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佣兵的生活ⅱ
作者:银波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254

迈铁尼把厚重的长刀斜抗在肩膀上才回过身来:“我的小队长,还有什么吩咐吗?”他特意把小字拖得老长老长。

狼哥看着迈铁尼,不容反驳地说道:“不能去。”

迈铁尼现在去,那肯定是有去无回,就是再给他多安上几个脑袋也不够别人砍。

一步一步地踱到跟前,拍拍狼哥的胸口:“你想想你这两年像什么样子?以为当个队长就了不起了?这一年你有几次和兄弟们一起并肩子过?我们是佣兵,讲的是流血,拼的是狠辣,你还是当年那个‘狼崽子’吗?你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摆谱。”

这些年,利郞自从被提拔为队长之后,人的确收敛了很多,倒不是他胆子笑了,死谁都怕,要说谁不怕死那纯粹就是瞎搬,但是要他为自己兄弟,为苍狼而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是他知道,他一个草率的决定,只会给自己兄弟带来无可挽回的痛楚和伤害,甚至以生命作为代价。

肩上抗的那个队长标志就是责任,担子很沉,压得他浑身不自在,但是他从来没抱怨过,连一丝委屈都没在别人面前显露,毕竟还是要有人来扛起这个责任的,再沉重也比看着自己兄弟流血好。

他也只好默默地背负起迈铁尼这样的不屑和唾骂,在骁卫的十人中,他的年龄是最大的,在以前的那个小分队中,同样也是年龄最大,经验最老的,他不扛这担子,谁抗!

看着那群嘴角上才刚冒出一团绒毛的小伙子围着安吉哄笑,心中一阵黯然,他也是冲无数厮杀中走过来的,他不怕流血,不怕被人唾骂,却不能忍受在流血后又不被自己兄弟理解,不能忍受兄弟们对他投来的不屑眼神。

这比外面冷漠的世人在他伤口上抹盐更让人感到难受。

他也知道有兄弟在背后埋怨他,但是都是兄弟啊!不理解自己,自己难道还要和他们理论一番?

佣兵啊!

不要爱情,只要兄弟和欲望的群体,他们也不可能真正去了解任何一个人,也许就连他们自己也不能理解自己,又何求去了解别人?

就像眼前,安吉应该是最想操刀和狼盟拼命的,却在和同伴一堆吹得天花乱坠,这正常吗?

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外人不知道而已。

其实他们都是血性男儿,不怕孤独,却怕寂寞,怕不被人理解,在刀刃下求生;在烈酒中买醉;在脂粉堆里寻求籍慰。

在酒精中,在花团下恣意狂欢,在兄弟臂腕间戏斗,因为他们谁都一样,谁也不知道明天还能挣开眼睛不?明天同伴中是否缺少一位昨天还欠自己一点赌资的兄弟。

他们不能容忍午夜时分,梦回时候枕边却只有自己孤寂的泪水。

他们也不能有爱情。

为什么?

刀子就是一个证明,没有人敢去接触这条底线,虽然“富豪”的事件被暂时压下去了,工会里面狼盟何工会各执一词,最后大家都订在年终总结会上解决。

但是安吉的行动还是再次提醒了人们:佣兵不能有爱情。

对佣兵来说,圈子里,圈子外全是一个又一个的争斗,家只能是你的枷锁而不是那个让人身心都得以修养的港湾。

也许终老或死亡才是这群人最终的归属。

“我一天还是你队长,你就得听我命令一天”利郞毫不留情地说道。

两人地争执也引起了旁边听故事地人的注意,纷纷围了过来。

安吉正说得兴高采烈,忽见挤在自己周围的那十多个脑袋哗啦一声都跑开了。不悦地把还没说完的话压了回去,向迈铁尼他们这边走去,没走几步就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干脆又站住,轻微地把头上仰了一点。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我是睡不着,你们能睡还爬起来吵个什么啊?”

迈铁尼走过来,亲情的碰了他胳膊一下:“别乱走动,好好养伤!”说完转身就要迈出街门。

背后又传来那另他感到声异常讨厌的声音:“我的命令难道不作数吗?那里也不许去。”

“我去喝酒。”

“这是命令,没有理由。”说完又对着旁边那些围观的兄弟们说道“从现在开始想喝酒的,把自己嘴巴管牢一点;找女人的把腿给我夹起来,想赌上几手过瘾的把你们念头给压下去,违令者,苔刑五十。”

迈铁尼不等他说完就把手里长刀狠狠地插入地下也示自己的不满。哼了一声就进屋子里去了。

一旁围上来的人把不满的眼神投向狼哥:“你们倒好,大清早的吵架我们也没阻拦你们干吗要包括进所有人啊?这下怎么出去?”

“我可怜的小桃红,哥哥有段时间不能给你带来满足和快乐了。”

“……”

利郞看着六神无主的人群,气得把手仰得老高:“看什么看?全部操练!”

他话音还没落在地上的时候,在一阵哗啦过后院子里只留安吉和他本人,周围平静得如同黎明时分的天空。

一会拉伊和格罗又从屋子里冒了出来,狼哥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才问道:“有问题吗?”

拉伊把胸口擂得像一面战鼓一样,挺着胸口那隆起的小山丘:“没问题,一个团队就是要纪律严明才对。”

看二人都点头,狼哥才满意地笑笑去通知其他人去了。

这次的伤倒是让安吉学会了一种别人望尘莫及的本领——站着睡觉!三天没到,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身上缠的绷带都送送散散的,好像随时都有要掉下来的可能。在面前能躺在床上的时候,着实让安吉高兴得许诺伤好后轻大家喝酒,说完把头一偏就死死地睡了过去。

把几天来积攒的瞌睡好好地补了回来。幸好是在冬天,要是在流火的夏季目光是那几天没洗澡的身子和身上那黑成斑斑点点的血垢,估计就没人允许他踏进大门。

天气也越来越冷,天空的铅灰色也越来越重,重到练安吉没见过飘雪的人都每天没事就重复一句话:“要下雪了吧?”大家把脖子都望断了都还没有飘下来哪怕一片雪花。

说来也是奇怪,就他那么重的伤,能捡回一条命来已经是老天开眼了,谁知道二十天还不到,安吉竟然开始在院子里蹦来蹦去。能自由活动,首先要做的就是练刀,快二十多天没练了,手生不少,明明感觉到自己应该这样做,而且自己的确也是这样做的,但是偏偏就好像那里都有点别扭一般,动作不能精确到位,速度也大不如前。

虽然这中间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伤还没有绝对复原,灵活能力大打折扣,但是他明白,狼盟绝对不会把他忘记的。也许更残酷的战斗还在一旁冷眼地盯着他。

要想活命只有这条路了。

刀子的事他从来没放在心上过,因为那时双方都没敢随意滋生事端,虽然大家都可以不讲道理,但是工会出面了,谁不想给工会面子,谁就别想有面子。说你们长子别斗了,有啥是再总结会上大家摆出来谈,拿谁都不敢明着提刀砍人。

但是暗里的事情就难说了,谁有那么多精力去理会这些?这次狼盟能派人对他进行伏击,下次出动的人数和实力肯定要比这次更强。

身体一恢复就检查了一遍魔法,以为经过这么多天时间的恢复和累积,多少能让自己得到一点籍慰,那知道一试之下,差点没把昨天吞下去的饭给气吐出来。

体内的魔力竟然如同一条饿得奄奄一息的死狗一般,有气无力地回应了他一下又沉了下去,就这水平别说和别人动手了,就是对付一只猫估计都有点困难。

一握手中的制逾:“还是武技好,就是我遗忘你一段时间还能补起来。”其实任何一种技能都一样,忌讳一日暴十日寒,总有一天什么都不能得到的时候人们才知道后悔是怎么一个定义,不单单是魔法。

利郞心痛的看着被制逾戳了两个窟窿的右手,真想抽安吉两耳光,有时候真怀疑他心里那条灵魂是不是被扭曲了?这不是有病吗?刚能动了又把手给弄得鲜血淋淋的,不想打饭、打洗脚水也不用这种方式来逃避吧?

然而那位当事人却满脸的得意神色,这叫什么?功夫不负有心人吧?这两刀还是上午戳的,和下午比较起来那绝对不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制逾在他手中划出极至炫目夺神的光华,在他面前仁和困难都能够在制逾出鞘的那一霎那被解决,只要制逾还在自己手中。他有这个自信!

“没有自信的人绝对不可能战胜困难。”这是博克导师的原话,曾经一度被安吉当作座右铭。

在安吉痊愈那天晚上,狼哥破例让大家一起去酒楼喝酒,为安吉的大难不死祝贺,也算是冲喜!不过迈铁尼这几天都在和狼哥赌气,众人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去。狼哥倒是笑呵呵的,不生气也不纵容,就让他那样。最后大家只有把它一人留在家中。

“酒楼一般是是非最多的地方,不会遇到狼盟的人吧?”一个安吉还叫不上来名字的佣兵站在门口犹豫地问道。

“哪有那么巧?他们在西门,而我们在北门,你以为他们会为了一杯酒跑上一个时辰吗?”安吉一拍手中的制逾,傲然地说道:“我还怕遇不到他们了,只要他们敢出现,多少该让我收回一点本钱吧?”

“你收回来的本钱还少了?一出手就是以人头为标准”那兄弟埋着脑袋咕噜噜地小声埋怨几句,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给安吉冠了好几个美名。如“格米亚的屠夫”、“疯狂的脑袋癖恋者”、“杀戮下的恶魔”……

还有兄弟在背后悄悄为他写下一系列的文章。

《拿什么来保住你,我的脑袋》、《特别的杀戮给特别的你》……

虽然安吉的话充满了无比的自信,但是狼盟在格米亚的范围内是数一数二的,还没多少佣兵团能和他比肩。光是在规模上就丝毫不逊色与苍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