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魔祖不魔
作者:孤独王者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284

黑色的披风一甩,天空已不见了魔祖之影,但阴沉依旧,魔祖之威连天也难测.上空一片沉寂,但下方却是源源不断的黑潮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森寒的黑甲折射出犀利的寒光,波动着挤向卡斯喀拉斯山,漆黑深沉的长武器直指向天散发出令人心寒的气息暴力与杀意与潮水一样一波强过一波的冲击着魔族战士的心,肌肉因过度兴奋而紧缩,把盔甲胀的一鼓一鼓的,黑色的魔旗像一只没有尽头的魔爪,不断的向外延伸.伸向黄帝部落,伸向中原,伸向整个天下——

空旷的魔谷只留下五大魔将,风在魔谷内的四壁间来回冲撞,如同一头狂暴的野兽发出一声声令人颤栗的怒号.

只听一声惊呼,‘天啊,我的蛇!‘是樱宁,四大魔将齐看向蛇魔,不明白有什么事情令这个骄媚的蛇魔如此失态.顺着蛇魔苍白的目光,五魔看到的是一片黑色厚厚的灰尘,要知在这魔谷魔气极重,绝对不可能有大批异特物存在,更何况一片黑灰,且魔域特有的魔风也能把任何谷内的尘堆刮上天空,带到遥远的地方.那只可能是——

尸魔心中暗喜,这就是刚才那群蛇了,想不到魔王出关后功力强至如斯,无声无息的把这些讨厌的家伙全震死了,而且还是尸骨不存.尸魔一向是不冷不热,极难动感情,由此可观尸魔与蛇魔怨隙之深.心中虽是如是想法,但面子上却不得不表示同情一番,‘可惜啊,可惜,想不到大王一不小心把蛇师妹的小宝贝全震死了,真是——唉-‘话是如此说的,但脸上却依然是一片苍白的死人色.

樱宁如何不知这尸魔的心思,自已生气,高兴当然是他了,从他的声音,樱宁甚至还听出了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出的幸灾乐祸.尤其是那一声‘蛇师妹‘那油腻的声音连对感情毫无认识的战魔刑天也听得掉了一身鸡皮疙瘩.‘还用不着你这具死尸来同情.‘樱宁冰冷的吐出一句.尸魔语咽,脸色更加苍白,但看了看旁边两个魔将一脸不怀好意的警告,尤其是火魔的蠢蠢欲动.只得压下,好在尸魔由于常期和尸体打交道,早已练就了普通魔族根本不具备的气度.

‘樱师妹不必伤心,在这魔域何种魔兽没有呢?即使失去了一两条蛇也没有关系,以师妹的驭蛇造诣,不难招来另一群.‘风魔白袍飘飘,信步踏出,好不萧洒.左手一挽袖口,深情的望着蛇魔.蛇魔面纱一陈波动,轻轻的转过头去.想想风魔说的也是,

火魔看得心头炉意大起,但由于此乃大王所为,像风魔一样,没有人敢指责魔祖的不是,不论魔祖做何事都是对的.一看蛇魔的注意力被风魔吸引过去了,心中一急,也想用什么来引起蛇魔的注意.‘哎呀,不好,你的冠王蛇一动不动,该不会是已经死了吧.‘火魔的粗犷嗓音令得五魔一震,蛇魔樱宁心中一冷,一股寒气升至胸口,‘天,该不会是.你个火堆魔,要是它死了,我要你好看.‘心中一急,又不好把气都发在魔祖身上,火魔就成了出气要桶.

一看到蛇魔的脸色,火魔就知道坏了,可仍不知错在哪里,只有风魔在一旁偷笑,火魔这家伙是自讨苦吃,什么东西不好,竟然砸在这蛇魔最喜欢的冠王蛇上.尸魔冷冷旁观,心中却是希望那条蛇真死了.

樱宁转过身,蹲下去时露出一小截玉腿,春光外泄,风火二魔之觉眼前一花,下腹竟是涌起一股冲动,更心若寒冰,自认已全部丢弃人的感情的尸魔也觉得心神松动,心中不由暗呼历害,怪不得风火二魔对她如此死心踏地.刑天没有丝毫反应,只是觉得胸中有些不畅,并没有什么别的感觉.‘你们聊吧,我还要修练魔功,我先走了.‘说完身形一跃,地面一陈摇晃,刑天已消失在魔谷内,回寝宫去也.

‘我走了,我还要练化一股尸气.‘尸魔吐出一口尸气,双臂一鼓,一道蒙胧尸寒之气消失在魔谷中.蛇魔头也没抬,只是轻拍着冠王蛇的头部,‘别死啊,宝贝,千万别死.‘冠王蛇如一堵巨山,卧在尘埃中,长长的身体一半在土里,另一半长长的蜿蜒在地上,就如死了一般.良久,风火二魔陪站在一旁总算看到这牲畜张开了无精打采眼睛,‘太好了,樱宁在冠王蛇头上轻吻了一下,看来它只不过是被震昏了.‘宝贝,你先回去吧,以后我再找你.‘冠王蛇轻点了点头,眼中慢慢的恢复了一点神采,在二魔惊奇的目光中向下一钻,一陈剧烈的震动,风魔震惊的在轰隆声中看着地面上粗大的蛇身不断的钻出地面,又钻入地面,直到十几分钟表后才见到冠王蛇黑色的铁尾惊起满天碎石,在空中舞动几下,钻入地下,轰隆专长渐渐远去.

樱宁目视着冠王蛇消失的方向,直到轰隆声长消失在耳边,转身对风火二魔道,‘你们两个也回去吧,我也要回我的南方魔宫了.‘‘让我(我)送你吧.‘风火二魔同时道,旋又互瞪了对方一眼.樱宁脸色一变,‘你们到底回不回去.‘无奈,二魔只得离去,却见一陈狂风,一团烈火,二人已不见了踪影.蛇魔樱宁谒听了一会了,点了点头,没有转向自已寝宫的方向,却是对着远处黑沉的魔神大殿驰去,一陈香气过了,香踪已无.就在蛇魔消失时,只见一陈清风后,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樱宁原来的位置,双目中一片衷伤,乱发飞舞,却是刚刚离去的风魔,‘想不到,想不到真是这样的,想不到你真的会喜欢上他.‘风魔望了望那宏伟的宫殿,神伤道,蹒跚离去.

魔神大殿.

‘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有吩咐谁也不准进来.‘蚩尤冷冷道.两个魔宫护卫点点头,‘是!‘抬着原本守在魔宫门口的两个护卫尸体离去.他们的罪名是,护卫不力,对魔祖的离去一无所觉.很快魔宫门口两侧又出现了两个新的护卫,依然一样的装束,黑甲,魔刀,面容狰狞,只是更多了一份畏惧.

黑暗和寂静再一次泻入这个孤独而权威的宫殿.魔祖默立良久确定周围没有任何人后,转身踏步走向高耸的魔王座,响亮的脚步声沉闷而深远,深深的渗入到这魔殿的每一块巨石内.

就在魔祖站在魔座面前即将落座时,深沉黑暗的魔宫起了一陈异样的波动,殿中央的空气起了异样的涟漪,一丝丝气流在一方小小的空间内穿梭,缓缓的扩展,交织出一片如水样透明的气幕.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原本锐利如刀.暴戾难抑的眼神中抹过一丝哀伤,那一刹,蚩尤的眼神变得幽黑深沉,如寒冰万年不化.但很快又灰复原样.霸气的转身落座在魔坐上,没有丝毫的惊异,雄浑的声音略带苍老道:

‘是你吗?你终于还是出现了,哼哼,——‘略带些自嘲的语气令人难以自信的出现在魔祖身上.

就在这时大殿中央的气幕出现了一陈剧烈的波动,伴随着越来越剧烈的波动,气幕上出现了一些黑糊糊的影像,渐渐的越来越清楚,而气幕却平静下来.

道先是一片雪白,白芒芒的,渐渐的气幕中的影像上移,竟是一片高耸的断崖,崖体通体雪白,厚厚的积雪洒满了整个高耸的断崖,连从崖缝中拔出脑袋的雪松也因为积雪,树冠连成了一片,偶的些石黑从雪中露出来,突兀的山石奇形怪状,或笔或斜的指向天空,凭天一种亮丽,如些美丽的景色却不知是何处,若是天风见了定会大惊小怪的,但不知是魔生性只知道毁灭还是没有心情,此刻的蚩尤心情从未有过的复杂,魔眼紧盯着气幕,没有一丝喜悦或欣赏的意思,只能找到一丝期待,像是要从这气幕中找寻什么,隐隐竟可从魔祖的深黑的眼瞳中找到一点点的幸福,似乎他对这个地方很熟悉.

唉!——一丝叹息从大殿中央响起,有如天籁之声,说不出的好听,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已带给人一种莫大的亨受,清越的女声带着无比的高贵和典雅.

但这声叹息听在魔祖眼中竟如雷鸣一样响亮,全身一颤,竟是呆了一呆.

‘唉,你还好吧.想不到一别就是一百多年啊,你也变了.‘那个好听的女声道.随着声音,气幕上的景像向上移,白色的崖顶出现在气幕底边,从上方看去整个断崖有如刀削,就像一块完整的陆地两侧被齐齐削刮而去,突兀,险峻,高绝,一条雪色的寒风在空中卷曲番滚,削落一些崖片,带着卷起的雪花一折,冲向深不见底的崖下,只有隐隐的呼声从望不到底有下方传来.纷乱的雪花在气幕上穿插,交织成一片密密的雪网,又是一陈寒风,白芒芒的雪花四散坠下,纷乱迷情.终于一个白纱女人出现在崖顶,雪白的纺绸纤尘不染,在风中翩然起舞,如凌风白莲.朵朵灿开,圣洁而美丽,然而更美的是雪莲中那张不属于人世之美的脸,那种洁净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完美的脸庞,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面对着这张熟悉的女性的脸庞,这日夜思念却又无比憎恨的脸,这张像将她撕烂却又心痛的脸,蚩尤的魔心也起了一陈颤抖,那久违至陌生的人类感情在这最强在的躯体下不为人知的爆发着,一点点吞噬着那属于魔的部分.

‘你到底还是出现了,我以为我永远不会再见至你,想不到你还是出现了__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呢?女人啊,难道你还想将我毁灭一次吗?‘蚩尤默默想到,粗长的黑发诡异的飘起,一丝丝在脑后散开,激烈的情绪在心中冲撞,无数念头,想法一一袭来,但都被魔祖那强大的外壳熄灭在喉咙深处,碧色的眼瞳因而变得无比深沉,犹如一个无底的黑洞散发着令人惊惧的黑色,大殿中的空气激荡着,四处冲撞,似是急于远离此刻的危险的魔祖.巨大的玄铁魔座在魔祖的手腕下留下了深深的手印.

嗯,啊——一丝沉闷的声音从魔祖喉音发出,蚩尤一甩长发,几乎就要一掌击碎眼前的气幕,但终于还是无力的坐回魔座,这么多年的憎恨,在此刻却无法发作,却化作了满腔的思念.‘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魔祖吗?我是最强大的魔,我也将是天下惟一的主,为什么?此刻面对着我憎恨的女人我却无法发作,我有魔气哪里去了.‘蚩尤自问自已,试图激起魔的暴戾,让自已从这个女人的影响下挣脱出来,但依然失败了.

‘唉,你终于还是来了,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吧.‘蚩尤底垂着头,羞愧于此时的自已竟说出这样的话.

‘还是原来的样子,面对满天的飞雪,在冰雪之中历数着人世的变化,这么多年不见,你也已经由当年的无名之辈成为了魔域一方之主,天下苍生已操纵在了你的手中.‘雪白得一丝不染的纺绸像一只精灵,轻轻的拍打着这张倾世之脸,圣洁的气息一丝从气幕渗进魔神大殿.

‘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你我都已非当年的你我了,物是人非,再见面,你我已形同陌路,再见面只会带给你我伤痛,不,那只会给我一个人伤痛,再一次提醒我那段铭心刻骨,竟是如此你为何还要出现?说呀女人,你到底有什么企图?‘带着一点怨恨,渗透着一丝丝痛苦,还有一丝丝对自已的痛恨,痛恨自已的无能,软弱,‘你真的是魔祖吗?你真有是那个纵横天下,让世人为之颤抖惊惧的魔祖吗?——‘蚩尤再一次在心中问自已,没有答案.

大殿里一时静到极点,白衣女子脸上出现了一丝错愕,没有回答,只有雪色的衣角在风中舞蹈的声音.两人同时沉默了,似是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雪儿,她,她还好吗?‘女子绝美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温柔,是带着母爱的那种,只有这一刻,才让人感觉到她是一个女人,感觉到她不是一个凡人无可望及的神,仙子,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

蚩尤全身一震,缓缓的抬起头来,粗浑的声音也有了一丝温柔,‘雪儿,她很好,我们都很好,她真像你,每次看到她,我就感到你在我身旁一样,虽然长在魔域,但她却更像一个人族的女孩.只是,这孩子眼中出现了越来越深的忧郁,寂寞.我只希望她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过完她的一生.‘

白衣女子静静的听着,偶而一丝颤动快速的划过身躯,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唉,这是不可能的,她注定要过一个不平凡的一生.她也有二十多了吧,我记得她出生时,满天的雪,从未有过的卷进冰雪神殿来,那可爱的小嘴_——‘

‘好了,不要说了.‘蚩尤粗鲁的打断了她,‘你只是她的生身母亲,却从未尽过身为母亲有职责,雪儿是我的,是我蚩尤的女儿,这就注定她是我魔祖至高无上的公主,接受整个魔祖的欢呼和顶礼膜拜,你不要再想她了,我是不会让她见你的,早在她六岁时我就已告诉她,她母亲是一个慈爱美丽的女人,她爱着她的女儿,爱着她的丈夫,但却不幸早早去世了,永远的消失了,再也不可能回来了.‘蚩尤一口气说完,不敢看那气幕,害怕自已会停下来,几句话却似耗尽了他全部的能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天,你.你怎么能这样.‘女子跄踉的倒退几步,雪白的玉腿根扬起一溜雪花,溅在裙摆上,凄美的美眸中绝望,失望,伤心在扩张,蚩尢几乎忘了自已和她的距离,想在起席而起.扶住那娇弱的身躯.‘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我的雪儿.雪儿——‘女子忘神的呓语着,似乎已陷入某种幻境.

‘天啊,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啊?‘蚩尤看着气幕上的女人,心里一陈陈的抽搐着,远没有这么做后的喜悦和痛快,反倒是有了后悔.

忽然,强大的圣洁之气带着些许寒气在大殿里绕荡,蚩尤一愕,却见眼前的的气幕气芒四射,气幕中似有云气缭绕,终于画面清晰起来,却见画中女子浮空,雪的飘带在身边迂回,倾城的脸孔上一片冷淡,如一个高傲的冰雪雕塑,脸睑缓缓张开,古进不波一片平静,这一刻,她又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了.蚩尤暗叹了口气,知道已后再不会有这样说话的机会了.

‘说吧,仙子到底有何贵干?总不会是到我这个荒凉的魔谷来看看我的魔神大殿吧?‘

长袖一甩,仙子淡淡道,‘听说魔祖雄心壮志,正准备统帅魔域之众,大举进军中原?不知是否如此.?‘

‘想不到,你远在那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居然对世间之事如此灵敏.不错,我已召告魔族六门,魔祭之后就是我族挥进中原之日.难道仙子也想分杯羹,若是如此,蚩尤绝不吝啬.‘

绝美的脸孔上微有不悦,‘魔祖说话请自重,妾身为天下请命奉劝魔祖罢兵为是.‘

‘好一个请自重.‘蚩尤只觉这清籁之声如一把刀子,剐着自已的心肉.‘哼,我蚩尤一方霸主,说出的话就绝不可收回,兵家大事,启是女子可以轻谈的,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意已决,就算整个天地也休想让我改变.你请回吧.‘

‘你.你——哼.‘女子带着一丝无奈和气恼,看着蚩尤.‘竟是如此,想来魔祖已考虑周全,倒是妾身多嘴了,魔祖保重!‘大殿中央的气幕一闪,就在这一刹那一只乌黑的魔手快若闪电击在气幕上,轰!气劲舞荡,‘去吧,去吧.再也不要回来,永远都不要让我看到你这个女人.‘蚩尤双手在空中乱挥,情绪十分激动.略显黑色的面孔剧烈的颤动.

‘大王,——‘两个闻声进来的蚩尤战士持戟跑进来,很是惊恐.

双目中杀气四溢,双掌骤的击去,‘你们这些废物,我魔祖要你们何用,给我去死吧,统统去死吧.‘两道朦朦气劲击中两个跑进来的蚩尤战士,轰,两人在空中划出两道曲线,飞出魔宫大门外,落到地上,头上歪,哼都没哼一声——已是死人了.

呀!```蚩尤在魔殿中来回走动,如一头暴怒的狮子,清晰的喘气声在魔殿内回荡,巨大的影子远远拉向大殿门口.

‘我们伟大的魔祖这是怎么了,不知是什么事让魔祖竟如此气愤_.‘察觉到有人快迅接进,情绪激动的魔祖正欲一掌劈死那人,不想那人还未接的,就已发出好听的声音,魔祖一声声音,竟又生生止住几要辟出的手掌——‘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