,会不同于常人,有微微的卷舌;而说另一个字时,会因自身的威严说得僵硬……西方记得,他走路时,是先迈左脚,脚抬起和地面成30度的角度,右手不会随之摆动,但右肩会随之微微耸起……这一言一行,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逐渐形成的,不会轻易改变。因为这纯粹是习惯成自然,是不需大脑去思考的条件反射。即使要刻意改变,也需花费很多的时间和很大的力气去做。

看着铭刻在自己心中的一点一滴,在眼前之人的行为中完全显现,西方的心中塞满了惊喜:自己会这么幸运吗?拓拔图真的就在眼前?西方实在无法相信,不明白老天为何要送自己这样一份大礼。西方从来没有想过,拓拔图会亲自来,还独自一个。

对这样一个惊喜,西方充满了疑问,再仔细观察四周,试图想找到自己一直没有发现的异常。可,一切如常。

西方不禁感到奇怪,但立即释然:不管拓拔图准备如何诱捕自己,四周藏了他多少手下,只要将拓拔图毙命于眼前,为父亲报了仇,自己就死而无憾。

抱着这种决心,西方将一指宽的小刀从腕带上无声地抽出,轻轻卧在手中。这是西方最擅长的武器,可以做为暗器发出,在十米的距离里解决对方;也可以作为手的衍生,贴身时给对方致命一击。以现在的距离和位置,向拓拔图发暗器,西方是非常有把握命中目标的。但西方希望这次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良机一失就不会再来。所以西方决定,将自己作为暗器的一部分,用自己的感触去选择何时做这最致命的一击,让拓拔图毫无生还的余地。

拓拔图在银灰色的月色下徘徊,他在等待西方的到来,心中却充满了难以言明的痛苦。这个地方,他曾来过,他曾在这个地方差点杀死一个人,而这个人最终也被他逼死,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孩子——谈古今。拓拔图不知西方为何选择这个地方作为约见的地点,但一记起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就不自觉地对自己说,一定要补偿西方,让西方得到最好的照顾,满足西方所有的要求。这样的他,并不知道,一双仇恨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一团墨色的浓云向细细的月芽缓缓靠拢,不经意间将银灰色的月光完全遮住。幽静的小道愈加朦胧,直到将所有的物体都涂抹上了黑色。这下,不仅仅西方和大树融为了一体,拓拔图、小道、树林和西方也都溶于了一团黑色中,到处是漆黑一片。

西方发动了!这是他算好的万无一失的一击,也是他拼尽全力的一击!

在预想的距离和角度,西方全力刺进了致命的一击,但小刀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有划破软绵绵的肉体的感觉,更像是戳进了坚硬的石缝里,丝毫不得动弹。紧接着一阵锐利的狂风瞬息而至,夹杂着死亡的气息向他的胸口奔去。西方一时无法收势,整个身子直迎着而去,只好全力向左挪动。

“噗”的一声,有东西划破了西方偏右的胸膛,西方的神经抽搐了一下。一击不成的西方,拼死一搏的想法并没有改变。手中的小刀毫不示弱地指向了来者的方向,希望这次能成功,不想又是扑空的感觉。

骤然间,西方明白了:差太远了!自己不知拓拔图用什么东西伤了自己,但自己蓄谋已久的一击被轻易的瓦解,拓拔图更可以轻松地重伤自己,自己却连拓拔图的方位都弄不清楚。知道自己身处弱势的西方,却还是并不想放弃,这样的机会也许再也不会有了。西方急速地变换方位,躲进了另一棵大树中。

黑暗的夜中,拓拔图突遭袭击,自是十分意外,看不见袭击者,但他一下子认出了这和毁灭者的刺杀手法同出一辙。近些年来,他为了对付肖逸,曾仔细调查和研究过肖逸身边的这群人。所以,拓拔图第一反应是,这是肖逸的复仇。拥有高超思维力的他,不会惧怕这些。他用思维力为自己及时设定了保护圈,一只手布满力量去锁定小刀,一只手则毫不留情地向对方要害部位割去。充满拓拔图这不同寻常的思维力的手,和削铁如泥的宝剑没有两样。果然,拓拔图又尝到了割开人体的感觉。刹那,他联想到了上次重伤谈古今的感觉,还记起了西方今天的约见,一时失神,手不禁慢了下来。再清醒时,已经失去对方的踪影。拓拔图没有动,他在等乌云散去,他想看清到底是什么人在袭击他,他有不好的预感。

躲在树上的西方也在等月亮出来,黑暗中,他什么也找不到,只好等看清对方的位置后,再择机进行刺杀。

一轮电光火石的血雨腥风,骤然沉寂。黑暗中,西方等到的是阵阵无法忍受的痛,奇袭他的神经。刚刚还麻木不仁的神经,不停地跳动,让西方知道,自己的伤真的很重。西方捂着胸前的伤口,试图让里面的血液流得慢些。但喷涌而出的热血似乎已经厌烦了既定的轨迹,义无反顾地冲出,浑然不知前途已是末路,洒落在地上树间,渐渐变色凝固。

有风的时候,乌云很快就被吹走。月芽重新显现,居然还明亮了不少。

拓拔图看到地上铺满了深色的点点滴滴,知道是对方受伤不轻,再觅迹而去,目光落在了那棵树下,意志力也随之而上,准备锁定对方。拓拔图想先看看来者到底为何人,所以没有再次痛下杀手。

西方感到瞬息将至的压力,知道自己已被发现,阵痛过后的短暂昏厥也不期而至。一瞬间的昏厥,让西方又看清了父亲的颜容。清醒后,西方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只有自己知道父亲被拓拔图杀害了,自己死了,那谁来为父亲报仇?万一哥哥东方查不出来,那怎么办?

我要逃走!我要逃走!及近昏迷的西方抱着这一丝固念,全然不顾眼前的危险,侧身飞纵而逃。

明亮的月光将西方的一举一动影印得清清楚楚,拓拔图也看得一清二白,那个侧面就是——谈西方。拓拔图强大的意志力立马烟消云散,像个毫无威胁的木桩一样,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西方疯狂逃窜,一路撒下宽幅的深色印记。

细细的月芽围着拓拔图,划过一道优美的圆弧,准备回家休憩。拓拔图还木木地定在那里,他还能说什么?他还能做什么?他还能想什么?如果他认为自己是个铁血心肠的人,倒还好些。偏偏他认为自己是个千年不遇的痴情种子,虽然这个自欺欺人的谎言被谈古今拆穿过一次,但他已将谈古今一分为二,拆穿他谎言的谈古今早被他遗忘,只留了一个被他误伤的谈古今总闪现脑海,至于误伤的原因他也忘却了。

他这样一个痴情人儿,偏偏连连误伤自己和心爱之人的子孙后代,似乎自己要将自己刻下的印记一一抹去,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无法找到答案的拓拔图,头脑里渐渐凝成一个想法:这是一个阴谋!一个阴谋!一个天大的阴谋!

“阴谋论”产生后,拓拔图才算是从“无从自责”中解脱出来,并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阴谋”的理所当然的设计者——石佛。反正他恨石佛已经恨了近千年了,这种感情他早就习以为常,倒让他很快恢复了正常。想到西方已经远去,只好一脸严肃地离去。

天亮,统领府传出两个消息:一是肖星云将于三日后继任地球总统领大位;另一个是,鉴于肖沐希的案件疑云重重,统领府特邀谈西方作为肖沐希事件调查的负责人。

肖星云接任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是人们谈得老的不能再老的话题,毫无新意,无法引起人们的兴趣。

谈西方,这个目前知名度如日中天的人,因后一则消息,再度成为人们谈论的中心。

媒体中人,有的欣喜若狂,统领府如此表态,说明直播谈西方的记者会是正确的,统领府不会因此追究什么,一副重担卸下,自是高兴无比。有的听了,稍一深想,不禁呆若木鸡。统领府在说什么,肖沐希案件疑云重重?如果肖沐希是冤枉的,那肖沐希的义父王二是不是也是冤枉的?如果王二也是冤枉的,那杀李月星的人是谁?统领府是在宣布杀害李月星的凶手另有其人吗?为什么只说“肖沐希案件疑云重重”,难道肖沐希比李月星还重要吗?

谁也没有想到,拓拔图这是在不计后果地寻找谈西方。这样,不仅自己的人可以名正言顺地去搜寻谈西方,就算是谈西方身边的人或是看见谈西方的人,说不定也不明就理地自动前来说出谈西方的下落。

拓拔图的如意算盘,自从遇到谈古今后,似乎总不好使。半天下来,毫无音讯。拓拔图又躲在了阴暗的室内,有些恍惚的想:重伤的西方,到底在哪里?

西方趁着月色,并没走远,他的伤已经不允许他走得太远,而他也并不想走得太远。凭着对环境的熟稔,在树林里抄近路,直奔父亲的小屋。那里有他熟悉的一切,那里可以录下他的要说的话,那里可以留下为父亲报仇的线索,并将它传递给哥哥。

人,在只有一个念头时,是可怕的。西方习惯性地捂着胸前的伤口,其实已经毫无感觉。疼痛因一直存在已无法再感染他因此麻木的神经,思想因失去大量支撑的血液而朦胧模糊,唯一剩下的,是一丝清醒的意志。现在的西方,与其说是个人,不如说是一个被意志牵着的木偶,所有的一切都为这一丝意志而存在。靠着这一丝意志,西方不经大脑思考,就取出钥匙,想插进钥匙孔里。单看西方现在的动作,决不像是个重伤将要昏迷的人,每一个动作都极其简练、实用、到位,如同在做一个已经锤练过千百次的动作,极其完美。只是这完美,都是由那细弱的意志支撑,一瞬的失神,“呤呤呤,哗啦啦……”钥匙掉在了地上。声响唤回了意志,西方准备去捡。

突听门“哗”的打开,一个声音焦急责备的问:“西方,你去哪儿了?”然后,变成一声惊叫:“西方,你怎么了?”

西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但他的意志里没有这些,他奇怪了,他开始思考。这一思考,冲毁了支撑他的细弱的意志,西方立刻昏厥过去。

醒来时,西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无法明辨周边的环境,只听见一声声的呼唤:“西方,我是陈律师,你醒醒!你醒醒!西方,你听得见吗……”

西方想起了那张熟悉的脸,更记起了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极力张口咀嚼着:“父、父亲……死……拓、拓……图……”西方非常想将意思述说完整,但这几句话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这次的清醒就这样短暂的结束了。

陈律师听懂的只有“父亲”这个词,陈律师心中不禁有些奇怪,他是知道西方一向只称谈古今为老爸的。不过,这念头在他心中一瞬而逝,西方的伤势才是他操心的重点。

道歉

非常抱歉,各位书友。在现实和虚幻网络之间穿梭,唯一不变的是时间。现实世界占用的时间,就不会再在虚幻世界中重过了。现实生活的改变,占用了许多过去我空闲的时间,加上生活节律的加快,我还需要一些时间适应。近一段时间的更新会慢些,希望大家原谅!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