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月云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048

某日,和槐安谈过爱情和欲望。她说:“象你说爱情是欲望,其实对于我来说不是,我觉得爱更多的是心灵的,所以失去了我很痛苦,但也很容易调整好。”

我说:“恩,有点道理。”

我:“恩,安。那你是怎么看待欲望的?你明白吗?我觉得孤独空虚透了。”

安说:“我不了解你现在的想法,但我是真的一直都很充实的过着,也许我在恋爱之前就是这样的吧,所以我现在的状态跟以前一样,很好。尽管我不明白你现在是怎么个空虚,但我希望你也可以很好地生活。”

安说:“什么欲望?你为什么一定要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呢?明白的时候不是自然就明白了?”

我说:“内心深处的东西。其实人的本质里面是孤独的,但是我的孤独一直处在最表面。”

我说:“安,你说,要怎样才可以拯救?”

安说:“唉,你,你,你太认真。”

我,泱泱。奇怪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一个姓氏吧。但是,我坚信“存在就是合理”这句话。我姓“泱”,名“泱”。也许,我应该是一个男儿,有时候我看见漂亮的女子,我会突然觉得很喜欢,心中会产生想她们亲近的冲动。事实上,我是一个女孩子,不仅是个女孩子,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修长的身体,好似锻造一样,脸上的五官小巧精致,也许是上帝刻意雕塑过。

林南,这个名字好听么?如果我是一名男儿,我想这样得到别人的称呼。不为什么,就只是感觉。就像莫名地爱上了一位姑娘的倩影,饱含深情的,充满了诱惑的。

但是,我是林南,还是泱泱?我是死去了,还是超脱了?我在开心地微笑,宛如百合般的高贵典雅,还是一只破碎了的蝴蝶,沉浮在地,无语低吟。

或许,这一切都是不重要的。当然,不重要的。

这个世界有标准么?

没有。

所以,没有什么是重要的。

泱泱说:“这个世界需要拯救,所以,我才燃烧了自己。但是,没有人看见。”

林南说:“不错的。正是因为没有人看见,所以,我要继续这样无耻地活着。”

我开始想信点什么了,宗教或者哲学。在和泱泱生死之交后,我想起她死前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爱情和生活到底是什么,它是邪恶的欲望,还是善良的期望?我一直在思考,我到底应该怎样来拯救自己,或者彻底地结束自己。

“我爱你。泱泱,你知道的,一直都爱。”我说。

“嗯,很好。我不爱你,你痛苦么?”泱泱说。

“当然痛苦。觉得没有你的生命是静止和死亡。”我说。

“嗯,现在我爱你,你感觉到了吗?”泱泱吻我,带着从没有的深情。

“感觉到了。你在爱我。”我说。

“现在你感觉幸福么?”泱泱说。

“当然幸福。泱泱,你一直爱我吧。”我说。

“我不会一直爱你。你知道的。我其实不知道爱是什么,爱是什么呢?也许是欲望,也许是惯性,也许是其他。林南,我不相信爱。我爱你了,我就不是我了。虽然,我也渴望。但是,我知道,这不是的。生命和爱情都让我疑惑。好似幻觉,盛大迷恋,但是会瞬间不见。林南,你敢保证你就不偶尔厌弃我,不会看不起我,不会思索我,不会疑惑我,不会想离开我去和别的女人约会?你说,爱是什么呢?它的愿望是忠贞的,但是它的行经是卑鄙;它的过程是美好的,但是它的结果是凄凉的;它的心情是美好的,但是它的欲望是无休止的……林南,你看,这样的爱情你要来干什么呢?”她的语言怪异,她的神情冷漠,“林南,其实,我也明白。我就是你,你也就是我。你这样的渴望,和我这样的抵制,实质上都是一样的。我抵制,因为我不愿意接受它的欺骗和伤害。你一直这样坚持,也说明了你在追求它的完美和永恒。但是,不可能的,林南,我们都错了。”泱泱看了我一眼,哭了。

“那些尘封的记忆总是会被揭开的。如同咒语注定会落在一个人的头上。这个世界迟早一切都会真相大白,所有事实都会如同在阳光下的蛆虫,萎缩地爬行。我就是那个去揭开咒语标记的人。”这是泱泱死前呢喃着说给我的话。她在吐出语言的时候,脸上有一种莫名的慌张和勇敢。我注视她的那一刻,觉得她的额头很黑,脸庞很亮,眼睛很黑,嘴唇很亮,很像一个女巫。看见她这个样子,我的内心颤栗,似乎面对的泱泱已经变成了鬼魂,飘逸着她最后的思想,单薄的愿望,自欺欺人的幻想。我突然紧紧地拥抱着泱泱,就像第一次想吻她那般,在她耳边说:“爱人,爱你。让我为你死吧。你快回来,真相对你那么重要吗?真相就是你。亲爱,回来,回来吧。真相一直没有,也不存在。”我越说越无力,越说越虚弱,直到眼泪流出泪水。泱泱看见了我的泪水,伸出手帮我抹了:“亲爱。放我去吧。这样,我也不是自己。”她的冰凉,但是却带给了我特殊的温暖,就像高中时牵我的手走过有着死尸挺放的江边,挤跨了我的惊恐,助长了我的爱情。我松开了拥抱她的双手,她走后,我看见了她笔记本里的一首诗歌:

我想

2005年4月4日星期一

我想

我终于可以死了

反正

活着也不是自己

我想

我终于可以黑了

反正

总是看不见你

我想

我终于可以走了

反正

一切总是在消逝

我想

终于可以散了

反正

一切总会结束

我想

我终于开通了

反正

谁也不知道永远

我想

我终于明白了

反正

我们都会死去

我想

人人都成仙了

反正

愚昧的日子都悟透了

我想

报应会来得很快的

因为

我又回来了

我想

我会万劫不复的

因为

我还是这样爱你我

之后的一个月,都没有见到泱泱。在一个飘满了重雾的清晨,我听到泱泱的死讯。我起床,和平时的规律一样,在睡意朦胧,将醒未醒的时候,电话铃声清脆地响了起来。我的心被铃声惊得心里仆仆直跳,不详之意腾起来。手机里面素嵌告诉我:“泱泱找到了,你自己考虑要不要过来看她。听说整张脸都腐烂了,头发都掉得没有多少了,穿着粉红色的衣服,墨蓝色的裤子,没有穿鞋,脚趾母都可以看得骨头了。”这样的话,好似严霜,打得我眼泪直掉。

泱泱,我一直这样的爱你。说着这样的话,我也不免脸红,因为在爱你的路途中,我也观望过别人,也受到过诱惑。但是,请你相信,我现在是依然这样的爱你。即使,你全身腐烂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不再美丽,不再芬芳。

原来,泱泱,这个就是真相。死亡就是你告诉我你要寻找的真相。现在它呈现在我的面前,高贵典雅,还带着娇羞,一尘不染,洁白无暇。我爱你,泱泱,看见现在的你,比原来任何一个时候都还爱。

因为,我明白了你告诉我的真相。看见你的脸,死亡的气息,欲望终于停止,它随风消散了,也带着你的灵魂随之飞升了。

————————林南

我想,我终于可以死了。反正,活着也不是自己。我看见我的灵魂缓缓上升,好似透明的气体,又好象是飘渺的清烟。是,我是烟,我是随风就散的烟;我是烟,是你消磨寂寞的香烟,我为你“滋滋”地燃烧掉了自己,奉献上了我的生命,你享受完了我,我变成了一截烟头,还冒着爱你的余温,你随手将我弹出了视线,最终还要怪我毒害了你。你不是说,爱情是可以拯救一个人的么?但是,为什么现在我却是这样的绝望透顶。我想,没有人可以拯救我,除了死亡。———————————泱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