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章 丧事
作者:忘东莱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029

“教练,教练!”一帮抬拳道学员围在病床前焦急的看着病床上包得象木乃伊的金宗善。当中一个美丽的女学生相貌尤其出众。

“啊!”慢慢的张开眼睛,金宗善并没有如傍人所想的气急败坏或者是颓废漠然,仔仔细细的看了周围的学生一眼,“我要回国!”

众人等了半天,没想到等到这样一句话,“教练,教练你怎么,了?{该不是被打傻了吧}”看着金宗善物游神外好似没听到自己在说什么,众学员几乎是齐声说道:“教练,我们相信您,如果是在正规比赛您一定不会输的!”

“不,你们错了,首先,输了就是输了,作为一个优秀的抬拳道选手,要敢于承认自己的失败,其次,这次受伤后我才发现原来人生不止是只有名利的,人,总是在感叹沙砾晶莹的时候忘记了自己手中的珍珠,我很久都没回家了,晴子,还在家等着我。”声音到后来越来越小,金宗善说是告诉别人还不如说是告诉自己更恰当些

“妈!妈!妈!我回来了,您的可儿回来了。”刚一进家门,入目的就是黑白相间的灵堂,“啪”一声,林可儿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可儿来看您了,您为什么不等等我啊!”

“妈,对不起,可儿来迟了!”林可儿脆弱得想风中随时都会折断的树苗。“在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可儿竟然没有在你身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杜鹃泣鸣般的哭声在夜空中传出好远好远,听到的人无不倍感心酸:“真是可怜的孩子啊!”

“不是说动手术就会好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林可儿疯狂的抓住一个医生的衣领,“你不是保证会医好我妈吗?为什么她会死,你这个庸医,庸医!”

“对不起,送来医治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我告诉过你要早点医治,可,哎,我们已经尽力了!”似乎每次医院把人医死后医生总是要说这句台词。

“迟了,迟了,迟了!”林可儿痛苦的抱着头跪在地上。

死者已逝,生者却徒留哀伤!

冷漠的望着伤心欲绝的林可儿,天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他以为自己会很伤心,因为他也有过同样的遭遇,但心中那种暗暗高兴的感觉天生自己也同样莫名其妙。也许一个孤儿最憎恨也最渴望的就是常人所拥有的亲情吧!

看着还算宽大的灵堂和上面那个黑漆漆的棺材,天生只感觉口中尽是苦涩,别人就算再穷,至少死后还是灵堂,还是棺材,而自己的奶奶爷爷死后却连一块裹尸布也没有。

可能现在的林可儿就是当初的自己吧,所不同的是现在的林可儿已经能自己找吃了,而当初的自己却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看着贴跪在地上的林可儿,周围的人无不落泪,但天生却偏偏没有流下半滴。

如果哭真的能解决问题,如果哭真的能让爷爷奶奶死而复活,那天生愿意哭上三天三夜,自从第一次哭,天生就知道,哭是不能解决肚子饿的,哭不能使别人喜欢你,懦弱的人只会被社会所淘汰。或者这才是天生真正能活到现在的真正原因吧!

亲戚邻居们都发现林可儿带回来的男朋友,看到自己的女朋友的母亲死了,不但没有半点伤感,反而有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无不鄙视的看着天生——这种人可儿怎么会带回来的啊!

丧期悲伤而有调不续的进行着,林可儿虽然在人前很哀伤,但天生知道她远远不是别人眼中看到的那样,在夜深人静处,天生总是发现林可儿失神的眼中有一种解脱的松懈。或者这就是人们常所说的女生外向吧。

虽然是穷人,但是叔伯婶娘,亲戚邻居还是不少的,迎来送往,天生不明白难道这样死者就能得到安息,或者他们的良心能得到抚慰,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当初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经济困难的林可儿呢?人们总是在事过境迁后再来叹息!

自从那天和林可儿有了那种关系后,天生就公然成了林可儿的男朋友,同吃同住{其实是地方太小,没有别的床}。虽然是这样,但两人之间总有一道无形的墙,不完美的爱情总是有缺陷的。

“可儿,可儿,你接哀啊!”

“小可儿,不要难过了!”

“哎,你妈其实是个好人呐!”

“”

每天都是这几句,就连天生都听得麻木了,更让他想不到的却是亲戚们的脸色,有谁规定女朋友的妈死了。男朋友就一定要哭天喊地吗?每天跪接来来往往的人,过后还要拖了青紫的脚给他们做饭。

开始天生不明白,可要怪就要怪他的耳朵太好了:

“嘿嘿,没想到她死了还能让我们发一笔啊!”

“是啊,是啊,没想到这个寡妇的朋友也不少嘛,不过?”

“不过什么,有谁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又有谁不知道她的姘夫多!”

“你怎么这样说自己的妹妹啊,再怎么说她也是你们葛家的人啊?”

“哼,要是她知道廉耻的话也不会做出那些事情?要是她没做出种事怎么会被男人抛弃呢?”

“小声,小声点,人家可儿还在隔壁呢?”

“怎么,她要你来遮丑,你是不是和她母女有提腿,你说?”

姨妈姨父的声音渐渐大起来,最后几乎是扯开嗓子大吵起来。本来开始只是天生听到,后来天生不敢肯定邻居们是不是都听到了。更不要说在他怀里的可儿了。一动不动的,天生悄悄打量似乎睡熟的可儿,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但渐湿的胸襟让天生明白的知道她的悲伤。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肌肉一硬天生准备给那个什么姨妈点颜色,没有一个男人会忍受自己的女朋友被人这样说的,忽觉手臂一痛,林可儿紧紧的抓着天生的手臂,长长的指甲都深深的掐进了肌肉,可除了手动了一下外,林可儿似乎真的睡熟了,只有在梦中她才还是那个天真无忧的少女。

绷紧的肌肉慢慢的放送了,天生也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两人似乎都睡熟了,两人究竟是同床同梦还是同床异梦就不得而知了,中国有句古话叫众口铄金,意思就是说只要说的人多了,那假的事情也会变成真的。

第二天,原本很热闹的丧事一下清净起来,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不要说是个死了的寡妇了,“我说可儿啊,你男朋友怎么了,总是那样看着你姨妈?”

姨妈别有所指的望着林可儿,被天生那野兽般是双瞳盯了一整天,也难为她能憋到现在,说她不心虚,鬼都不相信。

“恩,你看这个茶水费120元,肉50斤250元,还有那个买的黑白布”姨妈说一句就小心的看一眼天生,一整天,天生都发出一种冰冷冷的气息,不要说姨妈怕了。连林可儿自己见了也觉心惊肉跳的。

“恩,姨妈,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辛苦你了,剩下的钱你就当车费回家吧,谢谢您了。”精疲力尽的林可儿无力的说道。

瞬间,天生感觉姨妈容光焕发了,“那我帮你收拾这些破摊子,这个,这个谁,你去打水来,这个这个谁!”姨妈得意忘形的嚣张起来,开始对着姨父叫道,然后觉得不爽又对着天生叫了起来,但一对上天生那张冰冷而又面无表情的脸声音一下小了下去。

“哦,我想起来了,我还有点事,这些事你不要做,等我办完事来做哈!”姨妈边说边抓住端着水进来的姨父,落荒而逃。

看着费力的搬着大桌子的林可儿,天生连忙去帮忙,慢慢,林可儿抬起那张憔悴的脸,天生关切的眼神让她心中一痛,一种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你滚,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林可儿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天生发起怒火。说着哭跑进里屋,“嘣”的一声关上了门。

看了看紧闭的门,天生慢慢低下头,又开始抬桌子。

“天生,原来你真在这里啊!”

“天生哥,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来帮你!”

最不想见的人偏偏在最不想见人的时候见到了,天生若有所悟的看了看紧闭的门,终于知道什么原因了,霍水仙可没想得那么多她只是想问问是不是天生打伤的教练而已。{找别人总要找个借口撒}

窄窄的门中要搬出去可以12人吃饭的大桌子,本来就有点困难,从小就没做过半点家务的霍水仙当然是越帮越忙了,在第十三次撞上门框的时候,天生终于最后的耐心也没有。

“你到底想干什么!”咆哮的声音让里屋的林可儿一动。

“人家,人家,只是想问你,你,你是不是打”美丽漂亮得从来没被人凶过的霍水仙看着凶神恶煞天生怯生生的说到,可话还没说完。

“问,问,问什么问,你滚,我不需要你可怜,更不需要你问!”天生不是一个喜欢把自己的情绪表白出来的人,这些动作大有做作的成分在里面。似乎是刚才是情节倒发,天生把从林可儿身上得到的又送到了霍水仙身上。

“你,你,你,55555555”可能从小到大她还没受过这样对待吧,霍水仙先是一愣{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接着捂着脸冲了出去,“你,你”旁边的齐星敏想发火,但一看到天生那似笑非笑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脸面一红赶紧追了出去。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人家水仙呢?再怎么说她还是你的同学而且还是我的好姐妹啊!”虽然是在骂,但天生却感到林可儿的气质有了很大的改变,那种哀伤的感觉少了很多,而喜悦的感觉却多了些。女人的心海底的针。

看着最后一个女人也追了出去,天生似懂非懂的摇摇头,轻轻的举起大桌子,自己还是干活吧。悲伤过去了,快乐似乎就会近了

“可是,金先生,最近的天气?”

“我不想听那些,我只想知道十三号可不可以下海?”

“可是十三号不是好日子啊?”

“我看我要重新考虑在中国的投资了!”

“金先生,我想,我想应该可以下海的!”

“我不想听什么应该,我要的是必须,你听着,十三号,馨月号必须下海,如若不然,我将把在中国的投资全部吊走。”

“好吧,十三号就十三号吧!”{擦擦满头大汗}

“爸爸,我不想去,我还要去找大狗呢?”金嫣然。

“好,好,好,我保证,到时候你的什么大狗一定会在馨月号上。”

“可是馨月号是妈妈的心愿关我什么事?”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

“好拉,好拉,人家去就是了,可是你一定要把大狗找来哈!”金嫣然。

“恩,恩,恩!”

“哎,馨月,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的女儿,和你一模一样”

冷暖流带动的天空忽冷忽暖的,比五月的天气还怪异,远远望着地平线,‘他’不高大的身影发出冷冷的笑声:“嘿嘿嘿嘿!馨月号吗?”

旁边站的两个全副武装的彪壮大汉不汗而傈,每次一听到这个笑声他们就不由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