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龙鸣第十四章

落英方有归土意，却为人蹑无芳魂。

在凡尔纳的解说之下，易水寒顿解心中之惑。原来精灵族在阿尔萨斯的领导之下，积极扩大了自己的控制范围，并通过武力将其余人类的群落赶向相对贫瘠的雨林边缘。而对于这些已经习惯于雨林生活的人类来说，精灵通过莫须有的罪名无端地缩小自己的活动范围自然是无法容忍的。

于是，在一个名叫斯科尔斯的领主的召集之下，九个群落秘密联合起来，商议对付精灵的办法。而这个斯科尔斯野心奇大，见九大群落联盟起来人数接近二亿，便主张一举铲除掉精灵在雨林中的势力，顺便消灭那些“肮脏而没有教养”的矮人。凡尔纳说到这里时，脸上也不禁泛起怒气。

月黑风高，九大群落将近十万人的专业军队同时向精灵营地以及矮人聚居区发动了猛袭。精灵族虽然防范略为松散，但凭借先天的夜视能力和惊人的直觉，反而通过长弓利箭将敌人杀了回去。而那些善良的矮人从没有想到曾经同为异形奴隶的人类会对自己痛下杀手，猝不及防之下，无数矮人勇士的头颅被砍下，血流滚滚，染红了那奔流不息的亚马逊河。

斯科尔斯派出的这十万人的军队只不过是他手中掌控战力的一部分，他见自己在精灵身上得不到好处，便将属下所有的军队派去屠戮矮人。毕竟，以这九大群落所拥有的战斗力而言，他们所占据的土地资源实在是过于微不足道。

矮人族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充分发挥了自己力大无穷、皮糙肉厚的特点，但无奈对手实在是蓄谋已久，再加上指挥得当，很快便将对抗之势变成了单方面的大屠杀。

矮人王乌瑟尔见实在抵御不住，便命令将那些承载他们来到这片雨林的巨船拖出，让属下子民以及一部分与自己共同抵御人类攻击的精灵登船，出海再寻落脚之地。

经此一役，精灵族更是对人类虎视眈眈、仇恨日深；而人类虽然得到了矮人族长期聚居的土地，但自己也在这一战中直接损失了十万名战力精湛的战士，短时期之内无法与精灵争雄，只好老老实实地休养生息，徐图再展；矮人则是驾船东渡，希望能让剩下的同胞找到一个没有什么外敌存在之所，以便弥补这一次战斗给自己的损失。

凡尔纳虽然深为自己同胞的遭遇感到愤懑不已，但还是分析道：“这个斯科尔斯虽然暂时得到了其它八大群落的支持，并且得到了属于矮人的居留地，但相对于两亿的人口来说，这些土地和资源实在是杯水车薪，微不足道。只有精灵族所占据的雨林深处方能够包容这些日益贪婪的人们。想必，在不久的将来会再有一场大战。”

易水寒愁眉深锁道：“星之曜只是告诉我人类对他们以及矮人发动了战争，但所述并不详尽，但军师是如何知道这么详细的呢？”

“回禀主公，”凡尔纳躬身道，“只有信息通畅，主公以及为臣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那十几个跟随周文的人当中，颇有几个有做斥候的天分，这些消息就是他们了解之后告诉我的。”

易水寒抽出背上的斩马刀，对着空气挥舞了几下，随口道：“军师啊，这段时间，我可很是被憋死了呢。不知道现在咱们所做的那个与百姓隔绝的策略是否已经成功了呢？”

凡尔纳笑道：“主公，您现在出去走走，便知道这个策略是否已经成功了。”

“好啊！”易水寒狠狠地伸了下懒腰，继而满脸带笑，拍了拍凡尔纳的肩膀道，“军师前头带路。”

“万岁万岁万万岁！”易水寒刚走出大门，便见近卫军和周围步行的百姓都跪在地上三呼万岁，直把自己狠狠地吓了一跳。

易水寒用探询的目光望向凡尔纳，却见他像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也不给自己丝毫的意见，只好硬着头皮道：“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吧。”

易水寒见这些人即便站了起来也不敢正眼望向自己，举止之中颇多拘谨，略微一想便知道这肯定是凡尔纳的主意，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拉着凡尔纳便回了办公室。

“这就是你说的让我与百姓隔绝的策略的结果了？”易水寒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唾沫星子都飞到了凡尔纳的胡子上，让这个过度洁癖的矮人很是不爽。

原来凡尔纳趁着易水寒独力收服一千多名近卫军并斩杀莱布尼茨的事迹还没有过时，便派人在民间散落易水寒乃是天之骄子，九五之尊云云，故而能发出龙威（易水寒不禁道：“你真会编排，那不过是杀气罢了”），让这些近卫军不战而降。而前任领主莱布尼茨也是真龙，故而只有易水寒方能轻易将他斩杀。换了别人，即便莱布尼茨正在酣睡，也是无法取他的性命的。

易水寒听罢，不禁抚掌大笑，震得房间内部嗡嗡直响。

“军师，你也真能编排。你这么说，他们就真的信了？而且据我所知，我们昔日共同的祖国可是采用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哦，怎么你一下子让我感觉倒退了两千年啊？实在是不妥。”

“那么主公，您有什么计策能让这二百万人对您在短时期之内便心生信任，并且不对你产生不利之心呢？只有让他们相信您是上天派来解救他们的人，他们才会从心底深处畏服你，顺从你。”

“那么你就不怕我将他们的这种畏服、顺从用来实现个人的私欲？”

凡尔纳张开嘴笑了，拉住了易水寒的手说：“小易啊，若是我凡尔纳当初发现你只是怀有私心，却无救我族类之大志，我又怎么会把自己所有的才智都交给你呢？”凡尔纳这句话好似又让易水寒回到了最初和凡尔纳相交的日子，不禁动容。

“只是，我怕自己在这样的权力之下会变质，会变得不把人命当成人民，怕自己过度膨胀之后会做出有损这些爱戴我的子民的事情，我怕……”

凡尔纳没等易水寒说完便深深一躬道：“主公，只要您时时牢记自己这番话，并努力让您的子民都过上幸福安乐的生活的话，那么，你是什么称谓便已经不再重要。而当人民已经由衷地归从您的统治之后，这些虚构的传说自然是不说也罢。不过现在，您必须做好人民的精神支柱。毕竟，粮食最快也要四个月后方能成熟，而您已经应承过这些军民会让他们吃饱穿暖，现在只有让他们转移注意力才能不产生对我们的信任危机。”

“我们实在太弱小，若是斯科尔斯现在对我们动武，那我们将无法做出任何有价值的抵抗。”凡尔纳在离开之前说的这句话，却让易水寒坐在椅子里惆怅了很久。

“冈勃，将周文叫来。”

“是，主公。”

“周文，据你所知，这一片雨林之中，有哪种动物是最恐怖的？”易水寒见周文进来后，好整以暇地问道。

周文虽然不知道主公如此询问的意义，却也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一般说来，毒蜥和狮鹫是最为恐怖的。”

易水寒本来以为周文会说是梦猊，没想到他却说出了两个自己从未有所耳闻的生物，忙发语询问。

毒蜥，虽名为蜥蜴，却长得有些像鸡，它拥有公鸡的头和腿，蛇的尾巴，身体像鸟，但却没有覆盖羽毛，而是覆盖着蛇的鳞片。长约12英寸，头部有亮白色斑点，像皇冠。毒蜥不但可以通过接触还可以通过气息杀死或烧焦草木、击碎岩石，对于其它动物它同样毫不手软。而它最恐怖的地方便是仅凭目光便能将人杀死。这种生物一般出没在比较干燥的地方，并在午夜之后方在露面，故而对于在雨林中生活的人们的威胁并非很大。

狮鹫应是核异变出的怪兽，它的身体比三头狮子还要大，有很长的耳朵，豹子嘴，脚上有爪，大如牛角，双翼伸展开足有十几米之长。据周文描述，狮鹫的鹰头部分是金色的，狮身部分是白色的。狮鹫酷爱吃梦猊，两者搏斗却常常殃及附近的人类。

易水寒心道，除非自己能够事先知道这毒蜥能用目光杀人，否则自己本来想斩杀几只怪兽立威不遂，却要身陷兽腹，做了赔本买卖了。至于那狮鹫，虽体大能飞，但既然与梦猊是天敌，应该还是有力拼的可能性。

“好！周文，你给我派人在三天之内找寻到毒蜥之窝和狮鹫之巢中的一个，若是找不到的话，你就给我提头来见！”易水寒剑眉一挑，冷冷地说道。

周文顿觉身上冷汗直流，腿一软，跪了下来：“主公，这三日恐怕是不够啊！”

“不够？不够你就给我提头来见！”易水寒一拍桌子，吓得周文一哆嗦。

周文心说，这莱布尼茨虽然荒淫，但起码没拿自己和下属性命开玩笑，这位主公怎么没事就想找怪兽呢？他自己活够了，我还没活够呢。

“主公，真的是时间不够啊，还请宽限一二。”周文虽然心里这样想着，却也不敢怠慢，只能是继续哀求着。

又过了几个回合。

“好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就给你宽限到五日。若是那时还不能成功，你就自己回来，听候我的发落。”

周文见刚才死活不张开铁嘴的易水寒终于松了口，顿觉皇恩浩荡，谢恩之后兴冲冲地去找寻这两大怪兽去了。

易水寒却在暗笑：我就知道你三天肯定不够，稍微松松口，你就忘了这个任务有多难了。嘿嘿，我也该和冈勃、水露儿他们练练武了。

毕竟，那将是一场真正的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