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定(下)
作者:无心枫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407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定(下)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定(下)

此次随着刘璋北行的大军自由益州兵五千,和魏延的荆州骑兵五千,而剩余的那五千骑兵当然被挡出离开去护卫马腾的马岱给带走了。故而此时的这剑阁附近的北行大军足有万人之多。

不过此时大军都已经安营扎寨,大军在外,主将与诸位大人自然都是居于大军护卫的内圈之中。

中军帐依然是纵酒欢歌,毕竟这两年之间的刘璋已经渐渐的迷上了享受,而今既然已经放下了这益州之任,对于他而言,想来以他的身份向荆州输诚之后,自然能够过得很是逍遥的,却是白日纵歌,夜间**,歌舞升平,乐在今朝。

就在帐中的人在醉生梦死的时候,并不是此刻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有心于此。

就像此时已经隐在那郑度的帐外的邓瀚便是其中一人。本来犹如一阵轻风般飘荡过来的邓瀚,并没有为人发觉,以他的能力,或许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便潜入郑度的帐中,将那个人的身份查个清楚。

不过就在他贴近了那帐篷的时候,却在无意之间听得帐内人居然还有心情叹了一句,“黄钟大吕,下里巴人,果然是各擅胜场,难分伯仲啊,我这次倒也运气不错,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能听到这般妙音,实在幸运啊”

听到了这番话之后的邓瀚倒是没有急着进入帐中,毕竟此人在这个时候能够说出这番话来,若论心境上的修养,实在和邓瀚心中料得的那个人有着相当大的差距,有鉴于此的邓瀚自是将自己的身形顿住,自是将他的计划做了随机的变更。

此时的他既然知道了自己的所料有差,当然便希望能够知道此时躲在那帐中的人物为何来此,又是还要有什么样的任务想要和郑度一起分享呢?

时隔不久,那郑度自然也是心中有事,却是将场面上的事情做了一定的交代之后,却也成了在邓瀚离开大帐之后告别了大家的第二个人。

看着郑度回他营帐的身形,邓瀚之前虽然少与他交往,不过也能从其行走的步履间觉察到那郑度此时心情的波动。

不过在那郑度进入帐篷之后,邓瀚虽然并不能看清楚他的举动,不过从帐中的动静中却也知道郑度还在打量着帐外的情况,邓瀚自然是小心行事,不会让郑度发现了他的踪迹。

“显达兄,却是委屈了你了”邓瀚自是听得帐内的郑度开口道。

“郑兄足见客气了你我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行事,若是那般客气,却是于事无补的”

“而今没想到的是荆州的那些人居然让那个邓子浩亲身来到我们这里了会不会与我们的谋划有害啊”

“这个或许有,又或许没有,不过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小心应对,所幸的是,离我们设伏的地方倒是不远了不过郑兄,你有咩有和黄权还有王累两个人说过些什么啊,我总是觉得这两天有人开始注意着你的这个帐篷了”

“为了机密,我自然没有轻易的向他们透露,不过而今看来这两个人也是些趋炎附势之人,他们的趋炎附势和张松那群家伙的倾身投靠荆州,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枉我往日还对他们那么的推心置腹,竟然事到临头,却是又逡巡不前,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郑兄自是高见想来大事一成之后,益州的士卒百姓,都会感激你的而且丞相也会在天子面前给你庆功封赏的”

“显达兄,这确实不比,我郑度自是知道背主之人,终究为人耻笑,而我今时今日如此做,也并不像搏一个功成名就,更不想做什么封妻荫子的事情,只是不忿与荆州上下的所为”

“想他刘备,自命清高,以皇叔自居,却不想本来只是一个贩席织履之徒,身份本来不明,就敢枉自以汉室苗裔自居,何等的胆大妄为,更多有侥天之幸之事,却是颠沛天下,总是屡败却又屡战,然而他既然被天子养尊为皇叔,为何不替大汉天下所想,一曹丞相之尊,已经快要为天下守平四方,重建大汉,却为何不做体恤民力之事,还非要将天下搅扰的四处不得安宁。不过是以大义为名,为他自己养民望,成一己之私,独霸一方罢了”

“而今我主身为正统汉室苗裔,却是才具不足,又为荆州刘备的那番做派和势力所迷,所惑,所敬惧,居然甘愿将先主公所遗下的的益州,着富饶的天府之国,轻易的送与他人之手,岂能不让人悲愤莫名”

“然而我之所以和丞相,和你们合作,却也是无奈之举我郑度自是益州人,然而既然生于斯,长于此,就不会轻易的让益州,不经意间就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

听到此处的邓瀚自是想问,既然你这般的不甘愿让益州落到荆州人的手上,为何还要勾结曹操的势力来此,这天下间又有哪一方势力是纯洁无比的圣人呢,不管是采取的河中手段,都只是为了他们能够掌握更多的地盘和势力所采取的借口和手段罢了

“显达兄,且也不需要有什么疑虑,我郑度既然答应了你们,即便是死后背着背主之名,我也认了,我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益州的那些个人都见识一下,益州只能是益州人的,不管是谁,敢将益州人的利益罔顾的,却都是我郑度的冤家”

“既然如此,待事成之后,郑大人更应该接受曹操将要为阁下谋下的益州牧之位才是”

“显达兄,你我同行了这许久,还有之前的一些事情上的交情,难道还不能让你看出我是什么样的人么?”郑度却是用有些轻蔑的语气说道,“待你们能够聚齐足够的埋伏的人手,让这些人都遭到了不幸之后,我郑度,却又会随机自刎,以谢天下”

“郑兄,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如今的举动可都是符合大义民心,何必要自寻一条死路呢而且你的所做所为,却是领大义而亏小节,天下为公,纵然背对了刘益州对你的往日之恩,然而今时今日却是他们要将行之事,不利于益州,既然他们先不仁,何必你要以德报怨呢?”

就在帐内的两个人还在这里纠缠的时候,却是让帐外的邓瀚再也听不下去了,毕竟郑度的这番表白不愧是个精神不正常,爱走极端的人说出来的,杀人之后再自杀,所求的却也只是他自以为得计的益州大业,而那个唤作显达的明显所求的与郑度相同,不过他却是想让郑度存世,那样的话,曹操方面这种伏击一方州牧的事情却是可以换个说法,只是内部人士的心存不满而愤然反击,却是既做了*子还不忘给自己立个牌坊。

忍耐了这许久,邓瀚还是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这些人行动的地方在何处等等行动的细节问题,不过这个时候的他却是已经无心听下去了。

既然隐在暗处的敌人想要伏击刘璋他们,当然知道刘璋此时北上的大军可是足有万人,骑步兵俱全,要想在沿途之上都是在益州人的掌控之下的诸多险要处设伏,面对着万人规模的兵士,在这样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想要达成所愿,自然是万难。

即便是有郑度这位引狼入室之人的策应,可要想在不为人所知的情况下,将足够埋伏这队益州兵马的人手凑齐全,却是几乎不可嫩的,毕竟这些地方都是益州的辖地。此外即便是郑度有心能够从益州拉来一些和他一样有些异心的家伙,又怎么能够躲开此时在成都的法正,身在此间的黄权,这两位益州内部的两派的首要人物,更何况自益州输诚,荆州的中司马府,云汉货栈还有那个缇骑却都迅速而隐秘的开始了他们在益州的布局。

多管齐下之下,郑度在益州若有异动,定然会很快的为人所知的

至于说那位显达所代表的曹操势力,他们却还是没有一只能够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部队,要想神不知鬼不觉遣送这大量的部队前来蜀道之中埋伏,还只能是个空想。

既然如此,邓瀚却是不待他们再次说些什么便青锋剑一划,身形一滑,便窜入了郑度的大帐之中。

凭着他常年修习的功夫,在这黑暗之中倒也能够看的大概,隐于暗中的郑度和那位显达兄,却是都在相对而坐,竟是没有人发觉到邓瀚已经近至他们两人的身边,直到邓瀚手上的青锋剑,在这夜色中,抖擞着的寒光闪烁在两人的面前。

“我说,两位,在这里还真是用功啊,还有郑大人真是为忠贞廉洁之士,居然还为益州省钱,不愿在自己的帐中点些灯火,足以让人对两位起敬啊”

“你是什么人?”此时的两人倒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呵呵,郑大人想来是有些紧张了,这才多久没见,就将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你,你是邓瀚?”

“呵呵,想来是您贵人多忘事啊,不过终究还是有些脑子的”

“原来是名扬天下的邓瀚邓子浩啊,”剑光摇曳之下,那位异乡来客却是仍然身形不变,对着邓瀚的方向,从容起身拱手为礼道,“在下河内司马恂,却是有礼”

“客气,客气了阁下复姓司马,又出自河内,又唤作显达,不知你是那司马仲达的第几个弟弟啊”

“不想邓子浩,也听说过我二哥的名声,荆州的情报能力,果然不俗啊”

“呵呵,谢阁下赞誉,对于这些在下也就敬谢不敏了毕竟你二哥如今身在哪里,我还不曾知晓,不过若是还有机会的话,不妨劳烦阁下给司马懿传个话,据我那师兄诸葛亮所料,日后他的大儿子司马师有早夭之相,而二儿子,司马昭,呵呵,我师兄还说他主命星晦涩不明,前途也是堪虞”

“呵呵,那倒是要先谢过几位大才,还有空为一二牙牙学语的稚子而分神啊”黑夜之中,邓瀚自是无从分辨此时那司马恂的脸色,不过从他略有抖动的双肩,当能猜估出此时司马恂心内的惊恐。

当然邓瀚也不知道的是,虽然此时的司马师和司马昭已经诞生,可是以司马昭而言,这位司马懿的二公子,他的这个名姓,还只不过诞生了不足一个月,而在这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荆州放向不仅已经知道了司马懿的家中事,还有人能够对千里之外的儿童有所评估,自是让司马恂感受到了荆州方面在谍报这类事情上的恐怖处。

邓瀚的无心之语,竟然能够让司马恂惊恐至此,却也只能说是他又利用了一次穿越客的先天优势。

故而邓瀚适才所说的什么司马懿的行踪尚未确定的话,在司马恂的耳内自是一种讽刺,又或是一种无言的警告。

“我们已经知道了你们的举动,虽然此时还没有能够全盘把握,可是你们的图谋,自从一开始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识相的话,还是不要再做什么无谓的挣扎了”

看着沉默的司马恂,以及此时正在大声呼吸的郑度,邓瀚却是开口道,“这帐内漆黑一片,这帐外又是黯淡无月光,不过总有繁星点点,不妨两位便随着我一起在这里看会儿星星吧”

说完却是不见邓瀚如何作势,一阵剑光裹着一团黑影四下里迅捷的游走了一圈,郑度和司马恂两人头上的遮盖只见猛地一空,却是化作了漫天的碎屑散落了一地,而天上星正在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既像是在欣喜于邓瀚的剑术,又或者是在笑话着许多人的无知和愚昧。

“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常安宁。川边竹,绿莹莹,报平安,多喜乐”

就在邓瀚在剑阁处将郑度和司马恂两个人带到刘璋的面前的时候,虽然先前为邓瀚的那一番话感到惊恐,可是那时的司马恂,却是没有对他们的行动计划有所透露,不过看到如今这般局面下的郑度,黄权和王累两个人也是有不胜唏嘘之感。为求得一己的志愿得偿,便不顾他人的性命,更不惜自己的性命,这样的郑度还真是性情极端到了无限处。

不过此时的众人却是没有将司马恂和郑度两个人如何了,只是将他们交给了张任去好好的监控起来,待到了汉中再统一处置,毕竟先前的警报可不仅仅只有这一路而已。

此后益州这一众人在前行的时候,自然更为小心,斥候们所增派的批次和人数自是极为的严密,更因为沿路之上地势险峻,魏延和张任两人,连带着此时已为众人所知功夫高妙的邓瀚也是时不时的当做了斥候,于大军前面及两侧的艰险处为大家探路。

这般行程下,尽管之前的刘璋乃是有意的相让了大军行进的速度,不过这么一来倒是想要快,却也不成的了

而本来若是按照常理行程最慢的马腾这一路倒是行进的最为快速。

当然他们在途中却是切切实实的遭遇到了曹操方面的袭扰,不过袭击马腾的曹操一方的敌人并没有故意的化作荆州方面的人手,却是穿将了益州将士的装饰,于子午谷的栈道上行刺马腾。

从来人施展的招数上,让马岱多少还以为是益州的张任所为,毕竟那人所施展的枪法却是和马岱之前在成都的时候,见过的张任武艺很是相像,不过那人的枪法倒是有些自我压制的痕迹。

若是再一般的情况下,没有之前的心中准备,或许马腾和马岱等人变回对益州疑神疑鬼,甚至还会对荆州有些疑虑,毕竟现在大家也渐渐的知晓了,那张任和赵云的枪法却是都出自一位师父,而那人的枪法和这两个人都有些相像,不过其表现出来的威力却是比张任要高一些,而比之赵云要低一些。

这般做的效果,自然会给马腾和益州刘璋,以及荆州刘备的三方之间的关系蒙上许多的隔阂,可是这些事情早就在邓瀚给他们之前的提点中有过预测,而马腾之所以最后从子午谷这条路上过,正式要和从长安而来的庞德,王双,费耀等人会合。

以此时马岱,庞德,王双,费耀还有马腾这五人的武力而言,即便是关羽,张飞,兄弟联手却也会感到有些为难,故而虽然那前来袭击的敌人很是武力不凡,然而终究只能在这五人的面前坐了无功而返之举。

当然这一路却是没有俘获什么人,也并没有什么损失,不过之后他们的沿路之上也是警惕异常,毕竟他们大多数是骑兵为主,在缓缓驶过子午谷南口之后,却是再到南郑之间的路上全是一派坦途,使得他们的行进速度很是迅捷。

在他们进到南郑的时候, 此时的刘备依然在王越,陈到,王基还有李康等人的护卫下,安然的先他们一步抵挡,并在城中热诚的接待了马腾一行。

想象一下,这两位当初同在衣带诏之事上有过照面的汉室忠义之士,自序都一别之后,竟然到如今才得以重逢,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毕竟不管是马腾又或者是刘备这些年来都是屡经波折,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而今聚首,再回头却是依然不能了,所幸的是,他们终究能够再次聚力一起为大汉的中兴而努力。

继而当刘璋最后领着护卫他的大军缓缓的行至南郑附近的时候,刘备和马腾两人却是已经在南郑城外为他们摆着接风用的酒宴。

再次见到刘备的面,刘璋却是多有愧疚之色,虽然之前的许多事情并不是刘璋真心希望发生的事情,可是毕竟那个时候的他,对于黄权,王累等人的举动也没有进行阻拦,内心深处的选择终究是在两可之间的徘徊,故而此时的刘璋自然在心中有些不好意思。

身为东道主的刘备自是对于过往的事情,微微一笑,就让他们都化作了春风吹过,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即便是对于黄权和王累这两位当初许多事情的谋划之人也是以诚相待,并没有什么厌恶之色。

三位当初的一方诸侯,两人都是汉室宗亲,一位也是大汉忠良之后,如今天下间,这三位也算是对于汉室相对而言都很是忧心的人物,如今却是终于走到了一起,他们在南郑这里的会面,也就标志着包括从北至西海郡,南至交州,西到张掖,东到汉阳这广阔的大汉疆土重新要为大汉的统一而做出他们的努力,而在这些地方上原本固有的那些个勾心斗角,到了此时也都可以搞一个段落,不必再拘泥于以往的得失荣辱,今后的他们所要做的就是要将这些地方所有的势力和实力都凝聚在一起,共同为了重新塑造巍巍大汉的辉煌盛世而努力。

他们之间的统合,就是将原本大汉近乎一半的地域全都集结在了为了中兴大汉而立的这面旗帜之下,之前虽说荆州的实力已经可以算是天下第一了,而在之后,荆州的实力,或者应该是以刘备为首的这方势力,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冠之以天下第一的势力。

当然此时的他们并不是没有困难存在的,像此时雍州这片地域上,仍然还缺乏着大量的人口来参与这些地方的开发,以恢复先汉古都,已经关中沃野的名声,还有益州之境内如今已经渐渐蔓延的土地兼并等等。

不过这些终究是可以凭借着以刘备为首的诸多英杰的努力而将之客服的。

就像刘备在得知了大家在到南郑的途中都经历了一份风险之后说的,“只有经历了这些,我们才会有更好的明天,不经历风雨怎么能够见到彩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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