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秘美女
作者:江南熊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002

那少校叫道:“老国师,您成名大陆的时候,我等尚未出世。我敬你的威名,不忍灭在美力亚海中,做一个罪人。拿出六块生死像,这件事便了结。我等即刻回航。”

老国师冷笑道:“老夫便想永远死在这里,做鬼也与水族为友,岂不美哉?你便来了结好了。”

那少校冷冷道:“甚好,甚好。老弗朗西斯家族的灵魂人物,终究还是要灭在我希特的手里。”希特手一挥,身边的旗使便挥出绿旗来,三艘战舰上的各五十名水兵从他们各自的地方拉动硬弓向老国师射了出来。

这一次更不比适才。一百五十枝箭,带足了声势,火团呼啸,煞是威风。老国师所立之处,只不过一条狭长的舱板,进退的空间极少。而且立在海水中,被三舰的浪所迫击,那里有稳的?他只是仗着一根长橹,方才得以控制脚立这处。见火箭呼呼只往自己而来,暗道不妙。万一重伤,这众多水兵便会跳下来捕捉,自己恐怕连取了生死像扔掉的机会都没有。如今只是借助强大的外能,发火拦截。

主意已定,老国师的双掌便在不断地转动中,发出了二十七个火球。这是大周天循环火球。每只火球大小都有西瓜般,浑圆纯青,四沿冒着黄黄的火焰。在湛蓝的海面上,这些纯青发黄的火球正是极为夺目的一道景色。二十七只球共分成四层。最外一层,直径达百余米,转动最快,共有九只。将扑飞而至的火箭迎头击落。第三层直径也有六十余米,共八只,将透过间隙而入的火箭再挡下。第二层直径便小了,也有七只火球。最内一层,还余三只火球,直径在八米左近,旋转最缓。能够到这里的,已经没有什么了。

当第一批箭射出后,第二批箭又来了。但是都被强大的大周天循环火球逐层挡下,根本到不了老国师身边。老国师却在里面,用长橹控制着舱板,稳住自己的立足之地。

这奇异的火球发出的壮丽景色很快便吸引了那些大小将士。但见红光点点的火箭滑出一道弧形,成乱雨纷呈状,三面紧逼而去,几乎密不透风了。却都被这些疾速旋转的火球挡开。一撞着火球,火箭便横里飞去,往海中齐落。那闪烁不熄的火光,更是映出海面万道波光。在潮水的微微起伏间,鳞鳞波光越来越绚丽,较诸海上的日出,又不知瑰丽几倍。最后,那些将士便都忘了攻击,只为大周天循环的二十七只火球欢呼雀跃。

连希特也不得不被感染。他实在赞叹老国师的魔法高明透顶,却不晓得还是借助了生死像的外能。否则,以如今经过恶斗的老国师,可以启动大周天循环,却无法转上三十圈,这些火球便自行扑灭,化为乌有。但希特很快从赞叹间醒悟过来,脸色大变,再没有傲然之意。

他再次吩咐三舰的所有持弓水兵,齐齐向老国师射去。那些水兵都已经有了不忍之意,但是箭却依旧向前发出。这次的火箭虽然也急风骤雨,却依旧尽数被三层的火球所扑,根本到不了里层。以大火系魔法中的防守术中,这大周天循环可见是相当厉害的了。当三舰上的所有弓箭都用尽时,老国师的二十七只火球照样循环,开始如何,现在也如何。而老国师却没有损失一丝内能。

希特原本料定火球无法持久,老国师便会力竭而败,身中几箭,即仆坠海中。那末水兵去捉住,易如反掌。今见火球的色度照旧纯青,方才明白是有了生死像的外能。这种外能转化为内能后,无穷无尽,只要体力可以支撑,便是三日三夜也不会熄灭,我还如何对付?

听见老国师在循环火球中笑道:“我儿希特,不要耍这种游戏了。快给你爷爷备一艘小艇,我可要回去了。”

希特面色发紫,羞愧难当,便喝令道:“放炮!”副手过来劝道:“少校,真要连生死像也轰掉吗?”

希特青筋暴露,喝道:“难道眼看着古斯力大帝将生死像给他们的几个儿子与朝中大将,点燃第三次大陆战争烽火吗?虽然玉都这些年兵强马壮,实力强盛,不容小觑。但毕竟难敌大密。既然我们得不到手,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副手便去布令。“圣西斯号”上的十架大亚火炮便都调准了方位与角度。老国师见火箭不来了,松了口气,便收去所有火球。

此时,海面起了大风,浪头开始往国师全身拍过来。这倒给了他一个难题。在船板剧烈的摇晃间,国师需要十分的谨慎,才不致跌下去。而从三舰的夹缝中穿梭过去,虽然危险,但可能性还是颇大。至少可以用划行的力量来抵消一些风浪。

那些水兵们见国师站立困难,都很是松懈。不知道谁起了哄,三舰上的所有水兵都大声地喧哗起来,叫喊着,要国师投降。国师的身子此时已经浑然透湿了。而风浪却越来越大。国师必须使起跳跃术,在浪头猛烈的时节,离开小小船板,才得以保持在水面上。处境更加窘迫,而天已经坏下来。巨大无边的浪涛声此起彼伏,轰轰隆隆,一堆接着一堆地冲过来,早已将国师整个儿吞在里面。刚可以露出头来,下一浪又来了。水兵的叫喊声更响,但国师几乎听不清叫些什么了。国师决定立即划行。然而机会已经没有了。

当巨浪扑过来时,国师跃起来。下面的船板却再也无法用橹拦住,无声无息间,便被浪头卷到什么地方去了。国师下来,踩不着什么,心里才发慌起来。叹息没有抓住时机。国师整个儿没在水里,手还紧紧抓着较大的橹。另一只手摸着钻石看,没有丢失。心里才安宁。便在浪头的间隙中,听到舰上无数水兵跳下来,大火系攻击魔法却难以在水里发挥很好的作用。而自己游泳的水平并不见如何高明,更何况众多水兵来纠缠。

此时,便见不远处有一艘国籍不明的小艇飞驶而来。国师正想纵身跃上“圣西斯号”座舰,周围海域便接连响起了数声巨大的爆炸,恶浪滔天,几达三四十米,轰轰隆隆地,淹向老国师。国师手里还自握着长橹,但来不及踩住橹杆跃起,被这阵大亚火炮带来的恶浪淹灭了。因为国师所立的舱板转移,国师没有呆在原来的位置,而且对于大炮来说,干瘦的身子毕竟极细了。是以大亚火炮没有命中目标。但激起的浪涛还是极为凶险。老国师的身子在恶浪里面沉浮,刚冒出头来,得以吸一口气,立即又被淹灭了。这样带来的,比适才的万千火箭更甚,国师的体力消耗极大,心里不禁惶惶。

便见那艘小艇冲浪而来,小艇上有十余人。中间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高声喊道:“老国师,老国师,小女子来救你了。您快上艇来吧。”但声音却被恶浪淹没,根本听不到。而那些跳下水来的士兵都奋力向适才国师落水的地方而来。却因为浪头太大,方向感不强,不能一时接近。那小艇上的女子还在拼命地叫喊着。而希特似乎红了眼,也不顾士兵的性命如何,还命令大亚火炮接连地发射出来。

国师大感窘迫。乘一个浪头刚过,下个浪头尚未扑来时,他猛然用长橹往水面一击,身子便借力弹了起来。此时一个浪头正从下面卷过。国师的身体飘出较远,将长橹往前一扔,身子一翻,点到长橹上,再次飘摇而起。这一次的力量更足,国师再不顾长橹了,呼啸而上,正望“圣西斯号”座舰而去。此时倘若水兵们万箭齐发,定然可以阻住国师登录。但水兵们都乱成一团,大部份跳下水的不说,在甲板上的,也忙着搬运炮弹或者做其他事情。

老国师陡然落在甲板护栏的内侧,所有发现的水兵都大惊失色,纷纷倒退而去。随即惊叫着,抽出“大亚”长刀,缓缓散开围向国师。而他们眼中的惶恐远胜于勇气。希特闻见响声,从指挥台奔过来,顿时脸色煞白。

国师则从容地抖动透湿的衣服,抹去脸上的水珠,怀着镇静的笑容,道:“我的儿,你还不死心吗?”

希特立时抽出了大亚长刀,声音颤抖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国师浅浅一笑,道:“快给老夫备一艘小艇,老夫也不愿再为难你了。你无功而返,等待着的便是处罚,又何必老夫来为难你?”他说话如常,再也没有将希特放在眼里的意味。

希特左右为难,手足无措。此时,便见甲板外一道粉色身影闪过,转眼之间,落下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当那女子刚刚站稳的时候,又接连落下两个人来,站在了女子的左右。从衣装打扮看,显然是女子的侍卫,但都是女子。

希特望见那蒙面女子身材修长,体态极美。穿着粉色长裙,腰间系着几块玉石。十指纤纤,佩戴着两只戒指。她的长发金黄,绝无杂丝,夹着两块精巧的玉簪。她露在外面的眼睛清纯可人,绝对看不出一丝一毫阴毒之意。正如不谙世事的少女。整个人散发出令人心乱的青春气息。

她的两名女侍卫却只是平常的容貌,身材较小姐来得粗壮。希特盯着小姐腰间的玉石细看,又见玉簪极为精巧,疑是贵家千金。正待发问,忽然记起临行前,水军司令暗中嘱咐道:“若半途出现佩满玉石的小姐,你便赶紧逃离,而绝不可伤害于她。”希特请教那小姐的身份时,司令瞪了他一眼,显得不悦。

这么说来,我应该赶紧逃离了?希特尚在犹豫间,那两名女侍卫便挥动着不知产地的长剑朝他杀来。而那女子则亲切地向老国师道:“老爷爷,适才小女子在下面喊您,怎么没有听见?”

老国师望见她清纯的眼睛,很有一种见到孙女的快乐,便道:“老夫哪里听得见?你是大密来的吗?”

“圣西斯号”上的水兵将士都紧张万分地看着一老一小的对白,以及自己的长官与这两个女子的搏斗。见长官有些体力不济的样子,他们中间立即跳出几名尉官,去帮助。

那女子走近老国师,说:“自然不是大密人了。爷爷只对大密人放心吗?”

“哈哈,不是大密人也好,都好。你如何晓得老夫被玉都水军包围?又如何敢无视三艘战舰,冒险而入呢?”老国师的笑容依旧可见,但是话语中的质疑是非常分明了。

那女子笑道:“小女子名叫德蒂丝,是奇顿公国人。家父从事商业,但素来敬佩大密的英雄,尤其是老国师爷爷您了。家父说,爷爷您自第二次大陆战争后,便辅助大帝,使大密一举成为大陆一等强国,打破了四大王朝势均力敌的格局。而且爷爷虽贵为国师,却仁慈宽厚,被誉为大密第一善人。小女子更是景仰爷爷了。今日带着一些侍女出到公海游玩,望见爷爷孤舟行驶时,便急欲靠近,但无奈赶不及,却发现玉都三舰来了。小女子素来胆大,也顾不得什么,便吩咐冲了过来。”

老国师暗自冷笑,但没有显露出来。这等话说给毛头小伙子,或者因着你的外貌,而非常相信。却来骗我。我岂会上你的当?德隆亚斯,看来你也当真费尽心机了。

便见希特摆脱了两名女侍的攻击,闪出圈外,手一挥,多名亲信士兵都跑了过去。希特便领着这些人,望甲板外跃去,扑通地纵身入海。那截着侍女的,发现长官逃了,再也无心战斗,卖个破绽,也急切逃了去。

老国师盯着德蒂丝,并未发现她目光间的异常,便猜度希特等人是真的无奈逃命,还是什么。他闪到希特跳水的地方,发现希特诸人都在水浪里沉浮而游,并无事先准备好的逃生艇只,于是对德蒂丝的怀疑稍微减轻。如今,座舰上的水兵几乎逃尽,加之原先落水的都尚未上来。那自己只有坐小艇回去了。

德蒂丝笑道:“爷爷,适才我的话,您为什么不回答?”

“还要老夫说什么呢?”老国师只在想如何得到一艘小艇的事。

德蒂丝道:“爷爷,据闻您曾在美力亚神井呆过很长的时间?如今大密的情形爷爷恐怕不明了吧?大密朝政日非,贪官横行。八大王子争夺太子之位,不可开交。大帝宠爱丽妃,雄心已失。而且时常醉酒杀人。没有爷爷主持,大密很不像样子了。”

老国师轻轻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呢?”

德蒂丝神色严肃道:“我有两件事要说。其一,求爷爷收下小女子,使小女子可以服侍爷爷,做个义孙女。其二嘛,只有在第一件事您应允以后,我才会说。”

老国师冷冷一笑,不作回答,望见海面,发现那些落水的士兵都慢慢爬上了玉都另外两艘战舰,希特的身影也在其中。心里轻松了一阵,但尚不晓得此处离大密有多少远,缘何大密的水军根本没有出现。看看座舰上的救生艇,却都不知所踪,或者根本未带。老国师皱起了眉头。

德蒂丝清纯的目光透出无限哀怜,便欲行礼。老国师拦住,道:“老夫如何受得起?适才你说愿意帮助老夫是不是?那末,请你将你的游艇借给老夫一用。日后定当报答。”抛了锚的座舰在猛烈的海浪中不停地轻摇,给人一种深刻的不踏实感。而且天色昏暗下来,海风越加的阴厉,似乎将有恶劣的天气出现。老国师的心里更加焦急。

德蒂丝颇有喜色,连声说好。但是吩咐两名侍女去看时,却称,自己的小艇早已不见了。下面那几个人肯定是回去了。德蒂丝大怒,骂道:“怎么会这样?难道我自己便不回去吗?这些蠢货,真是可恶之极。”

侍女大曼说:“小姐,或者他们见小姐可以擒住玉都的水军头目,自然有无数的救生艇,而且风浪甚恶,天气又难测,是以便返航回去了。”德蒂丝还是恼恨不已。但国师听来,却也颇为有理。这下子可好了,夺了座舰还是无法回去。连一名水兵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