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作者:心意      更新:2020-03-31 15:16      字数:6267

窗外飞鸟成群,细碎的阳光打在窗口的叶片上,反射出一个个小小的光斑,时不时轻轻晃动。温度适宜,日光和煦,好像连鸟儿的鸣叫声都比平日还要婉转动人。据说日子是宇智波佐助挑的,天天不知道宇智波佐助是如何在一个月前就预测到这样的好天气的——难不成他的血轮眼还有预测气象与算命功能?

不过天天肯定是不敢当着宇智波佐助的面问他的,如果不是好友春野樱打小为这位宇智波先生暗许芳心,然后死心塌地爱上他,天天觉得自己此生此世都不可能跟这样一位各种炫酷拽、自小一举一动都足以让木叶地震的暗部部长先生扯上任何关系。

虽说好像另一位曾经的暗部部长先生此时正站在自己身后。

“天天,好了吗?”日向宁次极有耐心地第三次问道。

天天拿起一枚深红色的迁着一颗红玛瑙的发夹对着镜子左右试弄着,然后不满意地放下它,拿起另一支水蓝色的长夹。“马上啦!我马上就好……宁次,你觉得这支怎么样?”

日向宁次看着摆了一桌子的发饰,嘴角微微有些抽动。谁能告诉他,天天是从哪儿突然翻出来这么多形形色色的发饰?他之前从来没见她带过任何一支。

“嗯?宁次你看看嘛!”天天耳鬓边别了一支深绿色的柳叶夹,金属的暗沉质地烘托得尤为精致。

日向宁次看着天天期待的眼神,可是即使是深明大义如日向宁次,也不可能猜得透小姑娘的所有心思。他很认真地思索了下:“不好看。”

“那宁次,你说哪个好看?”天天看着桌上的发饰们有些为难。这些是她攒了很多年的,每一支她都很喜欢。虽说身为女忍者,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这些晶莹剔透的好看发饰,总是忍不住买下来。然而由于做任务或者练习的时候都很不方便,这才从来没有带过。

一想到今日就是好友春野樱的大婚之日,天天很早就爬起来,下决心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参加好友的婚礼!

日向宁次无奈地摇摇头,他一个大男人,如何去给小姑娘挑发饰?在他眼里,这些零零碎碎的小饰品长得别无两样。可是对上天天亮晶晶的带着期待的眼睛,日向宁次还是开始认真打量起这些小发饰,又仔细端详着今日的天天。

天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和服,白色、蓝色相间的宽边,细节处点缀着几朵小碎花,腰间束着一条米白色的腰带。她没有扎包子头,而是将长发整整齐齐地绾在肩头,似乎还化了淡妆,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粉红,更显得皮肤尤为白皙。

没想到平常不怎么打扮自己的她,认真打扮起来如此灵动好看。

事实上,日向宁次很想说,你不用带发饰也已经很好看了。在开口前一刹那,忽然瞧见桌前几支长夹边,放着一支深蓝色的树叶型镂空短夹子,夹身缀着四五颗小小的圆珠子,泛着圆润的光泽。

“这支吧。”日向宁次将那小夹子拿起,凑近一步,将垂在耳畔的碎发拢齐,然后用夹子顺着长发别住。

天天没想到日向宁次竟直接帮她别上,愣了一下,便开心地笑了。

“那就这支吧!”天天眨眨眼睛,从位子上站起来,拉着日向宁次的手臂就想要往下走。

“你不自己看看?”日向宁次问。刚刚她还那样在意地对着镜子照了那么久。

“宁次挑得肯定是最好看的啦!”天天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回头道。

日向宁次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的心里泛起一丝略高于平常的温度。

来到婚礼现场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在那里等候了。毕竟无论是宇智波佐助还是春野樱,都是整个木叶赫赫有名的人物,不少木叶名门家主都有前来,甚至连新婚不久的第七代火影和夫人都来到了现场。

天天拉着日向宁次的手,走进婚礼现场的时候,正遇上和佐井一起前来的山中井野。山中井野挽着井野的手臂,满脸笑容地招呼他们。深知春野樱此时肯定还在繁忙地做着准备,于是决定还是等仪式结束以后再去当面送上祝福。站定后,四个人才聊了没几句,婚礼便拉开了序幕。

首先入场的是宇智波佐助,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色打卦,缓缓走出,紧跟其后的便是春野樱,她着一件红色缀着千万朵花瓣的色打卦,微微颔首,抬起头时,露出明丽的微笑。她粉红色的短发此时被打理得整齐而柔顺,脸颊上带着浅浅的淡粉,望向宇智波佐助的眼神里满是幸福与满足,莹绿色的眼眸里水波荡漾。

原来曾经纲手说的没错,女人果然是在婚礼那时最美。美得明艳动人,千花万树都为之黯淡。

天天侧脸望了望日向宁次,身边的人此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如果自己和日向宁次有一天能够走上婚礼的殿堂,自己会不会也和春野樱一样美丽,一样幸福?

很快,祝词奏上。宇智波佐助与春野樱将要进行三献仪式,由新郎新娘献酒三次,一次三杯。天天看着春野樱一直上扬着的嘴角,心里也不禁被感染。

她不是不知道宇智波佐助和春野樱是经历了多少艰难困苦才一路走来,她仍然记得那次宇智波佐助又一次离开木叶,春野樱拉着她和山中井野在酒馆喝酒。那时的春野樱伤心得眼泪直流,豪爽地一上来就灌酒两杯,明明说话的时候还勉强地笑着,可是她眼角留下的清泪却让天天心里五味杂陈。天天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好友,只是和山中井野一起陪着她在酒馆坐了一整晚,看着她又哭又笑,念念有词着自己与宇智波佐助的过往。

那时天天以为,也许春野樱伤透了心,从此会再也不留恋宇智波佐助,找个好男人嫁了,毕竟在木叶,美丽善良如春野樱,追求者众多。

可是在春野樱趴在桌上,临近睡着的时候。天天听到她小声地叫了她的名字。

“天天,我还是爱宇智波佐助,你说我该怎么办?”

那一刻,天天看着窝在双臂里睡着了的好友,眼里干涩得痛心。

天天那一天就明白了,春野樱如果今生今世要嫁人,那对方一定是宇智波佐助,也只能是宇智波佐助。也许就是上天注定,名为春野樱的少女,从年少时就注定会爱上名为宇智波佐助的少年。

——就好像同样注定,自己会爱上日向宁次。

“你哭什么?”日向宁次问。

天天这才发现自己眼眶里畜满了泪水,一眨眼就会溢出来,掉到脸颊上。“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开心,特别开心。”

后来,天天才发现,原来宇智波佐助一直爱着春野樱。

而此时两人站在众人面前,正指轮交换。宇智波佐助牵起春野樱的左手,将戒指小心地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眼神深沉而满含爱意。

最后,所有亲友都具备互敬。现场一时间热闹非凡。

“宁次,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一天也站在众人面前奏誓词?”天天仰起头,看着日向宁次。

“会的,天天。”

之后的几天,天天都莫名感到非常兴奋,见证了好友幸福的那种愉悦感挥之不去,连她早晨去佐藤大叔那儿买包子的时候,都是哼着小曲儿的。

与日向宁次交往一个多月以来,天天感到自己的生活有了很大的变化。原来恋爱是这样快乐的事情,当自己心爱的人也只看着自己的时候,那是比连着掷中了一百个苦无还要开心的事情。

日向宁次算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男友,虽然不会像佐井那样对着井野动情的话天天讲;也不会像漩涡鸣人那样,时常与像我雏田跟赤丸与犬冢牙一样天天腻在一起,当然了,赤丸指的是漩涡鸣人;也不会像秋道丁次一样,天天拉着小女友吃吃吃吃吃……

日向宁次就是日向宁次,他好像也没说过什么特别腻人的情话,说话的时候仍然是冷冰冰的音调,也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的那句“因为我喜欢你,天天。”就已经让天天觉得非常满足了,如果要是日向宁次真的和佐井一样笑眯眯地说情话……不敢直视。

好像日向宁次也没有每天和自己腻在一起,但是除了出任务绝对不会连着消失二十四小时以上,甚至常常提着天天最喜欢的热腾腾的包子来叫她起床。他会在大街上拉着她的手,放缓步子;会看着她吃各种中华美食,有时候也会和她一起吃;会和她一起练习,然后关切地指导她。

天天觉得,这好像就是日向宁次式的温柔。

那天晚上,日向宁次送天天回家的时候,突然开口:“天天,三日后,与我一起回一趟本家吧,日足大人很想见见你。”

说不紧张是假的,天天躺在床上发呆,怎么想都觉得这这些见家长的意味。虽说自己是没有父母可以让日向宁次见的,不过自己的父母如果知道了女儿能与多年来心爱的人在一起,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天天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凑到镜子前仔仔细细地端详自己的脸。要不要化妆呢?自己打扮的好看一点会加分的吧!日向家的女孩子一个比一个漂亮,比如漩涡雏田、日向花火,怎么看都是素颜也很美的级别啊。但是如果日向日足大人偏偏不喜欢女孩子化妆,觉得这是浓妆艳抹呢?毕竟日向家的人都会与常人不太一样吧,比如日向宁次那只每天板着脸也不嫌累的家伙。

还有一小时就到日向宁次和自己约定在楼下见面的时间了,天天左思右想还是选择没有化妆,将长发束成了最普通的包子头,穿了最普通的人物服。与其瞎猜测,不如就按日常的来好了,就算没被日向日足大人觉得好看,就当自己本来就不够天生丽质好了!如果打扮以后弄巧成拙不是更加委屈嘛!

又站在镜子前面纠结了半小时,天天才踩着点往楼下跑。日向宁次站在楼下静静地等着,看到天天跑下来,上前了几步。

“宁次啊,你说日向日足大人会不会觉得我不够好看?”天天走在路上时满是紧张地问道。

日向宁次偏了偏头:“不会,我觉得很好看。”

“那是宁次嘛!我是说日向日足大人啦,你看你们家的女孩子,雏田啦,花火啦,都很漂亮的!”天天鼓了鼓腮帮子。

“日足大人不太看重外貌,放心吧。”日向宁次捏了捏天天的手。

天天这才稍微安心了些,撇了撇嘴:“好吧,你说的喔!”

这是天天第一次来到日向家,她以前只在门口看过,可那种肃穆与庞大的建筑就已经让她望而却步,毕竟日向家可不是普通人说进去就能进去的。天天跟着日向宁次一家门,就有一位中年男人迎上前来。

“宁次少爷,天天小姐,日足大人已经在内厅等候你们了。”那男人毕恭毕敬地说道。天天内心忍不住吐槽了千万次,原来日向宁次在家里居然被用这种旧社会的称呼被叫啊,怎么听怎么违和。

日向宁次倒只是点点头,就跟着那男人走了进去。

一路上绕了很多个长廊,木质的建筑显得古朴而素雅。时不时有下人从身边经过,四处的绿色植物茂盛而繁多,廊桥边的鲜花开得姹紫嫣红。天天第一次惊叹原来日向家真的比她想象得大了太多,如果自己不是跟着日向宁次,恐怕早就迷路了。

“宁次啊,你不会迷路吗?”天天小声问。

日向宁次摇摇头:“不会,其实都是对称式的,很有规律。”

天天目瞪口呆,在家里走个路还要找规律,不愧是赫赫有名的日向家,会不会还需要用白眼什么的?不过天天立刻就被自己的想法蠢哭了,在日向家这种地方随便问一个下人,对方立刻就会将你带出去的好吧。

正当天天还沉浸在自己的吐槽神功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她感到日向宁次突然拍了拍她。“发什么呆呢?到了。”日向宁次说。

天天这才注意到刚刚的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此时站立的位置也不再是长廊,而是站在一个走道的初始端,末端有一扇双开木门,正对着天天的视线。

“宁次,日足大人就在那里等我们吗?”

“是。走吧。”日向宁次再次迈开步子,拉过天天的手,走了过去。

木门被轻轻推开,室内十分宽敞,木质的横梁因年代久远而微微泛着粽黑,没有太多的器具,只有一张长木桌正对着大门口。一端的尽头,正盘腿而坐、闭目养神的,正是现任日向家家主日向日足。

这种空旷感与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檀香气让天天略有些恐慌,不过这种感觉很快被日向宁次微微握得更紧的指腹中的温热感压下。日向日足一直没有睁眼,只是背脊挺直着坐着,身边散发着的冰冷气场从未减弱过半分。

“日足大人。”日向宁次先开口道。

日向日足这才睁眼,这才缓缓道:“宁次,你们过来坐下。”

于是日向宁次便拉着天天屈膝跪在了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席地坐垫上。天天尽量把腰板挺得笔直,好显得精神些。“日足大人,这就是天天。”日向宁次颔首道。

“日,日足大人,我就是天天。”天天点点头。

日向日足白色的瞳仁看不出焦点,可天天还是能感受到打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过了半晌,日向日足才问:“你就是天天?”

“是!”天天着实是搞不懂面前的老大爷了,这个年纪,姑且可以这样叫吧。不过完全没有那些老爷爷那样慈眉善目就是了。

“只是天天?你的姓氏呢?”日向日足的声音沙哑而强硬。

“日足大人,天天她”日向宁次刚一开口,就被日向日足截下了话。“我叫她来回答。”

既然是日向家家主,哪可能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这样问,摆明了是在刁难自己。天天咬了咬嘴唇,还是回答:“我是孤儿,没有父母,所以没有姓氏。”

“职业。”“我是忍者,和宁次之前在同一小组。”

之后日向日足又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便结束了对话。谁知日向宁次与天天正想要告别,日向日足不紧不慢道:“御田,先带天天小姐出去。”

门便立即从外打开,刚刚那个中年男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天天小姐,请跟我走。”

天天疑惑地回望日向宁次,对上日向宁次的目光。“宁次,你留下,我有些话对你说。”

“是。”日向宁次又重新落座。

看着御田野将天天带离房,日向宁次才问:“日足大人,您请说。”

日向日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压迫感:“宁次,你当真是想要娶个连姓氏都没有的野丫头?”

日向宁次思索片刻,道:“日足大人,天天的确没有姓氏,但若与我喜结连理,必会冠上日向家的姓氏。这样以来又有什么关系?”

“那你如何证明她不是为了日向家白眼而蓄意接近你的人?”日向日足问。

“她与我同班多年,我心中自然明白。”

“呵。我倒也没有看出那丫头有什么特别,能让你迷得神魂颠倒。”日向日足有了些怒意道,“放着对你有意的水之国大名的女儿不娶,非要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

“天天的家室我并不在意。而那水之国大名之女,恐怕我并无情意。若是迎娶,更是负了那姑娘一生。”日向宁次皱眉道。

“宁次,这丫头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要名无名,要地位没有地位。”

“日足大人,我本就不在意名声地位,天天有没有,并不是重要的。”日向宁次心中已有些不耐烦,“日足大人,既然我身为分家人,需为本家效力,可族规中也未规定婚姻大事。”

日向宁次定了定语气,慢慢开口:“我怕是非天天不娶。若是日足大人再无要事,我便告退了。”说罢,日向宁次支起手臂,就要起身。

“宁次。”日向日足见日向宁次的意愿如此坚决,又不免想到日向日差之事,也知自己怕是拦不住,语调总是缓了些,“若是你非要娶那天天,作为家主,我本可强迫你,可我没有这样做也是看在日差的面子上。可你必须给那水之国大名一事一个交代。”

日向宁次听到父亲的名字,动作顿了顿,最终道:“是。”

日向宁次在日向家门口看见了正低着头原地踱步的天天,她正绞着手指,面色有些紧张地盯着指尖,额前的碎发垂着,形成淡淡的阴影。

“天天。”日向宁次走过去。

天天猛地抬头,撞上日向宁次好像与平常别无两样的表情。“宁次怎么样?日足大人叫住你”

这等待的十几分钟里,天天的脑子里念想转来转去,一个个闪过,最后停留的最合理的便是——日向日足大人并不喜欢自己。

未等天天说完,日向宁次接过她的话:“日足大人很喜欢你。”

“是是吗?”天天扭过头去,试图在日向宁次脸上找到什么破绽。可惜还是失败了,日向宁次的目光无论何时都是那样平静清冷。

“是,天天。”日向宁次安抚似的牵过天天的指尖,“中午想吃些什么?”若有若无地直接迁移开了话题。

天天顿了顿,笑道:“那就去吃小笼包好不好?”

“好。”

天天不是没有发现日向宁次刻意地转移话题。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自己信任他,他不想再提定是有什么理由吧——总之,还是眼前的小笼包子更加诱人些。