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宵夜。杀夜!
作者:傲邪至尊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0468

大街小巷非常热闹,人来人往,串流不息,每个人都一幅兴高采烈的样,就算是行乞的也不例外,因为今天是大年初二,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好的开端,过新年庆典有的是为了去除去年的霉运,迎接好运的到来,已有名利的是想再上一层楼,每个人都会有欲望,谁不想更加好呢?

作官的想升官,穷人想脱离苦海,富人想赚再多的钱,江湖人想坐地称霸,人人都想很好,更好,再好,越好,极好。不过这只是门面功夫而已,图个吉利。究竟这一年是福还是祸,那就难说了,还得看各人本身的造化。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在欢庆,因为这代表了希望,有句话不是说‘希望在人间’么,一个人没有希望那怎么行呢?

我也有希望,那就是希望前面的两位大美人归我所有,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希望,因为它很快会实现,我深信不已。而今年我还能得到巨大的宝藏,扩充军队,发展封地建设,割据一方,为打江山夺社稷作基础。今年还真是个好年!

走了没多久,她们上了家酒楼,鸿福酒楼,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一。过了一阵,我才步入其内,只见客堂内已满是宾客,坐无虚席,伙计来回招呼,忙得直淌大汗。我看了下四周无她俩踪影,想来应是上了楼,于是向楼梯走去,一位掌柜的上来笑着道:“大爷,不好意思,今天楼上楼下全满了,就算是雅房也都被人订了,赶明儿再请大爷光临鄙店,如何?”“我是来找人的。”“好,大爷请随意。”他走开后,我就行上楼,一眼环顾,看到她俩在一间包房内,面纱已然除去,外罩的黑色披风也放在了一旁。我就走了过去,正好有位伙计端着菜送进去,门开后,我来到门口,朗声道:“两位小姐,真巧啊。”

伙计放下菜,出了门,我随手带上,只见她俩一幅愕然样,毫不客气的坐下道:“刚刚才与两位小姐道别,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相见,真是有缘呢。”柳倩容穿着一身翠绿衣裙,淡装不但显得高雅,也更能显露青春少妇的绰约风情,不沾丝毫巾帼的英气,象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名门贵妇。伊雪情也是淡妆相候,俏丽的形象极为动人,淡绯色衫裙,淡妆的美丽面庞高贵中明显神彩,只是一幅冷若寒霜的表情,让人不敢近身。

伊雪情冷冷的道:“常大将军,你不是有事吗?”我微笑着道:“本来与人约在宏福酒楼,没想到却跑错地方,到了这里,上楼一看,不见他人,问了伙计才知出错。正好看到两位在此,而外面的人也多,一来一往耗了不少时间,反正赶去也是喝冷羹,倒还不如在这吃热炒呢,两位小姐,不介意我凑一顿吧。”柳倩容道:“原来如此,不过妾身还从未听过有宏福酒楼。”“诶,柳小姐,京城地大人多,不时有新张的店铺,就算是土生土长的也不能全知道啊。”“常大将军说的对,我没意见,你问雪情吧。”她宛然一笑,但似有深意的凝视着我。我坦然的道:“伊小姐,如何?”她微颔下首,算是应承,我爽然笑道:“多谢两位了。”

要向女性搭讪,必须脸皮厚,胆量大,不怕碰钉子,用缠功必可引起对方的注意。以柳倩容的玲珑心思又怎会不知我之意图,而伊雪情也是个聪明人,但她俩肯定会答应,人都进屋坐着了,还会赶人走吗,她们都是名人淑女,当然不会,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于是我们边吃边聊,对她俩的来历背景,我自是熟识,不光她们两个,只要是天下有名有姓的美女,我都有一手详尽的资料,暗组的毕业实习就是让他们去调查这个,公私两便,还真是省事省心啊!

柳倩容是江州嘉兴人,西施的邻居,难怪是个大美人;伊雪情生在交州海南府,祖籍在他方,但她应是交州人。我曾走遍山川各地,哪里的方言不会说,哪儿的风景不知道。于是就说开两地的风情,柳倩容已有近十年没有返乡了,真可说是‘他乡遇故知’。接着又说了些民间故事,连篇笑话,虽然大多是我在说,柳倩容回个两三成,伊雪情只是几句而已,幽默的笑话,虽不见其等爽然而笑,毕竟她们是淑女,总要有点矜持,但我看出她俩已逐渐放开心防,冰霜的脸也开始融化,眼中有了笑意,柳倩容是掩口轻笑,双腮微红,不知是酒因,还是他故?

吃了近个时辰,结账走人。在席上的谈话中柳倩容已透露出膳后到街上逛逛,我当然是打蛇随棍上。人与人之间,缘之一字与第一印象极为重要,我与她俩在会议上并无曾聊过,这顿饭可说是第一次的接触,以我的显赫名声,再加一表人才,谈吐风生,这第一招潜身而入,留个好印象,算是完美达成。接着就要找机会个个击破才是,眼前街上拥挤的人流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人流人流,一流就散哪!

夜市竖灯,悬灯,杂扮花鼓,高跷,演百戏,可见自古而今新年就是张灯结彩的喜庆日子,笙歌茸语,街巷里人山人海,花灯如昼。我等了半个时辰,终于机会来了,我们走到十字街口,一个人挤人的十字街口,他们都是些普通人,善良的老百姓,你难道用功力去抗衡吗,那只会更乱,不用说这两位娇柔的女子自然给人群冲散。而我的首要目标是冰山美人,就随着人流与她一起往外而去。

到了一块人少的地方,我吁了口气,道:“人真多啊。”伊雪情道:“我们快去找倩容姐。”她的语气虽然冰冷,但我听出其中有些焦急之意,说道:“你看这种情况,要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般,难哪。”我接着又道:“她在这里已有几年光景,人又世故,理应不会出事,我们还是继续逛街吧,说不定能误打误撞的碰上呢。”她没有回答,无声就是默许,这可是名言,尤其适用在女人身上。我就无语的起步而行,她也踩出莲步跟上。

在一路上,我一直在说话,但她却无应一句,偶而环顾下两旁事物,真是冷场啊!当只有两人时,而且是第一次,不管什么原因,女人的心底总会有道防线,警戒的防线。这时候就要藉周围的事物环境出奇技,高招,妙着,来打破这个僵局,就象是武林绝顶高手一样,不管在何地何处,都可用随手信来的兵器出招制敌,化腐朽为神奇。

在我说话的同时,双眼也在向四周寻找着什么,忽然看到一角有十来个小孩正围着卖冰糖葫芦与小锣鼓之类玩意的小贩旁,不由灵光一闪,妙策横生。口中说道:“伊小姐,你到那边随便看看,我去去就来,如何?”她点了下头,就自个走向一边的卖首饰处。这时,我跨步来到小孩那堆旁,微笑着道:“小朋友,你们要吃冰糖葫芦,大哥哥买给你们,怎么样?”他们自然高兴的道好,但其中的一个孩子道:“妈妈说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送礼。”我低下身道:“是吗,不过我不是无条件送的,你们帮我做件事,好吗?”那孩童想了一下,道:“好,我们帮大哥哥做事,你就买冰糖葫芦给我们。”“是,很快,就在这,不需多少时间。”“好。”他们异口同声答道。于是我买了十多个小锣鼓,就带他们进了一旁的巷子内。

伊雪情等了一阵,也无焦急之样,卖了一个小首饰,而这时一旁的人群分开,只见我带着一群小孩向她走来。她看到我手中的小锣鼓,后面还跟着一群,再冰冷的心也不由升起诧异好奇之意,但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流露,静待其变。我来到她近前丈许,停下身形,朗声道:“好,我们现在开始。”小孩也都停下,排成整齐的方阵。我举起双手,摇起了小锣鼓,口中唱出:“靓女靓女,我爱你唉。”停顿下来,后面的童稚之音响起:“靓女靓女,我爱你唉。”“嗨嗨嗨嗨”“嗨嗨嗨嗨”“我说靓女我爱你唉”“我说靓女我爱你唉”“嗨嗨嗨嗨”“嗨嗨嗨嗨”

在旁的人已闻声过来围成了一团,笑着看热闹,而伊雪情的面纱下是一幅惊愕的样,我唱完后,她不由的笑了,这一笑声很轻,在拥挤的闹市中绝难听到,但我却听到了,看到了,她的笑容就象是春天盛开的百花般,艳丽夺目。她笑了一下,似有所觉的收起笑意,而我的心中却是一喜,鱼儿上套了。一旁的众人有的鼓起掌,有的还起哄道:“好,上啊。”我拿出绽碎银给后面的小孩,他们欢天喜地的去买冰糖葫芦。我微笑着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伊雪情的面前,双眼炯炯有神的直射其一双水汪汪的凤目,一时之间,所有的杂嘈声音都消失了,仿佛天地间只有我和她般,寂静的对望着,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象是从长眠中苏醒般,回过神,听到有人在旁嚷道:“小子,说话啊。”她轻声的道:“我们走吧。”她的脸也泛起红晕,带着面纱,自认为我看不到,但我当然是看到,伸出右手,握住其雪白冰冷的小手,道:“好。”她略微挣扎了下,没有使出真力,这只是女人的矜持表现,当然摆脱不了我的虎手。我回身就走,她不由的跟上,挤出围观的群众,又混入了人流内。在古代,民风保守,虽有脸皮厚的人,但绝不会有人站在街道上,当着众人的面前,朗声唱歌示爱,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就算是原来世界也不是人人可以做到。我的作法可说是胆大妄为,绝无仅有,就算再冷漠十倍的心也会为之而开。而我也不怕他人认出,因为在脸上施了魔法,看到的人都不会确切我的容貌,只记得有人曾经在大街广众下唱歌示爱。

笑,代表着冰雪融化,明媚的春天到来。伊雪情的一颗犹如万古不变的冰心已为之解封,露出大大的缺口,再难合上。有一就有二,心中的防线已失,她又怎能不动心,不动情。她开口言语,也在我的话题下微笑,这是个非常好的开始。走了足有一个时辰,我俩的关系也越来越近,美女相伴,真是快意无穷。以我的眼力,不能说是千里眼,但要在里许内找个人,那可真是轻而易举,我有意无意的带她前往正在人群中寻找我们的柳倩容。三人会面后,伊雪情又恢复常态,老于世故的柳倩容也瞧不出什么,她只猜到我在追求,绝不会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已初步搞定冰山美人,当然她们回去后,伊雪情也不会与她说,这点我十分自信。

第二天,又是一整天枯燥乏味的会议,而我的心却是欢欣无比,想来伊雪情也应有些恍惚。落暮后,我相约其等,柳倩容非常知趣的借口回避,伊雪情默默的答应,与我相约在某处,就回去换装。我在街道旁等了一阵,她来了,仍是裹着黑色披风,身后还跟着一人,是个娇小的女孩。外罩披风与帽,但没有遮脸,内里身着淡绿衫裙,头上梳了双丫髻,一看便知是丫环侍女身分,脸蛋清秀,亮晶晶的大眼尤其迷人,虽然侍女打扮,纤浓合度气质居然流露几分高贵风华,实在很难令人相信她会是低下的丫环侍女之类。

伊雪情遂向我介绍她叫水仙,我知道她是其三花婢之首,在军中人称‘女智多星’,是伊雪情的得利助手。水仙看到我,满脸充满兴奋之情,眼中直放异彩,连招呼话都有些结巴。象我这样英明神武,聪明伶俐,人中龙凤,谈吐大方,气质高贵,风度翩翩……震古烁今的盖世奇才,哪家女子不为我神魂颠倒,意乱情迷,就算是高矗的冰山也能一劈为二。

虽然有了个拖油瓶,但我知道女孩在初阶段都会如此,其实这代表她们的心虚,明明心中已有好感,还要故作矜持,两人相处,害怕男人进一步作出某些事,但又不想错过机会,于是找人相伴。这种状况对一般人来说,比较吃力,因为泡妞就要化钱,难道叫女方出,多一个人,就多份开销,最终到手后,钱也化了差不多,而女的就会说追求的时候有多好,追到手了,就喊穷,说要勤俭节约,还真是累人累己,劳命伤财啊!幸好我没有这个顾忌,我可不是一般的人,是称霸一方的枭雄。

她们问我到何处去吃饭,我没有回答,只叫其等跟行。走了一刻,我带她们来到城口,按例日落后城门就要关闭,但这两天是新年节日,要到子夜前,才会关门。出了城门,由于在郊外,行人也少多了,天黑得早,寒风刺骨,呵气成雾。走了不久,来到一家挂着‘京畿酒坊’的门外,水仙看着破旧的门面,有些诧异的道:“就这里?”“不错,进去试试吧。”我掀开厚重的门帘,推门进入灯火明亮的店堂,寒气全消,甚至有暖暖的感觉,酒香也驱走了寒流。京畿酒坊与京都的酒坊不同,冬季兼卖热食,时与是涮牛羊肉,几乎每一桌都有火锅,因此暖洋洋地。而酒坊的食客,品流都不高,有着身份的人不会光临,食客以旅者为多。

堂内的客人不少,大约有七八成,女客却寥寥无几。我们三个在角落里站了一席,她们俩都没除下衣帽,毕竟这里是三教九流之所,以她们的美貌难免会惹事端,就这样也有不少目光瞄过来,但看我潇洒自如的风度气魄,心里也都思量着是否为京城贵公子便服光顾。水仙一尝这儿的火锅,不由得赞出来,交州一带可是很少能吃得到,就算京城中也没有几多。

过了一阵,大门一掀,走进二人,为首一个年约四十多岁,虎背熊腰,极有威势,一看既知是个江湖好手,后面的一位白净的脸,颇为英俊,两人的腰间都挎着剑。这段时期,城内外禁止配带兵器,当然只要藏起来就没事,而他俩却是明晃配着,那不是官就是管。店伙象是认识这两位,上去巴结的道:“劳爷,李爷,这边请。”遂带他俩来到一副座头,卑谦地侍候一桌佳肴,加上一只火锅。真巧,我的桌正在其隔邻,菜肴摆了满桌,三个人居然叫那么多酒菜,人又长相英伟不凡,当然也神气得很,还与两位女子谈笑风声旁若无人,那位姓劳的可就来气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气量小,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货色,名叫劳建树,绰号‘惊电灭绝’,是一个剑客,身手还真不错,前两年由朋友引介加入东厂。这两天过年,城门大开,城卫人手不够,就让东厂西厂等派人帮手,而他被分派到南郊一带巡视,新年还在办事,以他的气量可说憋着慌。由坐下第一眼就对邻桌的我愈看愈不顺眼,店堂大,食客众多,人声嘈杂,人的脾气也很可能受到影响而暴躁不安。“李老弟。”劳建树只喝了一杯,就心中焦躁道:“那小子形迹可疑,盘盘他。”姓李的在江湖上也打过滚,招子自然雪亮,早就看出他的心意,应了一声,放杯而起。

他走到我身旁,用嚣张的语声道:“喂,小子,满吊的么,一带二,你们干什么的?”我不屑的看了他一下,神气的道:“我又没碍你,管我哪的。”这两句声音不小,立即吸引所有的目光,人声倏止,全向这边射来。店伙心中叫苦,纷纷涌向这边欲待劝解,劳建树脸色发青,虎目一瞪,顿时吓得他们直打退堂鼓。“小杂碎,大爷要盘问你的身份。”姓李的直逼近至伸手可及的距离,随时准备出手制人:“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大爷面前撒野,哼!”这时水仙举势要动,被伊雪情一个示意,就不再有所为。“撒野?你大言不惭了。”我安坐如山,坦然道:“我,老子的字号你还不配问。你,亮名号,看看是不是下三滥的阿猫阿狗,做了些什么不平的勾当。”

“混帐东西!”姓李的火大了,一耳光抽出。我的右手食箸一拂,正中他的腕脉,将伸来的手震偏,食著疾进,挺身站起,闪电似的点在对方的咽喉下。“要不要试试食箸贯喉的滋味?”我冷笑着道:“或者贯颅也不错。”“呃……不……不要……”他凑不及防,后悔已来不及,惊得魂不附体,语不成声。劳建树大吃一惊,他竟然没看清姓李的是如何被制,骇然投杯而起。这家店的木著又长又粗,也许是涮羊肉需要用这种木著,用来贯喉却灵光得很。姓李的也是行家,木著上的劲道必定可深贯入颅骨绰绰有余,怎敢妄动?除了讨饶别无自救之途。

“好小子,你是冲咱们来的!”劳建树气势汹汹地逼近,虎目中怒火在燃烧:“该死的东西,胆大妄为,你知道后果吗?”“你这个家伙竖起驴耳听明白。”我的嗓门突象打雷般:“明眼人不说瞎话,谁都看到是你这两个杂碎找我的晦气,是你两个混蛋向我挑衅。大爷管你是什么东西,不要在大庭广众间夸海口来吓唬人,本大爷不吃这一套,有什么恶毒的手段,掏出来让大家瞧瞧,看你能玩什么新玩意。说,要怎么玩?”

“大爷我要你生死两难!”“真的?”“半点不假。”“用嘴巴咀咒我生死两难?”一声剑吟,劳建树已愤然拔出剑。食客大乱,纷纷远避。我一手夺过姓李的配剑,丢掉木箸,顺手一耳光把他打倒于地,道:“外面的街道广阔,正好活动下筋骨驱寒,不要毁了这家店的生财家私,出去。”我举步向外,自豪的道:“我给你全力施展的机会,看你有何能耐敢夸口要我生死两难?”食客中有不少胆大的人,也在议论纷纷中跟出店外,当然两位女子也早已尾随而出。

街道广阔,行人匆匆往来,人都裹着皮袄,带着风帽,片刻间,便围拢数十名看热闹的人。天色昏黑,风声劲烈,其实没有什么好瞧的,但是有人打架,一定会有人看热闹。惊剑灭绝的名号不是白叫的,这家伙一手惊电剑法,快逾若风,足可在兵器谱上占一席之地,但其本性残忍,而且嗜血,剑出鞘必定杀人。可能因此才没有排上名,朋友也没几个,二十年来也混不出什么名堂,四十多岁的人只有加入东厂充当爪牙。

剑一升,剑势便将我控制在威力圈内,这位剑术高手已因愤怒丧失名家风度,居然摆出抢制机先的拙劣架势耀武扬威。“大爷要你……”“知道,要生死两难,你已经说过。”我冷冷的说,徐徐拔剑丢掉鞘,道:“好,你扑上来吧。”电芒破空,势若雷霆,旁观的人,只看到剑光连续迸射,剑吟如隐隐风雷,实在看不出剑是如何出手的,更看不出这电光石火似的刹那间,到底有多少把剑吞吐,这刹那间,击出了七剑。我连一剑也不曾反击,仅在尺许方圆的空间闪挪,手中的剑若有若无,都在对方一剑近身前刹那,锋尖神乎其神戳到对方的右肋附近,逼对方不得不收剑移位再功击。这就是说,我完全将攻来的七剑,一一中途将对方逼退自保,一直不会发生双剑火爆接触交错之景。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七剑无功,完全半途而废,他终于大吃一惊,胆气也随之沉落。“可能吗?”这位一代剑客,突然停止,不知所云骇然自语。惊涛骇浪般的凌厉七剑,竟然没将对手逼退,难怪他惊骇莫名,几疑眼花失神。“哈,你的剑法,还有些气势,天下倒可去得。”我沉静地说道:“不过,在我面前,你差得远了,最好见机道歉滚蛋。”道歉滚蛋?这种凶残的屠夫,宁可丢命也不会道歉滚蛋。

一声厉叱,劳建树再次发起雷霆迅电般的猛攻,剑幻发朦胧异芒,芒出殷雷入耳,以十成内力御剑,这一剑石破天惊,志在必得,无可克挡。“铮!”双剑第一次接触,火星飞溅。我的手中剑龙吟隐隐,而他斜震出丈外,才能稳下马步站直。“我的剑!”姓李的顿脚叫道。两把剑都是精钢铸造,可列为宝剑的珍品,当然劳建树的剑品质要高一些,两剑硬碰硬接触,双方功力都深厚无比,受损的必定是品质差的一方。开了锋的剑,假使锋刃接触,任何品质绝佳的剑也会受损,很可能出现缺口成了残物。有火星爆出,必定有剑受损,难怪姓李的叫苦,这把剑算是完了。

“好。”我发出声震耳膜之声道:“你也接我一剑。”他已心中发虚,这一剑用上神功绝学,依然相形见绌,狂傲的气焰熄灭,消失再出手的勇气,感到心惊气沮。“大爷不计较你的狂妄无礼,今后给我小心点。”他打退堂鼓了,向后退,道:“趁早远离京师,别让我再看到你,哼!”“你还欠我七剑,就这样说几句大话走了。”我又怎能让这种无礼的家伙全身而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想赖债?”这咄咄逼人的语锋引发劳建树的野性,长剑风雷再起,有如雷电交鸣,双剑相错火星飞爆。他的剑,被错偏八寸,致命的八寸,剑一出偏门大事休矣。剑光流泻而入,然后电射而退。“呃……”他大声骇叫,疾退三步。

我随手一丢,剑直插在姓李的足前寸许,入地近尺,嗡嗡直晃,吓得他脸都青了。而后就走到两女旁,道:“我们走。”“休走!”劳建树大叫,跨步扬剑。可是,长剑突然脱手坠地,迈出的一步也重心不稳,屈膝向下挫。姓李的在旁抢上,一把将人架住。“劳兄。”他急叫。“我……我……一招失……手……”劳建树快要崩溃了道:“盯……上他……”他的右胸近左肩并下方,胸肌出现一条四寸长裂缝,深达骨肋,很可能胸骨也被割伤,伤势不算重,但十天半月休想玩剑。“劳兄,不要不识时务。”姓李的不悦的道:“你已这样,凭我那两把刷子就能盯得住?十个也奈何不了,先回去再说吧。”

我们三个在回城路上,水仙兴奋的道:“常爷,您真厉害,气魄非凡,武艺超群,不愧为万人敌,战场杀神,刚才那位剑法十分高明,连小姐也不能一招伤他。”我微笑着道:“你家小姐的冰魄寒光枪曾列六六奇兵榜上十二位,现在女承母职,更是青出于蓝,为新英雄人物榜五将之一,自然能轻松解决这种小角色。”话刚落,伊雪情即道:“我不行,常公子才是真的高手。”我们就聊着进了城。刚才在酒坊内,她并没有插手,而对我的粗口也没介意,江湖人军人大多如此,她可能习以为常了,这种一切唯我为首的性格,也让我对她又多添份爱意。

入了城后,又是拥挤的人流,我们三人并排而行,写意的环顾街道。突然我心中莫名的产生种特异的感觉,不好的惊兆,而这种危机感是我在江湖中自然练成的。人不可能在大街走动时时刻运气行功护身,就算是天位高手也不可能时时有无穷无尽的功力护体。一个武功超绝的高手很可能会死在一个九流混混手中,甚至会被一个村夫一锄打破脑袋,因为不论何种神功奇学,都必须先有行功聚气的准备时间,方能发生作用,而准备时间的长短,就取决于修为上的精度。在那八年中可说是处处留神,时时提防,养成非常好的习惯,就算在睡觉也是半梦半醒间,我可不想栽筋斗,那可是要命的,所以一些老江湖才能在危机四伏中生存不息,靠得就是经验,料敌先机的感觉。

我遂运起神功一测,感到身后有一支持着匕首的手迅速直戳伊雪情的背来。说时迟,那时快,我右脚一勾,一旁的行人向我倒来,我趁势向左一倾,撞向伊雪情的香肩,她整个人往水仙那边倒去,而我的右手已至背后,捏碎锐利的锋刃,那人见此,立刻抽身而走。而我左手一环,拉起伊雪情,而她也伸手抄起水仙。我向身旁的那位道歉后,对二女说道:“刚才没吃饱,脚都乱了,不如我们到这一家再吃点。”我指着街旁的饭馆,伊雪情点了下头,我与她们走到门外附近,道:“哎呀,我到旁去买点东西,你们在里面等我,很快就回。”

我转身入了人堆,刚才已分心二用,盯住正远去的那位,他一击不中,立刻就走,绝不恋栈,而他在出手前也无杀气,这绝对是个杀手行家,象这种人,我不可能让他潜伏起来,静待他时。他在人群中走得并不快,一来不能惊俗,二来人多,想我也无法跟上,但他没料到我竟可用意念跟踪。

他是个平凡的人,平凡到在人群中你难已辩认而出,一个真正的杀手是不能有特征的,也不能成名,有了名气,就有可能被人认出,而降低杀人的成功率。他在走,但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前方两丈外有一人面对着他,一个微笑的人,正是我。

我用传音术对其道:“你不用再走了。”他也用传音术道:“你怎么可能追上?”“现在有必要问这种事吗?”“不错。”我与他随之无语相望。现在是晚上,花灯幻彩,在市肆上排列,有的花灯是滴溜溜地转,有西游人物故事,有的却是栩栩如生后羿射日,嫦娥奔月的传奇,如果一盏花灯是一个传奇,一则故事,那么京城里就有千则故事,万种传说。

但挤在人堆里仰脖子赏灯的人们,既没有发现人潮里隐藏着杀机,也没注意到闹市上苍穹里挂着一轮清冷的月。元宵,我和他看见彩灯,同时想起原来元宵节不远了。想到这一点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看到夜空中弧弦清冷的月亮,离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是如许地近,但越发显得孤清。我们的视线又重新回到热闹的人群中,就发现夹在人潮中像岩石一般的对方。街角有抚弦吟诗之声传来,传入街上的喧嚣之中,仿佛铜饶敲打之中的一丝清音。

在热闹的市集中出手,只可能是一招,夺命的一招,否则就会引起混乱,让人难以再次出手,他是个杀手,喜欢一招制敌,而我也当然是一招杀敌。这就要看谁能掌握一刹那的优势,杀人过招,一刹那间不仅可以分胜负,判输赢,还可以定生死,见荣辱,瞬间的刹那!

忽然间,有人动了手,致命的杀手,不是他,也不是我。而是我身旁不远的一个人,一个也是看上去平凡但其实一点都不平凡的人。杀手是从来不讲道义的,不象高手对招,不准旁人插手,对杀手来说,不管如何不择手段,只要能杀了人,就是个好杀手。一般来说,杀手都有两人,一人主攻,一人从旁接应,或是再补一下,而我久走江湖,又怎能不知这个规矩,所以留了心,分了神,而他的这一杀招自然是不可能成功。但在他出招之后,我对面的那位也出了招,瞬间晃过人群,到了我近前,要命的杀招!

风在吹,灯在转,人在走,招在出。两道杀招一前一侧,直奔而来,但在霎那间,寒风一阵,直透眉目,方圆十丈内所有的人不由的闭起了眼睛,杀手也合上了眼,但招势并没有停。侧面的这位忽觉身体被风一带,人不由的侧了个身,当他张眼时,看到了一张面孔,一张平凡但很熟悉的面孔,是他的搭挡,而这刻他的腹中有一物捅入,冰凉透骨的物体。同时间,正面的一位,身体也有一物插进,也同样有那种冰凉透骨的感觉,他们俩出的都是必杀招,随后就相拥而抱,直至被人撞倒于地,被人发现已死。

我满脸笑意的进了饭馆,坐下食饭,与她俩闲聊着。过了一阵,有几个人进来坐位后,道:“刚才那两人还真奇怪,互相插死对方,真有毛病,这大过年的寻死。”伊雪情似有含意的看了我一眼,而后不言低首而食,水仙想了一下,小声的道:“常爷,是不是你干的,我就想以你的本领,饿个五六天,都应没事。”我笑着道:“不愧为智多星,蛮会想的,刚才那两位是想行刺你家小姐。”“行刺小姐?难到是刚才被打败的家伙派人来,但不应杀小姐啊。”

“他们是杀手,训练有素的杀手,绝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请到这样的杀手行家。”“我知道了,普天之下,最想要小姐命的,只有十全帝国的人。”“应是如此,在海南府,军中防守甚严,下不了手,就尾随到京城,找时机图谋。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开完会后。”“我正好要南下,送你们一程,也好有个照应。”而这时伊雪情直望着我,心中不由想到这个男人大胆示爱,做事干脆利落,武功高强,平时文质彬彬,一旦遇事,立刻又换了幅面孔,绝不低头,恩怨分明,真是人间大丈夫。而在那种时刻竟还能旁顾到潜伏的杀机,英雄救美,但不明为,这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啊!她看不透他,但她也不想,因为她知道这个人就是他生命中的另一位,只有他才能融化她那颗冰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