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见倾心
作者:一身都是愁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050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秦王一统六国的大业终告完成。

在这初春的时节里,草木茂盛,老鸦哀鸣。

路途都是累累白骨,千里而无炊烟。

年年岁岁花相似,只是改了人间。

※※※※※

项梁来到一座破茅草屋前,停下,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

孩子睡的正香。

项梁低声道:“去故乡而就远兮,遵江夏以流亡。”

“羽儿,我们快到九江了。”

三个大汉分三路包抄过来。

其中一个扬了扬手中的刀,道:“兀那汉字,是谁派你来跟踪我们的?”

项梁没有说话。

那大汉不耐烦的道:“快说,不说宰了你。”

项梁依然不说话。

第二个大汉道:“大哥,少跟他罗嗦,咱们上。”

三个大汉上前就要动手。

“慢!”

后面来的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蒙面女人。

三个大汉向蒙面女人拱手道:“堂主,这小子不说。”

堂主道:“那人还抱着个小孩,不象是跟踪我们的人。”

一个大汉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是不是从那抱来个小孩假装给我们看的。”

堂主心下迟疑。

“这……”

那大汉又道:“堂主,我们这次任务很重要,不能走露风声。”

堂主犹豫不决。

身边的一位老者道:“堂主,不如这样,我们把他带在身边,严密的看住他,不让他通风报信。待任务完成后再放了他,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堂主道:“好!就按邹老先生的注意办。”

※※※※※

一行人来到九江城。

找了一家客栈住下,项梁除了跟他们一起吃饭,就一个人跟小孩嘀咕,谁也不知道他在嘀咕些什么。

那伙人也不介意,照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声说话。

只是堂主藏在蒙面罩后的眼睛,时不时飘过来,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吃过晚饭,堂主召集众人。

项梁依然在一个角落里,跟孩子说话,孩子已经睡着了。

堂主道:“邹老先生带四个兄弟看住那人,其余的兄弟跟我去接货,天亮后我们在城外东五里黄帝庙集合。”

一行人走后,邹老先生来到项梁面前。

道:“我看你非常人。”

“老父邹行,可否交个朋友。”

项梁低着头,看着孩子。

“余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

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

四个大汉道:“老先生不必和他废话,来来我们喝酒。”

邹行道:“咱们任务在身,不能喝酒。”

项梁喃喃自语,似乎已经睡着。

※※※※※

天亮了,项梁随着邹行他们赶往黄帝庙。

喊杀声传来,五人道,“不好,堂主那边有事。”

也顾不得项梁,直奔黄帝庙而去。

邹行一看,大部分兄弟已经倒下,只有堂主和三个弟兄还在撑着。

堂主一看邹行,道:“先生,快,快去报告门主。”

略一分神,又中了一刀。

邹行一看,“唰”的一声,五个大汉将他们围在中间。

眨眼功夫,邹行身边的四个就倒下了。

堂主飞身过来,挡住五人,道:“先生,快走!”

邹行正要转身,一个人站在身边,冷冷的道:“走不了!”

“不见得。”

项梁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一柄木剑,从庙门走了进来。

那人一使眼色,十个大汉将项梁团团围住。

项梁“哈哈”大笑。

笑谈间,木剑起,“唰唰”声响。

十个大汉未能抵抗,一招下来,十人“轰”然倒下。

那人拔出宝剑,面对项梁。

项梁看着他。

那人觉的好像是面对着大海,海面波涛汹涌。

自己如同一滴水,滴到大海里,连一个涟漪都不见。

斗大的汗珠从他头上流下。

他觉的象是到了一个阴森,黑暗的地方,一丝光芒都不见。

剑从他手上滑落。

项梁转过身,道:“还不走?”

光芒终于照在他身上,他终于感到一丝暖意。

道:“走!”

那群人眨眼间走得一干二净。

项梁找了一个地方坐起来,对着孩子说:“楚,项”。

孩子眨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开始呀呀学语,“楚,项”。

堂主道:“邹老先生,你骑快马,赶快回去报告门主,要求增加人手。”

邹行道:“是!”

转身而去。

堂主来到项梁身边,拱手道:“多谢壮士相救之恩。”

项梁道:“我吃你们的,现在两不相欠。”

堂主道:“奴家姓柳,叫柳如春。敢问壮士尊姓大名,我们交个朋友。”

项梁不答,看着项羽道:“叔叔”。

项羽眨着眼睛,看着堂主,呀呀道:“叔叔”。

柳如春见孩子如此可爱,张开双手,一边说,“您的孩子好乖!”,一边要过来抱孩子。

项羽一见她的手过来,象看见怪物似的,“哇哇”大哭起来。

柳如春缩回手,表情很尴尬。

只得讪讪的道:“壮士,我们找个地方歇歇吧!”

柳如春坐在客房里。

心中思潮翻滚。

从她第一眼见到项梁,就觉的这个男人好可怜,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婴儿,奔波在外面,谁见了都心酸。

自从项梁出手救了他们,她就觉的那人武功高强。

他沉默不语的背后,一定有很多故事。他一定轰轰烈烈的活过,一定也隐藏了很多心算的往事。

一定是他的仇家害了他的妻子,他自己左手抱着婴儿,右手执着宝剑,独闯仇家的龙潭虎穴,历尽千辛万苦,报了仇。

从而看淡江湖,抱着孩子,四处流浪。

他沉默不语时,一定在回忆他的妻子,他和妻子在一起的甜蜜岁月。

可怜的男人,她想,你能不能敞开心扉,让我抚平你的悲伤呢?

天已经黑了下来。

刚刚经历过战争的九江,白天都没什么人,到了晚上就更是万籁俱静。

柳如春坐在那里,托着腮帮,饭也不知道吃了。

她又想到她自己,虽然会嵇门在会嵇是个大帮派,但是自己难道要在会嵇门当一辈子门主吗?

青春易逝,马上子将红颜老去。

虽然有几个年轻门主对自己很有意思,但自己总是对他们提不起兴趣。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很烫。

我该怎么办呢?

我不能这样下去。

她一抬眼看窗外,漆黑一片。

“唉!”她叹了一口气,觉的很累了,该休息了。

柳如春灭了灯,躺在床上。

可她哪里睡得着呀?

※※※※※

项梁站在大街上。

左手抱着项羽,右手提着木剑。

淡淡的月光洒在身上。

微风起处,白衫飘动。

司马楚楚长剑指着项梁。

都没有说话。

司马楚楚觉的自己犹如站在平静的大海,项梁是那样的深不可测。

项梁也看着司马楚楚,朦胧的月光,项梁觉的面对着一个朦胧的梦。

司马楚楚道:“请!”

长剑“唰唰”而来,似左似右,似上似下,似前似后。

一口气刺出十二剑。

她的剑讲究的是一个“灵”字。

心有灵犀一点通。

她往往是知道你的身形,或你的动向,谋后而动。

此前,她往往是虚招。

只要你一有动作,她就后发制人。

虚虚实实,让你从无着手。

十二剑下来,项梁动也不动。

司马楚楚第十三剑刺不出手,呆在那里。

她感到项梁白黑分明的眸子,仿佛看穿了她所有的意图。

这使得她恼怒非常。

“唰唰”又是二十剑,口中喝道:“让你瞧瞧本姑娘‘灵犀剑’的利害。”

项梁轻舞手中木剑,连挡二十剑。

项梁催动剑气。

司马楚楚感到项梁犹如旭日东升,光芒万丈,让人不敢直视。

心中有气,难道自己习武十多年,尽然如此不堪一击?

移动“灵犀步伐”,“唰唰”又是二十剑。

项梁感到她如同一只蝴蝶,翩翩起舞。

如梦如幻,不但让人把握不住方向,而且宛如进入梦境。

长剑木剑相击,“砰砰”作响。

二十招过后,两人又站回原处。

项梁催动剑气,木剑直朝司马楚楚而来。

这次司马楚楚感到寒气逼人而来,前后左右,无从躲闪。

简简单单的一剑。

好像封死了四面八方的退路。

司马楚楚无从招架,看着木剑直冲自己咽喉而来。

司马楚楚眼圈一红,泪水潸潸而下。

木剑在她咽喉半寸处停住。

“当”的一声,司马楚楚长剑落地。

司马楚楚道:“你欺负我。”

转身而去。

项梁一转身。

对面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高高大大。

对项梁一拱手,道:“你不是会嵇门的人?”

项梁道:“不是。”

那人道:“在下彭越,请!”

项梁道:“请!”

彭越大刀“呼”的一声迎面而来。

项梁木剑迎上,“苍苍”一交手就是十七招。

彭越大刀沉稳有力,简简单单,项梁心下惊叹。

彭越大叫,“痛快!”

笑声中,又是一招,只冲项梁咽喉。

项梁木剑直刺彭越右眼。

彭越“哈哈”大笑,回刀挡住。

两人来来往往又是五十回合,项梁终于有点棋逢对手的感觉,心下不由欣慰。

彭越一刀直冲项梁前胸而来。

项梁木剑直逼彭越咽喉,意在逼迫彭越回剑低挡。

项羽伸出小手,向大刀抓去。

项梁大惊失色。

彭越也大惊,顾不得回刀防守,力道下沉,“兹”的一声,大刀叉在地上。

项梁收回木剑,一拜倒地,道:“多谢大侠!”

彭越一看虚惊一场,“哈哈”一笑,扶起项梁。

道:“兄弟我对你的武功深感佩服,我们相见有缘,走,去痛饮一杯。”

两人饮了几杯酒。

彭越拱手道:“在下彭越,执掌太湖上一个小门派太湖帮。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项梁也拱手道:“原来是彭帮主,失敬失敬。在下项梁”

彭越道:“项兄,久仰久仰!”

“不知项兄来此何为?”

项梁道:“在下浪迹天涯。”

彭越沉思道:“哦!”

“一看项兄非常人,一定有很多不为外人道的往事。自从秦军横扫天下,搞的家破人亡。”

项梁默默不语。

彭越道:“来,来,来,我们痛饮三杯。”

项梁道:“彭帮主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彭越道:“唉!说来话长。”

“自从秦军打过来,老百姓就没有好日子过。这不,会嵇都一个多月没盐巴吃了。家家的大人小孩都有气无力。”

“大江帮派人在九江买了几吨盐巴,准备回去救济老百姓。没想到给会嵇门给截了,想运回去大炒大买,你说这是什么世道哇。”

“大江帮帮主严通严帮主接到报告后,就派人来解决此事。碰巧我在场,我就想,既然大江帮做好事,那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就自告奋勇来了。”

项梁道:“既然大江帮救济老百姓,会嵇门来截货。他怎干明目张胆的这么干,不怕声名狼藉,在会嵇混不下去吗?”

彭越道:“怪就怪在这里。按说会嵇门一个小帮派,平时也不敢和大江帮对着干,今天这种触犯众怒的事他也敢干。”

项梁道:“如此都是我的错,我一定补偿。”

彭越“哈哈”大笑道:“不知者不罪。”

“我们相见恨晚,我有个不情之请?”

项梁道:“请讲!”

彭越道:“不知我们结拜异姓兄弟如何?”

项梁道:“我正有此意。”

彭越道:“我今年二十八,你呢?”

项梁道:“在下二十一。”

彭越道:“那我可托个老,当你大哥哦。”

二人一顿结拜,完毕后重新喝酒。

彭越竖起大拇指,道:“兄弟武功真是了得。”

项梁道:“大哥过奖!大哥功夫才是惊人!”

彭越“哈哈”笑道:“司马楚楚的‘灵犀剑’在会嵇从无敌手,今天败在兄弟剑下。哈哈!我看她在会嵇再也不敢嚣张了。”

项梁道:“司马楚楚!”

彭越道:“司马楚楚是会嵇司马进员外的独女,从小跟一个无名老尼学剑,‘灵犀剑’却是非同凡响。”

“这次我跟司马员外谈起私盐的事,被她听到了,硬是要来。”

“结果一来就栽了一个大跟斗,哈哈!这会还不知道气到哪哭去了呢?”

项梁道:“整件事都是兄弟不对,有机会我向她道歉。”

彭越道:“不用!不打不相识!哈哈!”

他们在喝了几杯酒。

彭越道:“不知这孩子是?”

项梁黯然道:“这是我大哥的孩子,我大哥死在战场上,大嫂也去世。”

彭越道:“对不起!”

项梁道:“不要紧!”

“既然这私盐的丢失跟我也有关系,那我的帮你们找回来。”

彭越道:“有劳兄弟了!我们一起项办法把私盐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