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异界之路
作者:冰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478

“究竟发生了什么!”暗夜本家大宅里,夜错端坐正堂一侧,对眼前召他回来的祖母急切询问,头上白炽的灯光正泛出一圈又一圈的黑晕。

老人久久地盯着夜错,这才开口道:“十八年前,异界出现了一个几千年都不曾有的奇异波长,它同现世表现出了惊人的吻合。因为这种关系,异界同人间通过一条近似于道路的洞口紧紧地连在了一起,一开始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个洞口会和以前出现过的洞口一样,自动愈合。不过这一次,洞口没有自行关闭,却让大量的魔息从异界涌到现世,感染灵体,化身魔物,甚至大量纠结起来试图向这个生之世界报复。当年,为了保护人间,几乎所有里之世界的阴阳师都加入了这场战斗。”

“这是封魔战役,书上不是说最后由里高野的僧士以性命为代价集结了所有人的力量召唤出破邪五芒星阵强行封住那个洞口,并将连接之地永远封存,不对世人留下任何记载,以防有人不慎误开那个洞口吗?”

老人摇摇头,继续道:“这只是书上记载的铅字,对于一个普通的阴阳师来说,这样了解是已经够了。阿夜,你还记得里之世界是如何处理任何曾经出现的异界之门吗?”

“嗯!”虽然疑惑,夜错还是答道,“不管洞口出现的时间持续多久,一律封存,并在其上借人类之气施下封灵之法,防止魔息再度泄出。杰佛理就是其中之一。”

“杰佛理……”老人站起身,突然说到,“那你知道杰佛理是什么时候建的吗?”

时间?夜错低头思索着,突然,他惊讶地瞪起双眼,不可置信地说道,“是,十八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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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水晶里的女子缓缓张开了双眼,一丝意外在她的眼眸里转瞬即逝,“树,有快四个月的时间没有看到你了,还好吗?”

“四个月没有见面?”树重复着岚的话,双手紧攥成拳头,蓦地吼道,“那你为什么在四个月前要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音讯和原因,就这么凭空不见了。四个月来,阿夜和我还有夕颜,为了找你几乎快把这个日本翻透了,甚至考进杰佛理试图觅到哪怕一点点关于你留下的痕迹。但你却消失得那样彻底,完全不希望我们找到你。回答我,为什么这样,岚!不,夜岚……夜错的姐姐,暗夜一族第十九代的正统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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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那场封魔战役打到最后,我们节节败退,几乎没有了招架的能力,濒临灭亡。当所有可能的方法都用尽之后,当世两个最强大的阴阳师决定联手使用最后的手段。那就是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召唤出破邪五芒星。最终,他们成功地将所有的魔息强行打回异界,并封印了这条异界之路,但是他们也为此牺牲了自己。”

老人平静地叙述着过去的事情,但却让夜错越来越是惊讶,因为这跟他所知道的封魔战役的经过正慢慢发生着出入。然而他还是强压下自己的不解,静静地听老人讲下去。

“这件事情结束以后,为了将路口永远封存而不让它有机会再现人间,在里之世界的最高执政官,同时也是国家安全事务部长的高川明支持下,建起了杰佛理这所私立大学,为的就是利用学园里汇聚的尽可能多的人口所产生的人类之气,布下封灵之法,将异界之路永远封印。同时,为了让以血为代价所封印的异界之路所在成为秘密,几大家族的族长一致决定,将这段历史完全修改。抹去那两个阴阳师的真实身份,把这场战斗的惨烈化淡,将那条仅仅是被封印而随时可能再度开启的异界之路描述成一次普通的洞开,甚至将它发生的地点删除,一切的真实,只有极少的几位族长以口头的方式告知给家族的继承人,为的正是不要让那条路洞开,不让……那个家伙……再临人间。”

少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祖母,他实在感到了意外,一股隐隐的不安让他很早以前就有的猜测和疑惑破茧而出。夜错无心在意其他,他只想确定一件事,迫不及待地追问自己的祖母:“那两个真正以自己的性命召唤五芒星的阴阳师,是谁?”

老人读懂了夜错眼里的猜测,她顿了顿,终于缓缓而肯定说道:“就是你的父亲和母亲!”

“果然是,这样啊……”夜错埋下头,他早已怀疑身为暗夜族长的父母怎么可能会因为稍微动用一点灵力便能避过的车祸而丧生,只是当真的知道真相的时候,他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苦涩。

奶奶将手轻放在夜错的头上,抚过他细长柔软的黑发,说:“你的爸爸妈妈,当他们把三岁的岚和刚满一岁的你托付给我的时候,他们只是笑着对我说,希望可以给你们一个安心生活的世界,那么他们就很满足了……”说到这,老人的手却忽然颤抖了起来,“可是,我还是没有保护好你们。就算,我早已知道岚在哪里,却还是瞒着你,无能为力……”

“不可能……”夜错激动地抓着老人的手,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丝精神,“您早就知道……她的行踪?”

“你知道为什么黑羽让要同你定下契约吗?因为短短的两个月,封存在杰佛理下的异界之路忽然被一股莫名的强大外力刺激,竟又开始了异动,甚至试图冲破五芒星的封印。魔息,便从封印的裂痕里渗透出来,那越来越多的魔物数量,就是由此而来……”

“难道姐姐她……”

“是的,异动发生之后,岚就一个人跑到了封印之地,试图对抗那股外力,修复出现裂痕的结界封印……”

夜错讶异极了,可接下来的对话却让他彻底地震惊,“如果只是这样,事情并不糟糕!但是,却有人破坏了御神首。”

“御神首?设于封灵之首,御止邪魂之气。那不是秘法中专门设置在所结封印神灵首位而用以强化封印之力的结界吗?难道杰佛理封印的异界之路也设下了一处御神首?”

老人点点头,面色凝重地说道:“是的,当年五芒星的威力虽然封住了异界之路,但是却没办法让它完全的平寂。所以,请求里高野的大僧士出面,在杰佛理西侧五公里的某处,设下了御神首……”

“杰佛理西侧五公里……”夜错琢磨着,蓦地他变了脸色,心头开始狂跳不已,“不可能啊,那里,那里是,青……岭山……”

“就是青岭山,你们恶战的魔物,正是御神首的力量之源。十八年前铭神一族借祖先封印的怨灵之力设下御神首,才得以牢牢锁住封印。可是,那个怨灵却被莫名地放了出来,更阴差阳错地被你们消灭。失去怨灵之力,即使重设下御神首,也再无用处。没想到……”说到此,老人的语气里满是不可遏抑的难过和力不从心,犹豫再三,她还是往下说道,“破坏了御神首等于解开了第一重锁,封印的力量立刻大大削弱,尽管岚全力阻止,但异界之路的裂缝还是在一天天扩大,泄出的魔息也愈来愈多,致使杰佛理这数日里的魔物数量急剧增加。岚她……为了对抗那股试图破坏封印的莫名外力……她,动用了——白银圣界!”

“不、不可以……”夜错一听,瞪时站起,紧张地喊道:“我要去救姐姐,告诉我,她在杰佛理的哪里,我要救她……”

“冷静点阿夜!”老人厉声命令着。

夜错满脸焦急,已经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他不顾老人的命令,转身便朝外跑,“那是……白银圣界啊!姐姐她……我要去救她……”然而还没冲到门口,一圈白色的火焰壁便从四周紧紧围住夜错,没有灼人的痛感,却禁锢住他的行动。

“奶奶,放开我!让我去救姐姐。”夜错无法冷静,他使出紫炎试图烧开白炎围壁,可用尽了全力也打不开分毫之路。

老人缓缓地走到夜错的面前,长声叹道:“暗夜一族,已经没有人的火焰之力在岚之上。而你却连我的白炎围壁都打不开,即使告诉你岚在哪里,又能做什么?”

一句话让黑发的少年终于放弃了挣扎,他感到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无力感,“即使只有一点点的力量,至少可以拖延下去。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死去……”

老人撤去了火焰,说道:“阿夜,冷静下来。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现在的自己要怎么做!如果我有力量,就不会一直瞒着你岚的下落,我只是希望在那之前,你可以变得足够的强……”

夜错绝望地倒在地上,仰头望着依旧泛出白晕的灯光,许久,他终于说道:“奶奶,答应我,不要让树和夕颜知道这些,不要让他们也卷进这个困境。明天,我就去神奈山,找鬼咒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