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警察故事(上)
作者:黯然销魂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713

黄昏时分,在一条绝对当得脏乱差标准的小巷子里,一个瘦弱的家伙脸色惊惶的正在上演夺命狂奔,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大麻成,你给我站住!”声音的主人是阿辉,他这时在巷口站得四平八稳的,不知这大麻成何故逃命。阿辉强自忍住笑,憋得厉害之下连面容都扭曲了。

这时,在巷子另一头,大麻成狂喜的往巷口夺路。却不妨一个人影忽然闪了出来,这人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人痴迷,神情淡定自如,手上还拿着一只大棍,一下一下的在手上拍打着。大麻成遂不提防只下,立刻来了个急刹车,由狂喜变成哭丧着脸,这招变脸绝技倒是厉害。只见大麻成左右四顾,很明显是想找条别的出路。

阿辉终于憋不住释放了笑意,这个该死的大麻成,每次见到他都要跑,也不知道到底在躲什么,若不是自己和江浪每次都使出奇谋妙计,只怕也逮不住这个堪比泥鳅的家伙。江浪也是忍俊不禁的大笑,一步步向大麻成进逼。

大麻成畏惧之下情不自禁的退了几步:“江警官,你别玩我了。”江浪呵呵一笑,走到他身边抬起手,只见大麻成身子不由缩了回去,他毫不在意的说:“不是我玩你,是陈警官玩你,你去找他玩吧!”

阿辉按捺住笑容,走过来把大麻成揪住笑骂:“你这家伙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要跑?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大麻成哭丧着脸辩解:“陈警官,你追我,我当然就跑咯,你要是不追我,我自然就不……”

阿辉不耐烦的打断连篇废话:“好了好了,说吧。”大麻成呆呆的傻问:“说什么?”

“先说说最近有什么消息!”

“有陈警官和江警官,江湖上谁敢乱来,谁不知道浪哥有个绰号叫‘白狼’。”大麻成这时嘴皮都快掀翻了天去。江浪的绰号是临门帮事件后,九哥传出去的,他把江浪形容为一只狼,像狼一样狠,一样来去如风。随后江浪逐渐在旺角建立了自己的威望,不敢说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至少在黑道,倒也没几个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再加上他本身就是警察,所以江湖上也就为其冠以‘白狼’的绰号。

江浪微笑不语,倒显得几分深沉,阿辉笑骂:“得了得了,别恭维我们了。最近真的没收到什么风?”

大麻成万分抱屈:“陈警官,我哪敢骗你呀!别的地方我不清楚,起码九龙这块地上发生的事我多少还是知道的。比方说……”他偷笑着瞄了阿辉几眼:“比方说昨晚半夜十二点钟,你风风火火的跑到便利店买保险套。嘿嘿!”

“你小子,敢打探我的事!信不信我赶绝你!”阿辉不以为意,本来就是看中大麻成的收风能力才找他要情报的。

三人又随意说了几句话,江浪和阿辉就要离开,走了几步,江浪忽然回头对大麻成说:“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反毒组(严格的说,反毒是刑事部属下的毒品调查科的职责,不过,行动部属下的普通罪案侦缉科应该也对此负责)做事,别让我们面子上过不去。”

待两人走远后,大麻成紧张的摸摸口袋里的一小包东西,嘿嘿笑起来,用庆幸的语气喃喃自语:“幸好没给弄走!”想到江浪的最后一句话,他立刻醒悟过来,不是他幸运,而是两位警官放他一马。他顿时有些感动了!

江浪却不知道自己临走前的话对于大麻成来说是多么大的人情,只是和阿辉讨论着:“你这线人倒是很有能力,不过,你得劝劝他,让他别再卖毒品了,不然到时候给别的师兄逮住,那可真难看。”逮住通缉犯后不久,刘志明就调进了反黑组,据说这家伙还考上了督察,现在是队长了。方队就把他和阿辉组在一起,继续搭档。

阿辉忍不住呵呵笑着佩服自己的眼光:“那当然,至少比你那个捞王厉害。”江浪却不同意了,他想了想:“捞王不见得就差了,他手低下也有那么一班扒手,消息来源绝对比大麻成广泛。”捞王的真名叫王潦,就是当初曾被江浪在地铁上逮住的那个贼,他后来某次做案时又给江浪逮住。这家伙自从做扒手以来,几乎从未失手过,却一连栽在江浪手上两次,实在气不过,结果破口大骂。谁知道江浪全然不放在心上,待得捞王骂得没力了,他也忍不住佩服江浪的忍耐能力。一来一往之后,也就有了交情。

江浪忽然侧过脸问道:“你过一阵就要进行升职考核了,准备得怎么样了。”阿辉最近为了升职考核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幸好便衣本身的工作也不多,有案子时就到处走走查查,没案子在上手,那就基本上等于在放假。其实即便有案子在手,当事人也完全可以偷懒,只是对于阿辉和江浪这两个升职狂人来说,自然就不可能存在偷懒这回事了。这也令得他们成为破案最多的人。

其实严格来说,两人倒并非渴望升职,而是希望调部门,毕竟做便衣始终不如在重案组接触的大案多。要做就做个轰轰烈烈,重案组是每个警员都渴望进去的部门,只要能够进去站稳阵脚,那么就足以证明一件事——这人是警队精英。

阿辉点点头回答:“应该没问题。”江浪不是不想升督察,只是他的资历尚浅,这时去参加考核,希望绝对渺茫。

下班回到家后,江浪指导小贝做了一会功课,去上了一会网,莫名轻烟不在,小克在线。老克是个浪漫的法国人,全名是让-雅克。据说他有三个名字,而且一般法国人都有两三个名字!当时江浪知道这,差点没晕过去,随后则爆笑了好一阵。

江浪其实不懂法文,倒是小克懂些中文,当初就是小克首先找到江浪来聊天的。据小克自称,他的父母是考古学家,曾经在中国呆过一段时间,结果被中国的古老东方文化魅力震撼住了,所以学会了一些中文。后来在父母的指点(教唆?)下,小克也学了一些中文,所以想找个中国人聊聊。

两人开始自然没法沟通,好在江浪稍懂一点英文,两人就凑合着半懂不懂的聊了一阵。哪知道小克居然认真去学习了中文,最近几年来中文水准是愈发的好了。

“怎样?小克,没和女朋友约会吗?”江浪忍住笑在键盘上敲打着,这个法国人很是有趣,弄得他每次跟这小子聊天时情绪都很好。

“唉,别提了!”

“怎么?”

“唉!一言难尽”

“靠,你的中文越来越好了嘛,连一言难尽都会说了。到底怎么了?”江浪有些好笑,他知道这小子又在搞怪了。小克却不懂得靠这个俚语的意思了,急忙发问。江浪自然把他好生戏弄了一阵才解释清楚,小克忍不住大发感想,感慨汉语运用的精妙。聊了一会后,他打算扔下正在法国感叹汉语的表达能力之强的小克。

小克急忙发话说他有可能会到中国进修,江浪倒是吃了一惊,随后自然满心欢喜的回复了几句。

关掉电脑后,他痴坐了一会,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心境也平静下来。这是他练功的前奏,自从一年多前在警局出事后,他就察觉到身体里两股气的存在。大喜过望的他,自然兴奋得不得了,更是努力的修炼。可惜,这两股气无论如何练,却始终只能发现一股祥和之气,暴烈之气往往只在他生气发怒等情绪无比激动时才会出现。

这一年多以来,他渐渐的才发现这个奥妙——身体里的气随着情绪变化而产生不同。虽然他不懂这是什么原因,可是却依然练了下去,剩下那股祥和之气仍旧是仿佛僵硬了一样,怎样练都没有变得更强更浑厚的倾向。更别说驾驭这股气,江浪根本无法操纵身体里的气,只能任由这两股气随着情绪变化自动现身。

练罢之后,江浪看了看时间,2010年12月08日十一点零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