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命运的偶遇
作者:东旭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163

寻常巷陌,酒肆茶坊,总是传颂着无数的传说和故事,人类历史中许多正史所没有记载的奇闻逸事就是以这种方式不断地代代相传。过去如此,今天如此,未来恐怕也是如此。

“真的?假的?不会是你骗我们吧?”听到这种声音,不用说,无疑一个新的故事又在流传。提出问题的是酒肆里的小二,如果在往常,他早就因为这种不务正业的言行,被掌柜狠狠地斥责一顿。但是,现在连见多识广的掌柜也像一个大孩子般,瞪大双眼,微张着嘴,等待王黑子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王黑子的故事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王黑子摸摸自己的络腮胡子,故意拿起酒碗缓缓喝上一大口酒,慢慢说道:“当然是真的,我王黑子什么时候骗过人?”

“可是你上次说回家拿酒钱付帐就是骗……”

“那件事回头再说,黑子,你真看到他变出头牛来顶那妖怪?”掌柜急忙打断小二的“实话实说”。

王黑子尴尬的神色一闪即逝,继续讲述起来:“当然,那个人不知从哪里弄出许多棕黄色光球,这些光球就那么一闪,一头眼珠发红的公牛便从光中奔向那妖怪,全力顶了过去。然后……”王黑子又故意不顾听众们急切的眼神,慢慢喝上酒。

“然后怎么样,你倒是说啊。”听客们纷纷催促着。

“然后啊,”王黑子突然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说,“然后那怪兽一拳就把这头牛砸成碎块。不过,那可不是肉块,而是土块啊!那个与妖怪战斗的人更是厉害,双手一抖,居然从田里变出更多的棕黄光球,又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随即又变出一个会钻地的蒙面人和一个会飞的剑客,这两个高手上下夹击,三下五除二便把那妖怪打得粉碎。等那人走后,我过去一看,那妖怪剩下的碎块中什么都有,有草叶、有土块、还有些铁片。更奇怪的,是那怪兽没有肉,却有点血迹,真不知是什么东西?”

“是邪灵兽,一定是的!”一位老者用肯定的语气猜测说,于是听众们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他这里。

“什么是邪灵兽啊?”一个酒客迫不及待地请教。

老者得意洋洋地解释说:“我很早就听说三百年前,天灵门里的一个叛徒创立了邪灵门,专门使用一种邪灵术,最擅长变一些可怕的妖怪或者怪兽祸害百姓。我猜,黑子看到的情景,一定是天灵门的土灵师,为我们老百姓斩妖除魔。”

“放屁,放屁,放屁!!!!!”清脆无礼的否定声响亮且无礼地打断了老者的猜测。

老者带着不满的神情与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在不远处的饭桌前,一个侠客衫后生满脸不屑地反驳说:“天灵门不思进取、顽固透顶,只会对付自己人。何况,那种威力强大的唤灵术,只有灵武门的土灵尉级人物才能施展。天灵门那些老古董,他们有那种本事吗?”

“哼,小伙子,我这么大年纪,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什么灵武门?听都没听说过,恐怕是你梦见的门派吧?”

老者轻蔑的回答,引得酒客们也是一阵起哄:“这小子,八成把童话里的故事当真了吧?”

“真是的,小小年纪,想什么是什么,长大以后没前途了。”

“李老先生书香世家、见多识广,这个臭小子也敢反驳?八成是有人生、没人养的野小子吧?”

后生的脸色愈加难看,他突然发出一声狂吼,令所有人都吓得一愣,苍蝇扇翅般的冷嘲热讽也瞬间无踪。

侠客衫后生冷冷说道:“你们这帮无知鼠辈,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五行灵术,谁才是妄自尊大!”话音未落,后生一摆手,只见他面前碗中的酒液,自行从碗中喷出,瞬间化成无数水珠,向众人急速冲去。掌柜、小二和众酒客何时见过这种情景?一时之间,他们居然无一人躲避,只是傻傻地注视着这些即将夺取他们生命的液珠。

在此千钧一发之时,四处瓷碗上突现数团棕黄色的光球,它们以比水珠更快的速度,眨眼之间飞到众人面前,随即化为一面棕黄色的光盾,将飞来的水珠尽数挡散。

“灵盾术?”后生四处望去,只见门口有身影一闪而过。

“有种别跑!”后生几步飞跃,踏着木桌飞身跃出门外,奋力追去。

惊魂未定的酒客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刚才那个侠客衫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饭馆掌柜忽然大嚷一声:“他、他、他……”

众酒客以为掌柜想起了什么,急忙七嘴八舌地问:“怎么,掌柜认识他吗?”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如此厉害?”

“这小子难道也是天灵门的高手吗?掌柜的,你倒是说啊!”

无比懊悔、哭丧着脸的掌柜一拍大腿:“不是!这小子没给饭钱啊!”……

※※※

两个身影从街市一路飞跃到郊外,两人速度之快,如同旋风从街上刮过。过往的行人只能感到身边空气突然急速流动,刹那又恢复了平静;也有人偶尔瞥见那一晃而过的身影,但定睛看去,却是空无一物。

总之,就在那一天,有不少人早早从闹市上赶回家中,翻黄历,拜神佛,唯恐是凶日遇鬼。可谁能想到,这不过是两个五行灵法的传人玩了一个小小的追逐游戏。

或许人生注定就是一场追逐,不过有人为了欲望而追逐,有人为了理想而追逐,有人为情而追逐一生,有人为意气而追逐一时。这个侠客衫后生很明显就是属于最后一种人,但谁也没想到,这种追逐却开启了他与对方几十年的恩恩怨怨。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这个后生只想看清到底是什么人能在瞬间使出土系奇术——”灵盾术”?

“小子,你给我站住,跑算什么英雄!”随着后生的一身大吼,前方的旋风立时刹住了身影,但要命的是侠客衫后生的身影却依然保持着旋风般的行进速度……。

随着一声”砰”响和两声惊叫,旋风瞬间散尽,只剩下两个倒在地上的青年。不同的是,一个揉着自己的屁股,另一个人的脸蛋紧紧地贴在大地母亲的”胸膛”之上。

“你,你,你怎么不打个招呼就停下了!”坐在地上的侠客衫后生,依然没有停息他的怒吼。

另一个青年则停止”亲吻”大地,捂着鼻子缓缓坐起:“不是你让我站住的吗?”

侠客衫后生愣了一下:“那,那,那你也不能说站住就站住,怎么也要,也要……”虽然依然在嚷,他的声音却明显小了很多。

“对不起,是我停得太快了。”捂鼻子的青年恭敬道歉。

“我明明是强词夺理,他跟我道什么歉,这小子大脑有点秀逗啊?”侠客衫后生暗想,不过他表面却装出满不在乎的神情:“好了,你下次注意就是。对了,你会土灵术,是灵武门的,还是天灵门的?”

“在下惊尘,不过是一个未入门的土灵士罢了,哪里是什么天灵门、灵武门的高手,让兄台见笑了。”

侠客衫后生一听,原来对方只是个土灵士,好奇感顿时消失。他略带失望地回礼说:“在下水灵徒空海,有礼了。”

惊尘听出空海的失望之情,毫不在意地微微一笑问:“刚才干什么要对那些凡人使用水移术?万一伤了人,那可就铸成大错了。”

“切!”空海一脸不屑,“这些无知凡人,孤陋寡闻,连灵武门都不知道,死了也活该!”

“灵武门对外做事低调,除了我们这些五行灵法传人知晓他们的功绩,那些凡人根本就一无所知。其实,灵武门自百年前从天灵门分裂出来,始终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个秘密。所谓不知者无罪,你又何必和那些酒客计较?……”

“你还真罗嗦啊,烦不烦呐,你是不是天灵门的拥护者?”空海蛮横地打断了惊尘的话。

惊尘摇摇头,再次露出他那毫无特色却非常朴实的笑容。在证实自己没流鼻血之后,惊尘拱手便欲离去。

空海似乎感到自己有点过分,急忙喊道:“等一下!”

惊尘回过身:“兄台,还有什么事情?”

“刚才,刚才我说话有点那个,你别介意,我就这脾气。”空海大大咧咧地解释着,“你是修为比我们灵徒高的灵士,一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呵呵,”惊尘毫不在意地继续报以微笑,“没事,我不会在意。我刚才说那番话,也是觉得我们这些未入门的灵士、灵徒不该过早参与两大门派的纷争,更不该因此和凡人为难而已。毕竟,无论天灵门,还是灵武门,我们都是五行灵法的传人嘛,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你还真有点秀逗啊,两大门派都斗了一百年了,除了外敌入侵,就没好好坐下来谈过,你这种和平主义真有点过时的说。”

“谁说的?”惊尘依然微笑不变,“现在两大门派不是正要在咱们祖师爷创立五行灵法的圣地——‘乾坤坛’和谈吗?你一定也是去参加这一盛会的吧,要不要和我同行?”

“跟你这腐儒同行?”空海略作犹豫便点头说,“也好,反正也是同路,只要你少一点罗嗦,我到是可以勉强接受。”

“呵呵。”惊尘笑着耸了耸肩,表示接受,随后再次回身向前走去。

空海又见惊尘微笑,实在怀疑他的面部是不是被施展过什么灵法,或者是受过什么刺激,不过或许腐儒都是这样吧?心中暗自猜度同时,空海紧紧跟随对方身后。

“喂喂,叫你少罗嗦,不是让你不说话,你明白不明白?做人不要太偏激啊!”随着空海吼声,两个青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东方的地平线上。

他们并不知道,这次命中注定的偶遇,将他们的未来与对方彼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直到其中一人生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