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支烟
作者:唐影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2018

午后的清风吹拂着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可以扫除一切灰尘一般。虽说是夏天,但不是所有的人心情都那么好。

草坪上仰面躺着一个人在那里叹气,他叫雄志,有一个孪生哥哥雄峰因为犯了抢劫案现在正在蹲监狱,他早上刚刚才去探望过。面对哥哥提出的要求实在是不能理解。

想想自己已经是22岁的人,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现在哥哥却要他做这样的事。

“也没办法了,还是只能怪自己太懦弱吧?”他一面想着一面坐起身看看手腕上的手表,这快表是爸爸临终前留给他的唯一纪念品,自从父亲去世以后,妈妈也改嫁了。从小是哥哥带着自己一起长大的,明明是双胞胎,为什么性格却有这么大的差异呢?雄志满腹心事的站起身,拍了拍尘土,走上了回家的路。

“喂!你没事吧?”雄志一面发呆,却没留心到一辆脚踏车把他撞到地上,车主连连道歉。

“啊!对不起!”雄志这才回过神来道歉。他开始打量着脚踏车的车主,她是一位长发美人,年纪看上去还很轻。看她穿的一身西装他就猜到她一定是公司职员。

“呵呵!”那位小姐不禁笑出声来,声音就像银铃般悦耳,“明明是我撞到你,为什么还向我道歉啊?你这个人真有趣。”

“是吗?”雄志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见那位美女仍然在看着自己,急忙把视线移开。

“我没事。只是撞了一下而已嘛!”雄志低着头回答到,虽说是回答,可声音却像是蚊子在叫一样。

“还没事?你自己看看。”美女指着他的腿说到,“都撞出血来了呢,来,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说着,美女的手一把将雄志拉了起来,雄志急忙不好意思的缩开。

“不……不碍事……你……你……”可以说雄志长到这么大以来,是第一次和女孩做身体上的接触。平时人家给他介绍对象时也只是远远的坐着,所以他的心情特别紧张。

“我怎么了?是脸上有什么不妥吗?”女孩也缩回了手,从手提包里拿出镜子照了照。

“不……不是……不是的。”雄志开始试着正眼去看了看那个女孩。

“吓死我了呢。好了好了,快别说那么多了,我送你去医院吧。”不知是女孩的力气大还是雄志的体重轻,他一下子就被拉上了脚踏车。

雄志伤得并不轻,医生在给他包扎的时候,雄志心里却老在想着那个女孩,所以这一点点身体上的痛楚也就没什么了。

“你还在这里吗?”从医务室出来以后,雄志看到那个女孩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行了吗?哈!这次真是对不起啊。”女孩仍然关心着他的伤势。

“你……你……”雄志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感觉心里像抱着一只小兔子一样砰砰直跳,说又说得结结巴巴的。

“我?我又怎么了?”女孩奇怪的抬起头。

“能……告诉我你……你的……联系方式吗?我……我……”雄志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叫出来的,弄得周围诊察的病人全都惊讶的看着他,还有很多护士直向他直瞪眼。

“呵呵!原来是想和我交个朋友吧?可以啊。”女孩看透了他的心思,站起身来说,“我叫竹萍,这里是我的名片。”

说着,她将一张印着“明和广告有限公司”字样的名片递到雄志手里。

“啊……啊……!这是我家的电话。”雄志连忙掏出纸和笔,把自己住处的电话给了竹萍。

一起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雄志说什么也不让她送自己回家。分开以后,雄志再次拿出她给自己的名片,笑了起来。因为对他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张普通的名片,而是一张爱神发的优惠卡。回到了自己租的房间以后,他的心情一下子又沉静下来了,因为刚刚完全把哥哥提的要求和现状都忘得一干二净。

“我该怎么办才好呢?哥哥这么做不是要把我自己的梦想和未来都毁与一旦吗?”

雄志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手边放着遥控,但是他却没有心情看电视,窗帘也被夏日的清风吹得来回摆动。他将名片在面前的桌子上摆好,也许可以问问她也说不定,她一定能帮我出个好点子的。

主意打定,雄志跳起来,一把抓过放在床头的电话,那是他为了半夜接电话方便所以才放在那里的。他按照名片上的手机号拨通了给竹萍的电话,不想里面却传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这可怎么办?现在该怎么找她?她上班的时候我是绝对不能打过去的呢,而且接通了电话该怎么说好呢?直接像他说明吗?还是找别的话题?再说她看起来比我主动,也许会打过来吧?雄志自顾自的想着,全然没有留意到电话没挂就搁在桌子上。

晚上,雄志一边趴在床上心烦意乱的翻着书,一边等竹萍打的电话,可是无论他怎么等,电话始终没有响。终于他没有耐性了,抓过电话一看才知道,原来电话没有挂好。呵呵,我这是怎么了?雄志开始嘲笑自己的粗心。于是他坐在床边再次给竹萍打电话。

“喂!是你吗?”竹萍在电话里的声音仍然那么可爱。雄志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

“是……是啊!”

“怎么了?好像很紧张似的,白天也是那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竹萍关心的问他。

“才……才……才没有……啊!”雄志咽了咽口水,轻轻了吐了一口气,“其实我是想,我忘了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了,我叫雄志,希望和……和你……交……交个朋……友!”雄志说到这里,话又说得不利索了。

“呵呵!原来真是这样啊。我早就猜到了,可以啊!今天晚上有空吗?我请客,一起出去玩吧?”竹萍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这……这……!”尽管雄志心里心花怒放,但是他却紧张得无法表达出来。

“不行吗?那就算了吧!其实我不该强人所难的。”

“不不不不……!”雄志对着电话连连摇手。

“谢谢你的大度,我刚刚试着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但是始终都在占线。你在做什么啊?”竹萍误会了雄志说的这些“不”字。雄志失望得半天没有出声,好容易盼来的“准约会”又被自己这个懦弱的性格给破坏掉了,他草草的和竹萍道了别就挂上了电话。

一肚子的心事和被自己性格推掉了的约会使雄志实在睡不着,他爬下床,摸黑点亮了灯,一看时间,才凌晨两点多。他穿上衣服,决定出去逛一逛。

半夜的大街上原来这么安静,想不到喧闹的城市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呢,看来这解决问题的方法还是得自己想了。雄志这个人平时很节俭,不抽烟也不喝酒,一个人的时候也只是看个书睡个觉而已,整个看来除了性格太内向以外没有什么坏的嗜好。可是大街上哪有什么书可看?就算有,现在的他也是看不进去的。他漫无目的的四处走着,终于在空荡荡的大街边的椅子上发现了另外一个孤独的身影。

“原来不只我一个人这么晚还睡不着啊!一定也是有什么心烦的事情吧?”雄志猜测着,他并没有理会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走了过去。

“喂!!你等一下。”那个身影叫住了他,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雄志急忙转过身快步向那个人影走过去,等他看清楚他的面貌时简直吓了一跳。

“竹萍?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啊?到底出了什么事?”雄志惊恐的看着他面前醉得像一滩烂泥的竹萍。

“你还问我呢?”竹萍打了个酒嗝,醉醺醺的看着他,“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我……只是有点心事。”雄志本来打算将心里的事情告诉她,但是看她这付模样,又放弃了这个打算。

“我也是!”竹萍慢慢的支撑起上身,让出了身边了一个空挡对雄志说,“坐下陪陪我。”

雄志无奈的坐了下来,除了捏着自己的鼻子以外,他仍然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她,她为什么要喝这么多的酒?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可是我能帮得上她的忙吗?雄志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

“有烟吗?”竹萍脏兮兮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看他这个样子,该不会是从其他什么地方爬过来的吧?可是,面前的这个女孩和早上的她给自己的印象简直是一百八十度转弯,她不仅喝酒,而且还要抽烟吗?

“没有!我向来是不抽烟的。倒是你呀,能说说出了什么事情吗?”雄志不解的问。竹萍没有回答,只是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双腿。

雄志这才从昏暗的灯光下看到,竹萍的两条腿上布满了伤痕,有些仍然还在流血。

雄志没有多想,连忙背着竹萍去自己家。尽管一路上,竹萍吐了他一身,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放她下来。他清楚的知道,只有等她酒醒了才能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吃力的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以后,雄志连忙将竹萍放在床上,并且帮她盖好被子并脱下她的鞋,然后从柜子里拿了一些消毒和止血的药,虽然上药的动作显得很笨拙,但是他深怕弄疼了竹萍,所以一直轻手轻脚。等安顿好竹萍以后,雄志站起身,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松了口气。最后他去浴室洗了澡,换了衣服以后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看了看在自己床上打着鼾的竹萍,心里开始有点不安涌上来。

第二天一大早,雄志就起身了。等他准备去叫竹萍的时候,发现她早就离开了,桌子上有张她留给自己的纸条:

谢谢你昨天晚上背我过来暂住,给你添了许多麻烦很对不起!我不想再这样麻烦你了!

竹萍

雄志看完以后,将纸条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箱里,唯一的希望又破灭了,自己这个人帮忙从来不是为了图报酬的,只是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但是这样的女孩真是第一次看到,我帮了她的忙却只换来一张纸条,难道这么不愿意将心里所想的事情告诉我吗?真是信错了她。他想下狠心不再管这样的事。但是他的性格却告诉他,他做不到。雄志又将竹萍的名片撕碎了以后扔到了垃圾箱。这时他想到了哥哥对他提出的要求,于是想就这样答应下来。

他按照哥哥的意见,先去找了一份工作。然后来到了一间房子前,这是一栋比较老式的住宅区,很多地方早就被写上了红色的“拆”。他照哥哥的说法,敲响了一家的门。

“请问您找谁?”开门的是一位老太太。

“啊……!请问这里是梅婷家里吗?”雄志很有礼貌的问,脑海中又回响起哥哥对他提的要求,“我对梅婷发的狂妄誓言已经无法实现了,只有拜托你去帮我照顾她,她现在也没有工作。所以你应该知道怎么办的,哥哥我这辈子从没有求过人,只是求你这一次……”

“是的是的!您是哪一位?”老太太笑着问。

“我是雄峰的弟弟雄志,是他拜托我来的。”

“哦,原来是雄峰的弟弟啊?唉……真可惜了雄峰这孩子啊。”老太太叹着气说,“他这么聪明,又会关心人。可是为什么偏偏不做正经事而去抢劫呢?可怜啊!快请进吧。梅婷的房间就在走廊前的右边第二间。”

见到梅婷的时候,雄志呆了一下,这位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长得文静贤淑,而且言谈举止都透漏着他的文雅之气。真羡慕哥哥可以找到这么好的女孩子。雄志向她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并且将探监和哥哥对他所提的要求一并告诉了她,本来雄志以为她会很吃惊。可是结果刚好相反,梅婷面沉如水,只是一个劲的看着雄志,看得出她一定很爱雄峰的吧?虽然他哥哥是抢劫犯,但是他的人缘好像还不错,或许是为了自己出事以后,不让自己的弟弟被人瞧不起而做的铺垫呢?

“他只说了这些?”两个人在房间里静静呆了半天,梅婷终于开口了。

“是的。哥哥当时的表情很痛苦,他一定是希望我能代他完成他的誓言吧?”雄志安慰着她。

梅婷没有开口,捂着脸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有什么不顺心的不妨告诉我吧?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雄志同情的看着他,心里想起竹萍醉醺醺的模样。不禁感到一真心酸。

“谢谢你!”梅婷擦了擦眼泪,露出了微笑。“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雄志呆呆的看着她,并不是因为她怕女孩子微笑,而是他想起了认识竹萍的时候。

那时候的竹萍也是这样像他微笑,但是竹萍那样的行为已经将她留在自己心里的美好形象全都破坏掉了,他气的不是竹萍喝酒抽烟,而是气她不让自己了解真相。雄志认为竹萍没有把自己当好朋友来看待。

“我到底在做什么?不是决定不再想她的吗?”雄志猛然醒悟过来。虽然说他的梦想是当一名服装设计师,但是现在哥哥拜托他照顾一无所有的梅婷,自己的梦想就不得不放弃。

“雄峰拜托你照顾我,你会后悔吗?”女孩子似乎很容易看穿别人的心事,梅婷一句话又说到点子上了。

“不后悔!”雄志打了精神肯定的说到。放弃梦想是应该的,毕竟从小是被哥哥带大,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虽然苦点累点可是都没关系。反正自己也没有女朋友,只是竹萍那样的做法太不应该了……!看来雄志还是无法忘掉竹萍。

“不过我看你好像有心事。”梅婷说到。

“没有啊?怎么可能呢?”雄志不好意思的笑笑。

“还骗我?都写在自己脸上还不承认,你们兄弟两个的性格还真是一模一样呢。”

梅婷咯咯笑了起来。

“别说这个了,快点收拾收拾去我那里住吧?”雄志轻轻的拍了拍梅婷的肩膀。

梅婷答应了一声,两个人就开始动手收拾,梅婷要带的东西并不多,只装了平时换洗的衣物以及过生日的时候雄峰送给她的洋娃娃,不过它看起来很脏,不知多长时间没洗过了。

“这是雄峰送给你的吗?”雄志指着洋娃娃问梅婷。

“是的,它可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梅婷的脸紧紧的贴在上面。

“是啊!相信新闻上你也看到了,今年过了以后哥哥就会被处决……”说到这里,雄志哭了起来。

“没有关系。不是还有你在我身边吗?”

“我对哥哥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雄志用泪眼看着苦笑的梅婷,“那个洋娃娃都久没洗了啊?”

“从他送我的那天起就没洗过。”梅婷温柔的看着它。

“为什么呢?”

“因为上面留着他的气味,如果洗掉了,这个洋娃娃对我来说就没有意义了……”

梅婷抚摩着心爱的洋娃娃。

听了她的话,雄志心里特别感动,原来梅婷这么久仍然还深爱着雄峰,如果自己没有照顾好她的话,一定会受到良心谴责的。他看着梅婷,梅婷的眼睛看着洋娃娃,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一段时间。

“你跟着我会后悔吗?”雄志问到。

梅婷好奇的看着他,将手中的洋娃娃抱得更紧。

“为什么要后悔?只要是雄峰的决定我永远都听他的。”

“对不起!”雄志面对梅婷这样意料之外的回答只能抱以一句简单的道歉。如果竹萍能像她这样该有多好?

“怎么了?你还是有心事吧?以后就一起生活了,说出来给我听听吧?”梅婷的话打断了雄志的沉思。

“好吧!我们现在先过去,等到了我家我再告诉你。”

雄志替梅婷拿着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行李在前面带路,梅婷则抱着脏兮兮的洋娃娃紧紧跟在他身后。到达雄志租的房间门口时,已经差不多是晚饭时间,雄志叫了外卖,两个人就在客厅里边吃边谈。

“是吗?那个竹萍是什么样的人呢?”梅婷吃饭的时候仍然将洋娃娃抱着。雄志怎么劝她,她都不同意。

“怎么说呢?给我的感觉就是活泼吧?可是她却不把我当朋友看。”

“你喜欢她吗?”

“不喜欢啊!怎么了?”雄志奇怪的问。

在雄志看来,梅婷似乎一点也不介意,但是毕竟两个人以后要在一起生活,时间一长想不产生感情都难。如果是这样的话,雄志不会忍心伤害到梅婷的,毕竟他答应了自己已经被判死刑的哥哥。再说,梅婷这个女孩也很不错啊,想必她一定可以代替竹萍吧?

“你介意吗?”雄志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当然!”梅婷皱着眉头看着他,原来她是介意的。这是雄志开始后悔将竹萍的事情告诉她。

“不过你如果不告诉我的话我会很生气的,因为以后我跟着你,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事情相互隐瞒。你愿意如实的告诉我我就不会怪你的。”梅婷笑着拿手戳了戳雄志的额头,“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还把这个洋娃娃抱在手上吗?”

“当然不知道!”雄志莫名其妙。

“如果你对我是真心的话,我才会将它放开。不过我猜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你们兄弟二人除了性格不一样以外其他全都一样。怎么说呢?雄峰的性格活泼好动,不像你,性格内向!”说到这里,梅婷笑了起来。

“这么说就算你说对了,我的性格是很内向啊。不瞒你说,以前很多邻居都帮我介绍过女朋友,约会的时候都是远远的坐着,都没有接触过呢。”雄志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那我就更放心啊。因为这样就可以证明你很专一!”

“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我既然答应了哥哥就绝对不会食言。”雄志对梅婷下了保证。

“真的能做到吗?”梅婷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消沉。

“当然会。”雄志注意到了梅婷脸色的变化,“你怎么了?”

“雄峰为什么抢劫?原因你知道吗?”梅婷低声问。

“这个我当然知道,她说过希望能让你的生活过得好起来,并且能让我早点安顿好自己。他说现在的社会很黑暗,如果没有钱的话你就算有本事人家要你也不一定瞧得起你,但是相反的话就不一样,所以他才会做那样的傻事!他是不希望你等太久啊!”雄志又谈起了哥哥在牢房对他说的话。

“是吗?”梅婷的泪水早已蒙住了眼睛,“原来是我误会他了!他真傻!多长的时间我也能等的,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再苦再累我都不会有怨言,我有很多次都下定决心扔掉这个娃娃,但是却没有,因为我很清楚,他这个人做事一向是让我放心,绝对不会无端端的做出这样的事,他一定有什么苦衷。现在……我……我……”

面对失声痛哭的梅婷,雄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晚餐结束以后,雄志细心的将梅婷安顿好,然后自己打开电视。他心里仍然有些不安,因为他不知道竹萍会不会在他不在的时候打电话过来,如果是这样该怎么办?如果竹萍换了是我会怎么想?尽管说好不再想她,但是却始终无法忘记,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雄志!雄志?”他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梅婷在叫他。

“什么事?”雄志连忙站起身回答到。

“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哪?我叫了你很久耶。”梅婷又将放到一边的洋娃娃抱在手里,“可以告诉我水壶在哪里吗?我口渴了。”

“啊……!”雄志看到梅婷这样的举动也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己不好。“我租的这个房间喝水的地方是在一起的,我给你倒去。”

雄志拿着茶杯离开以后,梅婷从床上下来。她以女人的直觉知道雄志仍然在想那个竹萍,所以决定搬回去住。

“让你久等了!”等雄志将水拿回来的时候,梅婷已经不知去向。他急忙检查了一下,发现梅婷所有的衣物都没有了,这才知道她要喝水只是找个借口支开他。雄志狠狠的将手中的杯子摔在地板上,由于地板是木制的,而且这是雄志第一次发脾气,所以被子没有碎。

他恨自己为什么老是在想竹萍,如果梅婷不再回来的话,自己对梅婷所说的话和保证就全都成了空话。这样不行,雄志连忙锁好门,连电视都没有关就急急忙忙的出去追梅婷。

时间还不算晚,气喘吁吁的雄志终于在梅婷的家门口追到了她。

“你为什么还要过来?”梅婷生气的问。

“我当然要过来。”雄志不希望答应了哥哥和梅婷的事情却办不到,所以急于澄清事实,“我承认我的确在想竹萍,但是我想告诉你,想和喜欢并不是划等号的,很小的时候哥哥曾经对我说过,男子汉如果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却做不到的话,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的。我并不是为了这句话才来,而是我真心希望能和你在一起。”

“是吗?”梅婷冷笑了一声,“别骗我了,你的心里完全无法忘记竹萍,一直这样的话,我们之间哪里来的真心?为什么你不能像你哥哥一样专一呢?现在我不会跟你一起回去的。”

“请不要误会。”雄志的神色开始严肃起来,“毕竟我还是第一次接触你,因为哥哥以前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我全不知道,知道我去探监的时候他才告诉我有个女朋友,起先他要求我照顾你,但是我却没有立刻答应,因为我还有梦想没有实现。然而我最后还是决定去把你接过来,这样的事情全都是因为竹萍,由于她让我很生气,所以我才会决定答应哥哥的要求,但是我绝不是因为一时生气才来找你,我知道两个人在一起,相互理解和信任非常重要,我不知道你和哥哥交往了多长时间,我只知道一点,你们刚刚开始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曾经有过因为不信任他而离开的事情呢?”

雄志说到这里,梅婷早已经哭了起来,手中的洋娃娃也掉到了地上,她哭着点了点头。

“所以请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希望。”雄志将洋娃娃捡起来还给梅婷,拉着她的手说,“我们回去吧!”

“好!”梅婷擦干了眼泪。雄志牵着她的手开始往回走。

当走到上次遇见酒醉的竹萍那个地方时,雄志和梅婷看见有许多人在那里围观。

“出了什么事啊?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看?”梅婷好奇的问。

“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这里经常有这样的事发生的。”雄志很担心那些人包围的里面就是竹萍,所以想快点离开。

“可能我们帮得上忙,还是去看看吧。”梅婷拽着雄志的手,硬生生的将他拖到人群边,听着人家议论。

“……这个女的真惨啊……”

“是啊!每次都被她的养父打成这个样子!”

“咦?养父?那该不会每次都喝成这个样子吧?”

“是啊!这点我很清楚,她是从来不喝酒的,这么做可能是为了掩饰肉体上的痛苦吧?”

“那她的男朋友为什么不帮她?”

“还没有呢!”

“…………”

“…………”

雄志越听越觉得不对,连忙拨开人群一看,在人型包围圈里面的地上躺着的正是竹萍……

“怎么办?我们能帮她吗?”梅婷惊讶的看着竹萍。

“帮不帮她全凭你一句话。”要是在平时,雄志早就将竹萍抱到自己家里了,但是刚刚才将梅婷劝回来,所以他要请示梅婷的意见。

“呵呵……真有趣!你是男子汉啊,为什么要征求我的意见?”梅婷笑着问。

“当然!”雄志的脸上很严肃,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孩,“因为她就是竹萍!”

梅婷微笑的脸起了少许变化,但是马上又回复到笑脸上,这一切都被雄志看得清清楚楚。

“没有关系。先将她一起带回去吧。”梅婷说着,开始扶起竹萍的两只手。

雄志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将竹萍背到自己身后,在人群惊讶的视线之下,拉着梅婷一起回到自己的房间。

梅婷并没有帮任何的忙,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雄志在那里照料竹萍。她见雄志虽然手脚很笨拙但是却很细心,心里既高兴有伤心,高兴的是雄志和雄峰一样,照料别人都很细心,伤心的是他照料的并不是自己,刚才对自己说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成为现实。

“弄完了吗?”梅婷看见雄志站起来舒了口气。

“是的。”他转过身对梅婷说,“今天你还是睡我的床,我让她在沙发上睡。”

“那你呢?”梅婷关切的问。

“我去朋友那里过一夜。”

“朋友?”梅婷不解,似乎是怕他这个朋友又是一个女孩子。

“啊!以前认识的,和我关系很好。他的女朋友出差去了,所以我可以去他那里。”雄志似是有心又像无心般的解除了梅婷的疑惑。

安顿好梅婷和竹萍以后,他就关上门离开了。

面对雄志的仍然是空无一人的大街。雄志开始笑自己,什么朋友?那些话不过都是为了让梅婷放心而说的,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现在只能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乱逛。此时人们早已经入睡,只有一些通宵营业的小摊上还亮着不眠的灯光,雄志感到睡意一阵阵袭来,于是去小摊上叫了点小吃。可是等这些看起来香喷喷的食物送到自己面前来的时候,他却感到没有一点食欲。除了他以外,身边的位子上还坐着一位老人。

“小伙子,你看起来有心事啊?”

“是啊,心里有点乱。”雄志打量了他一番,开始吃东西。

“心烦的时候抽支烟,提提精神很不错呢。”老人叹了口气,“大家明知道烟这个东西有害,但还是有那么多人喜欢,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雄志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因为他本来就不想吃。

“年轻的时候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不要等失去以后才懂得珍惜啊。每每心烦的时候我总是会抽支烟的,你也来一支吧?”说着,老人递过一支烟给他,并给他点着了火。

对着这奇怪的老人,雄志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抽着烟,对他这个从不抽烟的人来说,烟味简直就像是毒气使他无法呼吸,现在他越来越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这个白色的小东西。

“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啊!”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付了钱就离开了。

目送老人离开以后,雄志立刻扔掉了手中只抽了几口的烟,放下饭钱也准备离开,这时他的视线转到对面的玻璃柜台上。有烟吗?这时他又想起竹萍对他说的话,于是他走过去买了一包最便宜的烟。烟盒小巧而精致,似乎和它的价格并不相称。雄志讽刺的笑了笑,开始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深深的烟雾过后,雄志感觉自己的睡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整个人变得很精神。原来这个小东西可以提神哪?习惯以后,雄志感觉原来烟味也并不是那么难闻,只是大家并不愿意接受它罢了,也许看人也是这样吧?光看表面是很难知道这个人的性格的。雄志信步踱到路边的长椅上,坐在那里抽烟。也许自己真的误会了竹萍,但是梅婷要怎么办?我已经答应了哥哥,也对梅婷立了保证。可恶啊!如果我的性格不这么懦弱的话,我一定知道该怎么办的。

他两只手抱着头坐在板凳上默默的抽着烟,安静的大街上只有偶尔有几个行人走过,但是谁都没有瞧他一眼,更别提跟他搭讪了。不知不觉他的一盒烟抽完了,雄志站起身,将双手和空的烟盒都插进口袋,苦恼的继续向前走,前面的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掉了,黑漆漆一片,雄志就在黑暗中摸到一张长椅上躺了下来。也许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吧?他看着满天的星星这样想着。

这几天为了哥哥的事情烦恼了很久,再加上他挂念着竹萍的事,所以这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坏了,不知道梅婷会不会对竹萍做出什么事情来呀?

他连凌乱的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整理就跑了回去。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为什么不对他说明呢?”雄志匆匆忙忙赶到家门口的时候,里面传来梅婷的声音,他放心了,因为事情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坏。

“不行!”竹萍的声音似乎在抽泣,“就是这样我才不能告诉他,我不希望他也来承担我心里的痛苦。”

“真是难为你呀,你的确是个好女孩。说真的,你喜欢他吗?”梅婷的话问得在门外的雄志心里砰砰只跳,他虽然不清楚她们在谈论谁,但是关于竹萍喜欢的人他到是很想知道。

“这要我怎么说呢?也许是喜欢吧。”竹萍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到。

“那你不妨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他,他这个人很可靠的。”

“光顾着说我,那你呢?你喜欢他吗?”这时候竹萍开始反问。

雄志将耳朵紧贴在门上,两只手也趴在门上,整个人看来很像是一只壁虎。他虽然误会了竹萍,不过事情总算可以结束了,也许竹萍会回到他身边,但这样一来,梅婷怎么办?自己答应了哥哥也答应了要好好照顾她的。雄志愣了一会,默默了推开门。

“你回来了。”梅婷见到雄志回家,连忙将搭在竹萍肩上的手拿开,“吃了早饭吗?如果没有的话,厨房里还有点。”

“谢谢!不用了!我不饿。”雄志没精打采的躺在床上。

“你不是去朋友家了吗?为什么这付样子?”竹萍坐在沙发上问。

“这付样子?”雄志也坐了起来。

“你还是自己看看吧?”梅婷拿来了镜子递给雄志,他对着镜子一看,我的天!像鸡窝似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简直一付乞丐模样。

“你这付样子倒像是没睡好,说吧,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梅婷追问着惊奇的雄志到。

“……去大街上过的夜……”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和竹萍睡一张床,你不就可以睡沙发吗?”

“先不要说这些。”雄志示意梅婷不要说,“你们刚刚说的话我已经听到了,你们到底是在说谁?”

“你紧张了吗?就算你不问我们,我们也会问你的。”梅婷倒了三杯茶,然后在竹萍身边坐了下来。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雄志死死的盯着竹萍。

“…………好吧!”竹萍低着头,叹了口气,“我弄成那付样子全都是被继父打的结果,在我三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后来母亲改嫁,我也跟着母亲过,他对我和我母亲整天都是骂骂咧咧,母亲反驳他就动手打。每次我只能在公司里或者是朋友那里……每次我一回家看到他的样子就很生气,那天我对母亲说起你的事情,不巧却被父亲听到,他指责我不该这么年轻就在外面勾引男人,我很生气,就和他打了起来,最后弄成这个样子。我很早就在书上看过,酒精能够麻醉神经,可以掩盖肉体上的痛苦,所以我就去喝了很多。后来就遇见你,后来也是这样……”竹萍再也说不下去了,痛苦起来。身边的梅婷没有出声,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

雄志心潮起伏,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活泼好动的女孩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房间里除了竹萍的哭声就是时钟的滴答声。许久,雄志站起来走到竹萍身边。

“想哭就放声哭吧!不过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喜欢的是谁?”

“没想到你这么迟钝啊?”梅婷说,“我刚刚听他谈过了,因为家庭的状况,没有男孩子愿意和她在一起,你可以说是第一个。她是绝对真心喜欢你的。”

“…………”雄志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哭得非常无助的竹萍。他心理很不是滋味,如果早点对自己说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一个人承担这样大的痛苦?这对女孩子来说是相当困难的啊!他不忍心,很希望竹萍能留在他这里,但是一想到梅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如你留在雄志这里吧?”梅婷的话让他大吃一惊。

“不行不行!我的继父——那个魔鬼一定会找到的,再说你也……”

“没有关系!”梅婷很同情这个可怜的女孩,她看了看竹萍,又看了看雄志。

“你就留下来吧!”雄志憋了很久,话终于说出口了。竹萍抬起头,奇怪的看着他,因为雄志的话说得力不从心。

“可是……!”雄志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两个女孩不管选择哪一个,都会伤另外一个人的心。他这个人性格就是这样,不管什么原因都好,他不想看到有人伤心。

梅婷和竹萍都没有做声,大家又这么呆了一段时间。

“有烟吗?”雄志问竹萍。

“当然有!”竹萍刚准备拿烟,突然觉得很奇怪,“原来你会抽烟的吗?”

“你什么时候学的啊?就连雄峰他也从不抽烟的。”梅婷也很惊讶。

“这个嘛……我想我明白了一些事情,所以想抽支烟,很多人明知这个小东西有害但还是离不开它,你们不妨想想这代表什么?”雄志笑了笑,接过竹萍递给他的一支已经揉弯了的烟。雄志漫不经心的点燃,抽了一口。

“看起来像内行哦!”竹萍打趣的说。

“你刚刚说的话并不具备什么说服力,我希望你能说清楚一点。”梅婷丝毫没有心情开玩笑。

“我不妨直说吧,我误会了竹萍,起先我并不知道她有这样的过去,不过现在既然知道了,我为了补偿就必须帮你想想解决的办法才好。不过我答应了哥哥要好好照顾梅婷的,所以……”

“竹萍!你这该死的家伙给我滚出来!”雄志好容易下定了决心说出来的时候,楼下传来粗暴的喊声。

“糟了!他真的找来了。”竹萍惊恐的说到。

“你的继父来了么?正好!”雄志感觉自己抽了烟以后,性格已经变了很多,就连说话都不受控制。

“不要去。”梅婷也劝他,“我们还是想个完全的方法吧?”

“完全?”雄志盯着她,“对付这样的人就只能硬碰硬,你们在这里等我!”

“那可不行,要去我们一起去。”竹萍似乎冷静下来了。

“我说过要你们等我的。我一个人就够了。”雄志说完,急忙跑到楼下。

这个五十多岁的人一见楼上冲下来一个小伙子,愣了一下。

“原来你就是我们家竹萍勾引上的人吗?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老头子,我先跟你声明,竹萍不是你们家的,你不过也只是个继父而已,有什么资格这样说?”雄志大声吼到。

“是吗?那这个混蛋一定在你这里,叫她出来见我。”

“那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那个男人听出了话中的意思,于是两个人在楼下扭打起来。竹萍和梅婷在楼上看见,明知道雄志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但他有言在先,知道这一下去雄志必定分心,所以两个人都替他捏着一把汗。

果然雄志还是第一次和人打架,所以很快就被打得伤痕累累。竹萍不忍心看到雄志为了自己弄成这样,不顾梅婷的劝阻,跑下楼来。

“你们不要打了,我跟你回去就是了。”

听到竹萍的话,两个人都住了手。

“不行,你不可以跟他回去。”雄志刚说完,脸上又挨了那男人一拳。

“这才像话,快点。你回去我再好好跟你算帐。”

竹萍就这样被带走了,梅婷也连忙跑了下来

“你没事吧?”梅婷扶起雄志。

“怎么会没事?”雄志使劲的用拳头捶打着地面,尽管地上和他的手上已经鲜血淋淋,可是却没有听到他很痛,“为什么我的性格这样懦弱?如果我再强一点,竹萍就不会……可恶!比起心里的伤痕来说,肉体上的只是暂时的痛苦罢了。”

梅婷默默的将雄志扶到房间里,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细心的照顾着他。不久,雄志的伤差不多好了,可是他整个人就像变了一样,整天闷闷不乐,始终不说一句话,不仅如此,他几乎每天都只吃一点点的食物。

“你想开一点啊,总会有办法的。”梅婷像姐姐一样安慰他。

雄志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没有回答。竹萍回去以后就再也没有音信,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他心里不光是整天担心着竹萍,更是在苦苦思索对付她继父的办法。

八月十三日对大家来说也许很普通,可是这对雄志却不是平凡的一天。这天梅婷去街上买东西去了,他一个人在家里,突然电话响了起来,这个电话是竹萍偷偷打来的,是她用安眠药让继父睡着以后才出来打的,目的就是想告诉雄志,她现在受了很重的伤,仍然是爬着出来的,她有一个朋友在学法律,希望雄志去拜托她,最后留下她的联系方式和工作地址以后就挂上了电话。

短短的两分钟电话结束以后,雄志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梅婷回家以后,他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她。并且吃了他在伤好以来最饱的一餐,然后略微的准备了一下,带着梅婷去找竹萍说的那个朋友。

“竹萍?不过这样是可以,但是却需要很多钱。”在简短的询问过后,那个法律事务所的小姐这样说。

“大概需要多少?”雄志迫不及待的问。

“我想大概要五千元左右吧。如果算上其他的费用还会更多,但是竹萍和我的交情很好,所以其他的费用我可以免除,如果你能在明天中午前拿到证据和五千元钱的话,这个官司我们就赢定了。”

梅婷听了觉得很高兴,因为那个可恶的男人终于会受到惩罚。但是她身边的雄志却是愁眉不展,五千元钱啊!上哪里去弄这么多钱?

雄志和梅婷回到家里,将所有不必要的家具变卖以后,加上身上的钱,好容易也只凑齐了三千四百多元,这可怎么办?眼看天都快黑了,如果再不想办法的话,竹萍就完了啊!

“现在几点?”由于家里的时钟也变卖掉了,所以梅婷不知道时间,只好问雄志。

“差五分六点……对了!”雄志兴奋的解下手中的手表,“这是我父亲临终前留给我的唯一纪念品,是古董啊!应该值不少钱的。”

“可是这怎么可以?你把父亲的遗物卖掉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了啊。”梅婷为难的说。

“当然可以,如果我拿去当铺当掉的话,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是有了钱还可以拿回来吧?”

说干就干,他也没等梅婷回答,直接先去公司预支了半年的工资,可是老板嫌生意不太好,没同意,只支给他一个月的工资,把这个加在里面的话总共就是四千元整,那么唯一的希望就只有这块手表了。他来到当铺,试着和老板交涉,希望能当一千元钱。

“什么话?你以为你是谁啊?这么破的手表怎么可能当这么多?”老板不耐烦的将手表掷还给雄志。

“求求您了,我急着需要钱啊!请帮帮忙。”雄志哀求着说。

“哼!那你为什么不去抢银行?我这里可不是慈善机构。送客!”老板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无奈之下,雄志只好将手表又拿了回来,他听人说黑市里的东西很值钱,就去黑市。人家又说有些大的公司老板喜欢收集古董,一定可以出个好价钱,他又跑了几十个公司。结果忙到深夜,仍然是一无所获。雄志怏怏的将手表拿回家。

“怎么样了?”刚一进门,梅婷立刻问他,但是看他一脸苦像,就知道事情并不顺利。于是连忙改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能试的方法我全都试过了。无论是找人借,还是当铺,或者是黑市。可结果就像你看到的这样。”雄志无奈的将手表扔在床上。看着如今空荡荡的房间,他开始放弃了。

“现在没有沙发,今晚我们睡一张床吧?”梅婷泡好了茶,坐到他身边说。

“那怎么行?现在事情还没有解决,我心里一刻都不能安宁,我还是去大街上过一夜吧,说不定能想出点办法。”说完,也不等梅婷回答,就关上门出去了。

晚上的大街似乎和以前还是一样,只有雄志心里知道哪里不同,他又来到那天的小吃摊坐了下来,那个老人仍然在那里。

“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呢?”老人关心的问。

“谢谢老人家。事情不但没有解决,现在又有新的事情发生了,而且更棘手。”说着,雄志掏出了那块表。

“哎呀!”老人拿起表看了看,惊叫起来,“这可是富拉特的珍品手表啊!可是这块表有什么事情发生?”

“不是,是我想卖掉它,为了给一个朋友打官司。不过人家只当它是垃圾,最多也只肯出二百元。”

“呵呵!那是人家看出他的价值了,故意跟你讲这么低的价格,你直说吧!想卖多少钱?这块表我要了。”

“是真的吗?”雄志惊喜的问。

“是啊!不过你除了要告诉我价格以外,最好还告诉我你的生日和住址。”

雄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告诉了他,老人爽快的掏出一千五百元钱给他以后就离开了。

“生日?”雄志收起钱离开了小摊,不过老人说的话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问我的生日和住址?

第二天中午,雄志准时带着五千元钱来到律师事务所,不久,梅婷也带着竹萍的医院伤势报告也来了。律师小姐看过以后很满意,说下午一点半开庭,希望他们能够准时出庭。

雄志和梅婷再加上竹萍坐在原告席上,而那个男人则坐在被告席。雄志看着身边的竹萍,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也许这几个月都一直在受继父的责骂和殴打吧?一点半的时候,法官和那位律师小姐也准时出现在法庭上。

通过简短的介绍以及证据,那个男人在威严的法律面前终于低下了头,法院判他有期徒刑三十年……

雄志开心得不得了,和梅婷一起将竹萍扶到了自己家。刚进门,梅婷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

“你怎么了?”雄志问。

“你上次不是话没说完吗?今天我想知道你到底想怎么做。”

“不……我还是离开吧!”竹萍深怕他们两个人关系搞砸了,连忙强撑起身子。

“不行!今天一定要让他说清楚。”

“今天不行!再过三天就是我的生日,那天到来我会告诉你们的。这样可以了吧?”雄志严肃的说。

“好!就等你三天,要么是她,要么就是我!”梅婷干脆的回答到。

三天以后,竹萍勉强能下床走路了。

“谢谢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报答你们才好,特别是你啊!雄志,你为了我连父亲留给你的唯一遗物也卖掉了!我……我……”竹萍泣不成声。

“没有关系!那算不了什么。”雄志摆摆手,“我买了烟!要抽一支吗?”

“当然。”竹萍接过烟,会意的笑了。

“今天你总该说了吧?”梅婷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二楼的雄志先生,有邮件到了!”楼下的管理员喊到。

“啊?我的邮件?不会吧?”雄志转眼想到那个老人。打开邮件一看,发现里面是父亲给他的那块手表,还有半支烟和一封信:

小伙子,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特地给你寄了这些东西过来。我们之间虽然不认识,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你的心事,因为我年轻的时候也做过一样的事情,这半支烟是你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扔掉的!相信你现在一定离不开这个小玩意了吧?人不要在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啊!

老人的信深深感动的雄志,他拿着信的双手也开始颤抖起来,他微笑着擦掉眼泪,转过身看着两位女孩子。

“你们想知道我选择的结果吗?”雄志问到。

“当然想!”两个女孩不约而同的回答。

“我呢,能做现在这个决定全靠这半支烟,所以现在我立刻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你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